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吃飯的時候我在想什么
她小口小口地用餐,六塊錢的米飯被她吃出了銀盤大餐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么一種人:穿山寨貨像穿大牌,吃大排檔像吃燭光晚餐,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貴族的氣度,把周圍的人全部變成自己的跟班,最可氣的是他們自己還不知道。
除了果兒是這種人之外,我還遇見過幾個,比如小學(xué)文娛委員。
小時候我就特別皮,皮到老師看我不在教室里第一件事不是找我,而是抓緊時間講兩道題。為了能甩掉我,班主任甚至向校長申請讓我直接跳級,好使我早些畢業(yè)。
媽的,三年級跳至六年級,跳蚤也做不到啊!好在校長仁慈,不然我就要雞立鶴群了。
那個時候?qū)W生們彼此間還沒有什么身份等級的概念,只是為了好玩而聚到一起?,F(xiàn)在想想,人什么時候最純潔?我覺的是出生與死亡的時候。剛出生的時候,還不認(rèn)識權(quán)勢;彌留人世之時,早無意于相爭。人們在生命之中干的最多的事情是追求,但生命就是一個不斷失去的過程。
坐在教室里,我永遠(yuǎn)不會看黑板,因?yàn)槲矣X得看我看不懂的事物簡直是一種侮辱。我的眼睛一直看著文委,那個班里唯一唱跳兼長的女生,似乎她練過芭蕾,每次她跟我說話,就好像是公主接見村民,天生有些驕傲。而我只要見到她,就立刻一陣空白,搜腸刮肚想要說點(diǎn)什么好詞好句,卻總是尷尬作罷。
當(dāng)時我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喜歡,三年級,我也是真早熟……
或許每個人都有這種感覺,你不知道這人哪里優(yōu)秀,但是你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她對你愛搭不理。那時我為她打水,幫她扛書包,給她帶早點(diǎn),替她……嗯……做作業(yè)這件事就算了吧。
那個時候,就算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我對她有感覺,而且這女生也冰山漸暖,眼看我就要得手了。那時候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學(xué)校如此誘人,每早上吃完飯我就沖到學(xué)校,然后把門衛(wèi)大爺折磨醒,只是為了趕到班里給她擺一天要用的文具,雖然當(dāng)時在放暑假。
母親以為我懂事了,于是給我做了不少好東西吃,那段時間是家里最和諧的時光,直到期末考試······平時還能得兩位數(shù)的我,考了個一位數(shù)??粗煽儯瑡寢寷]有生氣,而是抱著我:“媽媽沒有怪你,你已經(jīng)這么努力了,都是你爹基因太差······”
唉,您不就是在說我笨么。
下學(xué)期我照常第一個進(jìn)班卻再也找不到她的位置,有人告我說,這女生轉(zhuǎn)學(xué)了。
沒有特別糟心的劇情,我的第一次交往,就這樣從九歲延誤到了二十……
自從她走以后,我就變得特別老實(shí)了,班主任松了口氣。而在我媽眼中,我又開始聰明起來了,成績又回到了兩位數(shù),她再一次抱著我說:“都是媽的基因好啊······”
媽,不帶這樣玩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