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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風(fēng)聽花浮刃白

第三十章 幻月(下)

倚風(fēng)聽花浮刃白 昔年折柳 3448 2021-12-15 14:01:57

  另外六人一聽,也紛紛朝外邊看過去,只是滕蔓太過茂密,看不清楚外邊的情況。

  清竹此時(shí)也是無奈苦笑,因?yàn)樗惨徊恍⌒谋焕p住了四肢,此時(shí)連動(dòng)都動(dòng)不了,聽到里面的求助,只能喊道:“我也被纏住了!”

  容不群臉色一瞬間垮掉,無奈的看了看旁邊這幾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滕蔓剛開始還漲勢(shì)極快,只是奇怪的是,將眾人纏住之后,就漸漸的放緩了生長的速度,慢慢的向四周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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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等人來救我們了?!比莶蝗簾o奈的說道。

  眾人紛紛沉默不語,只是這時(shí)候,其中一名青木峰弟子卻說道:“若是來人不救,反而取走了我們的印記呢?”

  眾人心中咯噔一下,面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

  此時(shí)的他們,無異于待宰的羊羔,唯一的變數(shù)就在這滕蔓,若是來人也同樣被滕蔓纏住,那他們的印記就暫時(shí)安全,只是那樣的話,就別談什么獲救了。

  張弛無奈的說道:“等吧,若是真的受到什么威脅,再引動(dòng)靈力應(yīng)該也來得及?!?p>  “只能如此?!?p>  眾人紛紛低著頭,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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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shí)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過去,太陽也漸漸要落山了。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空氣中荒涼的氣息越來越濃郁,眾人慢慢的感覺到了一絲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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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月升,一輪灰暗的殘?jiān)鲁霈F(xiàn)在空中,遺漏了一絲絲銀色的華輝。而池中彎月竟然也漸漸凝聚成形,漂浮到半空之中,與那天上的殘?jiān)陆幌嗪魬?yīng)。

  眾人紛紛抬起頭來,吃驚的看著這一幕。

  一絲絲銀色的光輝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一條虛無的絲帶,自天上流下,融入這彎月之中。

  原來這池中彎月每到夜晚都會(huì)出現(xiàn),吸收這月之華輝。

  眾人心中一瞬間明悟,隨即心中叫苦不迭。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誰出的鬼注意,簡直是蠢的要死?!?p>  容不群卻聽不下去了,斥道:“少來這套,早干嘛去了?填的時(shí)候也沒看誰拒絕。”

  “不要吵了。”張弛開口說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p>  好就好在,這夜晚之中,植物似乎也停止了生長。原本纏得極緊的滕蔓,也微微松了一些,讓眾人好受了點(diǎn),只是依舊無法解脫。

  容不群感嘆道:“我們的會(huì)試,不會(huì)就以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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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昏暗,云如黑紗,夜晚的冷風(fēng)陣陣吹拂在清竹的臉上,讓她有些恍惚,她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duì)的是什么。

  四周黑蒙蒙的看不真切,一切都是未知和恐懼。她極度害怕,連心尖都在微微發(fā)顫,只是卻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禁想起小狐,這個(gè)在別人口中被稱為小狐爺?shù)哪泻?,?huì)不會(huì)突然從天而降,踩著七彩祥云來解救自己呢?

  她抬頭仰望,這天空之中,卻哪有什么人影。

  孤獨(dú)、寒冷...

  黑暗、無聲...

  藤蔓內(nèi)部也漸漸沒有了爭吵和討論的聲音,四周靜的可怕。那藤蔓縫隙中傳來的些微光亮也漸漸的被恐怖的黑暗潮水淹沒,偶然傳來的寒風(fēng)也還帶著陰冷的嚎叫,吹出一陣陣沙沙的響聲,像極了索命惡鬼的長袍在草地上摩擦的聲音。

  清竹的內(nèi)心充滿了緊張和恐懼,她瞪著一雙眼睛來回掃視著四周,仿佛想要看穿這虛偽的黑暗,抓住那個(gè)想要迫害自己的惡鬼。

  她兩眼瞪的又酸又澀,直到瞪到眼淚不斷的溢出、滑落,卻依然不敢停止尋找。她生怕自己稍一放松,那未知的惡鬼便趁機(jī)竄到自己的身后,展露著無比恐怖丑陋骯臟惡心的青面獠牙,將自己無情的吞噬...

