翌日清晨,林詭再度扣響香雪海的房門。
待得房門打開,進入屋中,林詭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坐下來,半趴在桌上,一只手死死抵住額頭,眉頭緊皺。
他現(xiàn)在,腦瓜子嗡嗡的。
“怎么了?你要吃些點心嗎?”香雪海見他這個樣子,有些擔(dān)心地道。
聽到點心二字,林詭當(dāng)即一陣干嘔,好一會兒才終于調(diào)整過來。
“不不不,我啥也不吃,我啥也吃不下。”林詭瘋狂地擺著手。
“那你這是......是狼不吃的陷阱布置的不行嗎?”
“行!非常行!可太行了!這小子簡直就是個奇才!”林詭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卻好像又想到了那陷阱的樣子,再度干嘔了起來。
“你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
“正話,這個陷阱,我敢說,別管到時追趕我們的人有多高深的修為,但凡他是個人,決計是扛不住的。”林詭竭力壓制著自己的反胃,回答道。
“哦,那就好?!?p> 聽了林詭的話,再看著林詭現(xiàn)在的樣子,香雪海放下心來。
連布置陷阱的人都已經(jīng)成了這副模樣,想來這陷阱,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之毒辣的。
“之后怎么辦,如何將那些個高手支開,你想好了嗎?”香雪海隨即問道。
眼下各世家還沒有動作,想來是要等各方都到齊后,再去入秘境爭奪移山書卷。
世家是個圈子,圈中人,有他們必須要遵守的規(guī)矩。
至于他們會不會害怕有人捷足先登?自然是不會的,琴湖上的秘境,此刻怕是已經(jīng)被各家的高手護衛(wèi)們死死地盯在眼中了。
算著時間,距離最遠(yuǎn)的世家,想來最多三日后,也會到達(dá)玉徽城,那時,真正的爭奪,便會開始。
“想好了?!?p> “是什么?”
“天機不可泄露?!?p> “......”香雪海大大翻了個白眼,她發(fā)現(xiàn)在林詭這個人面前,這快成了她最常做的一個動作了。
“我們要去演一場大戲,你不知道這是戲,才能演得夠真實。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林詭胸有成竹道。
“愛說不說,一天天神神叨叨的?!毕阊┖`僚氐闪怂谎?,不過,也并未再追問下去。
潛淵城中,林詭已經(jīng)證明過了,他的謀盤布局,香雪海是放心的,她清楚,在這一方面,自己確實是比不上這家伙的。
“那我就信你咯。”
“信我,沒錯的?!?p> 說罷,林詭便起身離開,只是剛起身,又回過頭來。
“被熏懵了,差點忘了正事,大小姐,你可知道這城中是否有可以訂制衣物的布行?”
“集市上就有很多布行,你可以去問問?!?p> “好嘞!”
知曉了目的地,林詭二話沒說,直接前往了集市。
如今的玉徽城,可以說是相當(dāng)之熱鬧了,各大世家的紈绔子弟們都聚過來,想不熱鬧都難。
林詭刻意走些胡同巷弄,就是不想看到這些人,省得惹上麻煩。
可惜,馬上就到抵達(dá)集市了,他的去路還是被人攔住了。
只不過,在林詭看來,眼前這個攔下自己的,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似乎不是世家的人。
不同的人,他們的氣質(zhì)也是不同的。
“林公子,請留步,恕在下冒昧,想請您與我手談一局。”絡(luò)腮胡還算恭敬。
“實在抱歉,我現(xiàn)在沒空?!绷衷幹毖跃芙^,說著,便要繞過對方。
“昨日在那茶樓中,有幸看到林公子那驚人的棋藝,特來拜會,還請公子千萬要賞臉。”
林詭并不知道,眼前這個絡(luò)腮胡在自己落下最后一子后,當(dāng)場就驚呼了起來。
“這位大哥,我是真沒空啊,我還要去訂衣裳。”
“只要您肯與我下這一局,我將全城的布都給你!”
好家伙!有錢人!
