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軻連忙勸慰道:“老宮主何出此言呢!您老一生都為云宮拼搏,怎么能說自己不堪用了呢?之前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沒有人會一直揪著不放,更加談不上禍及整個玄武宮??!”
“那為何其他三個宮都分配了差事,唯獨玄武宮沒有呢?”斗木獬沒有抬頭,依舊是低眉順眼地樣子,可垂下來的白胡須明顯顫抖著。
李崇軻恍然大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哈哈笑著說道:“原來是這個事?。±蠈m主你可多心啦!”
他來到穹頂之下,指著頭頂?shù)臏喬靸x對斗木獬說道:“你們玄武宮的任務自然是全力盯著大陸附近的那幫幽冥賊人,還要無時無刻地注意著這光幕大陣的運轉(zhuǎn)狀況。這兩件事可是重中之重?。】梢哉f跟這兩件事相比,他們的哪些只能算是細枝末節(jié)!”
斗木獬并滅有說話,認認真真地聽完,然后說了一聲:“既然元君這樣說了,老臣也就放心了。老臣必定盡心竭力,不負元君所托?!北闶┒Y告退了。
跟神經(jīng)完全緊繃的云宮眾人相比,幽冥遠征艦隊的眾將士們倒顯得比較悠閑。
他們有條不紊地將一根根頭部帶有日經(jīng)玨粉末以及搬山獸血液混合物巨大弩箭,裝載在一架架一丈多寬的弩炮之上。
先鋒艦隊的三百艘戰(zhàn)艦上,總共裝有六百多架龐大的弩,成人大腿粗細的弩弦能將那手臂粗細,一丈長的弩箭出去一千步遠。擊中目標后,當經(jīng)玨的粉末與搬山獸血液混合物碰到劇烈碰撞之時,便會發(fā)生強烈的爆炸。
龐大如龍牙戰(zhàn)艦那樣的堅固戰(zhàn)船,在連中三箭發(fā)生爆炸后便會在虛無之中完全解體掉。
每一架弩炮配備了一個擊發(fā)手,一個裝填手,以及一個供給手。此三人為一個班組,三個班組為一個弩團,設團長一名。戰(zhàn)斗的時候,團長根據(jù)戰(zhàn)場的況,指揮這三個戰(zhàn)斗班組向敵方攻擊。
拉動那么粗大的弩弦,是需要一股強大的力量的,幽冥族的工匠在弩炮的末端位置設計了一個搖桿,裝填手先搖動搖桿,讓連接搖桿的滑塊帶動鉤子將粗大的弩弦拉到待擊發(fā)位置。然后接過供給手遞過來的爆炸箭,裝進弩炮的滑膛內(nèi)。
擊發(fā)手則會根據(jù)團長的指示,瞄準好后用大錘敲擊弩炮尾端的機括,鉤住弩弦的鉤子便會松脫,利箭便會呼嘯著撲向目標而去。
一個穿明艷紅色軍服的校官跑進艦長室,敬了一個軍禮之后,開口說道:“啟稟長史大人,所有的弩炮已經(jīng)裝載完畢,炮團進入待命狀態(tài),請指示?!?p> 帶著半張青銅面具的劉醉兒動了動眉毛,轉(zhuǎn)過頭來問天殤風將暮鳥道:“大將軍,請下令吧!”
暮鳥自然是個明白人,對眼前這位大帝欽點的監(jiān)軍向來是禮遇有加的。他笑著說道:“長史負監(jiān)軍之責,又是代表大帝親臨戰(zhàn)場的,理應由長史來下達攻擊的命令。還望長史莫再推脫?!?p> 劉醉兒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后轉(zhuǎn)過臉來,對著那校尉正色道:“傳令下去,艦隊左舷首發(fā),一班三箭連發(fā),三輪后停止?!?p> 那個校尉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命令,伸手接過了劉醉兒遞給他的一支令箭,轉(zhuǎn)便下去傳令了。
不一會,劉醉兒所在的旗艦便晃晃悠悠地轉(zhuǎn)動起來,把艦船的左側(cè)船舷對準了元象大陸的方向。
三個呼吸之后,第一輪劍雨沐浴著陽光,迎著元象金的方向筆直地飛去。
在沒有氣息遲緩速度的虛無之中,一支支弩箭在三個呼吸之后便撞到了光幕之上,隨后發(fā)生了巨大的爆炸,幽藍的火焰竄出來十多長高,光亮將整個艦隊涂上了一層藍色的外衣。
無色無相的光幕在第一輪攻擊之后,在其平滑的表面上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就如同一個平靜的湖面,忽然被扔進了無數(shù)個小石子,泛起了諸多漣漪一般。
這一圈一圈的漣漪還沒平復,第二輪第三輪攻擊便一股腦地傾瀉過來,直到第九輪攻擊結束,那光幕之上除了泛著一圈圈的漣漪外,并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一會兒,校尉又跑了進來,抱拳拱手道:“啟稟大將軍,長史。三輪打擊已經(jīng)完畢,請問是否繼續(xù)攻擊?”
