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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磐

第七十九章 覬覦

古磐 岸上行 3417 2022-07-21 20:00:00

  白瓷瓶中的‘侵元蝕骨瘴’,施展了幾次后,陸行已是得心應手了許多,故而,為細水長流,多周旋些時刻,再次施展時,他便少量精準施為,如此一來,顯然奏效。

  而王氏兄弟見黑霧團突然變的弱了許多,心中雖仍有顧忌,但卻以為,陸行手中毒物將盡,而更加興奮起來。

  數十里距離,對于施展縮地成寸的三人而言,不用一刻便至。

  夜幕星河,暗弱星光之下,只見孤山上的林木與‘魚藏山’相近,山勢險峭卻大為不如。

  仰頭望去,直見山巔,自下而上盡是緩坡,幾乎毫無阻擋遮蔽之處,陸行不禁心下叫苦不迭。

  依老仙所言,玄門中先天境之人,皆一窮二白,即便有些靈玉,也是師門長輩因故賜予,極為有限,仙道圣宗的量虛山弟子尚且如此,其他宗派自不必說。

  而他身上的靈玉,是馬興林與亞先生兩人的全部身家,有著數量上的先天優(yōu)勢。

  本想依靠險峻山勢,多作周旋,當身后二人靈玉耗盡,他便可仗著靈玉數量的優(yōu)勢逃之夭夭,卻不曾想,這座孤山,山勢竟然如此坦蕩無虞,一時間,只覺失望之極,方才所作的盤算,自是全盤盡失。

  相較平地遁行,逆勢而上消耗的元氣更甚,既然登山無益,他當即轉了方向,復又往‘魚藏山’迂回而去。

  不知他又往回返,是何居心,王氏兄弟見狀先是一怔,略一思索,便即看出了他的意圖。

  “他想要進入‘魚藏山’深處,不可令他得逞!”

  王謙驚聲提醒。

  聞言,王詡也是瞬間恍然大悟,不覺心下一急,速度再次暴起,全力以赴向北迂回阻截。

  兄弟二人分頭并進,但陸行亦非蠢人,隨之與其競速飛遁,試圖繞過二人,只可惜,追逐許久,二人也已熟悉了他的套路,他對‘侵元蝕骨瘴’掌控漸熟,二人應對起來,也更加自如。

  古語有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果不其然!

  片刻,王詡遠繞北方,王謙則亦步亦趨,尾隨緊追。

  見此情勢,陸行大為頭疼,飛遁之間,忽的靈光乍現,倏然轉向相反的南方遁去。

  如此一來,王氏兄弟始料不及,剎那間,王詡被甩開更遠,只王謙一人緊隨身后。

  相較之下,一人逼近,總好過兩人逼近壓力來的要小,一時間,陸行心里只覺輕松不少。

  然而輕松形勢并未持續(xù)太久,王詡距離遠了,卻沒了‘侵元蝕骨瘴’的襲擾,不過一刻,便又再次追了上來。

  隨著白瓷瓶中液體逐漸減少,陸行的心弦,也愈加焦躁不安,祭出的黑霧也從之前的團狀,縮減成了絲絲縷縷之狀。

  正面對敵,他絕非二人對手,如今能扭轉形勢的手段,也只剩乾坤袋中,舒云清臨別相贈的那枚陰符。

  但那陰符,卻是他留作進入六合秘境時的保命之物,此時若輕易祭出,他心底又實在不舍。

  猶豫再三,他終是暗作了決定,不至命懸一線,絕不將陰符祭出。

  可嘆:視寶如命者,自古皆有,但以自家性命弄險至斯者,也確是少之又少!而陸行……偏偏正是那‘又少’中人。

  不覺間,兩枚靈玉已然元氣耗盡,化為齏粉,隨風飄散。他揮手在胸前一拂,再次取了一枚在手。

  身后緊追不舍的王氏兄弟,也是一般,再次取出靈玉,眼見前方少年相距不足數十丈,然而追了兩個多時辰,遁行了數百里,兀自欲近不能,而靈玉的不斷消耗,更是令二人心疼的滴血。

  倘若有人隨行旁觀,見這三人不停你追我逐的場景,定然瞠目結舌,忍俊不禁。

  那王氏兄弟明明修為更高一籌,恨的牙癢難耐,卻怎么也難以迫近,叫人看了,不由得為之心焦。

  而前方那黑衣少年,一邊奔命逃遁,又不時釋放兩縷黑霧,好似谷門濁氣,緊迫的滑稽之中,倒也不失飄逸灑脫。

  耳邊風聲呼嘯,三人均已耗費了數枚靈玉,也在不知不覺間,遁行了千里之遙。

  王氏兄弟已然雙雙生出了放棄的念頭,而陸行也好不到哪兒去,因為,他手中的白瓷瓶中,已是空空如也。

  正在他心中絕望之時,只見前方,又現一片崇山峻嶺,論巍峨雖不及‘魚藏山’,其峰絕峭險,猶有過之,他頓時心下一喜,極力遁去。

  不過片刻,王氏兄弟覺察到,他不再釋放黑霧,心中也是一松。飛遁千余里,終是不負僅有的幾枚靈玉,眼見距離漸近,不禁欣喜不已。

  入了山來,陸行在亂石流洑間,左掠右縱,矯捷如猿,王氏兄弟也不遑多讓,迅疾如飛,步步緊逼。

  越過一道深澗,陸行突然回身一指,白色雷光閃處,“轟”的一聲,碎石呼嘯紛飛。

  見狀,王氏兄弟心中一驚,不禁相覷一眼,見對方皆是面色聳然。

  王詡瞠目結舌道:“這是……”話未說完便自頓住。

  王謙眉頭一凝:“量虛觀秘術‘五雷訣’!”話音方落,他又緩緩搖頭:“不,絕無可能,量虛觀乃仙道正派,絕不會用毒,更不會令一個未辟谷的弟子,獨自下山!天下間秘術眾多,興許只是與‘五雷訣’相似而已?!?p>  王詡聞言,略一思索,當即面色一緩,了然的點了點頭。

  “這小子究竟得了哪位前輩的傳承,倒是更令人期待了!”

