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士,你怎么這么喜歡亂來?!”
金發(fā)男人脖子上搭著毛巾,晃著手里的空瓶子,眼睛盯著瓶口里湊過一眼后,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對出聲那人道:“別吵,再去幫我拿兩瓶酒過來,要柜子最底下的那幾個。”
“你?!”
掄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子上,在馬志士渾不在意的態(tài)度中,碧絲葵絲牙關(guān)緊咬,發(fā)出‘咯吱咯吱’的恨恨聲,跟著一言不發(fā)轉(zhuǎn)頭便踢門而出。
“麻煩,整天圍在我耳邊啰嗦。”
兩腿交疊搭上桌邊,馬志士雙手抱起枕在額后,仰靠椅背,晃悠著朝對側(cè)的那名少年道:“淋雨之后不喝點酒是會生病的,我勸你給你的小Baby也喂上一點?!?p> “嗝~”
椅子旁,雷丘懷里摟著個差不多等身大小的空瓶,嘴里哈著熱氣,一臉憨笑的蹭在上面打起酣睡。
見狀,洗完澡并換過毛衣的路秋,連忙雙手推辭道:“不用了馬志士先生,我們沒事的?!?p> 聽到仆人拒絕,向尾喵滿意地埋頭繼續(xù)吃起了盤子里的蛋糕。
水流號上載有與寶可夢中心同等的愈療裝置,借其恢復后,雖然不能立刻再度投進戰(zhàn)斗,但對向尾喵和雷丘來說,至少行動起來吃個飯還是毫無問題的。
沒避諱路秋,馬志士自顧自的給自己點上了香煙,長咬過一口,舒坦地盯著頭頂?shù)臒襞莸溃骸半S便,之后可別怪我說沒提醒過你?!?p> 路秋點頭,沒再多言。
吃人家嘴軟,在馬志士言明請客下,向尾喵已經(jīng)干掉了兩份高檔甜食套餐,就連自己也吃了他推來的不少東西,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沒什么可再埋怨的。
況且,對決又不是對方強拉著自己做下的決定。
摩挲著指間的徽章,這時路秋才有閑暇問道:“馬志士先生原來是館主嗎?”
“算是吧,最近出來散散心,道館那邊就關(guān)著沒有開門?!碧峒斑@件事,馬志士雙眼飄忽道:“給你的那枚是橙色徽章,代表城市是枯葉市,如果打算挑戰(zhàn)關(guān)都大會的話,它能算八分之一的參賽門票?!?p> 言罷,他看著路秋盯著徽章出神的模樣,又搖頭補充了一句,“總之是個很無聊的東西,就把這當做是我認可你的證明吧?!?p> 話里話外間,馬志士嘴里帶著很重的嘲弄意味。
而聽他這么說,路秋猶豫幾番,終究還是出聲直接問出了自己的心里話:“馬志士先生,道館訓練家怎么可以因為這種理由就關(guān)閉自己鎮(zhèn)守的道館呢。”
“哦?”馬志士挑了挑眉,“哪里有問題嗎?”
“道館訓練家不應(yīng)該是一座城市的守護者...”路秋手上比劃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像是我的家鄉(xiāng)就是因為沒有道館,所以才經(jīng)濟落后各種受限,我以為的道館主應(yīng)該是城市的象征才對?!?p> “聽起來就很麻煩,還不如殺了我。”馬志士看著他失笑道:“你這是什么小孩子的想法?”
面對否認,路秋沒有退縮,只是盯著對方靜靜看去。
不凌厲,也不溫柔,卻是讓人有些難以與之對視。
要說的話,應(yīng)該是有很足的氣勢包含在里頭。
在這般目光下,馬志士眼皮沒來由地跳了幾跳,撓了撓頭,撇嘴長嘆口氣道:
“正因為是道館主,所以我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喜歡的話聯(lián)盟大可以把我換下去。”
他伸開五指對準燈光,看著上面套著的幾枚編號不同的指環(huán)道:“枯葉市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來守護,等你有了和我一樣的身份,有些事你自然就能明白...到了那時候,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再來打過一場?!?p> “畢竟除了輸贏這兩個字以外,其它的答案,都令我難以接受?!?p> 想到剛才的對決,馬志士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作為訓練家而言,他對結(jié)果有些不服。
搖了搖頭,路秋拒絕了向尾喵還想吃第三份的要求,跟著抬手輕輕揉起它翻過來的肚皮幫助消化,“或許我現(xiàn)在沒有馬志士先生那樣強大,但假如有一天我真做起了道館主,那肯定不會讓它隨便被人給關(guān)閉?!?p> “哪怕是抱著‘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這樣的想法,也可以是我為之努力的動力。”路秋看著馬志士,“從剛才的寶可夢對戰(zhàn)里,我能感受到馬志士先生對它的喜愛,就像您夸贊我時一樣,我也能從中感受到您的意志?!?p> “那么,是什么壓在了您迎難而上的那般骨氣上呢?”
對訓練家而言,一場盡興的對決往往可以表達出自己的一切,而這,令此時的馬志士多少有些無言,進而煩躁的抬手捂上了額頭:
‘剛才看錯了,這小鬼啰嗦啰嗦的,好煩?!?p> 雷丘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單手叉腰,臉上兩坨紅暈,舉著空瓶子直欲往嘴里灌去,等咽下了幾大口空氣后,又栽頭直接摔坐在了馬志士的椅子下面。
“......”
