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傳來捷報,卓爾將軍在邊關(guān)立了大功,擊退來犯河朔大軍百余里,并一舉奪下河朔振陽、信義兩城,燕莫寒大喜。
“卓爾將軍此番立了大功,孤要召其回宮加封受賞,眾卿以為如何?”
“啟稟王上,臣以為卓爾將軍此番不僅擊退敵軍,還得兩處城池,必能大震我越陽國威,自是應(yīng)當(dāng)加封受賞,也體現(xiàn)王上一片愛將之情??!”
“丞相所言極是,那就即刻召卓爾將軍回宮,屆時,孤要親自出城迎接?!?p> 丞相名作南信,可不是那個“難信”,恰恰相反,這朝堂之上他大概是燕莫寒最信任的人了。燕莫寒還未登基之前,他就一直跟隨在燕莫寒身邊,能文能武,對燕莫寒忠心耿耿,曾在燕莫寒遇刺之時奮不顧身擋在身前,險些喪命。與其說,他是燕莫寒最得力的手下,不如說燕莫寒或許早將他當(dāng)作了兄弟。南相忠君愛國,為人正直,一生清正廉明,深得燕莫寒信任,這天下許多事都可不用上報君主,由他直接解決,事后向燕莫寒匯報即可,這倒也是幫燕莫寒分擔(dān)了不少政事。他們這對君臣從未生過嫌隙,互相敬重,也曾因此傳過一段佳話。正因如此,不少名門望族都想巴結(jié)南相。
南相有一子,早年跟隨四皇子燕知溟一同去了邊關(guān),明眼人都知道,此番召卓爾將軍回宮,更多的原因,是四皇子和南相之子要回來了。南相另有一愛女,叫南清,生的既美艷又清秀,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多少名門望族家的公子來求親,都被拒了,拒的人是南清自己,但實則是替丞相和燕莫寒拒的。
眾人心中的遙遠邊關(guān),大概是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吧,甚至鮮有人煙,所以無人愿意前往,事實也卻是如此。而時過境遷,如今的邊關(guān)已經(jīng)綠草叢生,荒地變沃土,大家曾安于現(xiàn)狀的那個地方,如今已是世外桃源,很多將士都將妻兒老小接了過去,軍民融為一體。
“南義,你又輸了,冰兒,快點!”
燕知溟、南義還有冰兒幾乎空閑之時都會賽馬,在這無盡的花田之間。種子是燕知溟來之前陳貴妃送的,那時她還不是貴妃,知雪是燕知溟走的那一年降生的。沒想到這在越陽王都都不肯活的木謠花,竟在這荒涼的邊關(guān)蔓延成了一片花海。
“南義,你又輸了?!毖嘀樾χ?,南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
“臣騎術(shù)自幼比不過殿下,殿下就別取笑臣了。”
“小時候在這你都喊我知溟,怎么這愈發(fā)大了,反而就臣臣殿下的了?!?p> “殿下,您又忘了,我們要回王都了,卓爾將軍特意囑咐我們,要提前適應(yīng)王都的稱謂規(guī)矩,以免給人留下話柄?!?p> “是啊知溟哥哥,不對,是四殿下。”冰兒不開心的撅起來嘴,知溟摸了一下冰兒的頭。
“我的傻妹妹,我和南義啊,永遠都是你的哥哥。只是此去王都,不知何年能再看到這片花海了?!?p> 穆凌一行人果然真的在沙漠中找到了雪山,這對穆凌來說似乎駕輕就熟的樣子。雪山腳下與沙漠界限分明,明明是炎炎烈日,踏過分界,卻依然冰冷的很,沒有辦法,隨行就留在了沙漠一邊,熱得不行了,在跨過去涼快一會,凍得不行了,在過來暖和暖和。只有燕知辰,在隨行的注視之下,開始攀登這雪山。
若不是基本功過硬,一般人怕是早已命喪黃泉了。他帶著對權(quán)力的渴望,咬牙硬撐著,期間曾無數(shù)次懷疑穆凌欺騙了自己,但又騎虎難下,只得繼續(xù)攀爬。體力耗盡之時,終于看到了希望。他緊緊抓住從雪山之巔落下的樹藤,奮力的攀登了上去,山頂?shù)闹参锖敛涣邌?,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雪山之巔的每一寸土地,燕知辰看著眼前這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滿眼驚艷,但體力耗盡,也被寒氣入侵的厲害,緊接著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睛的燕知辰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旁邊原來是一泓溫泉,不得不說這九重山確實是神奇的地方,立于沙漠中央?yún)s不懼烈日,雪山之上卻花草叢生,還有這溫泉。
“喂,你醒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身后傳了出來,燕知辰轉(zhuǎn)過身去,他從未見過這般女子,眼神清澈干凈,容貌絕佳,仿若仙子托世,身旁有一七彩麋鹿,也是他從未見過的。這樣的人何須一顧傾城,再顧傾國,他第一次將縈繞于腦海中的天下大業(yè)拋之腦后,只想時間停住,這大概就是一眼便得永生的感覺吧。
“你就是九重生者?”
“是,終于等到你了,你是我在這見到的第一個人。”
燕知辰愣了一下。
“原來是女孩子啊…你…一個人是怎么長大的?”
“自我有記憶來,我就是被這的萬物養(yǎng)大的。給你介紹一下,它叫彩彩。”
“彩彩?好奇怪的名字。”
“哪里奇怪,因為它是彩色的,所以叫彩彩。你看你肩膀上的那只鸚鵡,它是藍色的,所以叫小藍一號。”
“一號又是什么?”
“因為有很多藍色的動物啊,所以我給它們都排了號,你肩膀上那只是小藍一號,遠處那兩只打架的,是小藍六號和五十七號?!?p> “你能分的清?它們都長的一樣???!”
“當(dāng)然!我自幼長在這里,它們都是我的家人,每一個我都分的清?!?p> “那你的名字呢?”
“我······我還沒有名字,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顏色的,我只知頭發(fā)是黑色的,皮膚像白又不是白,眼睛里有黑又有白,說是彩色也沒有彩彩那么多顏色,所以我還沒有名字。”
燕知辰笑了出來,似乎被她傻傻的樣子逗笑了。
“我?guī)湍闳€名字可好?”
“真的嗎?!”
“看你取名字這么隨意的份上,就叫你九九吧?!?p> “九九?”
“九九?!?p> “還不錯嘛,謝謝你了陌生人?!?p> “我不叫陌生人,我叫燕知辰?!?p> 燕知辰走到九九身邊,拿起他的手,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什么?”
“這是文字,是我們用來記錄表達的東西?!?p> “我記住了,那我的名字呢?”
燕知辰接著寫下了九九,九九拿起燕知辰的手,又重新寫了一遍兩個人的名字,兩個人開心的相視一笑,好像這一刻便攬下了世間所有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