  王詡的臉上露出難言的驚喜。

  “快追!”

  目光一凝,兩人眼中均射出兩道精光,迅疾縱身追了上去。

  此山不知何名,高不過千丈,卻峰巒峭壁,險峻奇絕,若非玄門中人,實難登上高處。

  待至數百丈高處,更是絲絲霧氣繚繞,相隔十丈,便不見人影,只是玄門中人心念敏銳,但有元氣波動,念之所及,一切動靜皆明察秋毫。

  陸行一路飛縱登高,不到片刻,便至山巔,忽見眼前一座絕峰,坐北朝南而立,只腳下數丈之地,頗為平坦,可以立身。

  四下一番探視,竟在不覺間,身臨了絕境,他心中頓時大驚!

  東側來路,有王氏兄弟即將迫近,西面懸崖絕壁,一望無垠,北面獨峰矗立,顯然更無去路,唯獨南面,有懸崖相對的下山路經,但卻間隔深澗,大略看來,少說也有數十丈寬,以他如今修為,絕難跨越。

  正自心急如焚的撓頭,只覺兩道元氣波動臨近,心念未已,數丈外霧氣一陣翻騰,已是現出了兩道身影,正是緊追不舍的王氏兄弟!

  二人意念紛掃,片刻,心下放松,相視一笑,雙雙露出了小人得意之色。

  王謙陰聲道:“你若不逃,興許還能死的痛快些,可你卻令我兄弟二人,耗費如許多靈玉,此番豈能便宜了你!”

  王詡厲聲道:“大哥,與他啰嗦什么,還是速將其拿下,省的師傅尋我二人不見,再……”

  話音未落,王謙突然截口道:“二弟,以師傅的心性,尋不見我兄弟,豈不更好!”

  王詡聞言一怔,略一沉吟,當即會意的點頭而笑。

  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令陸行更驚!

  原來這兩人竟還有師傅相隨,幸虧方才不曾遇見,否則,只怕早已束手就擒,雖如此,眼前亦不容樂觀。

  “我與你二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心念急轉,陸行無話找話,只望能拖的一時半刻,急中生智,想出個對策來。

  王詡冷斥道:“休要聒噪,你若乖乖束手,讓我兄弟省去一番手腳,我尚可說服大哥,仍給你個痛快,再要饒舌頑抗,定要你受盡折磨而死!”

  心中一凜,陸行只覺左胸心房劇烈起伏,緊張到了極致,暗暗作了準備,隨時將陰符祭出,但生死一念,他仍懷僥幸,嘴上應付道:“叫我束手也可以,只是我想死個明白,你們究竟為何非要殺我?”

  眼前形勢,北無去路,西臨絕壁,東有王氏兄弟分而阻截,他二人任哪一個,修為均高過自己,想要突破二人,除非祭出陰符,但六合秘境神秘無比,兇險更加難測,這陰符又是唯一的保命之物,若是此時用了,待六合秘境之時,可是無處去買,即便有的賣,自家也無那許多靈玉,可眼前……

  心中一番矛盾掙扎,他仍是不舍。

  而眼下,要想逃出生天,唯有南側深澗對岸,有下山路徑,只是數十丈距離,以其當下修為,顯然不及。

  他突然想到,亞先生與跛爺均曾說過,有些懸崖峭壁上,會有奇藤異樹,橫生枝節(jié),甚至可能有巖石凸起。若以自身修為,只要把控時機得當,借力拾級而下,未必沒有生還之機,況且此山,不過千丈高低,深澗下方,或許只到山腰,又或許是個山泉水潭,皆是大有可能。

  腦海中一陣急轉,他當即心下一橫,作了個險之又險的決定。

  說來話長,實則不過幾息之間,只聽王詡冷笑著道:“要殺你不為什么,只怪你是個散修,又走了狗屎運,得了玄門前輩的遺物,僅此而已?!?p>  面色一怔,陸行心下恍然。

  原來這二人,是覬覦自己身上之物,僅僅如此,便要殺人,越想,他便越覺憤怒,不禁暗忖:既然二人如此卑鄙狠毒,自己即便跳下深澗,生死未知,也絕不能便宜了他們!

  當即,他不動聲色的緩緩退后,體內元氣瞬間積聚雙掌。

  二人見狀,不禁心下冷笑,這天然絕地,要想當著二人面逃走,顯然是白日做夢,若跳下懸崖深澗,無論哪一個,亦逃不過粉身碎骨的下場。

  雖然如此,但想到他此前釋放的黑霧,他得到的是邪派之人的傳承,二人的警惕之心,絲毫不敢放松。

  兄弟二人體內的元氣緩慢運轉,蓄勢待發(fā),隨時以防不測。

  已然看出端倪,王謙仍試探著道:“你還不束手!”

  忽的,陸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一股從未有過的氣勢,轟然涌向前方,借著兩股巨力,他的身子反推,向深澗退去。

  只見兩道手腕粗的雷光,激射而來,王氏兄弟,瞬間面色悚然,閃身避向兩旁。

  “轟!”

  巨響過處,兩處山石,應聲碎裂迸濺,聲勢好不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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