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明等人進(jìn)入郭府一段時間后。
對面街道的一位攤販鬼祟地張望一番后,直接收起攤子,直奔一處附近的酒樓而去。
不一會兒,攤販滿臉喜意從酒樓中走出,手中攥著一個鼓脹的錢袋。
同時,酒樓后門驟然打開,一個小廝打扮的青年急急而奔,向著濠州城東南方的一處大宅院而去。
而那處宅院正是,云家宅邸。
天空中若隱若現(xiàn)的晚云正慢慢地飄動著,顏色略帶微紅,一片連一片,形狀萬千。
昏黃的暮色輕輕的籠罩在云家連綿的宅院之上。
層層疊疊的飛宇、斑駁脫落的粉墻、古老厚實的烏瓦。
綿延起伏的屋脊,仰天長嘯的翹角,高大威嚴(yán)的石獅,鮮艷招展的旗幟。
近百間錯落有致、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宅院,在落日的余暉下顯得更古樸寧靜、端莊雍容、精妙絕倫又分外幽邃沉寂。
院落長廊之上一大片爬山虎,正隨著風(fēng)沙沙作響。
昏黃輝光的映襯下,一切都是那么和諧。
一縷清風(fēng)順著屋檐長廊,打著旋,吹拂入燈火通明的大廳內(nèi)。
赤紅的燭火一陣跳動,室內(nèi)光影變幻。
一身錦衣儒袍的云家大爺云天莫閉目端坐在主位之上。
其身形清瘦,面容俊朗,一身儒雅之氣,更像是個專研典籍的讀書人,而非地方豪強的一家之主。
燭火搖曳,云家大爺云天莫的臉龐不時被陰影所籠罩。
燭芯燃燒的噼啪聲,在幽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清晰。
侍立在側(cè)的清秀侍女低垂著頭顱,眼角隱晦的余光看著閉目養(yǎng)神的云家大爺卻是神情忐忑,眼眸深處潛藏著恐懼。
回想著這幾日不斷消失的姐妹們。
平緩的心臟隨著天色越暗以及燭火燃燒聲的不斷響起,開始如擂鼓般沉重快速的砰砰跳動著。
倏忽!
端坐上首的云天莫驟然睜開了雙眼。
如鮮血般艷紅的血色瑩光自瞳孔中盈溢而出。
朦朧的血色彌漫籠罩整個大廳。
昏黃的暮光與搖曳的燭光都好似被這血光所侵染。
若有若無的凄厲哀嚎聲此起彼伏。
整個大廳好似化為了一座血色煉獄。
唰!
朦朧的血色驀然如潮水般退回端坐于首位的云天莫體內(nèi)。
微風(fēng)依舊吹拂,日暮仍舊昏黃,燭光照樣搖曳。
一切未變,方才血色煉獄之景仿若幻覺。
云天莫站起身來,仿若剛睡醒般,舒展了下身軀。
一陣噼啪作響的筋骨爆鳴聲響起。
“這一覺睡的,天都快黑了,肚子也餓了?!?p> 看著昏黃的暮色,云天莫摸著肚子輕聲感嘆了一句。
莫名的言語令得侍立在側(cè)的小侍女,雙眸中充斥著驚恐以及急迫的逃離之意。
可惜心神為恐懼所奪,心中再急切也無法驅(qū)動身體動起來,只能渾身顫抖呆立在地。
而此時,云天莫眸光一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好似小侍女驚恐顫抖的模樣令他感到愉悅。
只見其邁步走到小侍女身前,神色溫和地俯下身來。
咕嚕!
喉結(jié)滑動,雙眸熾熱地看著那白皙細(xì)膩的頸脖輕聲道。
“小荷,天黑了,該是晚飯的時候了?!?p> 帶著一股莫名詭異氣息的話語縈繞在名叫小荷的侍女耳邊。
被壓迫到極致的心靈終于沖跨了恐懼的束縛。
啊?。?!
