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宵夜攤開業(yè)
11月14，周六。
林楓和岑雄約在一家KTV見面。
“你準(zhǔn)備和她攤牌？”林楓問道。
岑雄一臉決絕，“之前都在試探，但有些話需要明說。已經(jīng)三個星期了，她寧愿把時間浪費(fèi)在我身上倒不如再找找?！?p> 這話說得有些不負(fù)責(zé)任。意思是只要小慧不纏著你就可以？即使她要找下一個老實人接盤也無所謂？
林楓沒再說什么，就這么等著。
大概等了一小時，小慧終于來了。
不過此刻的她和上一次見面有著很大區(qū)別。
之前還矯揉造作，現(xiàn)在可能也懶得裝，畫著濃濃的煙熏妝。
進(jìn)來不再少女坐，而是翹著二郎腿點著女士香煙。一副俯視小弟弟的表情。
小慧本就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之前釣岑雄也是覺得高中生比較好騙，誰曾想對方居然如此警覺，還懂帶她去醫(yī)院。
這不就代表這小孩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今天找我來應(yīng)該是想說明白吧？行，說說你們的解決方案?！毙』蹆?yōu)雅地彈了彈煙灰。
林楓看著她的表現(xiàn)忍不住笑了，這才是自己所熟悉的騙錢套路嘛！
岑雄也干脆，“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多，孩子的撫養(yǎng)費(fèi)你一次性付清，給10萬吧！”小慧淡淡道。
岑雄青筋暴起，“孩子又不是我的，你說什么撫養(yǎng)費(fèi)？”
小慧依舊淡然，“你說不是就不是？你不想負(fù)責(zé)的話我就去找你父母，不行就去你學(xué)校鬧，去你父母的工作單位鬧。大不了兩敗俱傷?！?p> 她一副滾刀肉的模樣，好像在說你能拿我怎么辦？
聽到她的話，岑雄的心跳像是停頓了兩秒。
他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一前一后，這個女人的表現(xiàn)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他很難想象，當(dāng)初躺在自己懷里撒嬌的女孩會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地要挾自己。
林楓在一旁沒開口，只是心想：昨天我提議的算個啥毒計，你看這女人，不更壞嘛。
岑雄嘴巴微張，想要說點什么，但又沒說出來。
沉默片刻，像是猶豫了很長時間，才緩緩道，“你要10萬那是不可能的?！?p> “那就和我結(jié)婚！”小慧回道。
？？？
別說岑雄，連林楓都很意外。
大姐，咱們不鬧掰了？都知道是什么德行的人，為什么你還想結(jié)婚？
“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岑雄眼睛瞪得老大，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
“呵呵，你這話說得......”小慧悶了一口煙，“呼......你是個不錯的結(jié)婚對象?！?p> 如果不是身在局中，岑雄應(yīng)該不至于表現(xiàn)得這么愚蠢。
但是當(dāng)事人嘛，總會有一些錯覺：她是不是喜歡我？
岑雄搖了搖頭，“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說結(jié)婚干嘛?！?p> 原本有感情，可破事多了，那就得散。
小慧沒再奢望，“那你給錢！”
岑雄還是忍不住，“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你既然這么想把孩子生下來，為什么不去找他的親生父親？而且我覺得，你帶著孩子未來肯定過得不好。”
簡單地來說就是何必呢？
他真不信小慧會有那所謂的母子連心之情。至少現(xiàn)在肯定是沒有的！
小慧嘆氣，“唉，醫(yī)生說，如果我這胎打掉，以后可能無法懷孕。”
林楓兩人全都張大嘴巴。
真的還是假的？
林楓猜測，這可能是以前人流做多了。這次如果再人流，以后就不孕不育。這是很常見的病例。
當(dāng)然，這不是絕對的。保不準(zhǔn)小慧患了什么病或者身體不好。反正他不能因為好奇想吃瓜就開口問，他終究是個局外人。
兩人最終還是在價錢上討價還價。
岑雄也不是一毛不拔，他也想息事寧人。按他的想法，自己最多只能給一萬，這還要存幾個月才能拿出來。
可小慧卻咬死十萬不能少。
雙方談不妥，最終不歡而散。
林楓本以為小慧會帶個高大威猛的打手來，畢竟談不妥就不介意恐嚇兩個“小朋友”。
誰知散場之后還能各回各家，對方并沒有留后手為難兩個高中生。
臨走前，林楓還是提了一句：實在搞不定還是告訴父母吧。
岑雄最終會如何選擇，林楓也干涉不了。
......
