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星殿內(nèi),呂規(guī)來回踱步,神情焦急不安,情急之下準備到殿外去看看,便快步朝外走去。剛跨出一步就與蒲簡差點撞到一起。
“何事如此慌張!”蒲簡后退一步,嚴厲得責怪道。
呂規(guī)立刻跪地賠罪道“陛下,恕臣莽撞,是臣心太急了?!?p> “起來吧!”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想必是真有急事。
說完蒲簡進入殿內(nèi),坐了下來,常忠在后面推了推呂規(guī)示意他別跪著了。
呂規(guī)心中頓時發(fā)覺曾經(jīng)的王爺如今是皇帝了,剛才的冒失當真是不應該。慢慢地跟在常忠后面拱手再行禮。
“說吧,什么事讓你慌張成這樣?”蒲簡放緩了語氣。
“陛下,汪先生被抓進大牢了!”他一字一句地說著。
“什么?!”蒲簡瞬間站了起來,雙手扶腰,鎖頭緊鎖。指著他質(zhì)問“如此大事,為何才說?”呂規(guī)低著頭,無辜的眼神偷偷看向常忠。
“陛下,您先消消氣,喝口茶?!背V壹泵f上一杯茶,蒲簡坐了下去。
“還不快給陛下細細說來?”常忠給呂規(guī)使了使眼色說。
原來前不久汪孟到平石縣赴任后就極力肅清縣城里一些奸吏。他們欺壓百姓,作惡多端,汪孟屢次管教,不曾想那些奸吏不知悔改,變本加厲。
竟然當街毆打百姓,強暴良家婦女。百姓無奈求救于汪先生,他便帶人當眾打死那名奸吏??h令、縣丞等人相互勾結(jié)把先生投入大牢,準備擇日問斬。
蒲簡聽后也大為震驚,心中責怪汪孟不應如此沖動。
隨后他留下口諭,命御史大夫鄧凌處理朝中事宜。
平石縣就在京郊,一個時辰就能到,蒲簡決定親自去一趟向汪孟問個明白,呂規(guī)常忠隨行。
許久未出宮們,坐在馬車上,他悄悄掀起簾子,看到街頭一如往常,井然有序,還是會看到一些乞丐在寒風中哆嗦,心中道:盛世之愿太遙遠,一切才剛開始,心情也變得沉重。
出了城,黃葉飄動,北方冬日蕭條的景象一如往常,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
呂規(guī)騎著馬,與同行的常忠念叨:汪先生會不會在獄中受苦,常忠忍不住打斷他說:“你都說了一路了,咱這不是正往那趕呢?不要過于擔憂,汪先生吉人自有天相?!?p> 蒲簡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也掀開簾子嘲笑道“他現(xiàn)在怎么那么多話,而且三句不離汪先生!眼里還有沒有朕?”
呂規(guī)笑嘻嘻,趴著神奇湊到車窗位置,趕忙說道:“陛下,看您說的,當初可是您把在下扔給他的,要不你把小的調(diào)到皇宮去,天天跟您身后。”
不料蒲簡故意說正有此意。呂規(guī)急了,連忙擺手說:“萬萬不可,至少此時不行,您是不知道,咱們這位汪先生性格剛烈,執(zhí)法又嚴明,最能得罪人,他一介書生,沒了在下保護可怎么辦。這次就是在下不在身邊,沒人攔住他發(fā)威,把自個送進大牢。還得勞煩陛下親自來?!?p> 聽了呂規(guī)一口氣說完這么多話,蒲簡感嘆:在先生身邊可真是沒有白學,倍感欣慰。
蒲簡一行人微服進了城,見到城中井井有條,百姓各置其事,心中已然明白。常忠也說道:“陛下,汪先生嚴厲執(zhí)法或許是有道理的?!?p> 見皇帝不吭氣,呂規(guī)又說:“自從當街打死那奸人之后,其他作惡多端之人就有了收斂。
可蒲簡還是認為不應該如此堂而皇之,以德服人,以禮治國才是上策,心中依舊不快。
他們來到縣衙牢獄,亮出金牌進去。獄卒見來人氣度不凡,想必是什么大人物,偷偷跑去縣衙。
悄聲走到牢房旁,蒲簡看到汪孟正襟危坐,正在認真地寫字,心想還有心思寫字。一旁的常忠咳嗽兩聲,這才驚醒汪孟。他起身趕緊叩見陛下,打開牢房門進去,呂規(guī)和常忠守在外面。
蒲簡面無表情地踱了幾步,還是忍不住責問:“先生,為官理政,不是應該把仁義道德放在首位,教化為主?你到任沒兩月就當街殺人?!”說完輕嘆一聲,面露難色。
聽此言,汪孟知道自己的行為惹得皇帝心生不快。
但他還是從容地說:“治理安定的國家要用禮,治理亂世要用法度。臣一心想的只是為陛下鏟除奸暴不法之徒,現(xiàn)在不過才殺了一個奸吏,您就不能接受?您可知這個國家還有千萬個奸吏擾亂一方安寧,平石離京都最近,都腐爛不堪,可想而知其他。若陛下認為臣不能消滅奸吏,安定社會治安,臣甘愿受懲罰,若說我太殘酷,實在不敢接受。”
說完恭恭敬敬得跪地叩首,沒有抬頭。
蒲薦聽罷如棒喝當頭,走過去扶起汪孟說:“先生,是朕糊涂,朕沒有看錯你,這亂世需要你這樣的干才。你我君臣自當一心懲奸?!?p> 大牢外,縣官們行色匆匆,整理著官服,嘴里不停得罵一旁報信的獄卒:沒用的東西,那樣的金牌可只有皇帝家才有?;实畚⒎皆L的事情已是傳開了。
他們連爬帶滾得趕到獄中,跪倒一片,蒲簡斥責他們不作為,并當即宣布赦免汪孟,告知在場官員,汪孟的命令便是他的命令,絕不姑息一切欺壓百姓的奸人豪強。
牢獄外老百姓跪倒一片,見皇帝出來,山呼萬歲。大喊汪孟為民除害,是好官。蒲簡那一刻才知何為民為天下,己任重大。
蒲簡隨后告訴汪孟想讓他即刻回京任職,汪孟說自己在此地還有許多事未完成,過些時日再議,拜別了皇帝。當?shù)毓賳T們一個個彎腰點頭的湊了上來,汪孟拂袖而去。
回京后蒲簡立刻與鄧凌會面,將平石事件描述于他聽。鄧凌直言皇帝果然沒有看錯人,是時候把丞相之位授予他了。
鄧凌臨走前說“梁國公家的公子梁婁來求見,陛下不在,就先讓他回去了。好像是想要陛下把于將軍的孫女于悅竹賜婚與他。
皇帝看著奏折嗯了一聲。突然回過神放下奏折脫口而出:“于悅竹?”
常忠應了一句:“是的,陛下您沒聽錯,就是前兩日皇后那里看到的那位女子。
皇帝心神恍惚了一下,想起那日明媚女子:皓齒蛾眉,高挺的鼻子增添幾分英氣,束發(fā)上的白色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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