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屏氣凝神,轉(zhuǎn)頭看向五湖中心區(qū)域的方向,咕噥道:“這么大的動靜,該不會是獸潮吧?四葉上的獸靈,我現(xiàn)在可指揮不動了,不然倒是請它可以去查探一番?!?p> 穩(wěn)妥起見,還是先讓冰羽水母、雪蝶向著雪原部落而去。
進入暴風(fēng)雪當(dāng)中,對于冰羽水母、雪蝶來說,就是如魚得水。
靈力涌泉會引來無數(shù)強大獸群的覬覦,霸著這里反而相當(dāng)于是劃地為牢了。
于是,李旦與三女、冰羽水母族群簡單的溝通過后,那些水母、雪蝶便浩浩蕩蕩的先啟程返回了。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以慕容家老者、慕容仲、慕容叔三人為首,那幾家狩獵團,都聚了過來。
“我是慕容伯。”老者自報家門,赫然是慕容家的供奉之首。
“請問荊城李旦,九紋蚌之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慕容伯顯然是顧及李旦身后的荊城李家。
李旦不答反問道:“請問,伯先生在九紋蚌之中是如何修煉,如何晉級的?”
慕容伯略微遲疑了一下,多半是想到李旦也是在九紋蚌當(dāng)中晉級的,便也不隱瞞,說道。
“守在那些巨柱邊上,等著需要的獸靈紋出現(xiàn)。呵呵,就是出手搶奪獸靈紋時會引起獸靈的攻擊,那倒是有點麻煩。”
其他狩獵團的修靈者聽了,都是神色如常。
“我也是??!”李旦臉不紅氣不粗,說道:“害得我等了那么多天,才等到一道獸靈紋?!?p> “啊!是這樣子啊......”慕容伯將信將疑的打量了李旦一眼,一時之間卻也不好再追問什么了,轉(zhuǎn)而又說道。
“神侍那邊動靜有點大,老夫?qū)に贾覀円灰Y(jié)伴而行,盡早離開此地,一路上也好有個相互照應(yīng)?!?p> 其他幾家狩獵團顯然也是存了相同的心思,紛紛出聲附和,想著人多勢眾,萬一的話,四散而逃,也能多幾分存活的機會。
李旦說出自己的擔(dān)憂:“可是,萬一走到半路,獸潮來襲,我們無險可守......”
“守在這里,就是坐以待斃,就是自掘墳?zāi)梗 鳖~日斯終于忍不住了,走過來,開口道。
“換作以往,但凡神侍對降下神罰十拿九穩(wěn)之時,哪怕數(shù)十里之外也能聽到他們那裝腔作勢、惹人生厭的禱文。”
“這一次......恐怕不會順利?!?p> 確實完成了祭司試煉的李旦,此時與雪原蠻祭司之位,只差著次旦大祭司的首肯以及公布。
雖然李旦并不是雪原蠻,但是次旦大祭司多半不會介意一位十環(huán)靈尊的出身,至多就是賜一個雪原蠻族姓給李旦罷了。
在這種心思作用之下,額日斯也只能暫時將李旦的情敵身份忽略掉,客氣客氣的說話。
“早知道就讓冰羽水母、雪蝶留下來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冰羽水母、雪蝶族群不走的話,這些不速之客也未必會來?!?p> 李旦蹙著眉咕噥著,不知在想著什么,沒有應(yīng)答額日斯。這讓后者臉上不免有尷尬的神色閃過。
而另一邊,慕容伯驀然轉(zhuǎn)頭看向暴風(fēng)雪風(fēng)壁的一個方向,沉聲道:“遲了!這下全都走不了了!”
隨即,眾人轉(zhuǎn)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暴風(fēng)雪的風(fēng)壁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增高了數(shù)倍之多,并且正在緩緩的向著湖岸推進。
按照目前這種推進的速度,至多一盞茶的工夫,暴風(fēng)雪便會在湖面之上肆虐開來。
然而,有些東西比暴風(fēng)雪要快上那么幾分。
先是數(shù)千只夜狼從暴風(fēng)雪的風(fēng)壁當(dāng)中沖了出來。它們圍在湖岸邊上,很快便鎖定了湖心島上的眾人,紛紛發(fā)出瘆人的狼嚎。
夜狼之后,沖出暴風(fēng)雪風(fēng)壁的,是成百上千的角鹿,發(fā)出昂哦的怪叫聲。
這些角鹿頭上的角,幾乎比它們身子還要大要寬,橫七豎八的角尖像是槍尖、刀劍。
角上面的獸靈紋,五顏六色,若隱若現(xiàn)。
角尖之間或有電鏈嗤嗤閃現(xiàn),或有雷鳴陣陣的烏云,甚至連熊熊火焰、投槍一般的冰棱都有!
顯然并不僅僅局限于當(dāng)作近戰(zhàn)武器!
這些都是四紋或五紋的妖獸。
再之后登場的便是冰豹、雪熊這類高紋級妖獸,基本上都是七紋、八紋。
這些高紋級的妖獸,一只的體型,幾乎就能頂三四只夜狼或者三兩只角鹿!
暴風(fēng)雪已經(jīng)無法再遮掩它們的身影。
而作為最后壓軸登場的,則是一只九首妖獸!
暴風(fēng)雪甚至為它“開路”,
九首妖獸長著犀牛一般的壯碩體型,披著巖石一般的黑色鱗甲,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移動著的小山包!
