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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世神探

第十章 于此沉淪 其三

游世神探 帽子小疾 6474 2022-03-13 22:02:00

  白迪把農(nóng)藥狠狠的砸在地上,飛濺的綠色液體沾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彌漫出刺鼻的氣味。

  唐伊志用右手捂著右眼,左手撐著地板把自己撐起來,他緩緩靠在身后的墻上方便自己深呼吸保持清醒,用另一只眼睛看著白迪淡淡的笑著,他的嘴唇動了動,好像在向白迪示意什么。

  “你難道?”白迪問著他,然后又緩緩拿出腰間的刀。

  “很好,這次是我失算了?!卑椎夏缶o了手中的尖刀,站著笑道,唐伊志躺在地板上靠著墻壁,他只能全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已經(jīng)無暇顧忌白迪在說什么了。

  警笛聲漸漸逼近,警笛聲中夾雜著救護車的生意,消防車的聲音,我已經(jīng)聽見外面數(shù)十輛猛踩剎車的車輛,接著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地面?zhèn)鱽?,不知多少全副武裝的警員開始從這棟建筑物中搜尋我們,如果他們配備了先進的設備,找到我們只是一小會兒的事情。

  “啊……”白迪又露出扭曲的笑容,把刀放在自己眼前:“原來我被耍了,你根本不用堅持我所計算的時間,你清楚警方會趕過來的大概時間段,所以只需要想方設法讓自己撐到那個時候就可以了。”

  “但是我還是覺得你這種為了讓自己和同伴活下去的覺悟真的還是蠻可惡的,我又開始討厭你了,你真的好棒,我好想弄死你,可是我又舍不得你死,因為我知道……現(xiàn)在的你好像活著會更痛苦?!?p>  “所以放心吧唐伊志,雖然我現(xiàn)在還是有機會,但我不會了結(jié)你的,你就這么茍活下去好了。”

  白迪對唐伊志說著,他其實是在自言自語,唐伊志已經(jīng)閉上雙眼了,他靠著墻壁已經(jīng)昏死過去,我看著唐伊志的手從眼睛上垂下來,心里已經(jīng)涼了一截。

  我心里只祈禱著唐伊志能活下來,一束手電光照到了白迪身上,不知道多少把槍同時對著白迪,可白迪根本不給警員們說話的機會,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抹了自己的脖子。

  唐伊志靠著墻壁安穩(wěn)的睡去,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卻又布滿了血色,看著他胸口微微的起伏我才有了些心安。但突然回想起白迪說的話才是最讓人心寒的,現(xiàn)在的唐伊志即使活下來也是痛苦的,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他都失去自己尤為重要的某些東西了。

  ……

  說來慚愧,被白迪綁架的三個人中,有兩個貧民和一名實習警員,而唯一沒有受到太大傷害的居然是那名警察,雖然前來救援的人們都沒有說什么,但我心里滿是自責。

  熊德常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隨行的醫(yī)療隊就地展開救援,花了好大的勁才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最后抬在擔架上時腦袋都被紗布包成了個球,只露出一張沉睡的臉在外面。

  唐伊志身上嚴重的傷口有兩道,右手手掌和右眼,手掌被白迪用磚頭狠狠的砸了幾下,現(xiàn)場診斷已經(jīng)骨折,經(jīng)過處理之后救援隊一邊給他輸血一邊把他抬上車,醫(yī)護人員還從唐伊志嘴里取出一塊精密的小儀器,他們告訴我那是種安在牙齒下的定位器,只要咬破就能向警方發(fā)送定位。

  定位的消息警方是五小時前收到的,五小時前的我們應該還在宏谷,我猜是唐伊志知道白迪要帶走自己之前咬破了定位器,才讓救援隊能提前找到我們。

  唐伊志說過要是兇手是沖著他來的,他只要向兇手認輸就好了,他早就有和兇手同歸于盡的決心。但他沒有猜到兇手看上的不止他一個,所以等他醒來時看到還有兩個人時,應該是感到非常無奈吧,他還叫我們節(jié)省點體力,我們根本沒聽呢。

