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想知道,”風星河皺著眉頭問,“這個淡淡色的光幕,到底是什么?”
張鐵軍與星辰相視一笑,隨即后者便說道:“你那個小女友江流月,她自稱是‘超古代人類的后裔’,這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嗯,我知道的?!憋L星河點了點頭?!半m然不是很理解,但我似乎聽說過,這顆星球上有一座海底遺跡,是來自數(shù)千萬年的某一古代文明的殘存,似乎就是她的祖先留下的?!?p> “嗯。那支文明的名字叫做‘阿瑞斯神族’。正如它的名字一樣,是掌握了物質壓縮技術的神族文明?!毙浅近c頭說道?!岸愀赣H的身上,則流淌著稀薄的阿瑞斯人的血液,這足以證明他也是那一支神族文明的后裔。”
“絲!”風星河倒吸了一口冷氣。按照時間來算,那個時代的帕多行星人類應該還只是一群猿猴吧!
超古代的人類,究竟對帕多猴子做了什么!
“不愧是神族文明,輕易就做到了我們做不到的事情?!憋L星河深感敬佩地說道?!八裕@跟這個屏障有什么關系?”
“阿瑞斯人的血液有一個很特殊的特性。我們的文明將其稱為‘予故國以夢’。”星辰解釋道。“有傳說稱,阿瑞斯人全部的鮮血滲入土地之處,即是阿瑞斯的領土。五年以前,你的父親犧牲在了這里,他的血液滲入了土壤,形成了這個抵擋了帝國的鐵騎五年之久的‘阿瑞斯屏障’?!?p> “!”風星河驚愕地看著那淡淡的光幕。他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從北方海岸直達南洋,跨越數(shù)千公里的長城,竟是由他父親的血肉鑄就!
“阿瑞斯屏障,一切身懷戰(zhàn)意的人都無法通過。而我的‘星輝’則可以掩蓋住這種戰(zhàn)意的存在。因此,身懷星輝的三個繼承人,都可以自如地穿過屏障。而經(jīng)由他們曾接近過星輝的軀體所生出的你們四個,也可以暢通無阻地在屏障內外穿行?!?p> “沒錯?!睆堣F軍微笑著說道。“我們的山谷里其實并沒有那么多的資源。之所以工業(yè)能夠發(fā)展起來,全仗著我偷偷地從山谷的外面開采一些其他的礦石,再偷偷地運回來,偷偷地埋到礦井里。五年以來,他們都深信這座山谷底下蘊含著一座富礦。”
“……”風星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張鐵軍微笑著看著星辰手中捧著的那具幽魂,說道:“星辰大人。如果她也是您計劃的一部分,那么我愿意用我的命來救治她?!?p> “等等!”風星河緊張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皬埵?,你不能……你……”
他想要說些什么來勸阻,但是張鐵軍回眸一笑,他的眼睛里,充斥著一種韻味。
風星河讀得出來,那種韻味,是覺悟。
是向死而生的覺悟。
是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之人的覺悟。
“小馮。執(zhí)行人從來就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人類的性命只有80年,人類的能力也有極限。這些條件的限制,注定了我們作為執(zhí)行人遲早有一天要給后人讓位?!彼届o而又祥和地說道?!拔覀兩頌檐娙?,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們都是做好了犧牲準備的人啊!”
“五年以前,你的父親在此地被殺,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至死都還展露著笑容。五年以后,輪到我的時候,我又怎么能畏縮呢!”
青年的手臂僵住了。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知道,張鐵軍為這一刻等待了太久。他花了五年時間,甚至是二十年時間來做思想準備。自己僅憑幾分鐘的說服,就算是再巧舌如簧,也難以說動他。
他只覺得雙腿有些發(fā)軟,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跌坐在了地上。
他記得,在五年前得知自己父親死訊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現(xiàn)在,一切又要重演。
張鐵軍面帶著祥和的微笑,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張叔?!憋L星河忽然抬起頭,做出了最后的掙扎?!爸辽僭谀x開以前,把一切的原委都告訴我!這是題中應有之義,不是嗎?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話,我怎么能接替你們成為‘執(zhí)行人’呢?”