  .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幾個(gè)時(shí)辰,也許已過了千年百年,她的眼睛已經(jīng)累到模糊。她卻不敢閉合,只能不斷的強(qiáng)撐著如同巨石般沉重的眼皮,撐起,又落下,落下,再撐起...

  這黑夜竟漫長到遙不可及,可她的累意、倦意已如同潮水般將她無情吞沒。

  終于,她的意識(shí)漸漸陷入了模糊...

  .

  不知過了多久,在那一片朦朧之中,她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有誰說話的聲音。

  那聲音是那么熟悉和溫暖,帶著奇異的魔力,讓自己似乎可以放下所有的不安和恐懼。

  “清竹?”

  清竹眉頭微皺,似是不愿在這溫暖的聲音中清醒過來,只是身體不知被誰搖晃著,便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清竹,你怎么了?”

  映入眼簾的,正是小狐關(guān)切的面容。清竹有些不敢置信,她目光凝視許久,終于確認(rèn)了眼前的一切,忽然間淚流而下,哭泣著說道:“小狐你終于來了...我好害怕...”

  沈追此時(shí)也在旁邊,寶劍抽出,刷刷幾下,便把清竹周圍的藤條斬了干凈。

  清竹手腳脫困,一瞬間撲在小狐的懷里抽噎起來。

  這一瞬間,她終于從無邊恐懼中解脫出來,再也不受那隱藏在黑暗中伺機(jī)而動(dòng)的惡鬼的迫害,再也不用擔(dān)心那黑暗之后無盡未知的威脅。

  “我好想你...”

  小狐一怔,隨即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沈追,沈追則是似笑非笑的獨(dú)自走到一邊去了。

  .

  小狐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兩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想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一下,又覺得不太合適,只能尷尬的說道:“好了,別哭了,沒事了?!?p>  只聽清竹嗚咽的說道:“我都要嚇?biāo)懒?..”

  小狐無奈,只能繼續(xù)說道:“沒事了,我這不是來了么...”

  只是這會(huì)功夫,沈追長劍一掃,切斷了幾條滕蔓枝干,凌空一躍踩著滕蔓便躍上虛空,將那彎月取了下來。

  他落回在地上,忽見周圍七雙眼睛在盯著他,不禁嚇的大叫一聲:“我靠,這么多人?”

  小狐聽到聲音也是轉(zhuǎn)頭望去,只是被滕蔓擋住了視線,什么也看不到,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清竹。

  清竹剛剛從小狐的懷中離開,被小狐這么一看,只覺得整個(gè)臉頰到耳根都熱的厲害,一瞬間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

  “沈追!”

  那張弛一眼就認(rèn)出眼前這人,只是聽他的語氣,卻并不是很高興,怕是兩人關(guān)系沒那么好。

  沈追聽到有人認(rèn)識(shí)他,不由得仔細(xì)瞅了瞅,恍然說道:“原來是你這小子?!?p>  “哎呦呦...嘖嘖嘖...”

  沈追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七人被滕蔓纏的死死的,不由得發(fā)出一陣嘲笑,說道:“七個(gè)笨蛋?!?p>  “哎,你就罵吧,我們就是笨蛋?!比莶蝗捍藭r(shí)卻唉聲嘆氣,自認(rèn)倒霉了。

  張弛卻問道:“沈追,你我也沒什么大過節(jié),能不能幫個(gè)忙,放我一馬,當(dāng)我欠你個(gè)人情?!?p>  “我要那么多人情干嘛?”沈追卻是看了看他們頭上的印記,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么多印記,都給我的話,說不定這次會(huì)試我能搞個(gè)第一了?!?p>  “做夢(mèng)?!睆埑谟终f道:“你若想取走的我們的印記,我們第一時(shí)間引動(dòng)靈力,讓你毛都得不到一根?!?p>  沈追卻回懟道:“那你走吧?!?p>  “哼!”張弛冷哼一聲,顯然不會(huì)那么輕易就離去,只是看著沈追,冷冷的說道:“你既已得了寶貝,就不該太過貪心了?!?p>  “我還用你教!”沈追卻是一瞬間就翻臉,走到張弛面前,伸出手指就要取他的印記。

  那張弛心中一驚,連忙說道:“等一下!”

