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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世尋找白月光

第一百一十章 有塊香胰子就好了

我在前世尋找白月光 溫不苦 2149 2022-01-06 08:37:05

  陽春三月,鶯飛柳長,越往南邊,春意越發(fā)濃厚起來。

  “駕~”

  桂熙撒著歡似的,緊緊地跟在陳遣農(nóng)后邊。

  馬蹄聲悅耳動(dòng)聽,似比青茗的七弦琴聲更讓她覺得愉悅。

  因是起程晚了,路上再怎么飛奔也未遇到投宿的驛站。

  直到紅通通的殘陽只余小半片露在地平線上,陳遣農(nóng)才勒住馬,四處張望。

  “今晚怕是要露宿了?!?p>  桂熙指著左前方:“好。那邊有一片湖泊?!?p>  他看了一下,果然有湖泊隱在一片楊樹林之后。

  “去那兒看看?!?p>  兩人策馬奔下官道,奔向那片樹林。

  樹林不大,圍著湖邊也不過二三十棵,在湖邊也能望到官道。

  兩人將馬拴在樹上,桂熙去撿干樹枝,陳遣農(nóng)脫了鞋襪下湖撈魚。

  “大人小心些,水里泥滑?!?p>  她邊撿樹枝邊朝他喊。

  噗通!

  陳遣農(nóng)身子一歪撲倒在水里。

  “大人!你怎樣了?”

  她扔下手中樹枝,奔到湖邊。

  他從水里浮上來,吐了一口水:“你個(gè)烏鴉嘴!”

  太好笑了。

  她嘻嘻哈哈笑起來,回去繼續(xù)撿樹枝。

  干草塞在攏起的細(xì)碎樹枝下面,點(diǎn)上火,火焰便騰騰地燃燒起來。

  再放幾根稍粗一些的樹枝,枝葉在火里嗶嗶作響。

  天色漸暗,陳遣農(nóng)捉了一條大魚上岸來,剖腸刮鱗,切成兩半,穿在硬樹枝上遞給她烤。

  他自己找了根粗的樹枝橫在火堆旁,把渾身濕透的衣裳晾上。

  魚在火上漸漸失了水分,香氣飄了出來。

  她盯著逐漸變得金黃的魚肉只覺滿口生津。

  陳遣農(nóng)從包裹里掏出一大塊牛肉,分了一半給她。自己又拿出酒囊喝了一口,愜意地皺起眉頭,發(fā)出舒暢的哈聲。

  “大人,這酒好喝還是難喝?”

  “自然是好喝?!?p>  “那你為何皺眉頭?”

  “辣,辣得有勁?!?p>  辣的是有勁,可惜她無福消受。

  “來一口?”

  她搖搖頭,過年時(shí)白子蘇讓她喝的那口烈酒的滋味尚在口中。

  陳遣農(nóng)收回酒囊,丟了一塊牛肉在嘴里,望著藍(lán)黑的天空出神。

  “魚好了?!?p>  魚肉肥厚,即便沒有刷油,也似乎滋出了一層魚油,自帶著一股清新的干香。

  沒有酒配著似乎是有些不完美。

  陳遣農(nóng)一口燒酒,一口牛肉,一口烤魚,吃得不亦樂乎。

  或許沒有酒的美食,是一種遺憾。

  陳遣農(nóng)見她盯著他的酒囊,又提起來示意一下:喝不喝?

  她伸手接了,嘗了一點(diǎn)點(diǎn)。

  那股辣走遍全身。

  她打了個(gè)哆嗦,把酒囊還給他。

  “大人,”

  陳遣農(nóng)打斷她:“沒有外人,不必叫我大人?!?p>  “那叫什么?”

  “我與子蘇是同袍,他是你哥,我自然也是你哥了。”

  “是?!?p>  她眨了兩下眼睛,一時(shí)有些叫不出口。

  “陳大哥,我們?nèi)ソ葑鍪裁???p>  “江州總捕頭因公身亡,那邊群龍無首,我暫去穩(wěn)一下局勢。”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那很快便能回來么?”

