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雜貨鋪的副業(yè)
黑夜里,總有許多秘密。
譬如胡嘉君桌上那一枚戒指,在悄悄變暗,以求無人發(fā)現(xiàn)。
暫且不提戒指的事,畢竟胡嘉君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它的變化。
那么黑夜里,還有什么事是正在發(fā)生的嗎?
有人會在深夜敞開自己的心扉,對人訴說一些無人知曉的心事。
然后,得到救贖,或被另一人傷得更深。
也有人會在午夜憶起,那些魂牽夢縈的過往。
那是既往時光里,再也回不去的某刻。
也有一些雞鳴狗盜之輩,去竊取不義之財。
之后,被抓或在被抓的路上。
更不用提有多少欲求不滿之人,在夜色的遮掩下,行那茍且之事。
那你要說正經人呢?正經人當然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咯。
…
現(xiàn)在胡嘉君透過窗簾看到的那些,行走在黑夜里打傘的人,多半是屬于不正經中的一員。
不過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胡嘉君也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沒事去舉報別人走夜路?
畢竟只要沒發(fā)生,人家也可以說是在散步。
打傘?怕下雨,打一把傘,是很合情合理的吧。
拉上窗簾,胡嘉君出去客廳看了看防盜門,嗯,反鎖了,那沒事了。
…
清晨,沉寂了大半晚的城市開始復蘇。
一覺睡到自然醒的胡嘉君起床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拉開窗簾,能看到小區(qū)外晨曦中,車水馬龍的景象。
嗯,確認過時間,不早了。
張老大并沒有像大部分父母一樣,要求孩子必須起床吃早飯。
在胡嘉君還小的時候,就過上了讓人羨慕的一日兩餐的生活。
不是張老大懶,而是那時候他們很早就要出門去采購貨物,根本沒有時間給胡嘉君做早飯。
“老媽,老爸呢?”穿著睡衣的胡嘉君走到客廳看到自家老媽正在看新聞,一邊問道,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溫開水。
“去雜貨鋪了,本來要叫你一起的,我說讓你睡睡懶覺,等你醒了再過去?!睆埨洗蠡仡^瞥了一眼。
只看到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兒子,正在扣眼屎。
張老大回過頭繼續(xù)看電視的時候,心里想著:哎,真是毫無形象可言,難怪我兒談不到女朋友。
“對了,電飯鍋里有皮蛋瘦肉粥,廚房里還有咸菜,要吃自己去拿?!?p> 說罷,張老大不再言語,繼續(xù)專心地看起了新聞。
“好嘞,我吃完就過去?!?p> 胡嘉君放下水杯,先是去洗漱了一番,好好的打理了一番。
其實就是洗漱之后,順帶洗了個頭,男孩子的打理就是這么方便了。
…
“張老大,我走店里去啦?!焙尉蛄寺曊泻簦蒙锨耙煌韼Щ貋砟敲督渲副愠隽碎T。
“嗯,中午記得回來吃飯?!?p> 走出小區(qū),街道上人來車往,好不熱鬧,人聲鼎沸,比起昨天下午胡嘉君回來的時候,多了很多活力。
踩著干凈的街道,胡嘉君慢慢悠悠地往雜貨鋪的方向走去。
雖然昨天的街道上還鋪了一層金黃的銀杏葉,甚是好看。
但是在凌晨,就已經被環(huán)衛(wèi)工人給清理干凈了,只等今天的風來,便又會吹落幾多。
“老爸,你又在整理貨架?我昨天不是才打掃了多嘛?”