  我跟著醫(yī)護人員上車,與此同時白迪已經(jīng)被裝進了尸袋,而我坐在唐伊志和熊德常的擔架中間,腿上簡單的包扎了繃帶。

  我們被白迪運到了宏谷北邊山林中的一個廢棄小廠之中,也不知道白迪是怎么會知道這里有個人跡罕至的小工廠,他開車繞了歪歪扭扭的山路把我們抬到這里,用早就準備好的鏈子關住我們。

  我在病床上躺著的時候聽說,救援隊在搜查建筑物的其他房間時還找出了更多的刑具,其保養(yǎng)干凈的模樣和這工廠的一片破敗完全不符,白迪應該是打算使用這些的,要不是唐伊志誘導白迪,我們或許還要經(jīng)歷更可怕的事情。

  我們還在白迪的庫存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仿真面具,戴在頭上幾乎看不出來是偽裝,更別說是在監(jiān)控中,我想這就是我們一直在那些關鍵的鏡頭中找不到嫌疑人的原因,白迪實在是太謹慎了。

  此外,專案組在唐伊志家附近找到了小張的尸體。

  事情發(fā)生到今天,我們?nèi)匀徊恢腊椎蠟槭裁匆鲞@些,在我們專案組寫給上頭的報告書中,我們只能在作案動機這一項中填寫犯人精神失常,但這一點真的是事實嗎,已經(jīng)沒有人能夠回答了。

  本次相關聯(lián)的所有案件中,從制藥廠案件開始有七位死者,其中五位是在白迪手下喪命,兩位互毆致死,胡叔順著劉路那邊剿滅了宏谷地下的違禁品交易鏈,而我們專案組雖然廢了好大勁,也終于掐斷了恐怖謀殺事件的進行。

  我修養(yǎng)了一天便主動下床幫忙進行收尾工作,事實上就算白迪死了之后也有的我們忙的。我們徹查了白迪的家境,發(fā)現(xiàn)其父親運作的送貨生意遍布宏谷每一處,或許這就是白迪了解宏谷的原因,與此同時我們也在他家的倉庫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少違禁品,雖然不是之前胡叔剿滅的那種級別,但也是觸犯了現(xiàn)存的規(guī)則,白先生在接受自己兒子暴斃的同時,也不得不面臨徹底的搜查和巨額的罰款。

  白先生說他對白迪的所作所為完全不了解,他描述白迪一直是守規(guī)矩的好孩子,但越是沉默的人越是容易扭曲,我想這也是白迪作案動機的一份原因吧。

  其后我們又徹查了劉路的流水,他果然也有參與宏谷的違禁品交易,我們在他還在裝修的店鋪中搜查到了近100克違禁品,當即就把他扣到了所內(nèi),據(jù)他描述買下阿賓小站只是一個幌子,他準備在經(jīng)營這家火鍋店的同時也把這里當做一個中轉(zhuǎn)站,就在細水街,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劉路的財產(chǎn)估計是全都得先凍結(jié)一陣了,等把他身上的事情再查清楚才能定他的罪。

  這下我們就有理由徹查劉路父親劉虎的賬了,但很遺憾的,劉路的流水幾乎和劉虎的沒有關系,我們也沒有證據(jù)說他參與了自己兒子的生意,所以只能暫時將劉虎緩一緩。

  但對賬這些工作都是與我無關的,我在專案組的工作于抓住劉路的之后便結(jié)束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案件還會牽扯些什么出來,但與我相關的部分終于結(jié)束了。

  我從專案組中被調(diào)撥出來,又回到了局里。

  胡叔說我的實習該結(jié)束了,他看到了我在專案組中的努力,所以會在我的實習總結(jié)中美言幾句,讓我回到BJ時能有榮歸故里的氣勢。

  但他還是告訴我說,我還遠遠不夠,他希望我回BJ當上正式警員后,能繼續(xù)努力稱得上他的贊美。

  “工作上的事情無論如何都得要主動一點,等你回了BJ那邊,就再也沒有人會照顧到你了,你要是不多幫同事們分擔一點很難被大家所接受,你這輩子的路還有很長要走呢,回去之后加油干吧?!?p>  想想這半年來我虛度了多少時光,但最后這一兩個月著實讓我學到了很多,我想我已經(jīng)有所成長了,我不再迷茫,早就下定決心要勇往直前,我告訴胡叔我會做到的,我的實習還剩半個月左右,胡叔說等我要走的時候召集大家聚個餐給我開個歡送會。

  我又多嘴問了胡叔:“唐伊志嘴里的定位器是從他去云南開始就有的嗎?”

