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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世尋找白月光

第八十六章 本公子最受不得這些腌臜的東西

我在前世尋找白月光 溫不苦 2021 2021-12-18 09:46:47

  “你若要陪你家小娘子,你陪便是,何苦編排我。”

  桂熙氣哼哼,起身欲走。

  “是是,哥哥知錯(cuò)了?!?p>  容燦拉住她,笑著起身,扔下一枚銀錠:“雁兒,我明日再來?!?p>  出得門去,她回身看上頭牌匾,紅底青字:云桑閣。

  “阿燦,這小嫂子我允了,你何時(shí)娶回去?”

  “娶他作甚?”

  聽聽這是什么話!

  想不到他竟是天下第一負(fù)心渣漢。

  她橫眉豎目,正欲替雁兒聲討他,他卻說:“肚里只有清酒,寡淡得很,我們?nèi)ツ亲砬鍢羌牢迮K廟吧。”

  “醉清樓?”

  “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酒樓,掛的是先皇欽賜的紅頭牌匾,用的是從江南、北地搜羅的最好的廚師,連那宮里頭的皇帝、貴妃也曾換了衣裳,偷偷私訪。”

  “是么?那里連皇帝、妃子也去過?”

  “可不是?京城有此殊榮的怕只此一家。”

  “皇帝、貴妃既是私訪,你又如何知道?”

  “自然有好事者傳出來,你倒是去還是不去?”

  “去,去!”

  如此引得宮里的貴人犯了規(guī)也要出來的酒樓,卻與別的酒樓看上去并無二致。

  兩層小樓,門上的匾顏色發(fā)舊,字倒是蒼勁有力,頗有韻味,不愧是先皇手筆。

  堂內(nèi)幾張大桌,客人坐了大半,遠(yuǎn)非熙熙攘攘。

  莫不是阿燦或世人夸張了醉清樓的虛名?

  只是這未進(jìn)門,先聞到的香氣倒讓她精神一振。

  各式菜香混在一處,未曾有一絲油膩,既像清洌,又似濃烈,似屋內(nèi)有一美人,身影在窗上一晃,你便知是絕色,卻不知是閉月羞花,還是沉魚落雁,只覺抓心撓肺只求一見。

  巡著那香氣走去,還未找到源頭,他倆已經(jīng)坐在了二層一間包廂里。

  廂門一關(guān),那香氣便隔絕在外,只桌上一壺小酒,傾于杯內(nèi),散著清清甜甜一股洌香。

  竟忘了今日正事。

  也不知如何跟他開口。

  他倒是豪氣大方,隨便扔給雁兒便是一錠銀子,怎的不扔些給我呢,扔個(gè)幾錠也便夠了。

  可是這一開口便要個(gè)五十兩,怕是往后在他心里我的份量便輕了。

  哎,大約還是不夠親近,要不為何開不了口?

  她暗自糾結(jié),神游千里,不曾注意容燦已看了她多時(shí)。

  “想要銀子?”

  他一言道破她的心事。

  “你怎地知道?”

  “你臉上寫著?!?p>  “是么?”

  她摸摸臉,未曾摸到一手墨,也不知何時(shí)寫了字。

  “要多少?”

  “五十兩?!?p>  他聞言一楞:“你要嫁人么?五十兩也太少?!?p>  “嫁什么人......殺人還差不多?!?p>  回來便聽說白子蘇還了韋家的嫁妝,還倒欠一屁股債,阿熙這傻丫頭莫不是想補(bǔ)貼他?

  定然是的,要不然她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

  這銀子給她自然是可以的,但用來倒貼白子蘇,那是不行的。

  慣得了這個(gè)毛病么?

  先不應(yīng),若是她不好意思再提,那便算了。

  一個(gè)七尺男兒,要家里小廝補(bǔ)貼,還有什么臉?

  這樣的妹婿,打死也不能要,何況他還欠著他人命,即便成了一家也是禍患。

  怎么回阿熙呢......