胡嘉君剛走到雜貨鋪門口,就看到胡爸在整理貨架。
“嗯,稍微整理下,你昨天打掃弄亂了?!焙址笱艿鼗卮鹆艘痪?,手里并沒有停下整理的動作。
胡嘉君瞧了瞧貨架的樣子,好像被翻動過,不是自己昨天打掃出來的模樣。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胡嘉君有種猜測,難道是和昨晚那些打傘的有關系。
…
雜貨鋪這些年,生意一直不咋地。
但是胡嘉君他們家,生活還是過得有聲有色。
雜貨鋪的生意也不是胡爸現(xiàn)在的主業(yè),只是掙個零花錢,打發(fā)一下時間。
因為生活在霧都,這個城市好歹也是躋身于一線城市的。
生活所需各方面還是非常便利,各個小區(qū)附近都有配套的一應生活用品店鋪。
早些年,雜貨鋪確實是胡嘉君他們一家人的生活來源。
畢竟那時候很多東西想買都找不到地方買,雜貨鋪算是解了人們的燃眉之急。
只是后面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大家對于雜貨鋪的需求不再。
但是雜貨鋪畢竟陪伴了街坊鄰居們這么多年,而且也確實解決了很多問題,所以大家有事沒事也還是習慣過來走走。
這也讓雜貨鋪衍生了另外一個功能,解決日常生活中的問題。
雜貨鋪作為一個解決事情的媒介,賺的錢可比雜貨鋪賣東西掙得多了好幾倍。
包括但不限于找人辦事,疏通關系,解決社會上的麻煩,當然也可以解決點頭疼腦熱,沙子迷了眼之類的。
什么?為什么頭疼腦熱不去拿藥?沙子迷了眼不去醫(yī)院?
這只能說是習慣,何況,能畫個符搞點小手段就能解決的問題,何必去醫(yī)院呢。
…
說起小手段,胡嘉君仍記得一件事。
想來是十歲左右,有一天因為是周五,放學后不必急著做作業(yè),還有一整個周末可以寫習題。
所以胡嘉君就泡在雜貨鋪,想找一找有沒有什么好玩的玩具。
結果沒多久,就有人過來找胡爸,也不知說了什么。
胡嘉君只記得老爸拿了一把長柄的黑傘,帶上自己,關了雜貨鋪就出門了。
記憶中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胡嘉君都快走不動了。
才停在一個很大的四合院聚落門口,只是門口的門檻便有小半米。
之后有一個高個子男人迎上來,拉著胡爸到一旁又嘀嘀咕咕了半天。
之后便是進到四合院里,在高個子男人家的屋門口吃了飯。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之后,胡爸帶著胡嘉君又出發(fā)了。
這次不同,有車可以坐,一輛鳳凰牌的二八大杠自行車。
再往后的記憶,胡嘉君只記得老爸手持一把長柄雨傘,披著一身黑色風衣。
去找一個隱藏的什么人,自行車停在位于城市外圍的一棟破舊小樓外。
樓房整體不算高,大概也就四五層。
是那種四面環(huán)繞,中央有個小廣場。
傍晚,并沒有人在呆在中間的小廣場。
胡嘉君跟著胡爸爬到了四樓,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緣故,外面走廊靠外墻是沒有欄桿的。
胡爸徑直走向樓層的最深處,那是一個集體宿舍。
房間里面住了很多人,屬于是一人一張單人床。
胡嘉君那會兒小,也無聊,便數(shù)了數(shù)有多少床位,加起來可以住14個人。
穿過房間,外面的陽臺可以做飯,有煤氣罐。
可以看到這個房間是男女混住的,因為有男人也有女人的衣服晾在外面。
讓胡嘉君比較驚奇的是,靠門的一個空床位上面放的棍子長出了新芽。
房間里的人說就這樣還是已經把棍子拿出去曬干了的,結果這房間里面太潮濕,棍子又煥發(fā)了生機。
最后胡爸找到了要找的人,是一個男人帶著的小孩兒。
能看得出小孩兒的狀態(tài)不太好,臉上去不正常的白色,小手一直捂著肚子。
就見胡爸帶著男人和小孩到了外面走廊,胡爸叫男人拿一個碗裝了半碗水出來,又從兜里掏出了黃紙。
接下來是一陣至今胡嘉君都嘆為觀止的操作。
胡爸讓男人拉起小孩的衣服,把肚子露了出來。
伴隨幾聲類似咒語的話語,胡爸的手指夾著黃紙也在小孩兒肚子上有節(jié)奏地游走。
最后則是掏出打火機將黃紙燒成了灰燼,落在碗里,讓小孩一飲而盡。
然后!然后!小孩也不捂著肚子了,臉色也開始恢復紅潤了。
就,挺不能理解的。
從那以后,胡爸在胡嘉君的印象中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胡嘉君不止一次地問過胡爸,這件事到底是怎么成的?
但是胡爸一次都沒有正面回應過,倒是胡嘉君越發(fā)地相信,自家的雜貨鋪里面有寶貝。
能讓人變得奇奇怪怪的那種。
ps:你們猜那個小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