他想要再拖延一會兒時間。然而張鐵軍卻笑了。
“傻孩子。還不到時候啊……我現(xiàn)在還不能把一切都告訴你。等你回到了NP市,時間就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就去找張舜,他會幫助你,代替我成為新的執(zhí)行人?!?p> 他的聲音非常平靜,但又非常的堅決。他的手指勾上了手槍的扳機,這一次,風星河知道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于是,他十分肅然點了點頭,筆直地立正,手掌懸于太陽穴側,生澀地行了一個曙光軍的軍禮。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張鐵軍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給他讓位。
張鐵軍欣慰地笑了。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回蕩在山谷里。他的鮮血澆灌在幽魂小姐的身上,透過了它那無形的身體,潑在這片他深愛著的祖國的土地上。而那血液中溶解著的乳白色的星輝,則奇妙地留在了幽魂小姐的體內。
它的身體開始逐漸地消失不見,變得無形無質。
“哎!她怎么……”
風星河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他以為幽魂小姐死了。但是星辰卻肅穆地捧起雙手。明明她的手里沒有任何東西。
“她已經(jīng)重生了?!彼p聲地說道。“她本來就是一具幽魂。目不可視,正是她恢復活力的征兆。”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搖搖欲墜,風星河見勢不妙,趕緊伸手扶住她。
星辰虛弱地靠在他的懷里,低聲說道:“三塊碎片,仍不足以拼成我的軀體。還剩下最后一塊……它馬上就……”
她的語言變得渾濁不清,明明吐字很清晰,但風星河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明白其中的意義。他只聽到了“還剩下最后一塊”,卻沒有聽清楚“它馬上就要怎么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懷中少女的藍發(fā)已然褪去,變回了風靈。
她雙眼緊閉,躺在風星河的懷里,不省人事。
“唉……時間到了嗎?還是沒有來得及告訴我??!”風星河幽幽地嘆了口氣?!靶浅綇膩矶疾粫鰺o意義的事情。剛剛如果她不扯皮的話,她明明是有機會對我說完整的。難道說,就像張叔所說的那樣:‘還不到把一切都告訴你的時候’嗎?真是夠了!我受夠了當一個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打工人了!”
——
昏昏沉沉中,風靈仿佛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夢里,她回到了25年以前的弗多大荒漠,坐在一輛四座的小型吉普車上。
駕駛座位上坐著她的哥哥風星河。后座上坐著一個和文真衛(wèi)長得很像的男青年。而那個“文真衛(wèi)”的旁邊,則坐著一位藍發(fā)的女孩。
車輛在荒漠的溝壑間顛簸著?!拔恼嫘l(wèi)”和“風星河”在有說有笑地閑聊著,藍發(fā)少女則恬靜地望著窗外,那一望無際的黃土曠野。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的話題漸漸地來到了婚戀問題方面。只見“風星河”嬉皮笑臉地扭過頭來,問道:“星辰星辰,你不是‘先知’嗎?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未來的老婆是誰?。俊?p> 聽到哥哥的問話,風靈忍不住抿嘴偷笑,心想:“想不到哥哥還有這樣的一面。我一直都以為他是個性冷淡呢!”
后座上的藍發(fā)少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的老婆叫溫淸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明明早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嘻嘻,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想聽你這個‘先知’說出來?!鼻嗄晷ξ鼗卮鸬?。
風靈在一旁暗自吶喊,心想:“哥哥的未婚妻竟然是媽媽?我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
然而就在此時,車身突然一個顛簸,后座的“文真衛(wèi)”突然大吼起來:“看路,馮慶山!撞石頭上了!”
車身一個急轉彎,風靈好懸沒有被甩下來,她連忙抓緊了椅子背。
不過,經(jīng)由后座的他這么一叫,她似乎理解了狀況。
“咦?原來這個不是哥哥!這個是爸爸!”