晚上擺攤，黃志成很是興奮。
“燒鴨佬，你看起來很高興？”
“網(wǎng)店今天成交一單！開了一個星期，終于有人買我的燒鴨了。不過運(yùn)費(fèi)是真的貴！”黃志成末了忍不住吐槽。
他賣的燒鴨標(biāo)價20塊一斤，一般一只烤好的燒鴨大概兩斤二三兩重。剔除掉不能吃的部分大概也就兩斤一二的樣子。
一只烤鴨賣42到44，利潤在12塊到14塊之間。然而單件運(yùn)費(fèi)就要10塊，燒鴨佬覺得很肉痛。
當(dāng)然，這些所謂的成本并沒有計算鴨翅鴨爪以及下水等另外處理的利潤。
由于如今他家網(wǎng)店賣的算是三無產(chǎn)品，連防腐劑都沒有，回頭客那是不用想了。
主要還是不成規(guī)模，要是能有錢開生產(chǎn)線，那就能降低成本?？上喞凶錾獗容^保守，在沒看到網(wǎng)店的客流量前他也不敢追加投資。
和燒鴨佬交流一番林楓估摸著自己應(yīng)該也可以開家網(wǎng)店。
他早就想蹭燒鴨佬的真空包裝機(jī)來用。
至于說和買家交流的環(huán)節(jié)，這又不是必須溝通的。可以留言等自己有空上網(wǎng)再說??！當(dāng)然，如果有訂單需要發(fā)貨還是可以操作的。
林楓新屋有電腦，舊屋這邊雖然沒有，但他可以蹭??！
如果燒鴨佬不給蹭，那他再去網(wǎng)吧也沒問題。
一開始他還想蹭燒鴨佬的網(wǎng)店，但后續(xù)就怕難分離出來，這才沒蹭燒鴨佬的。
茶葉蛋的單價低，如果賣得少，甚至?xí)驗檫\(yùn)費(fèi)的關(guān)系虧本。所以林楓也很糾結(jié)該怎么操作。
臨近收攤，嫻姐突然出現(xiàn)。
和他交代了兩句，然后就回去上班。
僅僅兩句話就讓林楓百感交集。
嫻姐說，她準(zhǔn)備根據(jù)林楓的策劃操作，只不過中間還多了一位“合伙人”。那個合伙人是附近某位酒吧老板的弟弟。
合伙的詳細(xì)原因自然沒告訴林楓。只是讓后者提前準(zhǔn)備。
看嫻姐的表情，她好像不是很開心，所謂的合伙應(yīng)該也不一定能談攏。
嫻姐說到底只是個邊緣人，萬一合伙人不愿意，將其踢開也屬于正常操作。
......
三天后的晚上，林楓推著三輪車出來擺攤時發(fā)現(xiàn)道路兩邊多了一排的擋雨大棚。
原本擺攤的位置被占，大部分小販不知所措。
“這是干嘛？給我們搭的棚子嗎？”
“你這是異想天開??！那些城管會理我們的死活？”
“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回事嘛？”
“主要是，這些大棚把我們位置占了，我們又不可能直接擺在馬路中央，這可如何是好？”
“派個人去找城管問問？”
最終這些小販湊了一個三人小隊，將攤位托付給其他小販照看，然后就去找城管咨詢。
林楓本在人群中，但是看到事情發(fā)展到這地步，估計今天可能沒法擺攤，想了想就將三輪車推回家。
再出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城管和小販吵了起來。
“怎么就不讓擺？之前都是收錢辦事?，F(xiàn)在卻說有人承包？”
有些小販覺得生路被斷，大有一副要和對方拼命的架勢。
當(dāng)然，真敢和城管死磕的還是少見。
林楓眼看事態(tài)不妙，覺得還是躲一下比較好。
之前他還想等大排檔營業(yè)自己去幫忙?？涩F(xiàn)在城管和小販沖突，他無論站在哪邊都不好。
萬一真打起來，自己有可能會被傷及無辜。
黃志成有些好奇林楓怎么沒推車，“你小子干嘛？不擺攤？”
“這條街是擺不下去的。你沒看到幾個小販已經(jīng)去其他地方了嗎？”林楓回了一句。
“看來是真沒辦法在這擺了?！闭f完，燒鴨佬推車走人。
隨著小販數(shù)量減少，之前還急眼的幾個好像也反應(yīng)過來了。
之前是慣性思維影響，認(rèn)為不讓他們在這擺攤等于要了他們的命。
可這些城管也只管這條街，其他地方不一定管得著。他們完全可以換個位置繼續(xù)擺。
當(dāng)然，缺少熟客和人流量會讓他們的收入驟減。
但這也沒完全堵死他們做生意的道路。
林楓就這么在一邊看著，沒多久，嫻姐出現(xiàn)了。
她沒走到攤位上，而是給林楓打了一個電話。
