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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世神探

第三章 未規(guī)命者 其三

游世神探 帽子小疾 14298 2022-03-06 22:10:00

  我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一天下來或多或少有些疲憊,朦朧之間車輛平穩(wěn)行駛。

  劉虎給的地址在宏谷南邊的一片別墅區(qū)附近,這片房子沒有一座超過三樓,整齊坐落的各色別墅周圍植被充足,四處鳥語花香人跡清凈,仿佛與方才的街道置身兩個不同的世界。

  我逐漸清醒,透過車窗看向兩側(cè),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屬于自己的花園,有的甚至在院子里種上了樹,對比今天早些時候擁擠的菜市場和那里破舊不堪的居民樓,再看看我租的擁擠的小房間,一想到如此招人討厭的劉路居然住在這種地方,我心里不禁感嘆世界的參差。

  我嘆了口氣,思緒越飄越遠(yuǎn),在劉路已經(jīng)拿著自己的錢想著明天去外地參加什么派對的時候,我還在入不敷出的工作著,全靠父親每個月支援我的一點生活費才不至于太過窘迫。撇開人品不談,劉路做生意的頭腦絕對在我之上,明明受到的教育都是一樣的,就因為父輩的原因,我們的差距就這么大了嗎。

  一時間我覺得自己太差勁了,我過去的幾年都在干些什么???身邊的同齡人我一個都比不過,怪不得胡叔那么不看好我,等這段時間結(jié)束了,我要想辦法在案子上幫上點忙,用我父親的話來說就是“在其他人面前發(fā)光發(fā)熱?!?p>  但總得來說,當(dāng)初選擇這個行業(yè)也不是我的本意,就算有干一行愛一行的道理,但似乎在我身上沒什么作用,畢竟到目前為止我都沒體會到干這行的樂趣,除了辛苦挨罵之外,什么也沒有,我真的應(yīng)該走這條路嗎?

  要我父親也是個商人就好了,我家其實有些小錢,完全可以開個超市館子什么的,我要是實在沒出息倒可以繼承他的產(chǎn)業(yè)。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我要是真沒出息,這輩子就可就完了。但我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建樹,我得過多久才能在刑偵專業(yè)混得如魚得水?未規(guī)命者說的好聽,但也只是說說而已。

  下車后和唐伊志在別墅區(qū)又繞了幾個彎,終于找到了劉虎家的門牌號,眼前這嶄新裝修的二層歐式小別墅,一側(cè)的花園里盛開著各色鮮花,好像一次次的告訴我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等我賺夠了錢我也把我鄉(xiāng)下的房子裝修成這樣。”唐伊志打量完這棟房子,如此感嘆到:“?。∫怯腥伺阄乙黄鹱∴l(xiāng)下就好了,得趕緊找個伴,??!沒人會找坐過牢的人的,啊,草!”

  他一邊嘟囔一邊去按了門鈴,然后靠在門邊抄著手繼續(xù)抱怨:“熊德常也要說離開的話了,??!煩??!”

  他這樣撒瘋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煩惱似乎沒我的嚴(yán)重,所以我覺得他只是在無端瞎叫,嚎著嚎著就有人來開了門,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

  唐伊志立馬站正,恢復(fù)正常樣子上前問道:“你好,您是劉夫人是吧?”

  “我是這家人的女傭,劉老板在客廳等著你了?!眿D女對唐伊志熱情的笑道,然后站到門邊讓路:“請進(jìn)吧?!?p>  門里是明亮的燈光,光照下鋪著米白色的瓷磚,目光穿過玄關(guān)可以看見打磨光滑的圓桌上擺著豐盛的晚宴,一側(cè)是滿載著紅酒的酒架,窗外透著昏暗的暮光。

  “謝謝?!碧埔林咎みM(jìn)門檻,對婦女禮貌的笑道,我邁開步子跟在他身后,準(zhǔn)備見見世面。

  誰知門邊居然站著兩名白天的墨鏡男,兩只手抱在一起放在跨上,我進(jìn)門轉(zhuǎn)頭看見他們時,居然還有些滲人。

  劉虎和劉路應(yīng)該是有些門道的,生意人創(chuàng)業(yè)路上或多或少都和見不得人的灰色地帶有些交集,進(jìn)門的這幅架勢便更加證明了我的想法,我感覺要是待會兒進(jìn)去唐伊志哪句話沒有說對的話,我兩就會成為明早宏谷河里發(fā)現(xiàn)的兩具浮尸。

  唐伊志沒有換鞋直接踏上玄關(guān),左顧右盼看見兩位墨鏡男,然后伸出右手的拇指食指和小指:“yo!what's up man?”

  我能想象到那兩人墨鏡下無語的眼神,但他們依然屹立在原地毫不動彈,唐伊志覺得無趣,收回右手繼續(xù)朝房內(nèi)走著。

  誰知兩名墨鏡男居然圍了上來,冷不丁的對著我兩攤開手:“請把身上所有的電子設(shè)備交給我們,劉老板不希望接下來和你們說的話外泄?!?p>  我和唐伊志對視一眼,那家伙居然無所謂似的輕笑一聲,把手機(jī)掏出來交給墨鏡男:“給我保管好哈?!?p>  我有些警惕,很擔(dān)心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但這家伙看樣子是想要這筆錢想到什么危險都不顧了,這么輕易就把自己的手機(jī)交給別人。我思索再三,也覺得不能讓唐伊志獨自面對這些人,便也拿出自己的手機(jī)。

  兩名墨鏡男拿到手機(jī)還不罷休,最后還要搜一遍我們的身,方才讓開了道路。

  我想此時唐伊志應(yīng)該都和我一起警惕了起來,畢竟他應(yīng)該也不想成為明天河里的尸體。

  進(jìn)門我就聽見電視的聲音,在玄關(guān)轉(zhuǎn)角,透過兩米寬的魚缸看見劉虎一家在放新聞聯(lián)播。劉虎和一名看上去比較年輕的婦女一同坐在沙發(fā)上,劉路坐在沙發(fā)妃位瀏覽手機(jī),茶幾上擺著切好的水果,煙灰缸里搭著根燃了半截的香煙,走過魚缸轉(zhuǎn)角,看見沙發(fā)背后的墻上還掛著一把武士刀。