  不用他傷腦筋,店小二送上菜,她的眼里便長出了鉤子,牢牢抓著那只重赤濃醬的燜大鵝,那下箸如飛、滿嘴塞肉的模樣,活像二十年沒吃了飽飯。

  這么忙,仍不忘撕了條鵝腿送到他碗里,終歸心里是有他這個(gè)哥哥的。

  他心里一暖。

  罷了,這么多年她受苦了。

  相比而言,他自己受的苦,不提也罷,永遠(yuǎn)也不提。

  她要銀子,便給她吧。

  她要倒貼白子蘇,就貼吧。

  白子蘇能吃肉,她好歹也能喝湯。

  “明日我把銀子送過來?!?p>  大約是他突然開了金口,把她驚著了。

  她一口氣沒通暢,一塊鵝肉卡在喉嚨口,上不上,下不下。

  救命,她指著自己喉嚨,眼前昏天黑地。

  他急忙起身要轉(zhuǎn)過去幫她。

  廂門開了,店小二捧著菜麻溜地進(jìn)來。

  咣當(dāng)!

  啪唧!

  哎!

  清香四溢,鱖魚飛起。

  眼前人影亂晃,一道黑影飛上廂頂,頓了一下又直線落下,正好糊在容燦的靴面,原來是一條鮮嫩的清蒸鱖魚,摔成半魚半餅。

  他正一臉煞白地低頭查看被跌落的瓷盤潑了半身污漬的緞袍。

  咳!

  見此變故,她一時(shí)驚駭,用力一咳,卡在喉嚨里的鵝肉咻地劃出半道弧線,飛落進(jìn)桌上的菜盤。

  那跌落的瓷盤原本貼在容燦靴處,他一縮腳,盤子緩緩?fù)岬?,終于咵答摔成數(shù)瓣,瓷片混在油漬與魚肉中,白不白,赤不赤。

  一片狼籍,慘不忍睹。

  三個(gè)人似乎都被慘狀驚呆了。

  終于,她又咳了一聲,喚醒了他們。

  容燦抽出折扇唰地打開。

  桂熙呆了,此時(shí)還要耍帥么?

  他卻一揮折扇,反手將臟污的長袍徑直割掉一半,半爿緞布落在地上,又浸了一層油膩。

  然后又脫了靴子扔在一邊,只穿著襪子,挑了塊干凈的角落站在她身后。

  還紅著眼睛委委屈屈地嘟囔:“本公子最受不得這些腌臜的東西?!?p>  矯情如斯。

  不至于吧。

  當(dāng)初在小俞山他滿身是血的時(shí)候,他也未曾嫌棄過腌臜啊。

  莫不是他不想給銀子,正好借題發(fā)揮?

  不過自己也妥不懂事,上次那一百兩銀子還是他拼著性命給她掙回來的,如今張嘴又要五十兩,讓他一個(gè)仍靠家里養(yǎng)的小公子去哪弄去?總不得擠占了他的零用?

  他心里能痛快么?

  罷了,銀子不跟他要了。

  “二位公子實(shí)在抱歉,給你們換個(gè)座可好?”

  總不能還未吃飽便掃興地走,容燦還是穿著襪子挑著干凈的地面走出去,換了間包廂。

  他的一雙靴子扔在原地,滿是油污。

  “你那鞋子還要不要了?”

  “不要了?!?p>  賭著氣似的。

  她在他對(duì)面坐下,小心翼翼:“銀子不要了。”

  哼,被我猜中了。

  不要便不要,我情愿把銀子都花在你身上,也不想讓你拿去倒貼小白臉。

  他心里仍不痛快著,也未說話。

  滿桌的菜送上來,卻是聊無滋味。

  兩人各懷心思,各自悶悶不樂。

  罷了,他又不欠我的,倒是我欠了他的,何苦惹了他不開心。

  至于那銀子,天無絕人之路,再去想法子便是。

  他也抬起頭來,勉強(qiáng)勾起嘴角,做出快活的樣子:“吃飽了么?”

  他遞了臺(tái)階,她自然要順著竿子爬上去的。

  她起身坐過去,脫了自己的靴子給他:“你穿?!?p>  “那你呢?”

  “一會(huì)你背我?!?p>  “好。”

  他果然快活起來,接了靴子便往里塞腳,卻是連個(gè)腳跟也進(jìn)不去。

  “還是你背我罷?!?p>  “早知便不讓給你了。一會(huì)到了街上再背你,這樓梯萬一滾下去,怕是不好看。”

  “自然是好的。”

  容燦結(jié)帳時(shí),她總算相信了這里確實(shí)有皇帝、妃子來過的,貴得她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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