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安走到了梅弗身邊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十歲小女孩已經(jīng)恢復成了正常的模樣,只是渾身臟兮兮的,瘦瘦小小的小女孩被用繩子緊緊的綁著,看起來很是可憐。
“你叫梅弗對嗎,別害怕,已經(jīng)沒事了,我來幫你解開你的繩子?!?p> 顧安溫和地對著用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女笑了笑,然后他伸出手去解梅弗身上的繩子。
“燕雙鷹!小心……”
看到顧安直接伸手去接梅弗身上的繩子,被顧安的背影擋住,還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恢復正常的盧文嚇了一跳。
他趕緊走向了顧安,想要制止顧安解開梅弗身上的繩子,可是盧文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也終于是看到已經(jīng)恢復正常的梅弗。
“梅弗,你沒事了!你真的沒事了!”
盧文的聲音在發(fā)抖,他看著被自己親手綁起來的女兒,眼淚終于是從眼眶里流出來,盧文原本已經(jīng)是絕望了的,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自己一輩子來照顧變成怪物的梅弗。
而當盧文看到梅弗恢復正常時,他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就好像自己原本已經(jīng)陷入無盡黑暗中,突然有一道光從天而降,打破所有的黑暗,讓他重獲光明。
顧安解開了梅弗身上的繩子之后,小女孩哭著撲進了盧文的懷里,跪在地上的盧文抱著自己的女兒也是泣不成聲。
聽到了動靜的尤莉帶著小男孩從門外進來,她看到了梅弗恢復了正常,淚水瞬間奪眶而出,直接拉著小兒子沖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
看著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一家人,顧安的眼眶也不禁有些發(fā)紅,他嘆了一口氣,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顧安走出了房門,讓這壓抑已久的一家人好好的發(fā)泄一下。
站在房子的門口,顧安看著被打掃過的院子,突然他就被自己視線左下角的雷達小地圖上的一抹紅點給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回事?
怎么就突然跳出來了一個,對自己有了強烈殺意的人?
顧安的目光向著雷達小地圖上紅點出現(xiàn)的位置看去,就看見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面,正有一個人露著半張臉在看他。
看到自己被顧安發(fā)現(xiàn)了之后,那個只露出了半張臉的男人目光就是一縮,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轉(zhuǎn)身就跑。
哼,敢對我有殺意,你還想跑?
瞬間爆發(fā)出了自己的速度,顧安的身影直接在原地消失。
那個偷看顧安的人是一個相貌非常普通的中年男人,他轉(zhuǎn)身才跑了兩步,就看到原本站在盧文家門口的顧安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
中年男人被嚇了一跳,他驚駭?shù)乜粗櫚玻~角都有汗水冒出來了,眼珠子在眼眶里轉(zhuǎn)了幾圈,中年男人才開口說道: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你偷看我做什么?!?p> 顧安似笑非笑地盯著面前的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整個人顯得很邋遢,身上散發(fā)著一種很久沒有洗過澡的怪味。
“誰偷看你了,我只是……”邋遢的中年男人瞪著眼睛,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模樣,可是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顧安就已經(jīng)把毛瑟手槍的槍口抵在了中年男人的眉心上。
“吶,我這個人啊,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在我面前說謊話了,現(xiàn)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想要殺我?”
將毛瑟手槍的擊錘打開,食指輕輕地按著扳機,顧安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面前的邋遢中年男人。
“什、什么?!”
邋遢的中年男人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地看著顧安按著扳機的手指,滿頭都是冷汗。
看到面前的中年男人似乎還抱著僥幸心理,不肯老老實實的交代,顧安面無表情地看著說道:“回答錯誤。”
然后,顧安瞬間調(diào)轉(zhuǎn)毛瑟手槍的槍口,對著邋遢中年男人的兩條大腿開了兩槍。
“啊啊啊?。。?!”