  房間四角都站著魁梧的墨鏡男。

  “唐伊志,歡迎歡迎!”見唐伊志走進(jìn)客廳,身著深藍(lán)色睡袍的劉虎用語言迎接他,但身體卻沒有一絲歡迎的動作,他把搭在煙灰缸上的香煙拿起來吸了一口:“我也是今天跟張律師通話的時候才知道你原來就是唐伊志,難以想象這么年輕的你,如何幾年前就能在宏谷之內(nèi)小有名氣?!?p>  “啊……不知道誒?!碧埔林菊局⒁晞⒒?,好像是不確定似的拖著長音,然后神色一轉(zhuǎn),頗為認(rèn)真的說道:“話說我們能不能跳過這些閑聊的環(huán)節(jié)直接進(jìn)入比較重要的階段了?!?p>  “哈哈,年輕人!”劉虎吐了口煙霧,不急不忙的彈了下煙灰,方才接著說道:“不著急,之所以請你親自過來,是想要和你細(xì)細(xì)說一些題外話,對了,這位是?”

  說著,劉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我,我這才注意到此時沙發(fā)上的他們一家子都看著我,劉路拿著手機(jī)一邊聽某人發(fā)給他的語音一邊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語音里說著些明天派對的細(xì)節(jié),劉夫人一邊打磨指甲一邊打量我,好像個坐在皇位上看著眼前藝人表演的女王,而劉虎表情冷淡無情,我完全沒法把他和白天大鬧警察局的看作是同一人。

  “哦,這位是我的徒弟,張叔叫他這些天跟著我學(xué)技術(shù)?!碧埔林居檬终浦钢遥騽⒒⒁患胰隽酥e。

  “吼吼,小小年紀(jì)都在帶徒弟了,稀奇?!眲⒒⒓傩市实母袊@道,一旁的劉路輕微的笑了一聲,被我聽見了。

  唐伊志面不改色,用平靜如水的面容快速翻動著嘴皮子:“喂大叔別瞧不起年輕人啊,像你們這種覺得年輕人什么都干不了的老不死都該退出歷史舞臺了,你看看你兒子多有出息,估計能掙不少錢??!年輕人要真什么都干不成這個世界已經(jīng)完蛋了,絕對完蛋了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的,要是他覺得用這種語氣能壓住劉虎的話我真是沒話說,但劉虎那邊卻是又不明所以的笑笑,然后接著說道:“不不,我沒瞧不起年輕人的意思,年輕好啊,年輕有活力——要不我們先吃飯吧?你們吃了沒?”

  唐伊志還是神色平靜:“我在電話里說我已經(jīng)吃了飯了你聽不見是嗎?”

  “吃過的話還是將就著再吃點嘛,我們家的傭人今晚可是特意準(zhǔn)備了非常豐盛的飯菜呢?!眲⒎蛉诵χ酒饋恚f話時帶著貴婦特有的溫柔語氣,邁著高跟鞋繞過我和唐伊志,從餐桌旁抽出一張椅子示意唐伊志坐下:“我們一家人都在等著你呢小伙子,再吃點吧。”

  接著劉路也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途徑唐伊志身邊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給點面子啦homie,一桌飯菜都是為你準(zhǔn)備的,那只魚是專門點殺的啦,新鮮到飛起誒,快帶上你的好徒弟一起來。”

  最后是劉虎自沙發(fā)上緩緩起身,從茶幾上拿出自己的老花鏡戴上,走到我和唐伊志中間,看了我們各自一眼:“我是生意人,正經(jīng)生意人談事情一般都是在飯桌上談,這已經(jīng)是我的習(xí)慣了,所以兩位還是稍微將就著一點我吧,賞個臉在飯桌上用個餐,我很快就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接著劉路就出發(fā)去廣東,我也回房休息,我夫人要出去打麻將,你們也該各回各家,只要你們記住我的話,大家都會吃得很愉快的?!?p>  劉虎的話中透著無形的壓力,我想這才是他這個人最真實的樣子,今天大鬧警察局和之前溫和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果然爛眼的父親還是爛眼,他們家果然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他到底要我們坐在餐桌邊上聽他說些什么?

  說罷劉虎已經(jīng)坐在餐桌首位,我和唐伊志對視一眼,我真想用眼神問他你既然知道這是場鴻門宴你為什么還要來?那家伙卻依然是一副平靜的死魚眼,看了我一眼之后居然邁開步子走向餐桌:“哎呀,反正路上也消化一點了,那就再吃一點啦?!?p>  唐伊志人已經(jīng)坐上了豪華的餐椅,這下劉虎一家人,還有女傭,墨鏡男,都轉(zhuǎn)過頭看著我了。唐伊志就因為這些言語上的壓力便乖乖坐在餐桌上了嗎?

  “安啦老杜,既然劉先生一家人都這么熱情的招待我們了,我們肯定是要再吃點的,你看這扇貝超香的誒?!?p>  唐伊志的模樣似乎完全放下了戒備似的。飯桌上的氣氛卻讓我極為不舒適,想要走人但估計門口的保鏢會攔著我,唐伊志這是帶著我走進(jìn)狼窩了!

