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地誕生以來,萬物便以靈為長。百族修身本以追求那虛無縹緲的長生路為目標,但隨著修為的增長,長生路漫漫,似看不見盡頭,因此,也有不少飛天遁地,可移山填海之輩,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其他方面。
而在這其中,尤以六大種族最為突出,他們以最多的數(shù)量,最強的實力冠絕十八古界,將古老的傳統(tǒng)流傳至今。
掠奪與被掠奪。每天都在上演著。不論那種生命,都躲不過弱肉強食的永恒法則。
現(xiàn)世如此,人道如此,所有生命存在的地方,都在演繹著這個輪回。
白雪飄飄,深凍三尺。
在這風雪交加的天氣下,本是眾生蟄伏時節(jié),卻因貪婪之心,使得無數(shù)人流離在外。
南方羽海,此地夏季長留,但今年的天氣,卻難得下了一場大雪。
來自煙雨城的一隊隊修真者往來于海岸,將一具具尸首埋葬于海邊,期盼著他們能永遠守衛(wèi)著自己的信仰。
在沿岸之地,有著一座建立不久的漁村,不過漁村內(nèi)部,此時卻也沒有了漁民的身影。
村內(nèi)不時出巡邏隊伍,只是他們的目光,都曾有意無意的注視著不遠處的連海斷崖。
一女子白衣飄飄,手握長劍,眺望著遠海,雪言柔美的眸子下,隱藏著些許疲憊。
她們來這里,足足已有一月之久,在這期間,也曾與冥國血戰(zhàn)。但接二連三的殺伐之下,對于她這樣的女子來說,實則有些心力交瘁。
“你在想什么?”身后傳來了聲音,雪言沒有回頭,嘴角卻微微上揚。
葉竹見狀,搖了搖頭道:“百族之內(nèi),恐怕也只有你們?nèi)俗?,才會在魔主的威脅下,還能天天如此內(nèi)耗了吧?!?p> 算算日子,她在這期間,雖然并沒有過多殺戮,卻也看慣了每天都有的死亡。
妖族之戰(zhàn)同樣如此,雖慘烈無比,卻遠遠達不到人族這般頻繁。
能聽出她話語中的譏諷,雪言無奈一笑道:“或許現(xiàn)在驅(qū)使人族努力的根源,便是這貪婪之心吧?!?p> “應(yīng)該快結(jié)束了,你們猜的沒錯。這冥國并沒有死戰(zhàn)的打算?!比~竹看了眼那洶涌的波濤,毫無表情的道。
“希望如此吧。”
說罷,雪言倒是又看了看她,猶豫再三后,又問道:“這次事情結(jié)束后,你真的要離開了嗎?”
這是葉竹說過的,但雪言卻有些不舍,這段日子以來,葉竹也幫了她不少忙,如果可能,她真不希望葉竹離開。
聞言,這位來自妖族的女子抿嘴道:“是的。我一定要讓那血龍王龍王血債血償!”
捏緊了手中,淡淡的汗?jié)n表示她心底也并沒有把握。
但雙親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
“你不必說了,我當然也知道自己的修為如果能和醫(yī)術(shù)一樣高明,肯定可以報仇雪恨。但現(xiàn)在既然實力不夠。我也不會去白白送死的?!?p> 雪言沉默,葉竹不論是手中的圣典,還是本身的天賦,都和藥師一道牽扯莫深,但這種事情,顯然是醫(yī)術(shù)做不到的。
醫(yī)者不自醫(yī),她獨自一人,哪怕受傷了,也無人可以照料。
“你也不必這樣。我這段時間幫你,僅僅只是為了報恩而已。這是我們妖族自己的事情。你牽扯進來,反而不好?!比~竹拉起了雪言的手,輕聲道。
這個熱心腸的女孩,不忍看著自己一人面對,但葉竹也不能因此將她也拉入這團亂麻之中。
“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背后傳來了雪琳的聲音,雖然她這樣說著,但嘴角的揶揄,不禁讓葉竹和雪言都臉頰一紅。
這段時間里,有葉竹的幫忙,從而令煙雨城避免了不少傷亡,哪怕是雪琳,也曾在她手中得到過治療。因此這個本對葉竹心有芥蒂的少女,一時間也和她熟絡(luò)了起來。
但這丫頭人小鬼大,見到葉竹天天跟在自己二姐身邊,不禁便有了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她們兩個……嘿嘿嘿。
雪琳的表情表達的東西,雪言自然能看出來,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這才對葉竹道:“你身上背負的東西,我沒有體會過,所以也沒法勸你??墒窃蹅儍蓚€認識這么久,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的?!?p> 不知為何,有這個姑娘在身邊,雪言竟然能感覺到一種類似于家的溫暖。對于從未見過父母的她來說,這種感覺是雪琳和姑姑無法給予的。
或許是圣典帶來的宿命相連,也可能是某種更深層次的共鳴吧。
雪言不知道,不過也沒有說出來,畢竟在葉竹眼里,自己都是那種人了……她還怎么詢問葉竹是否有這種感覺?
斜眼一看,雪琳這丫頭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頓時令雪言更加無奈。
葉竹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那顆多年獨來獨往的心中,也似乎潛移默化般,變得和希望不同。
與此同時,余光所見,卻突然令的三女為之側(cè)目。
遠海之地,這時穿來雷雨之聲。
一場大雨,似乎開始醞釀。
見狀,三女自然不再多呆,走下斷崖時,暴雨便至。
海浪拍打著岸邊,洶涌的海水下,激流洶涌澎湃。
又是三日過去。后方煙雨城傳來訊息,原來西域之戰(zhàn),已經(jīng)到了尾聲。
中州的寧死不屈,似乎確實如炎帝所料,令西域蠻族動了后退之心。
而此時,捷報之后,那羽海之中,傳出的異動也讓這里的人明白,與冥國的大戰(zhàn),又要開始了。
這一戰(zhàn),或許就將決定他們的心態(tài)。
再做敗北,冥國就算不肯善罷甘休也要為自身考量一番了。
……
中州一方士氣大振,在羽海的另一側(cè)的某座宮殿內(nèi),一個身著明黃服飾的男子,臉色卻微微有些陰沉。
“他們不愿再打下去了嗎?”此人正是帝龍冥,冥國的掌權(quán)者。
西域的事情不光雪言她們知道,帝龍冥自然也有了消息。
“冥皇。這群西域蠻子,根本上就是想讓咱們?nèi)ズ椭兄菟榔疵?。最后他們?nèi)以冱S雀在后。”一位老者面色陰寒,似乎想明白了荒古圣殿的計劃。
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
帝龍冥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對他來說,中州是必然要拿下的。本來想要借助其他三家的力量,但現(xiàn)在看來,只能由冥國自己上了。
“哼。想要落井下石,等我們和中州同歸于盡后,他們再來坐收漁翁之利,那到時候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钡埤堏っ嫔?,卻也恢復(fù)了正常。
冥國被他經(jīng)營到了現(xiàn)在,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中州黑帝城。若非年輕時他曾得一古卷,也不可能會知道那里居然隱藏著那么巨大的秘密。
“冥皇,難道咱們……”老者并不知曉這期間之事,自然不想冥國再繼續(xù)和中州交惡。
不料帝龍冥這時卻雙手背后,面色不變道:“繼續(xù)。咱們可不能半途而廢。至于以后的事情,我自有打算。而且那群匹夫一撤,對咱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p> 以為我們也和那群蠻人一樣,恐怕你們還得付出些代價。帝龍冥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