  “并不是的,唐伊志在云南的時候已經(jīng)用過一次了。

  這次他使用的,是他主動找我們安裝的。

  他意識到犯人下一個目標可能就是他,所以他想要用自己引犯人出來,起先我也擔心他的安全,所以請技術給他又安了一個新的。

  但我沒想到他居然是選擇自投羅網(wǎng),用自己的生命作為籌碼來引白迪出來。

  而我跟沒想到,唐伊志估計也沒想到,白迪的目標居然還有你和熊德常兩個!

  真是搞不懂白迪在想些什么……”

  萬事皆盡,只有最后一項工作了。雖然白迪已死,但我們還是得定他的罪,首先需要從受害者口中得到口供,但唐伊志和熊德常還在醫(yī)院躺著,所以這份工作落在了我身上,我這些日子得守在醫(yī)院等他們醒來,然后問他們發(fā)生了什么。

  我打車到達唐伊志他們所在的醫(yī)院,唐伊志已經(jīng)從重癥監(jiān)護室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而熊德常是頭部受到創(chuàng)傷,還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

  我駐足在唐伊志的病房門口還沒開始敲門,便已經(jīng)被房內(nèi)的景象吸引了興趣,房間里一共兩個床位但目前只住了唐伊志一個人,兩個護士和一名主任模樣的女士站在她的床頭和他說著什么。

  “我們馬上幫你拆掉手上的繃帶,你試試活動一下右手。”

  “這里是紙和筆,你試試寫寫自己的名字?!?p>  主任遞給唐伊志一張A4紙和一根鉛筆,唐伊志點點頭用左手接過它們。護士幫他一圈圈拿掉纏住他右手的繃帶。

  他的手上還是看得見的傷痕累累,那些較大的傷口留下了難看的疤痕,我仿佛看見一根枯萎的樹枝從繃帶中解脫出來,唐伊志的臉是背著我的,我很難想象唐伊志本人看見自己的右手變成這幅模樣究竟是什么表情,我替他心痛。

  但隨后他深呼吸一口,好像一瞬間就接受自己的新右手一樣,他左手在膝上攤開紙張,右手自然而然的拿過左手上的鉛筆,接著在左手松開的一霎,鉛筆掉在了床上。

  一根鉛筆掉在被子上沒有聲音,但卻像是一計重錘般敲在我的心里,唐伊志的右手懸停在半空,就連他本人也難以置信,眼睜睜的看著那根沿著被子滾下床的鉛筆,這才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主任看著唐伊志這幅樣子直搖頭,兩名護士遺憾的看著唐伊志。

  唐伊志把雙手都放在眼前,左手握拳松開再握拳,右手的手腕往下卻絲毫不動,他試著揮了揮右手,手肘關節(jié)還是能動的,然后他又試著用右手把紙拿起來,手掌卻依然不聽使喚。

  這下我看見唐伊志的臉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右手手掌,上面的傷口和疤痕觸目驚心,但最可怕的是他那說好要一起脫胎換骨的右手不能動了,他右眼還貼著紗布,緩緩放下左手看著右手什么也沒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護士和主任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我本來打算進去看望他的,也覺得不是時候。

  “你的眼珠子已經(jīng)完全不能用了,但別灰心,你的右手關節(jié)都沒有問題,應該只是神經(jīng)受損了,堅持訓練,你的右手是可以恢復的?!?p>  我默默轉(zhuǎn)頭離開,聽見主任這么告訴唐伊志。

  我把唐伊志現(xiàn)在的情況告訴胡叔,胡叔和局里的大家聽了都很遺憾,唐伊志在之前的時間里都或多或少的幫過大家,胡叔走了點關系,幫唐伊志在醫(yī)院里做了免費的義眼安裝。