  這劉虎一家到底想要干什么,唐伊志幫劉路證明清白,他們一家不應(yīng)該感謝他嗎?這種情況下唐伊志為什么還能夾起那枚扇貝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我吞了口唾沫,到這時候了絕不能慫,我在唐伊志旁邊入座,房內(nèi)的墨鏡男在此時全都圍了過來,一個個雕像一樣站在我們身后,真像是電影里幫派交易一樣。

  見我和唐伊志都乖乖入座,劉虎終于面露笑容,身旁的劉夫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們,只有劉路和唐伊志專心的吃起來了。

  “首先,還是非常感謝你,唐伊志,要不是你,我兒子估計就不能參加明天的派對了,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劉虎拍打著他兒子的肩膀,劉路沒有搭理他,白了他一眼接著用餐,左手拿著手機(jī)刷短視頻。

  劉路會做生意嗎?我不相信,正如劉虎和今天早些時候判若兩人一樣,劉路也完全沒有做生意的樣子?;蛘呤钦f我以貌取人了?我想要運用自己的思維盡量觀察飯局上的諸位來獲取對自己有利的情報,我總感覺案情有疑點,現(xiàn)在劉虎一家的可疑動作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但是真真假假實在是迷人眼球,我不敢保證自己的直覺百分百正確。

  “在得知我的兒子很有可能是殺人兇手時,我是絕對不相信的,我兒子雖然平時不干正事,但絕對不會對自己的親朋好友下那種毒手,所以我是那個氣不打一處來?。 眲⒒⒄f著還自嘲的笑了笑,那笑還可以裝得再假一點:“哎,我從警官那邊聽說了,現(xiàn)場的各種情況對于我兒子都很不利,我就很好奇,你是怎么告訴他們,我兒子是清白的?”

  劉虎終于說到自己想要問的重點,接著視線越過飯桌看著對面正在猛干一只雞腿的唐伊志。

  唐伊志好像沒怎么聽劉虎的話,但他似乎察覺到劉虎的目光正看著自己,才抬起頭看著劉虎:“啊?你問我?你問我什么?”

  劉虎嘴角輕蔑的笑笑,唐伊志的這些小把戲?qū)λ麃碚f基本不入眼,裝聾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又重復(fù)一遍:“你是怎么告訴他們,我兒子是清白的?你手里掌握了什么別人沒有的證據(jù)嗎?”

  “沒有啊?”唐伊志放下雞腿,神色看上去倒是十分認(rèn)真,他看上去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處境的樣子,一副純真的模樣看得我想發(fā)笑。

  “沒有?怎么會?”劉虎笑笑:“警察那邊都說我兒子跑不掉了,現(xiàn)場那么多對我兒子不利的證據(jù),你肯定是掌握了一些特別的情報,才說服他們的吧?”

  “不不不,不是的?!碧埔林居眉埥聿敛磷旖堑挠?,認(rèn)真的搖頭解釋到:“是這樣的,劉哥的清白是大家一起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畢竟只要真相大白,白的就是白的,絕對黑不了,我只是在調(diào)查過程中幫了點小忙而已,我說的是實話,我所做的工作,只是澄清誤會而已。”

  “哦——這樣啊……”劉虎托腮思考著,唐伊志又拿起雞腿,賣力啃了起來。

  我注意到劉路雖然在動作上是優(yōu)雅的用餐,但眼睛和耳朵都偷偷接收著唐伊志和劉虎的對話,他們絕對是想在唐伊志口中獲得情報,但要劉路真是清白的,這個案子和他們的關(guān)系也不大了,他們還在乎這些干什么,純粹的關(guān)心劉路死去的兩位狐朋狗友嗎?

  “誒,話說,你在探案途中有沒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劉虎又裝作感興趣的樣子詢問唐伊志,后者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什么來:“哦!有的有的,不知道你們看過現(xiàn)場沒有,那叫一個壯觀啊?!?p>  “現(xiàn)場怎么了?”

  “現(xiàn)場鮮橙多流了一地,跟片湖一樣,不知道兇手到底是用了些什么手段做成這樣的——”唐伊志激動的叫著,然后語氣一轉(zhuǎn):“說到這個,你們知不知道宣曉津和趙瀾福有哪些仇人???這些可能會對后面的案情有所幫助?!?p>  面對唐伊志的反問,劉虎居然有在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隨后他轉(zhuǎn)頭問著劉路:“劉路,你知道宣曉津他們兩個平時惹著誰了沒?”

  “他們?”劉路吃飯被打擾有些不耐煩:“他們?nèi)侵娜硕嗔巳チ耍以趺粗烙心男???p>  “這樣啊,說的也是呢?!碧埔林拘π?,又拿起筷子在餐桌上游走:“那接下來這案子估計難辦了,還好我不是警察,不然忙死我?!?p>  我也不相信唐伊志沒聽出來劉虎話里有別的意思,他應(yīng)該是在裝傻。到目前為止劉虎一家人所問的問題都非??梢桑瑒⒙氛娴臒o辜嗎?

  我心里尋思著,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今天餐桌上見到的聽到的上報胡叔,但又轉(zhuǎn)念一想,萬一事情沒有我想的那么復(fù)雜,劉虎只是單純找唐伊志閑聊,那我豈不是鬧笑話?可找唐伊志閑聊需要我們后邊站著那么多保鏢嗎?

  “原來你不是負(fù)責(zé)這個案子的偵探?。俊眲⒒⒑攘丝诎拙?,隨意的問著。

  唐伊志放下筷子,他估計是吃撐了:“哪個案子是由私家偵探負(fù)責(zé)的???一般都是警察全權(quán)負(fù)責(zé)的,我只是律師事務(wù)所的幫手而已,幫助委托人尋找清白的證據(jù),我又不是偵探?!?p>  “可前幾年都說宏谷有個年輕的偵探叫唐伊志,你就別謙虛了?!?p>  “沒有沒有,我說的是實話?!碧埔林拘α诵?。

  劉虎輕笑一聲,隨后臉色一沉,又道:“那好,唐伊志,還有那邊那個小伙子,我覺得你們作為偵探,應(yīng)該也清楚,你們在探案過程中接觸到了一些,別人不希望面向大眾視野的東西,有些東西甚至還比較嚴(yán)重,我想,你們是不會說出去的吧?”

  那是劉虎展露出的,最為陰冷的臉色,看來之前所有和唐伊志的攀談都是在為這句話鋪路,他所說的是什么?