  “不好說。若是沒有合適的人接替,在那兒呆個(gè)三年五年的,甚至一輩子也有可能?!?p>  “這么久。”

  也太久了吧。

  等回來時(shí),白子蘇早把她忘了。

  他或許又續(xù)了弦,生了子,她就得侍候他的兒子。

  不對(duì),他的宅子一年到期就要?dú)w他舅哥了。

  也不對(duì),他有銀子,說不定宅子能保下來。

  也也不對(duì),說不定他把宅子給了舅哥,自己又另外買了新的宅子。

  到時(shí),她回去已找不著他了。

  大約這才是他逐她出去的原因,讓她再也找不著他。

  陳遣農(nóng)看她:“你且安心給自己掙個(gè)前程,別想著回去給子蘇做小廝。我看哪,他身邊那個(gè)小哥,比你合適當(dāng)小廝。”

  “陳大哥說得對(duì)。”

  他說得沒錯(cuò)。

  夜深了。

  陳遣農(nóng)躺在地上已經(jīng)睡熟了。

  桂熙與他隔著火堆,仰望著星空有些難以入眠。

  白日里掙脫了約束的雀躍心情,此刻變成了無盡的思念。

  此時(shí)若是睡在白宅的那張小床上,隔著一堵墻是白子蘇,院子是自己熟悉的那個(gè)小院子,這會(huì)有多安心。

  此刻子蘇哥睡了么?

  有青茗妥貼的服侍,他心情一定不錯(cuò)吧。

  過了幾日,他還記得我么?

  遠(yuǎn)處的草叢里,蛐蛐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著。

  不知道和白宅里有過的那只蛐蛐是不是同一只。

  她從懷里掏出他的帕子,將它蓋在臉上。

  帕子帶著一絲細(xì)細(xì)的清洌,那是白子蘇身上的味道。

  她終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shí),天色已亮。

  陳遣農(nóng)正在踩熄火堆,見她撿起落在一側(cè)的帕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兩人快馬加鞭。

  過了四五日,傍晚時(shí)分進(jìn)了一座沛城。

  沛城是一座緊湊的城鎮(zhèn),城不大。

  陳遣農(nóng)帶著她在城中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又帶她飽飽地吃了一頓。

  問她要不要去澡堂子,她自然是不肯的,他便一個(gè)人去了。

  她讓小二送了熱水到房間,美美地泡澡,只恨沒有香香的花瓣,只有一塊灰黑的皂角。

  下等客房只有皂角。

  “要是有塊香胰子就好了?!?p>  她自言自語。

  小時(shí)用的胰子又滑又香,洗完澡身上也是又滑又香。

  一股胰子的清香鉆入鼻子。

  有人從身后遞了一塊香胰過來。

  這客棧的侍應(yīng)不錯(cuò)。

  想要啥來啥。

  她接過香胰抹了兩下。

  咦,怎會(huì)有人?

  店小二跟進(jìn)來了?

  偷看她洗澡?

  她驚了一下,回頭一看,身后卻是沒人。

  屋內(nèi)點(diǎn)著燭燈,屋外也能聽到客棧內(nèi)小二與客人的呼喊聲。

  她回身看了一下房門,她記得她插上門栓的。

  門栓仍插著。

  左右再看看,房內(nèi)安安靜靜,只有她轉(zhuǎn)動(dòng)身子時(shí)發(fā)出的輕微水聲,并未看到有人。

  剛剛明明有人遞了塊香胰給她。

  此刻還在她手里。

  她又四處看看。

  屋內(nèi)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椅子。

  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她身后的浴桶下邊。

  她舀了一瓢熱水,輕輕扒上桶邊,屏聲靜氣地轉(zhuǎn)向身后。

  若是有壞人,先用熱水澆糊他的眼睛。

  桶下果然蹲了一個(gè)人。

  一身淺綠閃亮的錦袍,那耳垂像一顆珠子圓圓的。

  她想了一下,微微傾側(cè)葫蘆瓢,一大汪水滴落了下去,滴在那人頭上。

  那人用他修長白晳的手指抹了一下頭發(fā),仍是悶著頭蹲著。

  她把水慢慢地往下澆。

  水嗶嗶啵啵地澆在他頭上。

  他往邊上挪了一步,抬眼望她,眉眼彎彎。

  壞小子,嚇唬她!

  她將那瓢水潑過去。

  他身形一閃。

  也未看清他是如何挪動(dòng)腳步,已是避了兩尺外,仍是蹲著。

  嬉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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