一聲尖銳到破音的叫聲在大廳中回蕩。
銳利如刀的叫喊聲,灌耳而入。
云天莫卻一臉愉悅享受著,一身儒雅的氣質(zhì)逐漸被病態(tài)瘋狂的氣息所取代。
此時,在心中恐懼壓迫下,小荷只感覺身體迸發(fā)出一股遠(yuǎn)超平常的大力,一把推開了阻擋在身前的云天莫。
以自身前所未有的迅捷速度向著大廳之外奔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一只帶著慘白之色的手掌無聲無息的捏住了小荷白皙的后頸。
還掛著看到生機的喜悅清秀臉龐驟然凝滯,化為一片死灰。
愉悅中帶著渴望的呢喃在耳邊響起。
“老爺餓了,身為食物,你怎么能跑呢!”
刺啦!
一聲衣服破裂聲之后,高昂地慘叫聲揚起。
隨后便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吮血,慘叫聲隨之越來越微弱,直至沒有聲息。
突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極速的越過廳外的長廊,跨入大廳之內(nèi)。
“大爺,您……”
云天莫自白皙細(xì)膩的頸脖中抬起頭來,對自己進(jìn)食時被打擾有些不滿。
可見到帶來人乃是負(fù)責(zé)府內(nèi)各類事情統(tǒng)籌的管家,便暫時按耐下心中的不滿。
“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解釋,不然該知道打擾我進(jìn)食的后果?!?p> 管家看一眼云天莫懷中已經(jīng)沒了生命氣息的小荷,有些恐懼地吞咽一口口水。
“大,大爺,手下探子來報,那郭家中出現(xiàn)了變故?!?p> 云天莫輕柔撫摸著懷中小荷慘白臉龐的手指驟然一止,凌厲的目光掃向管家。
“變故,什么變故!?”
如刀光般森寒的目光使得管家的身軀不禁顫抖了一下,又強自按耐住。
“據(jù)手下探子所報,有自稱來自武當(dāng)?shù)娜诉M(jìn)入了郭府,此后并未離開?!?p> 云天莫聞言不由皺緊了眉頭,心中有些煩躁。
“武當(dāng)可不好惹?。 ?p> “可主人的任務(wù)又不得不做?!?p> 一想到主人偉岸無上的身影,云天莫的心神中,三道盤旋糾結(jié)的詭異污穢氣息驟然波動了一瞬。
一股病態(tài)的瘋狂信仰在心中噴涌,云天莫只覺得心中充滿了勇氣。
武當(dāng)也不過如此,剛他!
“計劃依舊不變,天色盡暗后直接突襲郭家。”
“不留活口,斬盡殺絕!”
管家有些遲疑道。
“那武當(dāng)?shù)娜嗽撛蹀k?”
云天莫眼眸中閃過瘋狂的厲色。
“照殺不誤,正好為老二報仇!”
管家凜然應(yīng)是,而后緩緩?fù)讼拢瑴?zhǔn)備前去安排。
“等一下!”
云天莫突然叫住了退下的管家,眼眸中瘋狂依舊,卻又同時浮現(xiàn)一抹犀利的睿智之色。
“以飛鷹急信,叫老三準(zhǔn)備接應(yīng)。”
“解決完郭家和武當(dāng)?shù)娜撕?,我們直接放棄云家,撤出城外?!?p> 他是瘋,但不是傻。
殺完人自然要遠(yuǎn)遠(yuǎn)隱遁,而不是乖乖等著別人上門尋仇。
此時,郭家中。
提點一番郭子受后,便坐在椅子上悠然品茶的虞明驀然回首。
清澈明凈的目光好似穿透半個城的距離落在了云家宅邸之上。
感受著眉心輕微的酥麻感,虞明感到有些奇異。
“這赤風(fēng)盜有些頭鐵啊,知道有武當(dāng)?shù)娜嗽?,也敢上門強殺。”
“現(xiàn)在的邪道都這么剛的嗎?”
“這是完全不把武當(dāng)放在眼里??!”
臥水青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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