  “什么東西?”唐伊志愣愣的問他,然后恍然大悟:“你是說現(xiàn)場那宏偉的景象吧?哎那當(dāng)然啦,我怎么敢拍照傳播,我進(jìn)去他們不準(zhǔn)我拍照的!”

  唐伊志的裝瘋賣傻沒有讓劉虎動容,他繼續(xù)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你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能找到些什么,但那里畢竟是我兒子去過的地方,我兒子的隱私很重要,他有可能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某樣?xùn)|西或某樣痕跡也很重要,你們知道嗎?”

  “哎呀放心啦胡老板!你兒子雖然在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了些腳印,但那些腳印正好說明了他沒有說謊,他真的按照他所說的路線從現(xiàn)場跑開了。”

  唐伊志一只手拍打著肚子,一只手甩了甩,劉虎聽了唐伊志的話面色更加冷峻。

  “劉老板,你要搞清楚一點,你是我們的委托人,我們肯定要盡全力幫你們,劉路的清白使我們的首要任務(wù),畢竟,他真的什么都沒干,你說是吧?”唐伊志說著站了起來,極為滿足的伸了個懶腰。

  唐伊志這么說,劉虎才終于笑道:“那確實,畢竟我們出了錢的嘛!”

  “哦,劉老板,說到錢,是不是該進(jìn)入我們最期待的環(huán)節(jié)了?”唐伊志搓著拇指和食指,向劉虎提示到。

  他還對劉虎挑了挑眉,說實話他本來就已經(jīng)很欠扁了,還做出這種惡心的動作,要我是劉虎覺得叫手下把他收拾一頓。

  后者看著唐伊志只是笑笑,然后朝身后的女傭擺擺手,女傭得到指令去房內(nèi)拿錢了。

  “答應(yīng)你的東西,我劉虎說到做到?!眲⒒咽种夥旁谧郎希骸安贿^你也要答應(yīng)我,你知道有什么東西不能公諸于世的吧?”

  劉虎又在神神秘秘的說些可疑的話,此時劉路似乎坐不住了,他狠狠拍打桌子霍的坐起,指著唐伊志和我就直接叫道:“哎呀爸!別跟他多廢話了,唐伊志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在探案途中有沒有看到一些東西,反正到現(xiàn)在,這個案子已經(jīng)和你沒有一點點關(guān)系了,你,還有和你,從現(xiàn)在開始給我忘掉這個案子相關(guān)的一切,懂不懂?”

  “我問你懂不懂?”劉路又看著唐伊志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唐伊志砸吧了下嘴,意外的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那個,首先我要說明,作為一個——怎么說呢,就用你們的話來說吧,我作為一個業(yè)余的偵探,同時也是一個普通的小青年,經(jīng)歷了那么多案子我的腦容量已經(jīng)用的差不多了,要是我再把這些東西全都記在腦子里我估計連進(jìn)超頻連接都要卡死,所以說,我一般完結(jié)一個事件之后就把所有細(xì)節(jié)全都從腦海中刪除了的說,比如現(xiàn)在我基本上已經(jīng)把案件詳情忘干凈了。而他?他在我探案的過程中全程都抱著個批手機(jī)在耍,總有一天我要叫張叔把他開了?!?p>  從劉路的一臉懵表情上來看,他可能不知道唐伊志是在開玩笑還是怎么的,他估計也意識到這家伙就是個瘋子了,再看桌對面的劉虎,他現(xiàn)在看向唐伊志的表情,居然有著一絲欣慰。

  “你們最好是這樣?!眲⒙泛蘖颂埔林疽谎?,坐下就拿著手機(jī)瀏覽。

  此時女傭拿著一個小賬本從房內(nèi)走出來,走到劉虎一側(cè)將本子和筆交給劉虎。

  劉虎用手指沾了口口水,緩緩翻開賬子,用圓珠筆在上面書寫著,一邊道:“總之,還是非常感謝你到目前為止的努力,不然事情可能比現(xiàn)在麻煩不少。不過你也知道我不是傻瓜,喜歡給自己多留點后路,所以你的勞務(wù)費,我以支票支付,出票日期填寫在明年的一月,相當(dāng)于,這張支票雖然現(xiàn)在就在你手里了,但實際上是我在一月份寫的,明白吧?”

  “一月啊……”唐伊志思考著:“哎無所謂了,反正在我手上就好啦?!?p>  “畢竟,要是在一月份之前發(fā)生了不希望發(fā)生的事情,我這邊還有回旋的余地不是嗎?”劉虎平淡的說著,要是我的手機(jī)在身邊,錄下來這些對話對案情絕對有很大的幫助。

  “只要你們不在這之前破產(chǎn)或者是什么雜七雜八的就行?!碧埔林菊f著:“??!你不會填假銀行賬戶吧?”

  “我做不出那種事情?!眲⒒⑿α诵?,然后把支票從上面撕下來,親自起身隔著餐桌用右手遞給唐伊志:“錢是你的就是你的,在收款人那里填你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等著一月份取款就行了。”

  唐伊志起身單手接下紙筆,拿起筆沒有首先忙著填寫,而是開始端詳上面寫了些什么。

  “嗯……出款人劉虎,工商……兌換日期二零一八年一月十日,收款人還沒填……勞務(wù)費貳萬捌仟捌佰捌拾捌,一個二四個八還蠻吉利的呢?!?p>  劉虎笑了笑,終于拿起筷子夾起坐下以來的第一口菜:“怎樣,我劉虎向來出手大方,這個價格還滿意吧?”

  二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他出獄一天,就賺了貳萬捌仟捌佰捌拾捌?

  這都快相當(dāng)于是我一年的工資了!我當(dāng)時有些不相信,也有些難以接受,就憑他?