她好奇地用余光瞥著這個年輕時候的父親。他的長相,同風星河相比,已經(jīng)不能說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就算是克隆人,也不會如這般相似。
風靈的臉色微微發(fā)紅,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父親的樣子?!案绺缰心暌院螅矔兂赡莻€樣子嗎?真想到時候看一看呢,哈哈!”
她意識到后座的那個長相酷似文真衛(wèi)的青年就是文泰來。不過,她又花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在這個夢里她所坐的位置其實是屬于張鐵軍的。
車繼續(xù)向前開著,只聽星辰低低地在后座說道:“還有四天,你們就能走出這片大荒漠了。屆時就是我們分別的時候。我已經(jīng)把計劃都交代給你們了,接下來的時間里,你們只需要各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即可。”
“嗯!”馮慶山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文泰來無奈地嘆了口氣。
“啊?!憋L靈覺得自己不答應不合時宜,于是也答應了一聲。
見到三人各自回應了,星辰又說道:“此行回去不久,你們三人都會相繼遇見命中注定之人,然后完婚。不過你們一定要切記,在一年之內留下子嗣?!?p> “為什么?”
文泰來一臉懵逼地看了一眼風靈。雖然少女這時候仍在看著星辰,不過她卻能夠猜想道,當時的張鐵軍一定是在和他面面相覷。
“嘻嘻,這是一定的?!瘪T慶山極為有自信地說?!拔液蜏販亟Y婚以后,立刻就會計劃生娃。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
“風星河。”藍發(fā)的少女淡淡的說道。語氣非常篤定,且不容置疑。
“啥?”馮慶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吧兑馑??”
“你的孩子,名字叫風星河?!毙浅街貜土艘槐椤?p> “憑什么?我連給自己孩子起名字的權利都沒有了嗎?”馮慶山不服氣地申辯道。
然而少女并沒有回心轉意,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也是我的計劃的一部分。”
“好吧。”馮慶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沮喪地頹廢下來。身后的文泰來又拍了他一巴掌:“好好開車!”
星辰并沒有理會兩個人,而是自顧自地說道:“留下子嗣,乃是這個計劃的第一要務。你們人類的能力畢竟是有極限的,有些事情必須要交給你們的孩子來辦。所以你們一定要在一年內留下子嗣?!?p> 她看了一眼風靈(張鐵軍)和文泰來,說道:“他們二人還好。倒是馮慶山你,是一個大麻煩?!?p> “為什么?”馮慶山又不服氣了。“他們兩個單身狗還八字沒有一撇的好吧?我可是已經(jīng)有未婚妻的人了,憑什么我最難?”
“正因為你有未婚妻了,所以才最困難?!毙浅揭琅f是不咸不淡地說道。“你的未婚妻,似乎得過什么病癥,身子骨十分弱,需要靜養(yǎng)與滋補。如果一年之內便進行生產(chǎn),恐怕會難產(chǎn)而死?!?p> “?。∵@么嚴重!”馮慶山嚇了一跳,急忙說道:“那我該怎么辦?我可不想讓她……星辰,請你務必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
話音未落,他忽然驚叫一聲:“啊,好痛!”