“不用了!就算把整個艦隊的彈藥都打光也是無濟于事。”劉醉兒面無表地坐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后說道。
“為何不再繼續(xù)攻擊?說不定接下來幾輪就能把那烏龜殼給轟開呢!”暮鳥伸手指著金的方向說道。
“不可能!我說轟不開就是轟不開!為何要浪費時間和彈藥?”劉醉兒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朝著暮鳥大聲說道。
“長史,咱們花了這么多年,折躍了三次,花費了驚人的精華才到達這鬼地方,來了之后只放了幾箭就停止攻擊。傳到大帝耳朵里,恐怕會讓大帝笑我們無能的吧!”
暮鳥話鋒一轉(zhuǎn),斜著眼睛看著劉醉兒道:“莫非,長史今回到故鄉(xiāng),念起了舊,下不了手?。]關系,這些我懂!誰還沒個思鄉(xiāng)之呢!長史若是下不了手的話,這個惡人我當了。”
他扔了一支令箭給那名傳令校尉,并說道:“去!傳令個團團長,左舷所有弩炮連發(fā)三輪后換右舷弩炮接替。把彈藥給我打光,我就不信,敲不開這烏龜殼。”
那名傳令剛想轉(zhuǎn),就見到劉醉兒一個縱躍來到他面前,在那校尉反應過來之前,把他手中的令箭奪了回來扔在了地上。
“長史!你別太過分!”暮鳥伸手指著劉醉兒,手指顫抖地說道。
劉醉兒也不正眼看他,一步一步地來到他的面前,在幾乎面對面的距離上,劉醉兒停下了。她輕聲地對暮鳥說道:“一開始,我心情好,問了你一下意見?,F(xiàn)在,我心情不好了,你若是再把自己當回事,可別怪我不把你們師兄弟不當回事?。 ?p> 暮鳥剛才的顫抖是因為生氣,而現(xiàn)在的顫抖則是因為害怕。他知道眼前這女人的手段,在以往多年間對外族的征伐當中,他不止一次地聽到隨軍的將領談論她的殘暴。
被一群殘暴的殺人機器談論殘暴的人,究竟會用什么手段來折磨他們師兄弟?暮鳥只想了一想,便渾抖如篩糠。
暮鳥慢慢地朝后退了一步,雙手抱擠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道:“長史說的哪里話!這里自然是您說了算,跟心無關,無關?!?p> 隨后黑著臉朝著傳令校尉吼道:“還待在這里做什么?耳朵聾了嗎?沒聽到長史說停止攻擊嗎?給我滾出去!”
那校尉立馬縮了縮脖子,識相的退了出去。
見那校尉已經(jīng)離去了,暮鳥咳嗽了幾聲,隨后小心地問坐在艦長位置上閉目養(yǎng)神的劉醉兒道:“請問長史,既然正面無法突破,那咱們下一步應該如何進行?”
劉醉兒嗯了一聲,只說了一個字“等”!
暮鳥被這一個等字給弄糊涂了,這幾萬人大老遠地從幽冥大陸過來,只是為了在這里等待的嗎?可等什么呢?她也沒說,自己想問,張了張嘴又把問題給咽了下去。
他覺得自己當初就不該答應大帝,做這個艦隊的長官,這大將軍的頭銜只是聽起來好聽,可什么主意都拿不了!
跟劉醉兒正面沖突是不可能的,自己知道不是她的對手,可這口氣實再是咽不下去。
“你別得意!等回到幽冥大陸,有你的好看!到時候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暮鳥惡狠狠地說道。
劉醉兒在等的正是她離開云宮之前,安插在云宮之中的那些魂器。自己之前附帶領部分前鋒軍前往朱淵神的時候,就把這啟用魂器的方法傳授給了山殤,特別是自己親手放生的那條魚還在不在云宮之中,若是在的話會不會被內(nèi)應給找到。
當然,她還在等一個事,就是后續(xù)部隊帶來的大批日經(jīng)玨。這些經(jīng)玨都是這支遠征艦隊一路過來摧毀的諸多大陸所采集到的精華。
劉醉兒準備用這些巨大的能量來干一件大事。
為劉醉兒在云宮之中的內(nèi)應,蘇夢靈這幾的子過得不怎么順心。自從幽冥艦隊靠近大陸的消息遍布云宮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哪里也去不了了,任何一個自己懷疑藏匿了魂器的地方,現(xiàn)在都有重兵把手,自己靠近一點都會被侍衛(wèi)禮貌地請了出去。
原本想偷偷地通過山殤給的那個傳音法器,從赤焰谷那邊得到些幫助,卻被告知他們的子也不好過,鷹族的斥候現(xiàn)在成天在他們附近搜索,嚇得他們現(xiàn)在只能晝伏夜出。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若是自己找不到魂器,不能把幽冥得艦隊放進來,那自己那復仇得計劃就要落空。
“你究竟在哪里呢?我的郡主?。∧憔烤拱涯切氊惙旁谀膬毫税。俊碧K夢靈仰著頭,看著遠處的天空呼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