  “哦是這樣的,這邊建議再在后面加一個八呢。”唐伊志放下筆,把支票疊好站起來送回劉虎手里。

  更令人吃驚的是,唐伊志居然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句話。

  唐伊志此言一出,劉虎一家都愣了,就連劉路都抬頭看了唐伊志一眼,我感覺我應(yīng)該是聽錯了,正常人拿到這筆巨款就直接寫上名字走人了啊。

  劉虎正要把菜送進(jìn)嘴,他噗呲一聲笑了,放下筷子抽了張紙擦擦嘴:“你真會說笑?!?p>  “不不不,我這邊不是在開玩笑?!碧埔林咀拢歉睙o所謂的樣子已經(jīng)煙消云散,此時的他就像意氣風(fēng)發(fā)自遠(yuǎn)方歸來的少年,他看看這劉虎解釋道:“是這樣的,首先來說這場案子難度不低,總得來說還是很痛苦的,所以說咱得漲點?!?p>  這種不切實際的話,估計也只有唐伊志能如此平淡的,說出如此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母杏X。我總覺得我該說些什么阻止他然后拿著支票就走了,但我真的找不到切入的點。

  “你媽你那是漲點?”劉路又拍著桌子站起來:“你是不是腦殘啊?像你這種腦癱是怎么破案的?”

  “小伙子,你這是不是有點獅子大開口了?。俊眲⒒⒅辽龠€以客氣的口吻跟唐伊志說話,而再轉(zhuǎn)眼看唐伊志,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太貪了的樣子,甚至還抄著手坐在座位上,用更加自信的表情看看劉虎父子:“?。窟@個理由還不夠嗎?”

  劉路對著他吼“你有錘子理由,你是不是想遭打?來人給我打他!”

  劉路一下令,唐伊志身后的保鏢就給他的肚子來了一拳。

  保鏢下手是有分寸的,剛好卡在讓唐伊志痛苦不堪又沒把東西吐出來的地步,我有些頭皮發(fā)麻,唐伊志捂著肚子,沒有吭一聲,甚至看著劉虎露出更自信的笑。

  “退下!劉路你坐下。”劉虎眉頭緊蹙,斥退保鏢責(zé)令劉路坐下,他嚴(yán)肅的看著囂張的唐伊志:“小子,我知道你不簡單,不過我還是想知道,我憑什么給你的勞務(wù)費再加一個八?”

  “OK我們終于說到點上來了?!碧埔林狙矍耙涣?,捂著肚子在座位上坐正的同時嘴速也上來了:“除了我剛說的案子難度之外,理由還有兩個。

  首先就是你們剛才過去的十分鐘左右跟我說話的態(tài)度,你們知道吧我是那種認(rèn)為自己要不完了的人,我自認(rèn)為我就是整個世界上的超中之超(我認(rèn)為唐伊志這個四字詞語的意思是“超哥中的超哥”),我是宇宙的中心,而你們叫我坐下跟我說了這么多意義不明的話,說了這么多廢話不說還態(tài)度惡劣讓人心里超不爽的,進(jìn)來還要收手機(jī),我還以為你們就單純開個晚宴來感謝我呢,噗?!?p>  他最后嘲諷似的吐了口氣,劉路瞪著他對身后的保鏢們揮手:“把這家伙拖出去打一頓!”

  我渾身一軟,已經(jīng)下意識的要離開桌子丟下唐伊志跑路,但隨即劉虎喊了聲“住手!”

  “你說理由有兩個,還有一個是什么,你最好說點重要的東西,不然我沒那么多耐心。”

  劉虎的語氣已經(jīng)帶了些恐嚇,比起劉路的暴躁,這種陰冷的語氣才是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我們身處賊窩,他真要想收拾我們,我和唐伊志絕對不可能安然走出去。

  “那是當(dāng)然?!碧埔林疽鈿怙L(fēng)發(fā)囂張至極的表情沒有因為劉虎的威脅有絲毫削減,他眼神看向劉路:“還有一點就是,其實我超討厭你們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知道吧,在這場案子之外,我的意思是說,除了那家制藥廠之外,貴公子劉路,在他二十多年生涯的其他時間里也去過很多別的地方,你們懂我意思吧劉先生還有劉公子,我的話有潛臺詞的哦,winkwink,能理解不?”

  唐伊志對二人擠了兩個wink,氣氛再次怪異起來。

  “我去過的地方多了去了,管你屁事?”

  劉路雖在反駁,但也因為唐伊志說話的神秘削減了許多暴躁。

  “你把話說清楚一點?!眲⒒Ⅻc上一根煙,冷冷說道,劉夫人安靜的看著。

  “人去什么地方都是有目的的,而且應(yīng)該會留下些什么東西,或是做些什么事,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懂我意思吧?”

  如果說劉虎他們說的話是可疑的話,那唐伊志說的這一串話對我來說就完全是在猜謎了,但他說得劉虎父子越來越面色冷峻,劉路居然緩緩坐下了。

  “我看你們還不是很明白我說的是什么意思,那我最后說幾個地名吧,要是劉公子聽著有印象的話就點點頭,然后劉先生你就重新寫個支票,后面再加一個八好不好?如果你同意的話沒人會知道我們今天說了些什么的,我把和你們相關(guān)的事情全都忘記?!?p>  劉虎和劉路都不發(fā)話,父親用質(zhì)疑的眼光看著兒子,唐伊志現(xiàn)在是真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就像只毒蛇,終于逮著劉虎父子空隙就要往死里鉆的毒蛇。

  “宏谷水壩還有印象嗎?”唐伊志試探性的說出這個地名,劉路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猛地轉(zhuǎn)頭看著唐伊志,那雙看似清澈無邪的黑瞳中閃過了驚訝和恐懼。

  “宏谷慶云大廈?”