事實證明,寶可夢也是會喝醉的。
“咔!!”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不時還會傳來幾聲震耳的雷響。
話題聊盡,沒有多待,路秋拎住向尾喵起身告別了馬志士。
并對他的請客表示了由衷感謝。
剛一出門,正好看見碧絲葵絲抱著幾個酒瓶擦肩而過的身影。
互相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路秋沒有多留。
房間內(nèi),馬志士曾經(jīng)的軍中下屬,如今仍在追隨他的碧絲葵絲,將手里的酒瓶砸放在桌子上,而后自己先是噸噸噸灌下去了好大幾口。
抬頭瞥了她一眼,馬志士彈開瓶蓋,兩人在無言中,就這樣比賽似的相互爭了起來。
直到空瓶堆滿了地板,臉色潮紅,即將暈死過去時。
“鐺鐺鐺。”
禮貌的敲門聲。
“進?!瘪R志士聳拉著胳膊回了一句。
得到應(yīng)許,門外的女人整理出一個笑容,只是剛推開把手,她的表情就凝固在了那張好看的臉上。
‘惡心的酒氣?!?p> 不習慣這股味道的雅典娜,于進門后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
“又是你啊?!币娗鍋碚?,馬志士頭痛地用手掌推了推自己腦門,“不是說了我還在考慮嗎?”
“馬志士先生,沒太多時間了?!毖诺淠缺M可能放緩呼吸,強迫自己不去想那股令人作嘔的酒味,“等水流號抵達了下一個停靠點,有些事可就來不及做了?!?p> 聞言,馬志士從口袋里又掏出根香煙,放在鼻子底猛嗅兩口后,才在雅典娜不滿地注視下用火機給自己點上,“回去告訴你那個老板吧,就說我馬志士對他口中的玩意兒興趣不大?!?p> “哈?!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毖诺淠葰獾桨l(fā)樂:“總之無論如何,船上的那幾個研究者我今晚都必須要帶走,別忘了我們組織的名單上可還掛著你的名字,馬志士小隊長?!?p> 酒氣上頭,馬志士的腦袋有些發(fā)熱,在甲板上那股灑脫勁的催使下,他不禁偏頭冷笑道:“你威脅我?”
沒等雅典娜接話,他直接推手趕人,“你和你的老板,還有之前火箭隊的那些破事,我會替你們保密的,趁著我現(xiàn)在心情還算是不錯,趕緊走吧?!?p> 雅典娜有些不理解,原本已經(jīng)動搖的馬志士現(xiàn)在為何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但此時此刻,她心里率先做下了一個決定:
‘回去以后,誰敢再當著我的面喝酒,全給宰了?!?p> 這樣想著,她便要掏出自己的精靈球。
無論如何,想在這艘船上擄人,身為船長的馬志士都是她不得不應(yīng)對過去的一道難關(guān)。
只是當她動起來后,頭頂?shù)臒艄馔蝗婚_始急劇閃爍,沿著船壁后的線路,似乎不斷有‘噼里啪啦’的聲音從那里傳來。
‘他的電擊魔獸,到底藏在哪里?!’
想到情報上的標注,雅典娜心里在暗罵的同時,始終在猶豫要不要試著把眼前的男人給干掉。
盡管坂木大人很期望能得到眼前這個人的投效,可作為堅定的支持者,雅典娜對曾從組織里叛逃過的成員一向都抱有著必殺的態(tài)度。
兩種想法在心中糾纏許久,最終,雅典娜收回了覆在精靈球上的手掌,轉(zhuǎn)顏笑道:“那馬志士先生,這次就算了,期望我們以后還能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啊...這個啊?!瘪R志士撐著下巴,五指在嘴唇下方不斷敲擊,“這趟返航以后,我其實不打算在船上繼續(xù)干下去了?!?p> “什?!”
聽到這話,雅典娜終于繃不住自己的表情,怒呵道:“你知道為了讓你當上這艘船的船長,老板他花了多少的心思嗎?!”
“知道,不過從圣特安努號到現(xiàn)在的水流號,我覺得自己的海上生涯該結(jié)束了?!鳖H有些惆悵的說了一句,馬志士看向雅典娜,臉帶醉意,眼神卻格外認真道:“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再回火箭隊的?!?p> “你...很好?!备惺苤慵馍蟼鱽淼乃致楦?,雅典娜氣極反笑,“馬志士,你等著,好好的等著?!?p> 看著女人憤而離去的身影,馬志士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去逞口舌之快。
“馬志士,這樣做真的好嗎?”跪在地上扒著椅子,之前一直在裝睡的碧絲葵絲怔怔出神。
“沒什么不好的...還有,要叫我少校?!?p> 碧絲葵絲茫然轉(zhuǎn)頭看他。
“等之后回枯葉市,久違的先開一陣道館吧。”馬志士抻了個懶腰:“比起我們那個時候,現(xiàn)在的新人越來越放肆了?!?p> “我覺得,他們需要吃到一點教訓?!?p> “就從咱們的枯葉市開始...”
他咧嘴笑道:“讓這群小Baby一路痛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