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說的是蔡？

　　老鴇嘴上應(yīng)承，心里還是感覺有點(diǎn)別扭。

　　怎么清河縣就不能有漂亮的？知不知道當(dāng)年多少人曾愛慕我年輕時的容顏，老娘只是承受了歲月無情的變遷。

　　再說清河還有一人，潘金蓮就是明擺著的反例。

　　“這位大人是哪里來的，怎么大人你對他這么恭敬？一把年紀(jì)，還要個隔音好的房間！說話也不也不掂量一下，老娘什么沒見過?！?p>　　老鴇其實心里是有點(diǎn)擔(dān)心的。

　　現(xiàn)下的大宋朝發(fā)生什么都不奇怪。再說哪朝哪代還沒有幾個變態(tài)啊。

　　她擔(dān)心剛剛到手的夢瑩姑娘可別有什么閃失。

　　目前想要獲得夢瑩姑娘在清河縣首夜的金主都已被她哄睡告終。

　　但是這一行有這一行的規(guī)矩。

　　自己不行賴不得別人。

　　老鴇也不知道夢瑩用的什么手段，就憑一張嘴就能讓男人成功睡著，始終碰不了身子。

　　“也是京里來的。”知縣歪著腦袋抄著袖子，跟老鴇并排站著，一直看夢瑩姑娘把門關(guān)嚴(yán)了，才補(bǔ)充一句:“奔我來的?！?p>　　知縣心里有事，不比平時，所以沒有叫姑娘伺候，只是在樓下的廳里找了個小間喝茶。

　　這邊夢瑩姑娘帶上了門，笑著陪王大人在桌子旁坐下，便直奔主題:“王大人，是打算一直坐著，還是躺下聊？”

　　王大人四處看，就是不看夢瑩，應(yīng)付了一句:“怎么著都行。姑娘房里的香味很特別。估計坐著躺著，我都挺不過一炷香?！?p>　　夢瑩姑娘扭動一下水蛇般的腰肢站在王大人面前，剛要開口，王大人卻忽視了她，直接站了起來，開始在屋里參觀。

　　夢瑩于是又要站到王大人面前。

　　王大人又躲開。

　　三四次之后，夢瑩嘆了口氣:“您這位客人也是怪了，難不成還嫌我丑陋不成？”

　　“這倒不是。”王大人饒有興趣的擺弄著妝臺上的一個小香囊。

　　“既然不是，那就讓我伺候您早點(diǎn)歇著吧?！?p>　　“哼哼……”王大人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就怕挨著那張床我就得一直睡到明天早上?！?p>　　夢瑩姑娘警覺起來:“您的意思是……”

　　“姑娘袖子里的香囊配上屋里的香囊，如果我沒說錯，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合夢香’了吧?！?p>　　合夢香，宦婢使用的一種迷藥。

　　不會要命，但是一炷香之內(nèi)，便可以讓人睡著。

　　只對男人有效。

　　王大人之所以了解，是因為他早前就吃過這香很大的虧。

　　在殿上等待圣上議事，結(jié)果讓一個宮女給弄的當(dāng)場睡著了。

　　等圣上入殿，王大人睡得像死豬一樣。

　　結(jié)果因為御前失儀，藐視君父，對圣上大不敬，被重罪輕罰。

　　王大人不知道的是，一炷香之后，被迷的人并不是馬上睡著，而是進(jìn)入了你問我答絕不說謊的狀態(tài)。

　　這種狀態(tài)大概又持續(xù)半炷香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里，不管別人問什么，都會實話實說。

