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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世尋找白月光

第二百零三章 是你用瓜子彈我

我在前世尋找白月光 溫不苦 1757 2022-02-09 14:33:01

  年輕是年輕,機靈么,也是有的,只是總帶著一絲拙。

  再說,哪有人夸自己年輕機靈的?

  “他們都不愿意做,你怎地要搶著做呢?”

  “比做書童或仆人要有意思些?!?p>  “有意思?”

  “是,也不是一直有意思,不過,往往在無趣時能生出一些有趣來。”

  “為何這么說?”

  “若只是巡街,從東頭走到西頭,從西頭走到東頭,那也是無趣的。不過,這東頭到西頭的每個人,說不準哪天,他們便把他們的日子展露給你看,這日子里或許只是些雞毛蒜皮,但因著這些雞毛飛起、蒜皮亂舞時,這些人便跳了出來,活了起來,像演人偶劇一般,把他們的喜怒哀樂,舉到你面前,演給你看。若是出了大案子、人命案子,那便是把他們的一輩子,濃縮在那血腥中,案卷中,一一地展開給我們看。我們便能看到,自己未曾想到過的他人的生活。你說,這算不算一種有趣?”

  “啊,是?!?p>  他聽得云霧繚繞。未曾想過,原本是將她發(fā)配的苦差事,她竟嘗出了別樣的滋味,竟似比跟在他身邊還要有意思,這讓他如何不生出失落來。

  “子蘇哥,你聽明白了么?”

  “明白?!?p>  “真聽明白了?”

  “不算太明白。你,可不可以說些我聽得懂的?”

  “嗯。就是,做捕快不用看你臉色。”

  剛剛還斯斯文文像個大姑娘的她,又露出了她的小獠牙,牙尖閃著邪惡的寒光:來呀,互相傷害。

  是不用看他的臉色,還是不用看他的臉?

  “好,那你最好日日念經(jīng),求菩薩保佑,讓陳遣農(nóng)呆在江州,那你一輩子不用看到我了?!?p>  “哼,我不但念經(jīng),還要燒香?!?p>  “說了可得做到,菩薩不喜歡言而無信的。”

  “要你管?!?p>  他恨不得飛過火堆去揪她的耳朵,不過他怕她喊“非禮”。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他還會瓜子大法。

  指尖輕輕一撣,一粒瓜子直往她的耳垂而去。若無意外,她會摸著自己的耳朵哭泣。

  不過意外發(fā)生了,她得意地晃晃地腦袋,瓜子啪地打在她臉上,留下一粒紅印。

  她捂著臉,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怎么了阿熙,臉怎么了?”

  “剛好像被誰打了?!?p>  “被誰打了?”

  “嗯?!?p>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一直坐在這兒,可不曾打過你?!?p>  她左右張望,眼里現(xiàn)出惶惶。

  趁著她不注意,第二粒瓜子又啪地擲在她另一邊臉。

  “啊!”

  她咻地彈了起來,像個竄天猴似的跳過火堆,一頭扎在他懷里:“有鬼?。 ?p>  “哈哈哈?!?p>  他忍不住,笑聲清亮,劃破夜空,驚起河岸一叢夜鳥。

  曾有過兩次,她不知被何物打中,都是他在附近時。想必是他搞的鬼。

  她趴在剛坐過的地方細細查找,不負她一雙虎目,終于在這滿地泥渣草葉中,發(fā)現(xiàn)了兩顆淺色的瓜子。

  只有兩顆,完整的瓜子。

  若是之前有人在此地磕過瓜子,那必定留下瓜皮。

  可是,沒有瓜皮。

  她又搜他的身上,衣袖、衣袋,果然搜著一小把瓜子,和地上那兩顆一模一樣。

  若是平時發(fā)現(xiàn)這瓜子,頂多覺著他嘴饞。此時卻是人贓俱獲,看他如何抵賴。

  “是你用這瓜子彈我。”

  “這瓜子是我在清歡閣時隨手拿的,怎么彈你了?這么小一粒,如何彈你,你倒是彈給我看看?!?p>  她彈了,東三顆,西四顆,都歪了。他輕輕吹口氣,那小小的瓜子便落到邊上了。

  “你看,這瓜子又小又輕,怎么能用來彈你?”

  “我不能,你能?!?p>  “我也不能?!?p>  她蹲在他跟前瞪著他,他亦直視著她,似乎毫不心虛。

  夜,安靜,河邊夜鳥咕咕,火堆柴枝嗶剝。

  她越湊越近,一雙烏亮的眼里火光灼灼。他的心越跳越快,臉似被火烤著似的,滾燙起來。

  夜色,曖昧。

  她的臉越來越近,眼睛越來越亮。

  他快透不過氣。

  她來了。

  他都能聞到她的呼吸了。

  他閉上眼睛。

  啪!

  他的臉上挨了一小記耳光。

  “你不能,好,你不能。”

  她摸著手指,嘀咕著退了回去。

  他用瓜子打她的臉,她用手指打他的臉,誰也不虧。要說虧,還是她虧,他打了她兩下,她才打他一下。不過,細數(shù)起來,還是她賺了。畢竟,瓜子是兩顆,她用的是四根手指。

  她也不怕他發(fā)火。她又未曾真的打疼他,他一個大男人,為了這點小事發(fā)火的話,氣量也太小。

  他果然未發(fā)火,心虛地低著頭,半晌未動彈。

  動彈不了。

  心虛。

  她湊過來時,他滿腦子:親我,親我,阿熙要親我了......她打我?

  該打。

  人家又未曾打算嫁給他,憑什么親他?

  倒是他,明知道人家未曾打算嫁給他,還打算她親她。

  該打!

  打得還嫌輕。

  只是這身子,才坐上火山口,眨眼間便落了冰雪地,猝不及防,滿心透涼。

  滿以為滿樹梨花開,未曾想只是天落雪。

  他以為的兩相歡喜,卻只是空歡喜。

  空歡喜,比從未歡喜過更令人沮喪。

  她倒好,大仇得報,滿心舒暢,躺在火堆邊睡得毫無儀態(tài)。

  他隔著火堆看了她半晌,終是笑了一聲:他還是她滿心信任的子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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