根本來不及反應,邋遢中年男人倒在了地上,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
“現(xiàn)在,你能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了嗎,你也可以繼續(xù)敷衍我,不過你只剩下兩次回答錯誤的機會了?!?p> 將還冒著白煙的毛瑟手槍槍口抵在了邋遢中年男人的頭頂,顧安說話的語氣無比平靜。
用兩只手捂著自己的被子彈打出了兩個血洞的大腿,邋遢中年男人的臉色發(fā)白,嘴唇在不停地發(fā)抖,他看著顧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尊來自地獄的魔神。
“怎么?覺得不回答,就可以了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沒有任何價值的人,就沒有必要還活著了,下輩子注意一點,記得不要再惹上不該惹的人了?!?p> 說著話,顧安就要扣下抵在邋遢中年男人的頭頂?shù)拿謽尩陌鈾C。
“別殺我!我說,我什么都說!”
邋遢中年男人最后還是崩潰了,他終究是無法承受對于死亡的恐懼。
原來,這個邋遢中年男人不是村莊里的村民,而是一個巫師的學徒,將梅弗變成怪物的人就是這個邋遢中年男人。
“是你把人家一個小女孩變成一只怪物的?你是跟盧文和尤莉一家人有矛盾嗎?”顧安看著邋遢中年男人問道。
“……我不認識他們?!卞邋葜心昴腥诉t疑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
聽到邋遢中年男人的回答,顧安笑了,他冷冷地看著邋遢中年男人問道:
“除了這里的盧文一家之后,你還有哪里做過一樣的事情?”
邋遢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他看著顧安的臉,滿臉都是為什么你會知道的表情,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顧安會知道不僅僅把這里的一個小女孩變成了怪物。
看到邋遢中年男人的表情,顧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原本只是想詐一下這個邋遢中年男人,沒想到還真詐出了東西。
頓了頓,顧安盯著邋遢中年男人說道:“把那些被你變成怪物的無辜孩子都變回去,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一些?!?p> “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不,不對,也許我的老師會有解除這種巫術的辦法,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那些孩子再也不可能變回正常的,對,你不能殺我!”
邋遢中年男人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意,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然而,顧安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你說你死了,那些小孩就再也不可能變回正常的小孩了?那要不然,我們來打一個賭怎么樣?”
“打賭?打什么賭?”
邋遢中年男人對于顧安突然說要和自己打賭,有一些沒有明白顧安是想要做什么。
“賭什么?”
顧安笑了,他的笑容讓邋遢中年男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們就賭,在五秒之后,那些被你變成了怪物的小孩們都會恢復成正常的樣子,如果在五秒之后那些小孩恢復正常算我贏,沒有恢復正常就算我輸。
要是我贏了,我就送你上路,要是你贏了,那我就放你一條命,怎么樣,賭不賭?”
邋遢中年男人:“……”
在聽到顧安說清楚要怎么賭之后,邋遢中年男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顧安發(fā)瘋了,五秒之后所有被變成了怪物的小孩恢復正常?
這不是擺明了是要讓自己贏吧,邋遢中年男人的精神終于放松了下來,他覺得是這就是顧安想讓自己去找自己的老師來讓那些變成了怪物的小孩恢復正常。
“好,我跟你賭!”
想明白了的邋遢中年男人不再猶豫,他笑著看著顧安:“你應該會說話算數(shù)吧,賭注已經(jīng)都訂好了,你可不能再變了!”
看著面前“逢賭必贏卡激活成功!”的提示,顧安笑了笑,他看著有些迫不及待的邋遢中年男人說道:“你這么急嗎,這都還沒有過五秒呢,你就想讓我兌現(xiàn)賭注了?”
邋遢中年男人從臉上擠出了笑容,他還想要說話,可是還沒有等邋遢中年男人說出第一個字,他就看聽到顧安說道:
“行吧,我其實也是一個很通情達理的人,既然你這么急著上路,那我現(xiàn)在就送你上路,真是便宜你了,我本來還想再折磨一下你的,誒,我還是太心善了?!?p> 說著話的顧安沒有猶豫地扣動了手里毛瑟手槍的扳機,子彈在邋遢中年男人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子彈孔,滿臉愕然的中年男人后仰倒在地下,到死也沒有明白顧安怎么就突然動手將自己打死了,不是應該是自己贏了嗎?