　　他當(dāng)時被宮女問了好多問題。

　　比如你怎么看當(dāng)今圣上？

　　后宮嬪妃眾多到底是對還是錯？

　　圣上治國理政可有什么過失？

　　大宋朝的氣運(yùn)如何？

　　王大人被迫說了很多實話。

　　圣上據(jù)此判斷他是個耿直的忠臣，于是開始重用。

　　原來一切都是圣上的安排而已。

　　而王大人的回答雖然有很多話讓皇帝很沒面子，但皇帝從他的話里聽不出任何私心。

　　這樣的人正是圣上需要的左膀右臂。圣上并沒有小腸嫉妒在意他的那些回答，還是本著為國輪才的角度，在啟用王大人之前玩了恩威并施的領(lǐng)導(dǎo)藝術(shù)。

　　所以羅列了一堆本應(yīng)該拖出去斬了的重罪，被圣上從輕發(fā)落，拉出去閹了。

　　王大人為了做忠臣失去了很多，但他醒來之后什么都不記得，除了自己等圣上等到睡著這一段。

　　所以作為一個耿直的忠臣，他認(rèn)罪伏法，心甘情愿跟二弟訣別，并感念皇恩浩蕩，不殺之恩。

　　從此對圣上更是死心塌地，誓死效忠。

　　王大人回憶完痛苦的往事之后，突然把一對兒突出猥瑣二字的招子放亮，集結(jié)起滿身的凜然正氣看著夢瑩姑娘，唇齒之間大有將其生吞活剝之意。

　　夢瑩姑娘并沒有半點(diǎn)的畏懼之色。

　　腳下連往后退半步的意思都沒有。

　　“剛才便看出了大人眉宇之中的正氣，想必大人離京，應(yīng)是受了圣上委派。既然如此，大人便不該來這煙花柳巷，辜負(fù)了皇恩。”

　　夢瑩姑娘說完向著京城的方向一抱拳。

　　王大人本來以為是皇帝疑心病又犯了，派了宦婢出來監(jiān)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過聽夢瑩這么一說，似乎自己的推測出了問題。因為夢瑩對自己的情況自己出入棲鳳樓的原因似乎一無所知。

　　“身為宦婢，出入煙花柳巷，是有任務(wù)需要完成。我出入煙花柳巷，姑娘難道就認(rèn)為是無緣無故嗎？”王大人直截了當(dāng)?shù)姆磫?，開始明牌。

　　“大人只說對了兩點(diǎn)。其一，我確實是個宦婢。其二，我確實有任務(wù)在身。但是大人出入二字說的不對。我一直就是受命潛伏在各大青樓之中，進(jìn)來這個行業(yè)，沒有出去過?！?p>　　王大人開始迅速整理邏輯:你是先入的這一行，還是先當(dāng)?shù)幕骆荆恳窍热氲男?，你這樣的人才是什么時候又是怎么被圣上發(fā)現(xiàn)的……

　　畢竟王大人聽說宦婢組織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圣上親自挑選出來的，且標(biāo)準(zhǔn)極為嚴(yán)苛。

　　“我看姑娘也非尋常女子，英氣不輸男人。挑明了說，姑娘既然來到這清河縣，莫不是來監(jiān)視我的？”

　　夢瑩聽了王大人的問題感覺特別搞笑:“監(jiān)視大人還用不著我們宦婢出面。”

　　按道理話說至此就該停住的。

　　宦婢可是特務(wù)組織，不可能輕易告訴外人自己的任務(wù)詳情。

　　可是夢瑩姑娘此刻卻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就是相對王大人和盤托出。

　　“實不相瞞，我是為了潘金蓮而來。但卻并不是奉了圣上的旨意?！?p>　　夢瑩的話把王大人驚到了。

　　“哦？不是圣上的旨意？那你們怎敢私自出京？”

　　“大人這么問就顯得有些弱智了。既然能夠離開京城，當(dāng)然不是私自。難不成在你眼里，除了皇帝就沒人算盤菜了嗎？”

　　王大人心里一個狗嗆屎:夢瑩你剛才你這話至少夠拉出去反復(fù)閹一下午的。

　　不過王大人也同時明白了她嘴里的另外一個主子是誰。

　　于是他想進(jìn)一步要出一個口供。

　　“你說的是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