“好說,好說?!泵嗣约簯阎心乔靶┤兆雍拖阊┖S憗淼膸變伤殂y,林詭臉上當(dāng)即沒了焦急,掛上了微笑。
“好!好!快請!”絡(luò)腮胡可以說是相當(dāng)激動,當(dāng)即便引路林詭,走向附近的一處酒館。
“對了,這位大哥,我這不光需要的訂件衣服,還需要有個能發(fā)光的物件,最好是不會被人看出來是人為制造的光亮?!绷衷庍呑哌呎f。
“哦?您說的可是聚光鱗?”
“哦?那是何物?”
“呃......此物是海中一種魚類身上的鱗片,可以吸取周遭的光芒用以儲存,當(dāng)將鱗片折斷,聚集的光芒便會迸射出來,壯觀的很吶?!苯j(luò)腮胡非常熱心地給林詭解釋著。
“那這東西,從哪里可以尋得?”林詭欣喜地問道。
他要的就是這種東西,想不到還真的有,本就是將聚來的自然光芒釋放而出,又怎會又人為的痕跡?
“不用尋,我有?。 苯j(luò)腮胡朗聲道。
“嗯?哎呀,大哥!咱們快開始吧,我突然棋癮犯了呀!不下棋怕是要不行了!”
......
一個時辰后,林詭拎著一大袋子聚光鱗,喜笑顏開地走出了酒館。
酒館中隔間中,絡(luò)腮胡還在仔細(xì)觀摩著剛剛結(jié)束的這一場棋局,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大人,您可真舍得??!那聚光鱗,怕是這整個鳳鳴,都難尋出一片來?!?p> 絡(luò)腮胡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青綠色袍子的男子,這人一進來,就對絡(luò)腮胡恭敬地俯下身子。
“休要目光短淺,這樣的人,值得這些。”絡(luò)腮胡滿不在意道。
“若是他的棋勢之中,真的隱含天威,倒也確實值得。”綠袍男子琢磨了一會,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當(dāng)?shù)弥腥四軌蚱平馓斓榔寰种畷r,我就知道,咱們這一族人,該是有希望了。
這次來玉徽城,就是得知那位天道公子回來,故前來拜會,卻沒想到居然是個冒牌貨。
不過眼下這位,看上去倒是確實有幾分本事的。”
見絡(luò)腮胡仍在仔細(xì)看著棋局,綠袍男只能自言自語起來。
“說不定,這位林公子,就是那位破了天道棋局的正主呢?”絡(luò)腮胡聞言,眼神微瞇,笑道。
“這,可能嗎?”
“你指望著天道,能出多少次紕漏?”
“確實!那大人,我們要向他表明身份嗎?”綠袍男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不急,且看看這位林公子,會拎著我那袋魚鱗,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絡(luò)腮胡說罷,目光便再度聚焦到了棋盤之上,看著林詭勝他的關(guān)鍵幾步,口中還不自覺地發(fā)出贊嘆聲:
“這幾步,真是神來之筆呀!”
......
回到客棧,林詭直接找上了狼不吃。
“不吃啊,你不是想干大事嗎?兄弟這里還有件驚天動地大事讓你干,有興趣嗎?”
“有??!啥大事啊,干就完了!”狼不吃聞言,激昂了起來。
“演一出戲!”
“不演,演不了!”狼不吃一聽這話,當(dāng)即蔫了下去。
現(xiàn)在,他聽到“演戲”二字就頭疼。
“相信我,只要你能把這出戲演好,絕對能夠驚天動地!”林詭還在嘗試勸說著。
“真的?”
“上次絕對是個意外,這回,兄弟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賭在你身上了!”
“演啦!”一聽林詭這般信任他,狼不吃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
“好,這個給你。”說著,林詭將一張信箋交到狼不吃的手中。
“這是啥呀?兄弟?!崩遣怀越舆^信箋,疑惑地問道。
“這是你的臺詞,你要一字不差地背下來?!?p> “臺詞?哪呢?”狼不吃把這信箋在手中翻來覆去,像是在找什么。
“不就在信上嗎?上面寫的字就是臺詞啊!”林詭成功地又被這貨搞懵了,他甚至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在信上寫了東西。
“哦!”狼不吃聞言突然間恍然大悟,像是知道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樣,指著信箋興奮地道:
“原來這就是字?。 ?p> “......”林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