  唐伊志說出第二個地名,劉路神色變得蒼白,不自覺的咬緊牙關(guān)。

  “天路街?”唐伊志又說了一個地名。

  “夠了!”劉路喝止到,唐伊志笑著閉嘴了,劉路劇烈的呼吸著,臉上久久沒有緩過來一絲血色,他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轉(zhuǎn)頭看著劉虎,雙眼瞪得燈泡大,好像被人用刀指著一樣點點頭。

  劉虎身軀一震,冷峻的臉上終于藏不住那一絲驚恐,眼神再次轉(zhuǎn)回唐伊志臉上的時候,甚至夾雜著佩服的神色。

  唐伊志看著劉虎微笑,抄著手坐著沒有說話,劉虎父子兩又交換了眼神,最后還是由劉虎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憑借著愛與魔法的力量,我就這么知道了。”唐伊志像施法的仙女一樣舞動手指。

  唐伊志如此挑釁的回答居然沒有接著激怒劉路,劉虎緩緩放下右手上的筷子,左手拇指都快把食指扣出血了,就連劉夫人的神色也變得蒼白,我不清楚唐伊志到底在和他們說些什么東西,但居然能用簡單的言語威懾住這家人,唐伊志比起他們來更加可怕。

  “我覺得再加一個八是非常合理的數(shù)字,畢竟我探案真的超級辛苦的,我徒弟還什么都不會,他什么都記不住我還要一邊教他他一邊忘?!?p>  劉虎壓迫著左手食指的拇指松動了,他死死看著唐伊志,令人驚奇的是,他的眼神中非但沒有夾雜絲毫怒火,甚至還有敬佩的感覺,伴隨著他看著唐伊志的輕輕點頭,他緩緩開口道:

  “唐伊志,看來,你確實不簡單吶?!?p>  唐伊志看著他賤笑:“這你就說錯了,我大部分時候還是很簡單的,畢竟一根直腸通大腦的生活才是最舒暢的,不過需要的時候還是會認(rèn)真起來。人還是得多掌握一點東西的,掌握著掌握著就復(fù)雜起來了?!?p>  劉虎冷笑一聲,居然拿起筆重新開始寫第二份支票:“你的意思是說,這筆勞務(wù)費我再加一個八的話?我所不希望發(fā)生的事情就全都不可能發(fā)生?”

  “那是當(dāng)然。”唐伊志依然在賤笑,但語氣居然十分認(rèn)真:“雖然我很討厭你們這種人,但你們要是對我好的話,厭惡值是會急速削減的懂吧?劉路你應(yīng)該懂我在說什么吧?”

  他說話時眼神和劉路碰撞,從而對劉路挑挑眉。

  劉路恨著他不說話,劉虎叫女傭把新寫好的支票交給唐伊志。

  唐伊志接過紙筆邊填寫邊瀏覽:“嗯……出款人劉虎,工商……兌換日期二零一八年一月十日,收款人自然是我啦,然后是身份證……最后是勞務(wù)費金額,貳拾捌萬捌仟捌佰捌拾捌,棒誒。”

  唐伊志填寫完就把支票放進(jìn)風(fēng)衣內(nèi)包,看著劉虎笑道:“謝謝惠顧?!?p>  劉虎輕笑著,抽了口煙:“一月十號那天我會叫人準(zhǔn)時去銀行備案,那時候你就可以取款了,在這之前,你做好你該做的,我的誠意已經(jīng)做到這個地步了,你要是不守信,生活會不好過的。”

  “這我自然知道,誠信是人與人之間的橋梁嘛。”唐伊志說著站起來:“那沒什么事了的話,我就回去咯?把我手機(jī)還來一下?”

  我也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劉虎擺手,站在我們身后的保鏢把路讓開,女傭取來我們被收走的手機(jī)。

  我有些恍惚,在這間富麗堂皇的客廳里,唐伊志和這家人說的東西我大多都不清楚,但不管是唐伊志還是劉虎一家人渾身都散發(fā)著世俗金錢的氣息。這種氣息還只是小事,重點是他們所談?wù)摰氖虑槭刮曳浅T谝?,待會兒離開這個地方,我必須向唐伊志問清楚。

  “那個,劉先生,你是知道的吧,警察局的人都知道我出來之后就直接到你這邊來取錢了,所以說我待會兒在路上不會被車撞或者是被突然鉆出來的人打一頓綁架什么的吧,畢竟我看你們這邊治安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p>  “不會,你臉上紅星高照,運氣好著呢。”劉虎輕笑一聲。

  我和唐伊志接過手機(jī),他打開屏幕看了眼時間,他的屏幕是那個戴著熊貓帽子的小人,然后也塞進(jìn)了風(fēng)衣內(nèi)包,跨過座椅正要走向房門之時,劉虎再次叫住了我們。

  “等一下?!?p>  我走在唐伊志前面,回頭時看見劉虎坐在椅子上抄著手看向唐伊志,唐伊志回頭,短短時間內(nèi)又變成了毫無生氣死魚眼,慵懶的應(yīng)了一聲:“嗯?”

  劉虎抽著煙,笑著看他:“說些閑話,唐伊志,我在想,要是劉路這小子有你一半就好了?!?p>  “一半?一半太短了不夠用啊?!?p>  不知道劉虎有沒有聽出來唐伊志在說笑,他沒有動容,接著說:“我覺得,你有做生意的素質(zhì),在你到我家之前我看過關(guān)于你的調(diào)查,你的父母早些年離你而去,或許這就是你不同于劉路這種溫室里長大的孩子的原因。”

  劉路見父親當(dāng)著自己的面數(shù)落自己夸獎別人,臉色自然是不好。

  “但我見過自小喪父喪母的人也不少,不同于常人的環(huán)境確實能讓人快速成長,但你也實在是太年輕了,年輕的讓我輕敵輕得太嚴(yán)重,能用簡單幾句話在我這里拿走二十八萬的人你是第一個,但那二十八萬我給得心甘情愿。”

  “嗯……”在劉虎停頓的時候,唐伊志思考著好像要說什么,不過我看他那副死魚眼估計又是“管我屁事”這種話,但他最后沒有開口。

  劉虎接著說:“唐伊志,我很好奇一點啊,在從你進(jìn)門開始,我就在給你和你的徒弟施加各種壓力,但你的每一步反應(yīng)都出乎我的意料,但我還是覺得你實在是太年輕了,我很好奇,你的定力,你的話術(shù),你處理這種情況的能力和經(jīng)驗,到底從何而來?”

