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明開始休息放空時,武當(dāng)新一代道主的消息,已經(jīng)隨著離去的各方武林人士,向著天下四方傳去。
武當(dāng)?shù)乐魈坏廊说拿?,也隨之以武當(dāng)山為中心,朝著整個湖北,乃至是整個天下蔓延開來。
無論是玄明子的惡煞辰體,七星天象,還是虞明的氣血蒼龍,心神實質(zhì),都令得諸多武林中人印象深刻,深受震撼。
在再加上之前虞明與百損道人轉(zhuǎn)戰(zhàn)千里所帶來的影響。
慢慢的,太昊道主的名頭,逐漸在這天下間流傳開來,甚至比觀禮回歸的武林人士的腳程還要快。
丹江口,均州城。
這是一座魚米之鄉(xiāng),盛產(chǎn)鮮魚和美蟹,百姓大都依水為生。
均州城依江而建,因為江鮮豐盛,所以臨水岸邊客棧酒樓無數(shù)。
許多江湖人士喜歡登高遠(yuǎn)眺,品嘗江鮮,談?wù)摻娐?,武林大事,時而可浮一大白。
此刻,在臨水一間頗為雅致的,名為云澤的酒樓中。
大廳高臺之上,說書先生一拍醒木,吸引了諸多江湖散人和當(dāng)?shù)厥晨偷哪抗狻?p> “卻說那武當(dāng)山上,登天門前,那邪道君玄明子眉生神印,身繞玄光,可謂是天人下凡。
其一掌擊出,橫掃四方,武功之卓絕,令無數(shù)武林好手自嘆弗如。
……
只見那千鈞一發(fā)之際,無數(shù)劍氣臨身。
諸位猜測如何,到了那太昊道人身前尺許之地,就如同被神仙的定身法定住了,再不能寸進(jìn)。
有精通氣劍鋒芒的武林名宿點評,似乎是涉足了什么精神,什么實質(zhì)。
聽說而今那武當(dāng)山道上,還有無數(shù)道深達(dá)寸許的可怕裂痕……
那一戰(zhàn)使得武當(dāng)山上晴天霹靂,層云盡散。
聽說此戰(zhàn)正酣時,武當(dāng)山下的百姓都可見白日星現(xiàn),赤霞如火的奇景?!?p> “據(jù)說那位武當(dāng)新晉道主,是那位武當(dāng)神仙祖師的隔代傳人,號太昊道人。
曾力纜狂瀾,救武林六大派于危難之際。
……”
說書先生說得唾沫橫飛,沉仙酒樓中一干江湖客聽得如癡如醉。
“真的假的?那位太昊道人不過雙十年華,就將武功修至如此境地?”
“精神實質(zhì)干涉現(xiàn)實?我可是聽說唯有超越先天之境的宗師才能夠做到的?!?p> 有閱歷不俗,行走江湖多年的江湖老人開口懷疑道。
說書先生也不惱,輕輕一笑道:
“這位客官說的倒也不錯,但自從那一戰(zhàn)之后,前往觀禮的諸多武林人士皆盛傳武當(dāng)?shù)乐魈坏廊酥?,想來必然是被那太昊道人的能為所折服……?p> 原來如此!
很多江湖散人露出恍然之色。同時感嘆連連,不知不覺中,又一代武林傳說自江湖中崛起,而他們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老去。
此時,一葉扁舟順流而下,來到了這均州江域之上。
昊日懸空,微波蕩漾的江流若蜿蜒巨龍,金鱗閃爍。
江面上漁船點點,一張張大網(wǎng)灑落。
一艘至少長達(dá)十余丈,船身包鐵皮,甲板四周,都立有身著皮甲,斜挎長刀的護(hù)衛(wèi),好似世家子弟出行觀景賞玩的游船,航行在江道中央。
順流而下的扁舟逐漸追上前行的游船。
砰!
一聲巨響,引得岸邊不少酒樓中的江湖武林中人側(cè)目,憑窗遠(yuǎn)眺。
那是兩道相互糾纏廝殺的身影,刀光紛亂,劍影橫掃。
甫一躍出水面,就撞碎了一條四五丈長的漁船,漁夫躍起一丈來高,顯然也是有些粗淺的功夫在身。
但是依然沒有能夠逃脫,被卷入刀光劍影間。
不一會兒,鮮血四溢的尸體便墜落江中,只余江面翻涌的血色水暈。
均州江上似炸開了鍋,剛還熱火朝天撒網(wǎng)撲魚的漁民紛紛棄網(wǎng)回返,船槳都搖出了殘影。
江面上只剩下順流而下的扁舟與游船能一若既往的前行。
這時,順流而下的一條扁舟上,一個粗布麻衣中年男子微蹙眉頭。
看著遠(yuǎn)方江面之上濺起的巨大浪花,以及江面的那一團(tuán)血暈。
江湖中總有一些毫不顧忌普通百姓性命的武林人士,故而時常有普通百姓被卷入武林高手的交戰(zhàn)中而殞命。
如若是往常,自然得叫那兩人付出代價,可惜中年男子如今自身難保,不想節(jié)外生枝的他只能按耐心中的殺意。
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一路順流而下的朱元璋。
扁舟上,偽裝成搖擼的船夫常遇春神色一凝,他竭盡全力,將舟楫朝著岸邊靠去。
砰!
這時,那兩道糾纏廝殺的身影已然來到了扁舟十丈之外,且仍在不斷靠近。
朱元璋雙眼微瞇,心中警兆驟起。
倏忽!
