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不大的陳府上上下下竟有二十好幾各式各樣的侍從。
上到貼身侍女,下到看門小廝。
陳啟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那便宜爹媽每個人平均下來都有至少十個人伺候著。
奢靡?
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
要知道便宜老爹之前可是實打?qū)嵉目じ畬俟僦弧?p> 各種收入加起來養(yǎng)這些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不過對于當(dāng)下還是白身的陳啟而言,這些侍從卻是累贅大過用途。
除了廚娘以外,其他人每人給了五斗麥子之后就全都打發(fā)了事。
要知道五斗麥子可是不少了。
便宜老爹的戶曹史每月秩俸才三十七石,也就是六十四斗。
陳啟這一下子給出去老爹一個多月的俸米!
當(dāng)然,稻米和麥子之間還是有不小區(qū)別的。
陳啟也不是不想給稻米,只是如今這世道,稻米的價格比麥子貴了足足三倍還有余。
要是這般核算,那怕是便宜老爹給他留下來的這點家底得折進去三分之一還多!
再說了,如陳啟這般遣散仆從還給發(fā)麥子的已經(jīng)是夠仁慈了。
有多少人家對于奴仆那都不當(dāng)人看,打死了事者無數(shù),遣散發(fā)還回家更是不存在,就別說給遣散費了……
府上少了二十幾人,一下子就顯得空曠了不少。
老管家更是瞬間成了光桿司令,僅剩下廚娘一個獨苗。
不過管家陳伯對此可沒什么反對意思,甚至他還覺得自家少主心思縝密做的沒錯呢!
本身在陳府上下沒有主心骨的時候,這些下人們就心思浮動一個個好不安分。
現(xiàn)在走了干凈更好,也省的日后這些人里冒出些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來。
只是眼看著陳啟又掏出了幾分田契,老管家原本還鎮(zhèn)定的樣子頓時繃不住了。
“少主!這田契乃府上根本,可是萬萬不能輕動!”
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老管家,陳啟撇了撇嘴還是將地契給放了回去。
只是緊接著囑咐道:“陳伯你稍后去買兩匹蜀錦來,明日我有大用。”
老管家見陳啟沒有繼續(xù)要賣地的意思,當(dāng)下松了口氣,連忙點頭應(yīng)是……
本來,按陳啟的意思城外那些田產(chǎn)也早早發(fā)賣了好。
不然等到動亂開始,這田契到時候還具不具備效力都是兩說的。
只是這田契問題終是要比賣身契書復(fù)雜的多。
五斗麥子能打發(fā)了那些下人。
可是靠著他這些田契的傭農(nóng)可不好解決。
這年頭地好買,但是兩條腿的傭農(nóng)卻是滿大街都是。
天災(zāi)不斷饑荒遍地,流民到處都有。
買了陳家田契的人自然也沒有非要繼續(xù)用陳家傭農(nóng)的道理。
陳啟念及此處也就順勢收了賣地的心思,畢竟這幾卷不大的竹簡,可關(guān)系著幾戶人家的冷暖。
哪怕這份田契可能也撐不了多久了,但有一朝算一朝。
人命如草的時代,他能夠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簡單了收拾了一番府中上下。
自是陳啟旁觀,老管家陳伯主力,廚娘打打下手。
看著陳伯那壯碩的身子骨,陳啟就一臉的羨慕。
只是如今他身體尚且虛浮,練武又過了年級,除了羨慕也沒別的法子。
好在這年頭個人武力雖然不凡,但還沒說個個不當(dāng)人的程度。
反而越是個人武力發(fā)達(dá),文韜便顯得越發(fā)的重要。
古往今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相輔相成,誰也離不開誰……
陳府一下子解雇了所有奴仆,在陽翟城多少還掀起了點風(fēng)浪。
不過這年頭人活著都挺困難的,自是少有人會一直關(guān)心這些八卦消息。
而陳啟既然做出了這般舉動,自然也不會在乎旁人的看法。
此時的他正在陽翟李府上做客,或者說是他主動拜謁更為合適些……
潁川屬豫州,陽翟為治所。
因不是邊郡,這潁川除了郡守之外,權(quán)力最大地位最高之人便是郡丞了!
而潁川郡丞便是陳啟拜會的李府主人,李旻!
別看李旻這郡丞之位只是區(qū)區(qū)六百石的官,比郡守的兩千石差了足足三倍有余。
但就是這六百石的官,在潁川郡官場上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陳啟的便宜老爹當(dāng)初為戶曹史,上有戶曹掾,直屬便是郡丞李旻。
而陳啟那封能夠拜盧植為師的薦信雖然是郡守親筆,但這其中若沒有李旻從中牽線,便宜老爹哪有直接跟郡守對話的份!
至于如今的潁川郡守,正是河內(nèi)司馬家當(dāng)代家主司馬儁。
一開始陳啟得知郡守叫司馬儁是還沒當(dāng)回事,畢竟司馬世家也不小,出個潁川郡守很正常。
可等他得知司馬儁有個兒子叫司馬防時就不一樣了。
沒錯,這司馬儁就未來那個老陰嗶司馬懿他爺爺!
起先陳啟還琢磨著找機會跟郡守見個面,好歹露個臉熟不是。
可后來一想還是覺得沒必要。
自己來都來了,若還能夠讓司馬家得勢進而搞什么八王之亂出來,那也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就算他司馬懿是個大才,但如今這小子也不過四五歲的樣子,純純的小豆芽菜一個。
再厲害的大才他也得成長起來不是。
所以還先跟郡丞打好關(guān)系再說吧,畢竟他就算要跟郡守混個臉熟,也越不過李旻這一關(guān)啊……
拜謁府上總要有個理由。
陳啟就是打著替父來看望一下老上級的名頭過來的。
哪怕他老爹在月前已經(jīng)因病故去了,但好歹在老爹死后,李旻還是著人上府中慰問過。
就沖著一點陳啟回訪就是名正言順,誰也挑不出來半點毛??!
只不過陳啟覺得要不是今天自己帶了兩匹上好的蜀錦,還有幾兩老爹剩下的蜀中茶葉。
他可能今天連李旻的面都見不到。
只是茶葉還好,蜀錦可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
本就不多的家底又去了好些,這要是今日沒有收獲,那損失就大了……
然而若沒有這些東西,憑陳啟自己一介白身,冒然跑到郡丞府上拜會。
就算有盧植學(xué)生的名頭在也沒用。
誰不知道似盧植,鄭玄這等經(jīng)學(xué)大家隔幾年就招一批學(xué)生。
其中混出頭的有,混不出頭的才占了大部分。
而靠著前下屬遺孤的身份過來,那還不如盧植學(xué)生的名頭呢。
郡丞所轄官吏不計,就算戶曹史秩比三百石,在這郡中也算小有名望。
可是相較一人之下的郡丞而言,如此官吏隨隨便便就能夠找一個出來。
若是每個遺孤他都見一面的話,那怕是李旻這一天也不需要做別的了。
但要說每個人都如陳啟這般帶著東西過來,李旻覺得自己就算是忙點累點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