  劉虎問到這個,唐伊志居然眼前一亮,那副死魚眼又精神起來,他長長舒了口氣,轉(zhuǎn)頭面向我做了個“走”的眼神,然后就和我并排走向門口。

  保鏢為我們讓開路,門外夜色已至。

  我知道劉虎一家人就坐在餐桌上注視著我們離開,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唐伊志或許是覺得就這么離開實在是太不禮貌了,便回頭看向劉虎的方向,那副年輕有活力的樣貌眼中帶光意氣風(fēng)發(fā),開口:

  “From all that creeps in the night?!?p>  隨后關(guān)上門,雙手揣進(jìn)包帶著我返程。

  ……

  我們一邊走一邊叫網(wǎng)約車,這種富人居住的別墅區(qū)車輛稀少,車輛久久沒有回應(yīng)。我們一側(cè)是成排的各色別墅,另一側(cè)是潺潺流動的小河,河邊種著桂花,路燈撒下蔓延的輝光,花香和月色一同彌漫前方的道路上,。

  “你有很多想問的吧?”

  “我很好多問題想問你。”

  我兩幾乎是面向著彼此同時開口,他看著我平和的微笑,我再也不相信他這幅人畜無害的模樣了。

  “你和劉虎他們說的那些地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哦這個啊,我們走一截吧,邊走邊說?!碧埔林驹谑謾C(jī)上取消了網(wǎng)約車的呼叫。

  “人一輩子是去過很多地方的,在每個地方留下的回憶各不相同,有些是令人驕傲的,而有些回憶你絕不想要它們公諸于世,所以你自然希望沒有人知道它們,更不希望它們傳播。我只是掌握了劉路的很多黑歷史,多到可以直接摧毀他的人生而已,但這些陳年老告(宏谷方言,我實在不知道這個詞的普通話怎么說)實在是太過久遠(yuǎn)又無傷大雅,所以就要了點封口費。”

  我非常詫異:“看劉虎他們那個反應(yīng),你這還無傷大雅?他們怕得要死了都!”

  “哎呀,我要是知道你的黑料,然后我告訴你我要說出去,你肯定也是那個表情?!?p>  “行,就算是這樣!”我打斷他的話,大聲說著:“劉虎跟你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是什么,從我的角度看來,他們絕對和這場案子有關(guān)系吧?否則怎么會把我們叫來說這些,別跟我說你沒聽出來他們話里的意思,你全程都在裝傻?!?p>  唐伊志把手機(jī)收回包里,想了想看著我緩緩解釋道:“哦,劉虎他們跟案子有關(guān)系又怎樣?但我們至少證實了一點,那就是劉路沒有殺人,兩名死者確實是互毆致死的,就算劉路沒跑他在兩個人互毆的時候在旁邊蹦迪別人都管不著他。然后嘛至于劉虎到底不想要我把什么東西說出去我也不知道,但我也不能做出我很害怕的樣子是吧,所以說就跟他聊了半天,最后他們?nèi)俏疑鷼饬宋揖腿滩蛔∮脛⒙返暮诹献屗麄兘o我的勞務(wù)費加了點料,我跟你講別看我那時候臉上紋絲不動的我可是真的在生氣的?!?p>  唐伊志講的也不無道理,案件的情況已經(jīng)很明了,劉路頂多是見死不救,但到底是什么東西讓劉路父子如此上心就難以得知了,甚至唐伊志都不一定知道劉虎他們在說些什么。

  “你是想把剛才的事情告訴胡警官嗎?”唐伊志見我有所思考的樣子,隨意的笑笑。

  “不知道?!蔽疫@么說著,我不清楚這件事對案件有沒有幫助,要是胡叔聽了我的匯報之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事情無關(guān)緊要,我豈不是鬧了大烏龍。

  但我還是覺得事情之中有蹊蹺,便用警告的語氣告訴唐伊志:“我跟你講,就算我現(xiàn)在信了你的話,但要是隨著案件進(jìn)展,有一點點跡象證明這件事和案件有關(guān)系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說出去的?!?p>  “哦,這你放心?!碧埔林拘πΓ骸耙怯嘘P(guān)系的話,你告訴上級的速度絕對沒我快的。”

  “哼?!蔽覜]理他了,我們沿著河道繼續(xù)走著。

  河邊比起城區(qū)里涼快不少,富人們帶著一家老少出門閑逛了,我和唐伊志不是閑逛的人,一次次的超過那些無所事事的閑人,我們終于走出這邊富裕的街道,到了一條商業(yè)街了。

  “這邊打車應(yīng)該快很多了吧。”唐伊志再次掏出手機(jī)。

  “你是靠什么知道劉路的黑料的,那些陳年老告是你能知道的?”我又想到這一點,隨口問他。

  “靠著愛與魔法?!彼_始呼叫車輛,轉(zhuǎn)眼看我嬉笑著。

  我冷笑一聲:“別跟我來這一套,愛與魔法又是什么鬼東西,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做我們這一行的,接觸的多,道聽途說啦。”唐伊志笑笑,又認(rèn)真起來。

  “你這道聽途說是不是有些太猛了?”

  “和人交流總能聽到很多奇怪的消息,不得不說見識的人多一點還是有很多好處的?!?p>  “確實啊……”我嘆了口氣,我想唐伊志生活比我滋潤的一個理由就是他的閱歷比我豐富很多,他年紀(jì)小一點又怎樣,但他見得多啊,這方面真不是我的優(yōu)勢。

  “不過啊我倒是要說一點?!碧埔林居终f,我轉(zhuǎn)頭看著他,走了一截之后他的眼神又暗淡下來,沒人跟他拌嘴他就不精神是嗎?