原來,乘著他說話的功夫,星辰的手指刺入了他的皮膚。那潔白的指甲在他的血管中吸飽了血,爾后又被星辰拔了出來。
指甲被染成了紅色以后,迅速地從星辰的手上脫落了下來,緊接著在文泰來那驚訝的目光中,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育成了一個胚胎,并最終發(fā)育成了一個嬰兒。
“很簡單。我送你一個子嗣就行了?!彼耘f平靜地說?!斑@個嬰兒,是用我的力量之源‘星輝’作為材料構筑身體,混合了你的全部遺傳物質所誕下的生命。他既可以視作你的兒子,也可以視作你的克隆人。他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而是帕多人類同星神的混血?;厝ヒ院螅銊毡負狃B(yǎng)他長大——但一定要注意,在他成年以前都不要讓他知曉自己的這種特殊性——這意味著你不能將他的來歷告訴你妻子?!?p> “??!”馮慶山的臉色頓時發(fā)青了?!澳氵@不是害我嗎!”他憤憤不平地低吼道,“我家里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你讓我?guī)€來歷不明的孩子回去,還不讓我解釋。萬一離婚了怎么辦?”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毙浅揭荒樒届o地望著他,說道。
“哈?”馮慶山還待爭辯,但星辰卻說道:“放心。這不僅不會妨害你們以后的夫妻感情,反而會對你的未婚妻大有裨益。”
“這個嬰兒純以星輝構筑身體。這也就意味著他身上的星輝存在的時間很長——直到他三歲以前都會一直存在。你的妻子在與他接觸的過程中,必然會無意識地吸取他身上的星輝。這樣一來,她身子骨弱的弊病便會被治愈,你們便可以安心地誕下屬于你們兩個愛的結晶?!?p>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別有深意地看了副駕駛座位上的張鐵軍一眼。風靈察覺到她的目光,不禁微微一愣。她總覺得這目光似乎不止那么簡單。
“哇,還有這種好事!”馮慶山頓時大喜過望,連連說道:“太謝謝你了!我一定好好把他養(yǎng)大!”
三人的對話到這里忽然就結束了。也就是在這時候,星辰忽然對張鐵軍說道:“還有你。你給我記住一句話?!?p> “什么話?”風靈問道。
“以他的記憶里我保證每一個字節(jié)都能記下來!”一旁的馮慶山微笑著說道。
風靈已經(jīng)顧不上聽這位年輕時候的父親的打趣了。她十分緊張地盯著少女的嘴唇。
只見星辰那紅潤的嘴唇微張,準確地說出了三個發(fā)音。
“Good morning.”
風靈懵了。這三個音節(jié),是利馬聯(lián)盟那邊的語言,翻譯成弗多話,就是“早上好”的意思。
她如同錄音機一般準確無誤地把這三個詞記了下來。雖然她一頭霧水,但還是習慣性地對星辰說道:“謝謝您。”
夢境到這里便戛然而止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倏忽間,風靈發(fā)現(xiàn)四周的景物變換,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廣場上。
廣場的中間是一座巨大的塑像,她認出這是南平大學的第一任校長。而塑像前面的地上,則插著一把劍。
“南平大學的未名廣場?”她認出了這個地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
這里,是星辰每次與風星河見面時,必然會在他的夢境中塑造而出的地點,但是風靈并不知道。
她只看見廣場的四周被白霧包裹,而那位在夢境中見到的藍發(fā)少女,則靜靜地坐在雕塑下方的石階上,仿佛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風靈楞了一下,隨即肅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就是那位星辰大人,對嗎?”她問。
“嗯,是的?!毙浅教谷怀姓J了?!凹赡切┲厮苣闵眢w的星輝作為坐標,我得以降臨了這里,進入了你的心像世界,小姑娘。”
她低沉的嗓音很是好聽,就像母親的聲音一樣溫柔。風靈她忍不住抬起頭,癡癡地看著她,仿佛看到了溫淸竺的影子。
星辰與她對視了幾秒,黯然嘆了口氣。
“接下來,你的命運將會極其坎坷?!彼f?!白鳛樯硖幱诘谒木S度的‘先知’,我現(xiàn)在可以告知你一件未來必然會發(fā)生的事情,作為贈予你的禮物?!?p> 風靈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星辰卻揮手制止了她。
“不急。你要好好地思考這個問題。機會只有一次,我不能把太多關于未來的情報泄露給你,因為那會妨害我的計劃?!?p> “您為什么要告訴我呢?”風靈不解地問道。“難道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
“不,這不是計劃的一部分?!毙浅綗o奈地苦笑道?!斑@只是……一種惻隱之心罷了。”
“哦?!鄙倥贫嵌攸c了點頭,旋即露出了微笑:“看來我之后的路會很艱辛呢,艱辛到您都要垂憐我了。”
