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
“不要,艾格!”
后方兩名少女的呼喚不絕于耳,艾格神情有些恍惚。他總感覺自己再聽下去心底總有某種晦澀且怪異的感受在松動。
不過一想到這里,少年也很好笑的對著神父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個情況似乎很適合來一段自白,發(fā)表一個冷酷而又算計的演講,帶著邪惡的弦外之音。一個關于政治、秩序、友愛、權力的演講。但是懺悔和說服的時候才需要演講,現(xiàn)在,需要的是行動。”
站在杰克面前的艾格笑著說道,這番話就仿佛是說給他自己又像是說個杰克,這些在少年的笑容下顯得那么的諷刺。
政治不過是一場游戲,無論哪只木偶上臺,牽繩的總是背后的集團;
正義不過是一種立場,它就如一根火柴,一旦點燃光明幾秒罷了;
情懷不過是一塊面包,麻木你的感覺,清洗你的大腦,讓你深信這便是生活;
改變不過是一個深坑,無論你何時選擇跳下,你所珍惜或渴望的坑洞不過是別人的遺棄或留下的垃圾。
可他們二者也清楚,現(xiàn)在并不是改感傷的時候,也不是回憶殺的時候,當所有的拼圖全都聚集,最重要的只有行動。沒人會思考鐘表報時前的齒輪再思考什么,他們只會覺得鐘表的聲音清脆,僅此而已。
想到這里,少年整個人也變得豁達了起來,半邊身子都被鱗甲覆蓋的少年索性將神官身前的兩把大劍往里更加猛地捅了兩圈。
“驚喜!”艾格的嘴角上揚,臉色變得和凱影一樣——癲狂且狠辣。也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天空中的金色劍雨落下,將艾格與神官淹沒……
在遠處目睹了全程的兩名老人都握緊了手心。
吉克斯本可以阻止這一切,但當他當時看見少年的眼神,他就想到了過去的自己,一樣的意氣風發(fā),一樣的無所畏懼,一樣自詡算無遺策。他不禁將希望寄予這名少年,因為他和老獅子一旦出手就可能面臨著來自王都的清算。
雖說他們兩個都是那種不怕事的性格,可年近花甲而的二人也實在沒辦法做到和少年一般瀟灑,他們有著自己的軟肋,更別提里昂還需要照顧一整個家族,如果他受到了牽連,帶出來的后果可是巨大且難以想象的。
即使他們嘴上再灑脫也無法回到那個不用付出后果的過去,他們就像是兩顆古樹的主枝干,只要有人猛地進行幾次撞擊就會帶下來一大堆的葉子。而覬覦干這種事情的人往往排隊都可以從南部集市排到比港。
所以吉克斯將所有的寶都壓在了艾格的身上,他心底也早有打算。如果教廷實在是難以對抗,他大不了直接撕破臉,讓老獅子做個戲將自己和艾格趕走就行,這樣還可以將好處留給蘭尼斯特。不就是大不了這輩子不會鷹角王國,就到象牙塔協(xié)會當個會員也不錯。
“老狐貍,快看!”
隨著一旁老獅子的提醒,吉克斯突然發(fā)現(xiàn)了場內范圍的不對勁。
除了場中的時械神,居然還有一個在暴漲的魔力源,似乎就在自己不遠處?
等等,這不是那傻丫頭嗎?
此時目睹艾格被擊中的蕾娜呆愣的站在原地,她的嘴角微微顫動卻如鯁在喉,她的眼角不斷的涌出一顆顆豆大的淚珠,但卻聽不見一聲悲鳴……
為什么,為什么要一次次的騙我?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
明明決斗的時候那么怕死,為什么還要用死來逼我出破綻?
明明第一個把我弄哭的人是他。
明明第一個成為自己朋友的人也是他
可為什么他要如此的卑鄙,一次又一次的騙自己……
甚至連掩護撤離也變成了一句假話,最后依舊是讓自己成為了犧牲品。
最重要的是,這個少年明明教會了自己什么是愛,卻為了其他的少女赴湯蹈火。這讓她這個自始至終都默默跟在少年時候的少女顯得那么可笑。
他太卑鄙了,每次都是這樣。
用著朋友的名義欺騙著自己,又一次次的將所謂的關系給戳破……明明只需要一直的偽裝起來就好了,為什么,為什么連一句安慰的謊言都不肯留下呢?
種種情緒在少女的心中不斷的積蓄翻涌,伴隨著少女的眼淚一同爆發(fā)。
而此時,遠在獅心堡中的會客廳上一把巨大的鐮刀開始顫抖,它爆發(fā)出一道耀眼的紅光,接著猛地朝教堂的方向飛出。
“艾格!艾格!你聞到了嗎!”
暴食的聲音十分焦躁,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靠近,而且這力量顯然就是那位他們苦尋多日無果的災厄狂怒。
“是啊,實在是沒想到啊……”望著氣勢暴漲的少女,艾格也露出一陣苦笑,沒想到代表狂怒的居然是一個三無少女,這又又誰可以想得明白呢?
但現(xiàn)在的艾格也只是勉強的倚靠在墻邊,整個人已經如同風中殘燭,只剩下半口氣完全沒法和這個剛剛覺醒的狂怒較量。
“小子,我們來幫你了!”
“杰克船長出馬,必定拿下!”
也恰好同時,外面的寒鴉幫已經搞定了圣武士,打算從支離破碎的墻壁進入教堂幫助艾格。
但他們哪里知道現(xiàn)在場上又多了一顆無法穩(wěn)定控制的炸彈?艾格只能用盡全力對著他們的方向高呼道“別過來!小心蕾娜!”
不過少年的呼喚依舊是晚了一步,那把鐮刀已經飛到了少女的手中,而少女的氣勢也瞬間攀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巨大的氣浪摻雜塵土將她周圍的所有人推開。
待塵土散盡,少年的目光和少女對視在了一起。
少女手持著巨大的紅鐮,面上表情平靜無波,她的頭發(fā)失去了金色的光澤,反而換成了肅殺之氣的暗金色,身上一身潔白無瑕的鎧甲也變成了暗黑色(fgo黑貞),她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少年,似乎有著巨大的信息量。
“那啥,我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望著全副武裝的少女,艾格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他總感覺自己要成七大災厄里最先狗帶了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