  “愛與魔法不是什么鬼東西,愛與魔法是存在于世界上的美好事物?!彼畔率謾C(jī)頗為認(rèn)真的告訴我。

  “哦是嗎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p>  “嘛,那是你沒有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愛就是魔法,比如說親情友誼意志信仰這些美好的東西?!彼孟裢耆珱]有意識到自己是在胡說的樣子:“你可以沒有感受過,也可以不持有,但你得相信。”

  我差點忍不住笑,最后對他嗤之以鼻,沒有理會他的話,轉(zhuǎn)而說道:“像你這樣瘋瘋癲癲的都能幾句話拿二十萬,這個世界真是太混亂了?!?p>  “終于有人看出來我瘋瘋癲癲了?!彼f這句話的語氣甚至還有些高興。

  “算了,我覺得我對你的任何諷刺都不會起效果了?!蔽疫@么告訴他,此時他叫的車也停在路邊,我坐上后座,那家伙坐上副駕駛,我又說道:“接下來我送你回家,然后我們今天就到此結(jié)束了吧。”

  “???你不再上會兒網(wǎng)嘛?我家小區(qū)樓下就有網(wǎng)吧,而且我有個筆記本雖然很久沒用過了但應(yīng)該還是能玩的?!?p>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那么自由?我明天還要去上班呢。”

  話說完我便嘆了口氣,我一輩子沒干過什么壞事,卻還是碌碌無為平平無奇,這個剛從監(jiān)獄里的出來的崽種居然能過得如此滋潤,二十萬啊,夠我花很久了!

  我心情低落,偷瞄到唐伊志也是昏昏欲睡的樣子,不過他應(yīng)該就是單純的困了吧,我還有那么多事情要發(fā)愁,要是我接下來一段時間也不能展現(xiàn)自己用處的話,這個刑偵部估計就沒我的立足之地了吧。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蔽易匝宰哉Z著,那家伙回頭看了我一眼,到晚上了我兩的神色都很疲憊,昨天就沒休息好,我待會兒回去寫完日記就早點睡了吧。

  “什么世界的參差啊?年輕人臉色這樣不好可是不會有好運的?!彼緳C(jī)估計是從后視鏡看見我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忍不住回應(yīng)了我一句。

  路上司機(jī)又跟我們聊了一會兒,我的心情沒什么好轉(zhuǎn),到最后在唐伊志家小區(qū)門口下車的時候,我已經(jīng)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只想找個什么地方坐一坐躺一躺。

  “你怎么啦,看上去這么憔悴?!彼⒖ㄟM(jìn)入小區(qū)的時候,唐伊志注意到了我的臉色。

  我嘆了口氣如實回答他:“我這是在羨慕你,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工作,一會兒蹦蹦跳跳一會兒死氣沉沉一會兒瘋瘋癲癲的,有錢掙還能做自己,真是太好了?!?p>  “其實我并不能做自己啦,以什么狀態(tài)見人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這幅身體一會兒是一個狀態(tài),我只能適應(yīng)啦。”

  “你看你又進(jìn)入瘋瘋癲癲的狀態(tài)了。”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沒跟你開玩笑,很多時候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我想要起床身體卻叫我繼續(xù)睡覺,所以我并不能做自己,懂吧?”

  “我覺得我們有很大的溝通障礙。”

  “那行吧,看來我一兩句話是跟你解釋不清楚了?!?p>  唐伊志那副認(rèn)真跟我解釋的模樣,讓我現(xiàn)在也無法判斷他是不是誤解了我的意思,但我當(dāng)時就以為他在跟我裝怪,便別過頭沒有理會他。我們走在小區(qū)里通往他家的路上,這家小區(qū)是四五年前開盤的,看上去還比較嶄新,不管是樓間距綠化率小區(qū)設(shè)施都很理想,從居住環(huán)境上來看這家伙之前應(yīng)該還是個富二代,要是他的生活過不去的話,倒是可以把房子也賣了,夠他逍遙快活的。

  “你和熊德常是什么關(guān)系?阿賓小站是在你名下,他經(jīng)營的嗎?你拿的分成是不是太少了?”我突然想到這個便問他,雖然唐伊志本來就是一個人前一個臉色,但對著熊德常就一直是一副笑臉,這倒讓我挺不解的。

  “哦,熊德常大專本來是調(diào)酒專業(yè)的,但他又不喜歡酒所以想賣飲料,很久之前先生告訴我他想要開家店,我也覺得開家店挺不錯的,而且我很熊德常關(guān)系很好,便攢錢在細(xì)水街租了個店鋪,阿賓小站就這么成立了,我因為事務(wù)所的事情不能經(jīng)常去幫忙,店長就由他來當(dāng)了,店鋪是我們共有的?!?p>  “開店之初還挺不容易的,那時候先生還在學(xué)校里沒畢業(yè),店鋪裝修原料什么的都是我來操辦,還要在事務(wù)所幫忙的日子里認(rèn)識了很多人,還是一關(guān)關(guān)的把難題都過了,等到熊德常畢業(yè)就過來把店鋪無縫銜接,因為地處黃金地段加上先生為人處世很好,所以我們的生意一開始就很火爆,日子總算是過著走了,不過我沒想到先生家里出了那樣的事情,不知道接下來阿賓小站會變得怎樣呢。”

  “你這過去幾年的經(jīng)歷也太有趣一點了吧?又是開店又是坐牢的?!蔽倚Φ溃骸澳氵@就讓我想問和劉虎一樣的問題了,你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別說我嘴臭,光是死個雙親應(yīng)該是不能讓你學(xué)到這么多的吧?”

  “嗯……一說的話又要說一大截,很長很長的一大截,你要聽嗎?”

  “我倒是想要讓日記內(nèi)容豐富一點,但我明天還得上班,耽擱不了多久。”

  “你可以睡我家,明天我去阿賓小站的時候一起嘛?!?p>  唐伊志這么說,我便覺得沒什么問題了,反正閑著無聊聽這家伙扯皮也挺不錯,他嬉笑著帶我在小區(qū)里轉(zhuǎn)圈,開始扯起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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