交戰(zhàn)中的兩道身影猛然對擊一掌,而后竟借助反震之力化作兩道閃爍凌冽殺機(jī)的交叉弧線,向著扁舟上的朱元璋奔襲而去。
鏘!
長劍出鞘,朱元璋閃電般當(dāng)空一斬,一道長達(dá)六寸,繚繞天地鋒芒之氣,色如清泉的劍氣破空,空氣如裂帛,生出尖銳的破空聲。
“劍芒!”
岸邊酒樓中的江湖客尚未來得及說完,就看到那如清泉般凌冽劍氣快如閃電橫空,剎那間穿透十丈江面。
噗呲!
清泉般的劍光,帶起一抹艷麗的血色。
兩道殘軀劃落江中,微波蕩漾的江面再起兩團(tuán)血暈。
“居然有練出劍芒的劍道高手!”
“重塑周身經(jīng)脈的一二流高手也能以真氣凝聚氣芒,只是鋒芒雖盛,卻是盈不可久。
但是后天大成的兵刃大家,通達(dá)真髓,可凝練出鋒芒之氣,一旦注入氣芒之中,就成了生生不息,無堅不摧的刀槍劍芒,威力無匹?!?p> “是我均州城內(nèi)哪一位劍法名宿出手,橫江斬歹人,果然當(dāng)浮一大白!”
一干江湖中人伸長了脖子,等到一葉扁舟臨近岸邊,就有不少人睜大眼睛望去,期待能一見高手之容。
只見那立在舟楫船頭的,赫然是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
手持長劍,粗布白袍!
而后,岸邊的諸多酒樓上就鬧騰起來,不等扁舟靠岸,就嘩啦一下出來了上百人。
這,就是江湖。
朱元璋頗有些無奈,被當(dāng)成了猴子一樣觀摩,這樣的場面,顯然他感覺并不是很好。
常遇春劃船靠岸后,剛想招呼自家舵主盡快離去,卻發(fā)現(xiàn)朱元璋仍舊佇立在舟楫船頭,神色凝重。
順著視線望去,才發(fā)現(xiàn)能令朱元璋如此凝重的竟是方才那一艘游船。
深知朱元璋謹(jǐn)慎性子的常遇春立即凝神戒備。
可事情好似有些出乎兩人的預(yù)料,游船徑直劃過二人身側(cè),就此離去,并未發(fā)生任何變故。
連甲板上的護(hù)衛(wèi)都不曾看二人一眼。
朱元璋與常遇春對視一眼,而后果斷不再理會這不明所以的情況,身形挪移,踏著屋檐離去。
遠(yuǎn)去的游船上,一間淡雅華貴的房間中。
“主人,那二人是明教中人,武功身手都不錯,為何……”
一道清朗儒雅的聲音有些欲言又止道。
“為何不讓你殺了他們?那自然是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有趣的東西?!?p> 一道清冷淡漠的聲音淡然回應(yīng)。
房中沉默了一瞬,而后清朗儒雅之聲再起。
“主人,接下來的行程該如何安排,是繼續(xù)巡游,還是……前往武當(dāng)!”
一聲輕笑響起,只是這笑聲中帶著絲絲冰冷意味。
“呵,不用那么顧忌擔(dān)憂,我還沒到想死的時候,不會那么想不開去挑戰(zhàn)那個已經(jīng)不算人的老家伙。”
“那屬下這就安排下去,繼續(xù)巡游?!?p> 清朗儒雅的聲音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
“不,我們回大都?!?p> “這中原武林已經(jīng)看遍了,除了那有所忌憚的二三個地方外,沒有什么值得再看的?!?p> “反到是那新晉的武當(dāng)?shù)乐餍璧弥\劃針對?!?p> “已經(jīng)有一個不算人的家伙踩在大元的頭頂上,決不能再出現(xiàn)另一個!”
一道厚重如岳的威壓伴隨著清冷淡漠的聲音,轟然爆發(fā)。
包括十幾丈之巨的游船在內(nèi)的方圓百丈的水面驀然下沉,一個百丈寬的半圓水渦使得出現(xiàn)在江面上。
而游船在水渦中平穩(wěn)如常,不曾有一絲一豪的損傷。
如此奇異可怖的景象,可甲板上的護(hù)衛(wèi),仍舊面不改色,好似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不一會兒,下沉的水渦悄無聲息的恢復(fù),不曾激起一絲波瀾。
房間中的清朗儒雅聲音亦再次響起。
“可以武當(dāng)?shù)烂}的底蘊以及那武當(dāng)?shù)乐髯陨淼木辰?,我等想針對他可有些艱難啊!”
“要針對他的可不止我們大元一方,武當(dāng)?shù)臄橙丝刹簧侔?!?p> 清冷淡漠之音嗤笑一聲,聲音融入江面清風(fēng)中,隨風(fēng)流逝。
同一時刻,這天下間也有幾處地方在念叨著虞明的道號。
龍虎山天師大殿,一道身披道袍,清瘦蒼老的身影輕聲呢喃著。
“太昊!”
“還真是張狂無忌啊”
青城山藏劍之崖,兩道氣機(jī)糾纏如雙生之樹的身影,驟然迸濺出一道純粹蒼青的劍芒。
縱橫交錯,龍蛇起舞。
太昊二字,銘刻崖壁。
元大都,皇城,一道黑衣身影佇立大殿,劍鳴之音,響徹天地。
“太昊……”
千年少林禪寺,后山禁地,佛音梵唱,金光乍現(xiàn)。
“阿彌陀佛!”
昆侖……
西域……
太昊之名,天下皆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