“好吧!”她握緊了拳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抬起頭地看著星辰,慎重而又認真地、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想知道,我會落得怎樣的結局?!?p> “只是這樣嗎?”星辰看了她一眼?!瓣P于死期的預言,可不是什么‘禮物’。我不認為一個人能夠在知道自己的死期的情況下,還能無憂無慮地活著?!?p> “我也不認為我知道了結局以后還能無憂無慮的活著?!憋L靈苦笑道。“但我父親曾經(jīng)說過,要想成為一個足夠高尚的人,那么他的能力越大,他所應該背負的責任也就越大?!?p> 風靈懇求著說道。
“我從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就意味著我必須背負更多的責任。我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再也無法變回那個活在哥哥的庇佑下的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了。但我并不后悔選擇這一條路,只是……我想知道自己的結局?!?p> “知道了,又能怎么樣?”星辰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知道了我的結局,我便能夠安心地去做我的事情了。”風靈期待地看著星辰說。“知曉了自己的死期,并且平靜地對待它。我想,或許這樣我就能戰(zhàn)勝對死亡的恐懼。”
星辰不說話,只是與她對視。
她盯著風靈看了好久,眼睜睜地看著少女眼中的期待,變成了懇求,又變成了堅毅,最后變成果決。
她終于嘆著氣搖了搖頭。
“高聳的山谷上,天空中有烏鴉飛過。為了解開英雄的桎梏,你奉獻了最后的光芒,墜入黑暗的深淵中,粉身碎骨。這既是你的選擇,也是你的命運?!?p> 風靈呆愣楞地看著星辰,露出了慘淡的笑。
“我就知道?!彼鋈簧駛?,小聲嘀咕道。“我肯定會不得好死?!?p> 星辰聳了聳肩,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如果沒有跟著風星河一起千里走單騎,而是老老實實地留在白石鎮(zhèn),同建立“理想國”的飛車少年們混跡在一起,就能平安地活到戰(zhàn)后。那么,請告訴我:你有沒有后悔出來走這么一趟?”
“后悔?!憋L靈果斷地說道。“我非常的后悔。”
星辰看著她,不說話。只聽風靈接著說道:
“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跟哥哥一起走出來?!?p> “為什么?”
“因為,我現(xiàn)在的命運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的。我選擇為我的道路而奮斗,我選擇用我的戰(zhàn)斗去守護重要的人。我不會再回到那種在別人的庇護下才能活著的狀態(tài)了?!?p> 星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風靈說通了這一番話,心中豁然開朗,此時再沒有剛才時候那種難受的感覺。她由衷地對星辰深鞠一躬。
“謝謝你,先知。”她低聲說道?!坝芍缘刂x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
話音落下,周圍的白霧忽然涌了過來。這片廣場眨眼間就被淹沒,四周再度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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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居士
1、注‘高聳的山谷’不是語病,不是語病,不是語??!后面會有這個地方的。 2、這里很想吐槽一句帕克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真的是太容易被用于道德綁架了。 我們假設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是一個命題。已知責任與權利是一對辯證統(tǒng)一的整體,又已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故得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權利也越大。 所以能力越大其實權利也應該越大。(注意這里的用詞是right(權利)而非power(強權力)) 而在人們強調這一點的時候往往會將這個命題直接當做結果來進行輸出。這就導致了當一個人的責任大的時候,人就會覺得他能力大,這是應當?shù)?。而忽視了他所應該履行的大權利? 而一個大能力的人如果在履行了相應的責任之后去享用他應得的大權利,人們往往會用“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來合理化他的付出,進而認為他索要權利是不合理的。但實際上,這中間的邏輯鏈條斷了。 能力越大,不一定意味著責任越大。履行了大責任的大能力者就應該享用與之相稱的超出普通人的大權利,即所謂的(特權)。如果他放棄了行使這部分超出普通人的權利,那么他的行為理應被謳歌為最高水平道德的高尚,而非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