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木獬看了一眼身旁目瞪口呆的奎木狼,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玉家小子,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p> 奎木狼躬身施禮道:“愿聞其詳!”
斗木獬抿了一口茶,緩緩地說道:“郡主當初打算離開這里,一個很大的因素是跟南炎洲那個神秘的訪客有關。當時她只是言語模糊地說跟什么畫坊有關,還說什么均衡天下,滅世再立的話?!?p> 奎木狼內(nèi)心又開始波瀾不斷,他側過頭來低聲問斗木獬道:“此種驚天秘聞,前輩是如何知曉的?那個神秘的訪客在云宮可是禁忌?。 ?p> 斗木獬嘿嘿一笑:“禁忌不禁忌的在我這里倒也沒什么。我都這把年紀了,什么大場面沒見過。我日徐洛這大半輩子沒有什么武學上的修為,靠著靈犀術為云宮洞察天下異常,云宮這么多年干的好的事情不少,可不干凈的事情也沒少干!當然啦!論下手狠辣,計謀陰毒,咱們元君自然比不上郡主。你回想一下,郡主在的時候整個大陸有哪個敢造次?可現(xiàn)如今,龍鯊二族反叛不說,就連咱們的自己后院仙裔族內(nèi)部都亂成一鍋粥。原因何在?咱們元君太過于縱容啦!”
聽到老爺子如此說,驚得奎木狼連忙快步將大殿的門關上,還把耳朵附在門旁邊仔細聽了一會兒,沒有發(fā)覺異常才又忐忑地回到了斗木獬身旁,低聲說道:“我的老爺子?。∧阏f神秘訪客的時候,怎么牽扯到這些啦!此事咱們倆可改變不了什么。你還是跟我說說郡主為什么離開吧。”
斗木獬哼了一聲,繼續(xù)說道:“此事呢也只是老朽我一個人的推斷,不過都是基于事實來做的推演。你還記得當初南炎洲朱淵族那邊發(fā)生了神秘訪客折躍后,云宮派了大量人馬前去搜查。可是查了大半年,卻毫無頭緒,連那個神秘人的影子都沒找到?!?p> 奎木狼點點頭,說道:“沒錯,當年我也參加了聯(lián)軍搜捕,在大叢林里轉(zhuǎn)悠了無數(shù)次,什么都沒找到。為此郡主大發(fā)雷霆,下令將朱淵族全族就地屠戮,還是元君開口說的情,才讓他們?nèi)灞M數(shù)遷往內(nèi)地?!?p> 斗木獬神秘一笑,說道:“但是郡主后來卻找到了那個神秘人?!?p> 奎木狼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此話當真?”
斗木獬瞥了一眼他,說道:“這事情還要從你們在南炎洲回來說起。當時郡主帶著你們一無所獲地從南炎洲返回,郡主一方面是異常憤怒,另外更多的是恐懼。你想??!原本滴水不漏的裂隙防御,卻多了一條神秘的通道,外面的人可以隨意穿梭,怎么能不讓她害怕?于是,自從回來后,郡主就一直待在欽天監(jiān),一刻不停地用玄天鏡的全部推演力,企圖將那個神秘人的藏身地點給推演出來?!?p> 奎木狼搖搖頭說道:“我們得到的情報實在太少了,這樣推演豈不是大海撈針嗎?”
斗木獬嘿嘿笑道:“對,咱們鍥而不舍的劉醉兒郡主還就真的找到了大海中的那根針?!?p> 奎木狼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斗木獬得意地說道:“我記得那晚欽天監(jiān)是我當值。當時郡主正好去赴元君的約,臨走前吩咐過我,如果玄天鏡推演出來結果后立刻通知她。我當時只是想著都已經(jīng)推演了個把月了,怎么會就這么巧在今日推演出來呢?可你說巧不巧?就在郡主離開后一個時辰都沒到,玄天鏡就停止了推演,一個碩大的地名出現(xiàn)在鏡子之中,那個地名我終生難忘?!?p> “神秘人的藏身地?快快說來!”奎木狼焦急地催促著。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倍纺锯硴u晃著腦袋說道:“蒼梧山出碑道旁仙族洞中。”
奎木狼驚訝地說道:“就在咱們云中仙宮門口?”然后又覺得哪里不對,不斷默念著這個地名,隱隱約約覺得在哪里聽過。
斗木獬嘿嘿笑著,看著奎木狼抓耳撓腮地回憶哪里聽過這地名。過了一會兒,見他實在是笨的可以,于是開口提醒他道:“蘇欣!”
奎木狼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說這地方怎么這么耳熟,原來就是蘇欣那小妮子之前占山為王的洞府。當時她還把元君擄掠了過去,企圖與咱們元君喜結連理呢!”
斗木獬一臉滿足地看著奎木狼,笑盈盈地說道:“沒錯,就是那個洞府。最早卻是那個神秘訪客落腳的地方?!?p> 奎木狼還是不理解,問道:“可這跟郡主神秘離開又有什么關系呢?”