  手術完穩(wěn)定下來后,我又去探望唐伊志。

  他的右眼還戴著紗布以防感染,他還需要在院里觀察一些時間才能下床。

  我到的時候,醫(yī)生正在告訴他新的眼珠子是怎么怎么的高級,安裝在眼球里可以跟著另一只眼睛一起轉(zhuǎn)動,從外表上看來和真的一眼,唐伊志低著頭什么也沒說,他把左手的筆放在右手上,又用左手調(diào)整右手的手勢,這才穩(wěn)穩(wěn)的握住了那根鉛筆。

  醫(yī)生沒再跟唐伊志說什么,留下紙筆交給唐伊志,他們又去忙其他的了。

  我和醫(yī)生們在門口撞見,我向他們問好,接著走進唐伊志的病房。

  “我去看了看熊德常,他已經(jīng)脫離危險,就快轉(zhuǎn)到你隔壁這張床上了?!?p>  我坐到他的床邊,又說:“只希望不要對熊德常造成什么智力上的損傷啊?!?p>  唐伊志沒理我,他用右手在紙上畫著什么,他的手腕往下都沒法用力,只能控制手臂移動以在紙上留下筆畫,但不能掌控力度和角度的他只能畫出歪歪扭扭毫無章法的線條,最后他自己也看不下去自己畫出來的東西了,放下筆把紙撕成碎片。

  “這下,我右手發(fā)抖的毛病總算治好了啊?!?p>  他把碎成渣的紙放在枕邊,看著我苦笑道。

  “醫(yī)生說可以恢復的?!蔽艺f。

  “會是個很漫長的過程,我還是練練左手吧?!?p>  “沒想到你接受的這么快啊。”我忍不住說道:“你不是說不該輕易接受失去嗎?這下子你估計很難再畫畫了吧,前些日子你的畫技有很大進展,現(xiàn)在右手這樣子,你真的能接受嗎?”

  唐伊志平靜的告訴我:“就像是壁虎斷尾一樣,我只是舍棄一些東西來茍活而已,確實我會想為什么我不夠強不能反抗,但真的遇到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不舍棄一些東西是無法度過難關的,手和眼睛沒了都能活下去,夢想希望和堅持又為什么不能舍棄呢?!?p>  “畢竟,活下來最重要嘛?!彼中χ?,健康的那只眼睛對著我眨了眨。

  我點點頭,看見他元氣飽滿我不知是該放心還是擔心,我說我要去看看熊德常,他要我替他向熊德常問好,如果熊德常醒過來了的話。

  “順便幫我回家里把我的衣服拿過來一下,就是我之前穿的那件大衣。”

  他又把鑰匙扔給我,我答應下來了。

  當天熊德常還是沒有醒來,于是我拿著他家鑰匙幫他把衣服拿了過來,我一直很好奇他的衣服里到底塞了些什么沉甸甸的,但我還是沒去翻他的內(nèi)包,把衣服交給他后,我又問了問當天發(fā)生的事情,接著暫時離開了。

  第二天我就接到通知說熊德常也醒過一次了,他已經(jīng)從重癥監(jiān)護室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目前身體并無大礙,但整體狀況依然很虛弱正在休息中,我立刻決定先去看望他一下。

  熊德常和唐伊志轉(zhuǎn)到了同一個病房,我覺得這是個機會讓他兩好好談談,我認為唐伊志在我到之前就會和熊德常和好的,再加上劉路收購的阿賓小站已經(jīng)又還給了細水街,唐伊志他們又能在細水街開店了。

  可是在我到達病房的時候只看見了迷茫的熊德常并沒有看見唐伊志,從熊德常口中什么也問不出來,他好像在刻意回避有關唐伊志的話題,就連問他案發(fā)的相關情況也回答得心不在焉,唐伊志的病床上輩子折疊得整整齊齊,他還沒到出院的日子!

  我腦中有一個想法,決定到那個地方去找找他。

  我乘電梯到達醫(yī)院天臺,看見他站在圍欄邊上望著身下廣闊的宏谷。

  他穿著我給他送過來的大衣,戴上兜帽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我慢慢走到他身邊,問著他:“你不會想要跳下去吧?”