后者沒接，靜悄悄地走到嫻姐身邊。
“嫻姐！”
“誒，弟弟。”
看到林楓，曾小嫻心情好了不少。
“這檔口有你一份的吧？”林楓忍不住問。
“嗯，他讓我占三成?！闭f起這個嫻姐多少有些不開心?？偢杏X桃子被人摘了。
可是吧，搗鼓大排檔的那位認(rèn)識不少人，嫻姐沒被一腳踢開就算對方講規(guī)矩了。
能開酒吧的老板多少有些關(guān)系網(wǎng)。
畢竟這種地方容易滋生犯罪。
如果沒能力打點，酒吧就容易被查封。
所以這類老板一般不好惹。
嫻姐原本是想找人幫個忙，打點關(guān)系什么的自己可以操作。畢竟只是一個大排檔，也用不上太高端的人脈。
只不過這事被那位酒吧老板得知后，他就想給自己弟弟倒騰點“事業(yè)”，所以就說讓嫻姐和自己合作，獲利可以雙方平分。
一開始聽到一人一半，嫻姐考慮一下覺得也不是不行。
但等她和那位綽號“鬼腳七”的弟弟碰面后，這位弟弟就有些不滿，憑什么要跟一個小女人分？
他完全可以自己做！
嫻姐眼看不妙，找到歡聚的老板說明情況。最后老板協(xié)調(diào)，讓弟弟別鬧騰，分三成利給嫻姐。
嫻姐無可奈何！
能咋辦？這位“鬼腳七”可是混子，在附近一帶名聲本就不好。這也是他哥想要給他搭個棚弄個正經(jīng)生意的原因。
林楓在和曾小嫻詳談一番才知道這事如此復(fù)雜。
原本他想過當(dāng)大排檔開起時會被一些小混混打擾，這方面需要嫻姐找人打點。誰曾想最后居然是由被被提防的那類人做了老板。
這世界多少有些魔幻。
“弟弟，你之前說的百分之一我還是可以給你。但你還會來幫忙嗎？”嫻姐知道林楓是個高中生。覺得不應(yīng)該讓他和阿七那類人扯上關(guān)系。
其實她自己也一樣。除非她換一個城市生活，不然在這邊她很難不再和那些人接觸。一入江湖深似海啊。
林楓苦笑搖搖頭，真心不想摻和。
記憶中酒吧街過兩年就倒得七七八八。如今的鼎盛，不過是夕陽余暉。
嫻姐自然沒強(qiáng)迫，甚至連她都想要不讓阿七自己搗鼓算了。
要知道一開始她可是想回老家結(jié)婚的。
當(dāng)天，林楓還是出攤了，不過是騎著三輪車到處晃悠。茶葉蛋倒是賣出一點，但當(dāng)天收入也才三四十塊。比在陸心路擺攤?cè)趿瞬簧佟?p> 本以為宵夜攤那邊已經(jīng)和他無關(guān)，不曾想自己剛準(zhǔn)備回家，就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這年頭沒“騷擾電話”這類提示，林楓想了想，最終還是接了。
“喂？哪位？”
“你好，是林楓嗎？我叫阿七，有事想找你聊聊?！?p> “嗯？”
林楓被嚇到了。
阿七怎么會認(rèn)識他？自己和阿七應(yīng)該沒有利益糾葛吧？怎么忽然打電話過來？
“有空沒，過來喝一杯？”
“額，那個我明天還要上學(xué)，要早點睡！”林楓找借口。
“不給面子？”
很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林楓不敢拒絕。
有時候僅僅只是上司勸酒和你說這句“不給面子”就讓你不得不喝。現(xiàn)在和林楓說這話的人是阿七，林楓就更加沒轍了。
將東西收拾好，林楓匆忙赴約。
坐在名叫“七哥燒烤”的宵夜攤，林楓依舊一臉懵。
最主要是，坐在他對面的阿七只比他大幾歲。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在。
本以為是嫻姐牽線，所以阿七才找到他。
不然自己怎么就在阿七這邊“掛號”呢？
“小子，聽說這點子是你想出來的？”阿七說話不拐彎抹角，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額......也算是吧。”林楓尷尬賠笑，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這位七哥到底想干嘛？無端端地請一個高中生喝酒？想想都覺得可怕。
阿七這才開口道，“今天從7點到11點，短短4個小時就有三千多塊入賬。我估算一下，做到深夜兩點有可能突破五千。你小子找到這條財路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