  沈追身形一頓,手指定在半空之中,問道:“還有什么事?”

  只是這時(shí)候,小狐和清竹忽然從那斷口的滕蔓枝干處跳了進(jìn)來,就聽小狐大聲喊道:“容不群,你在哪呢?”

  容不群一聽這聲音,連忙應(yīng)道:“哎呦,我在這呢!”

  小狐拿過清竹的流云劍,連揮幾劍,把容不群救了下來,又聽到旁邊有人喊道:“小狐爺,我是蘇吳,我也困這了!”

  小狐又把蘇吳旁邊的滕蔓砍斷,這下算是把二人都救了下來。

  “多謝小狐爺相救之恩?!比莶蝗汉吞K吳連連行禮,卻被小狐擺手打斷,只聽小狐說道:“你們兩個(gè)笨蛋,真是給青葉峰丟人?!?p>  沒等二人說話,小狐又看向沈追,問道:“你干嘛呢?”

  沈追沒想到這里還有小狐的熟人,指著剩下的幾個(gè)說道:“這些印記你不要嗎?一人一半?!?p>  小狐一拍腦袋,連連說道:“對(duì)啊,不能放他們走了!”

  幾個(gè)還被纏著的人原本見到有人進(jìn)來相救,都紛紛抱起了希望,只是聽到兩人這番談話,一瞬間便又陷入絕望當(dāng)中。

  “各位大哥有話好說??!”那青木峰的一名弟子乞求著說道:“我們只是因?yàn)椴幌刖痛顺鼍植诺鹊饺缃?,這引動(dòng)靈力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我們出局你們也得不到印記,何苦相逼呢?”

  小狐腦袋一歪,卻說道:“你們出局我們就少了競爭對(duì)手呀?”

  那人一滯,隨即苦笑。

  “哈哈哈哈...”沈追笑著說道:“狐兄道出了真話,就是這個(gè)道理!”

  沈追又抬手指著張弛,問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張弛神情一黯,看起來有些頹然,只聽他說道:“你我同屬一脈,為何還要這般相逼...”

  沈追卻說道:“會(huì)試之中,只論高低,不論其他。你若讓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總要拿點(diǎn)誠意出來?!?p>  張弛問道:“你要什么?”

  沈追也不回答,只是反問道:“你給什么?”

  張弛咬了咬牙,說道:“一顆純?cè)?,?huì)試后拿與你。”

  沈追卻搖搖頭,說道:“三顆?!?p>  張弛嘴角一抽,說道:“沒那么多。”

  沈追沒再說話,抬手就往張弛的額頭之上按過來。

  “兩顆!我只有兩顆!”

  “成交。”

  沈追手起劍落,把張弛周邊的滕蔓切斷開來。

  張弛得了自由,活動(dòng)了一下四肢,古怪的看向沈追,問道:“你不怕我不認(rèn)賬?”

  沈追卻說道:“你若是連臉都不要了,青云峰你也不要混了。”

  張弛卻嗤道:“口氣還是那么狂?!?p>  “哎,我提前給你說清楚啊,”沈追又說道:“我這不是脅迫你,是你自己要用兩顆純?cè)ふ?qǐng)我來救你,這點(diǎn)你要搞清楚?!?p>  “哼?!睆埑诶浜吡艘宦暎瑧崙嵉恼f道:“不會(huì)差你的。”

  說罷,張弛便欲離開,只是忽然想起什么,回身把旁邊另一個(gè)青云弟子周邊的滕蔓砍斷,又揮手砍斷了附近的一排滕蔓枝干,惱怒的帶著那名弟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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