“在你跟我賭的那一刻,你就已經(jīng)輸了啊,下輩子記得聰明一點,做一個好人。”
顧安說著話,屏住了呼吸,在就在邋遢中年男人的身上摸索了起來,結果只找出了幾件帶著古怪氣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的小雕像。
顧安沒有留下這些小雕像的想法,他將邋遢中年男人的尸體拖走,找了一處沒有人的空地,從懷里掏出汽油,倒在邋遢中年男人的尸體上,做好防止火災的措施,然后就是一個響指。
背對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顧安使用了坐騎召喚卡,也沒有回去接受盧文一家的感謝,他向著之后南希和南絲帶顧安到的方圓鎮(zhèn)走去。
當顧安走到了方圓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到了黃昏時分,落日黃昏,遠處瘦削的枝頭掛著一輪紅日,就好像是水洗過的一般清澈明亮的美,夕陽的紅,染紅了西邊的云彩。
這原本帶著寒意的黃昏,盡管天氣依舊是冷的,可是因為這道黃昏的日光,又會讓人覺得變得溫暖,美麗。
在黃昏下的旅館門前人來人往,走進了旅館里面,夕陽落從窗戶照在的角落里,稀薄的空氣被染上一層素淡的溫煦。
旅館的大廳里面坐了不少的人正在吃晚飯,房梁上掛著電燈,在燈光下無數(shù)飛舞的瑩塵羽化成了天邊幾抹微紅的霞光。
客人們一邊吃著晚飯一邊盡興地攀談著,看著面前熱鬧的景象,顧安卻是莫名地在心底里泛起了一種寂寞的感覺。
就站在窗邊的黃昏里,顧安心里的原本只有一絲的寂寞似乎在生根發(fā)芽,很快就漫延到了整個心頭。
“嘿,你們知道嗎,鎮(zhèn)子里那兩個莫名其妙變成了怪物的小孩子又突然的恢復正常了,你們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誰知道呢,也許這是老天爺對于他們的某種考驗呢,這誰又能說得準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呢,反正能恢復正常就是好事。”
“能恢復自然是好事,可就是怕又會突然的變回怪物啊,你是不知道那兩家孩子變成了怪物的人之前為了他們的孩子恢復正常,簡直是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p> 聽著耳邊的討論聲,顧安覺得自己的精神又振奮了不少。
“燕雙鷹,你去哪了?”
端著盤子的南希和南絲正好看到了顧安,她們走了過來。南??粗櫚矄柕溃骸拔抑叭ツ惴块g敲門,想叫你一起下來吃晚飯,結果房間里面沒有人應,我下來的時候還問了一下前臺,才知道你都沒有去拿鑰匙?!?p> “哦,我啊,只是去做了幾件小事?!鳖櫚残χ鴮δ舷[了擺手,也沒有要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講出來給南希聽的意思。
聽到顧安說做了幾件小事,南希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xiàn)出來的就是顧安掛在馬鞍上的那兩串手槍,于是她牽強地笑了笑,沒有了再去問顧安做了什么小事的想法。
簡單的吃完晚飯,顧安從前臺那里拿到了自己房間的鑰匙,他的房間在二樓,房間號是二零三,一個單人間,地方也不大。
這時候黃昏已經(jīng)快要結束,天色已經(jīng)變得暗淡,顧安走到了窗戶邊,他摘下戴在頭頂?shù)呐W忻?,視線看向了天邊。
在原本昏暗的暮靄,漸漸低壓下來,在昏暗的光線下,天地似乎縫合在了一起。
而那些居民們亮著光的窗戶,則是像一顆又一顆的星星,顧安無神地看著窗外的場景,腦海里卻是浮現(xiàn)出了盧文一家人抱在一起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