斗木獬站起了身,跺著方步緩緩地告訴奎木狼道:“當我得知到了這個地點后,飛快地通知到了郡主??ぶ鲄s并沒有把這消息告訴元君,并且嚴厲告誡我,若是第三人知道了這個地點,要滅我滿門。”
斗木獬縮了縮脖子,他現(xiàn)在回想起當時劉醉兒跟他說話地神情,依舊感到毛骨悚然。
空氣凝固了一會兒,當斗木獬意識到有一雙炙熱的目光在凝視著他,等待他繼續(xù)講下去地時候,他訕訕地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郡主當時翻身上了那匹避水煙云獸,疾馳而去。過了一日一夜才回到云中仙宮?;貋砗?,元君問起所往何處,郡主只是淡淡地答道去訪了一個故人?!?p> 奎木狼半懂不懂地說道:“去訪問了一個故人也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斗木獬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按照我的觀察,就是那次郡主出訪故友之后,她便不再對云宮的事物感興趣,時常下界去游歷,回來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最后在臨出發(fā)去征討比鄰大陸之前神秘失蹤了。”
奎木狼黝黑的眉毛下,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斗木獬,想等他繼續(xù)說下去,結果斗木獬已經(jīng)背著手走到了窗邊,抬頭在欣賞對面翠微山上地云卷云舒了。
奎木狼輕咳了一聲,見斗木獬已經(jīng)沉醉在了那段神奇曲折的往事之中無法自拔了。于是上前躬身施禮,問道:“玉黑石愚鈍,還請老前輩提點一二。這神秘之人究竟是誰?郡主究竟為何離開的?您這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可真把人給急死了啊!”
被人從沉醉美景之中給硬生生拉了回來,斗木獬著實有些不悅,不過看到奎木狼如此誠懇,他嘆了一聲,為他解惑道:“玉家小子攻城略地是把好手,可是這腦子在這里怎么就拐不過彎來呢?你想??!仙族洞里的神秘來客竟然是郡主的故人,那會是誰?這個人對郡主說了什么會讓郡主回來后性情大變最后不告而別?”
奎木狼一拍大手,叫道:“我知道了!是咱們元君的情敵!”
斗木獬聽他這么一說,一口氣差點沒倒騰上來。恨恨地敲著窗欞用低沉的說道:“真是孺子不可教啊!這個人自然是來自仙族大陸的??!而且與郡主的交情不淺。依照我時候?qū)Υ耸碌耐茰y,這個神秘的來客應該跟郡主說了一些如何恢復仙族大陸的大計。不然郡主也不會撇開百廢待興的云中仙宮和咱們的李崇軻元君無故失蹤??!”
奎木狼聽完老爺子的結論,滿臉不以為然地嘟囔著:“說了這么半天,敢情你也不知道那個神秘來客究竟是誰啊!”
斗木獬又是一陣氣血翻涌,急急忙忙地走到椅子邊上拿起拐杖就要離開,奎木狼一把拉住他,說道:“前輩,你還沒說清楚那條上古裂隙的事情呢!怎么就著急著走??!”
斗木獬頓了一頓手中的拐棍,氣呼呼地說道:“我都被你氣糊涂了。按照我剛才所說的,這個上古裂隙的事情,那個神秘人必定告知了郡主。然后郡主也是從這條裂隙離開的。而這條裂隙先是短暫出現(xiàn)在了監(jiān)天裂隙圖中,后來又神秘的消失了,我的推斷是元君故意為之的?!?p> “可目的呢?目的是什么?元君總不至于在自家院子里成天開這個后門讓賊人跑來跑去吧!就像這次幽冥先鋒的降臨一般。九成九跟那根上古裂隙脫不了干系?!笨纠欠磫柕馈?p> 斗木獬伸出右手,捋了捋下頜上長長的胡須,略有所思道:“目的?這個目的咱們就不好猜了!正所謂君上心意,不可妄自揣測。眼下,咱們只要記住一點,這整個的事情很有可能元君心知肚明,明白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要這么做,無非就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我得感覺是,元君在下一盤很大得棋,大到囊括寰宇,包含了我們所有相關的人。我今天來得目的就是想提醒你,元君是有自己的打斷的,你凡是不要猛打猛沖,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因為自己的魯莽而攪亂了元君的布局?!?p> 奎木狼生氣地回答道:“我怎么就魯莽了?還有,你要我記住自己是什么身份?我的身份就是白虎宮的正宮星君,我的職責就是確保大陸和整個云中仙宮的絕對安全。這種后門打開的恭迎宵小的事情,即便是咱們元君也是不能做的。我這就去面見元君,讓他下令把這條裂隙給關閉,最起碼要派重兵把守。這不是胡鬧嘛!將整個大陸安危當作兒戲。為了一點點兒女私情就可以將這萬千黎民百姓置于險地嗎?這元君還是那個愛民如子的元君嗎?”
斗木獬雙眼一閉,長嘆一口氣道:“玉黑石??!玉黑石!你啊真的人如其名!你我都是劉醉兒郡主親自點化的星宿,如今郡主犯下如此滔天巨禍,元君豈能不猜忌你我?此時此刻你還要往前沖?”
一席話閉,兩人都陷入了長長的無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