  他不回話,今天的精神狀態(tài)沒有昨天好,他一定是和熊德常說過些什么,但看樣子他兩的溝通并不理想,我也不能再說太多了,我和他一起望著身下繁忙的小城,穿行的車輛還有忙碌的人們一刻也沒停下過,今日天氣不錯,天臺上很適合曬太陽。

  “之后你又打算做什么呢?要是你不打算重新開店的話你好像沒別的可以做了吧?事務所那邊不知道還要不要你,你的右手也沒法再動了,你要不要去找找胡叔,看看他能不能幫你想象辦法?”我有些關心他,所以說話時毫不避開他所面臨的痛處,我想我說的都是他必須考慮的問題。

  “……”他望著宏谷,不說話。

  “唐伊志,沉默是沒有用的,有些問題你必須得考慮?!?p>  “……”

  “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教會了我很多,也很感謝你在危機關頭挺身而出,所以我現(xiàn)在是真心的在關心你,其實你身邊有很多人都在關心你,要不是胡叔幫你隱瞞,你對宣曉津尸體做的那些早夠你做幾年牢了,我希望你能從痛苦中走出來?!?p>  他還是不說話,只是放在欄桿上的雙手松開了,慢慢的揣進衣包中。

  “你接下來要怎么辦?”我再次問著他。

  他想了想,輕聲說道:“都可以,但不管是命運的安排還是正義的制裁我全都不接受,所以我還會做我喜歡的事情?!?p>  “你得找到工作啊?!?p>  “我能不能活下去從來都不是問題,我吃飯的方法是你的好幾倍,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擔心我了?”他又這么跟我頂嘴,我終于有些放心了。

  那天我陪他在天臺上望著宏谷站了很久,直到太陽下山都市霓虹亮起還不罷休,我問他為什么這么希望在這里望著這個地方,他說除了分析整個城市的明暗對比和光效之外,他還喜歡這種似乎擁有整個世界的感覺。

  “你知道嗎,時常我都會想,這個世界就是明亮與陰影交織著愛恨,像我這種不求實際想法的人腳步蹣跚執(zhí)著又迷離,但早已知曉徒勞無功,卻還是著了魔似的還要堅持,我們真是群很可笑的東西啊?!?p>  ……

  唐伊志還是被起訴了,他以侮辱尸體罪和破壞案發(fā)現(xiàn)場罪被起訴了,由于他協(xié)助破案有功,法院從輕判決,給了他兩年的有期徒刑,緩刑一年執(zhí)行。

  接下來的一年里唐伊志只要老實待著,就能免受牢獄之苦了。

  那天過后我沒過多久便回到BJ,雖然在BJ這邊的日子又經(jīng)歷了好些波折,但想到我在宏谷經(jīng)歷的事情便覺得沒什么困難不能跨過,我的同事們接受了我,我的上司認可了我,我也終于能幫上忙,能為大家做到力所能及的事情。

  工作辛苦但充實,我的父親終于對我滿意了,親人都認為杜責已經(jīng)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家伙,但我卻明白我要學的還有很多,但我還年輕,我也愿意學,我想沒什么問題我不能解決的。

  那時候我才想起來自己的日記斷了快兩個月,我決定繼續(xù)記錄自己每天經(jīng)歷的事情,便在某個安靜的夜晚找出自己曾經(jīng)的這本黑色牛皮筆記本,剛翻到我斷更的那一頁,一張對折整齊的紙張便從里面滑了出來。

  那張紙明顯是唐伊志畫畫用的本子撕下來的,那背面畫著的熊貓帽子小人更是證明這東西是他留下的,每每看到這張紙我都能想起他來,紙上密密麻麻寫了好些字,我放下筆攤開紙張,想看看這家伙到底在上面寫了什么。

  再看看他寫了些什么吧,時至今天看著他給我寫的東西,也能感覺一股暖流自后背直直躥上頭頂。

  想起此時在南邊宏谷的某個角落里穿行的少年,和身邊的同伴說著些瘋話,時不時還會對著兜帽里的空氣挑逗兩下。

  我翻開紙張準備再看一遍,少年此時又在干些什么呢。他的腳步早已遍布整個城市了吧,忙碌的黑夜里明亮與陰影交織著愛恨,腳步蹣跚執(zhí)著又迷離,早已知曉徒勞無功,少年卻于此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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