九首妖獸的頸部是九條粗壯的蛇身,同樣是黑色。
從頸部開始的冰級獸靈紋,遍布全身,蔓延到了細(xì)長的尾巴。
從那一身獸靈紋的銜接程度、密集程度來看,即便不是妖王,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獸潮!”一位狩獵團的團員驚呼了一聲。
啪!
慕容伯甩手給了那一位團員一巴掌,喝道:“這只是獸群,不過是規(guī)模大一點而已!”
這霸道之極的一巴掌以及隨后所說的話,把人給打懵了。
就這成千上萬的妖獸規(guī)模,竟然還只是獸群?!
狩獵團以降,包括京墨、蘇浠浠、額日斯等人在內(nèi),全都沒有見過這等規(guī)模的獸群,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這些修靈者當(dāng)中,唯二神色如常的,也只有荊城李旦了!
見過了九紋蚌內(nèi)的獸靈大混戰(zhàn),眼前這種規(guī)模的妖獸,確實也只能算是獸群罷了!
吼!
那九紋的九首妖獸,其中一頭咆哮了一聲,像是擂響了隆隆戰(zhàn)鼓。
一陣有若實質(zhì)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基本上只有靈尊不受威壓影響,其他修靈者已經(jīng)激活靈環(huán)來對抗了,等級低的幾位修靈者幾乎就要跪下。
成千上萬的妖獸紛紛嘶吼著,與九首妖獸呼應(yīng),然后便......下餃子一般撲向了湖面!
如果不是看到那些率先躍入大湖之中的妖獸確實轉(zhuǎn)眼之間便冰凍成了冰雕,湖心島上的眾人還會以為九紋蚌的殞落,會影響大湖的威懾力。
慕容伯沉著臉看著那些妖獸前仆后繼的躍入大湖,“統(tǒng)領(lǐng)獸群的,是九嬰妖獸,歷史上出過九紋九嬰的雪妖。九嬰,是妖獸當(dāng)中天賦異稟的王者?!?p> 一位狩獵團的靈尊奇道:“伯先生,我們這里加起來也有十來位靈尊。難道還擋不住這獸群?”
“恐怕還真擋不住?!崩畹┛粗娴膱鼍?,苦笑一聲,又說道:“或許要慶幸我們剛才沒有離開湖心島,否則要是在開闊地碰上這一支獸群......”
在九嬰的威逼之下,那些妖獸并不是盲目的自尋死路,而是選擇了湖岸邊上幾個特定的位置來跳水。
最先跳入湖水當(dāng)中的妖獸,即便是紋級最低的,體型卻已經(jīng)堪比獅虎,毫無意外的變成了一塊一塊的巨大的浮冰,載浮載沉。
等到湖面上飄浮的冰塊足夠多了,二三十頭六紋七紋巨熊便排眾而出,來到湖岸邊上。
巨熊通過分靈紋術(shù)釋放出水屬性的獸靈來。
那是一頭一頭透明無色的熊。
獸靈在那些冰塊上面蜻蜓點水一般,快速的向著湖心島突進。
獸靈經(jīng)過的那些浮冰,每一塊都是在轉(zhuǎn)眼之間便與附近的浮冰凍在一起,形成了一塊更大的冰塊!
整個過程說穿了其實也不復(fù)雜。
這一支獸群通過妖獸冰塊為基礎(chǔ),再由巨熊的獸靈將這些浮冰連成了一座浮橋!
過程雖說不復(fù)雜,但是月色星光之下的這個場面極為震撼!
妖獸的悍不畏死,紀(jì)律性、服從性,配合無間,簡直可以讓乾紋大陸五國的精銳軍團為之汗顏!
就這樣,一盞茶左右的工夫,這一支兇殘的獸群便“搭建”成了三條“浮橋”,從三個方向直指湖心島。
“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們與獸群馬上就要短兵相接了!”慕容伯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不緊不慢的說道。
“各位有什么應(yīng)對之法,最好趁現(xiàn)在說出來?!?p> 李旦隱約猜到了慕容伯的小算盤,不動聲色的給三女使了個眼色。
李旦目光所看過去的方向,是三條浮橋當(dāng)中的一條。
這一條浮橋很特別。
特別,窄。
估計也只有夜狼才能快速通過,即便是角鹿,恐怕也不能放心的在上面行進。
尤其是與另外兩條浮橋相比起來,簡直就是獨木橋與石橋的差別。
再則,這一條浮橋距離那九嬰的距離最遠(yuǎn),幾乎是隔著大湖南北對望。
九嬰為了盡快占領(lǐng)靈力涌泉而搭的三座“浮橋”,其實也是直接導(dǎo)致了獸群的實力受損。
如果再對這些人族修靈者進行強攻,恐怕最終也只是慘勝而已。
要想在獸域立足,尤其是守著五大湖之一的這么一塊寶地,保存實力很重要!
三女與李旦相處得久了,近墨者黑,轉(zhuǎn)念之間便也明白了李旦的意思。
慕容伯正在觀察其他人的神情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我猜測,九嬰覬覦這一座大湖久矣,等到九紋蚌殞落,便第一時間趕來搶占靈力涌泉。”
“破局之法,便是只選其中一路突破。譬如說,遠(yuǎn)離九嬰的那一個方向?!?p> 慕容伯點破了其中關(guān)鍵之后,眾人聽了很是認(rèn)同,便也紛紛表態(tài)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