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浩話一出口,褚西差點咬到舌頭:“假……假太監(jiān)?”
“噓!”童柏慌慌張張豎跟手指在嘴邊,“小褚兄弟!你小聲點!這要是被人聽了去,可不得了!”
崔文浩等人齊齊附和,童柏忽然反應過來,“你……你不知道他……是假的?”幾人互相看看,猛然反應過來是被套了話,臉上都閃過不安。
褚西沒有隱瞞:“小弟只知道他肯定做過對不起蘇姑娘的事,但再詳細的就……不得而知了!
是蘇姑娘告訴你們那卜平……”
褚西話沒有問完,自己就搖了頭否定,再怎么樣,這也事關(guān)人身清白,蘇元再男人婆,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弄得人盡皆知。
如果那樣,馬二與她的親事,估計早就黃了。
果不其然,褚西話音未落,崔文浩童柏就異口同聲擺著手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褚兄弟!
先前不是告訴過你嗎?當初一起拜羅大人為師的還有一人!他也曾隸屬衛(wèi)尉寺,只是因為時常犯錯,老是被罰,所以一直處于最底層……”
褚西恍然,“卜平就是那另一人?”
崔文浩嗯一聲,“他從一開始就覬覦蘇姑娘的美貌,還曾數(shù)度妄圖以武力逼迫蘇姑娘就范,好在都有何少卿及時出手阻止,才沒真把人玷污!
連羅大人親自出面,都扭轉(zhuǎn)不了他惡劣的心性!屢教屢犯。
最后羅大人只能跟他斷絕師徒關(guān)系,并將人逐攆出了衛(wèi)尉寺。
之后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聽過他的消息。
再后來,就聽得說他成了一名太監(jiān),在宮里當差,巴結(jié)上了少府寺那什么什么尚書令!
原本大家都還在為他的遭遇感到同情,畢竟他以前是那樣一個貪財好色之徒,蠅營狗茍那么久,結(jié)果變成個太監(jiān),著實讓人唏噓。
可就在這個月初一那天,他突然又回了衛(wèi)尉寺,找到羅大人蘇姑娘,說再過一段時間,等他自己坐上尚書令,就會親自前往蘇府提親。
之后趁人不備,還把蘇姑娘擄到了寺中少人的角落,說要提前洞房什么的!
若不是羅大人緊追不舍,蘇姑娘那次,可真就在劫難逃了……”
“那你們怎么知道這些,并他沒有被閹割的事的?”一邊問,褚西一邊在心中感嘆,蘇元那么牛氣哄哄,居然都奈何不了卜平?
“這個說來也巧,當時他去找羅大人他們,我們哥幾個正好都在。
而被羅大人一通痛扁之后,他還去了一趟衛(wèi)尉寺的茅房,被人看到他站著尿尿了……”
褚西點頭嗯了聲,雖然疑惑卜平那么老謀深算的,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但比起這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關(guān)心。
“那蘇三小姐呢,可也知道了?”
“這……”崔文浩為難地看了其他幾人一眼,“這種事,崔某實在不知該如何啟齒??!
難道要安慰,讓不要擔心,人卜平不是公公,你就安心嫁給他?”
旁邊的童柏他們也點頭,“是啊,說不說,又能有什么改變?”“好像是這樣?。 瘪椅鲹蠐项^,有些尷尬,但傻笑兩聲,他又沉下臉色:
“不過幾位仁兄,你們不覺得這里面,有很多地方不對勁?
一如,那卜平明明不是閹人,卻還要扮作太監(jiān)混進宮中,是為什么?
再如,他憑什么那么肯定自己能坐上尚書令的位置?還膽大包天,敢明目張膽地同馬太尉的公子搶媳婦?
又如,卜平雖然對蘇三小姐有所覬覦,但到底沒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衛(wèi)尉寺為何要將消息封鎖,就連現(xiàn)在咱們談這件事,都還要小心翼翼?
蘇三小姐只是羅大人的徒弟,即便真有點什么,怕也用不著這么大動干戈吧!
而且,要同蘇三小姐提親,他不去蘇府,卻跑到衛(wèi)尉寺,這是個什么道理?”
說話的同時,褚西的目光一直在幾名儒生臉上掃視,如果不出意外,卜平搞那些動作,一定別有用心。
而那什么衛(wèi)尉羅大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不愿與之扯上關(guān)系,甚至想要將人殺了以絕后患……
對于褚西一針見血的幾個問題,崔文浩等眾互相望望,眼中全是驚詫,旋即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等不到他們的回應,褚西沒有就此打住,而是違背王左監(jiān)的意愿,直接提起了軍餉失竊的案子。
“卜平初一回衛(wèi)尉寺,初三官銀就在他們?nèi)サ钠邘X山被盜,
想來是你們或者羅大人自己也意識到那事應該與他脫不了干系,為了明哲保身,所以不準你們把卜平出現(xiàn)的事拿出去亂說?”
聽褚西再次言中,崔文浩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這些……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說著話,他們已經(jīng)將褚西團團圍住,似乎擔心他會將秘密泄漏出去,影響自家主公,所以打算就地將人制服。
看出眾人神情的緊張,褚西笑笑,重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諸位不用這樣,實不相瞞,小弟我也是被逼無奈!只是個中原由,恕小弟暫時不能相告。
只一點,希望諸位不要疑忌,小弟我和你們以及整個衛(wèi)尉寺,應該算是一條船上的!”
飲盡杯中茶,褚西下桌,同幾人行個禮,就昂首闊步走了出去。
崔文浩幾人還思考著褚西那“同一條船上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待反應過來,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文浩兄,接下來該怎么辦?可要將這事告訴羅大人他們?”童柏目光仍舊鎖定門口,問話的聲音低微,讓人無法忽視他心中的不安。
陸子曰搖搖頭,不太同意:“不妥不妥,童柏兄,萬一就在那小娃身上出了問題,咱們難辭其咎啊!”葛云況葛云同附和,“是啊,依我們看,其人不可小覷!咱們理當時刻注意他的動向,免得被坑害了!”
崔文浩思索良久,后打斷眾人的話:“我倒覺得,他的話可信!
其余幾人異口同聲:“怎么說?”“你們可還記得,昨兒早上,何少卿還有蘇姑娘帶了什么東西回衛(wèi)尉寺?”
“好像是一條白色的獵狼犬啊!”
“對!就是獵狼犬,聽得說那家伙就是教坊司前主事白鳳的愛犬!”
陸子曰:“這又怎么了?”
崔文浩:“你想啊,他們昨日去過教坊司,而小褚兄弟,就是教坊司的代理主事!
那他們碰見的幾率不是很大?
所以,他應該是親口聽蘇姑娘他們說了這件事,因此才知道了我們之前怎么同羅大人分析提議的那些話!”
聞言,童柏兩掌一拍,臉上閃過興奮:“說得對??!難怪他能說得那么頭頭是道!
感情是從蘇姑娘那兒現(xiàn)學現(xiàn)賣的!真嚇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