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抉擇
小白俯視蒼生，猶如遠(yuǎn)古魔神般震懾天下，那聲勢浩大的百族之人，此刻已是樹倒猢猻散。
絕望的哭喊，無助的眼神。一切卻無法令少年的心動(dòng)搖絲毫。
滄海桑田，他這些年來已經(jīng)見過了太多太多，這般情形，已是司空見慣。
一聲嬌斥傳來，小白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女子白衣勝雪，手持冰寒之劍刺來。
“哼?！毙“桌湫σ宦暎@一刻仿佛空氣震蕩了一下，隨后將雪言震開。
但她顯然不是孤身一人，接踵而至的攻擊如驟雨來襲，可惜盡管如此，巨大的修為差距，還是令圣典眾人無法招架。
墜地聲接二連三，僅僅幾個(gè)呼吸之間，他們幾乎全部都遭受到了重創(chuàng)。
“噗?！?p> 一口鮮血噴出，眾人神情萎靡，這么多年，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可怖之人。
“這片土地上，我允許你們十二人活著。但也僅限于此。你們走吧?！毙“赘┮曋麄儯靡环N毫無感情的聲音道。
聽聞，還不及開口，卻見到那天邊處響起了一聲聲絕望的話語。
原來，那界門……竟被封死了么？雪言漠然望去，看到的是那些人驚恐的目光。
“哼，放過我們？我妖族存在至今，又何時(shí)需要你這種邪魔的憐憫！”彩衫雖是身受重創(chuàng)，臉上卻依舊帶著冷笑。
聽聞，見那天空之人轉(zhuǎn)頭望來，天仇臉色不變，手持‘厭世’蓄勢待發(fā)，哪怕面對積霜暴君，他也不會(huì)后退半步。
“說的好！我神族萬年榮耀。又豈非是貪生怕死之流？有種就殺了我們。莫要在那里流露出慈悲為懷的虛假心腸?！蹦锹遐ぱ兄饩`放，頻頻冷笑道。
對于他們的話，小白沒有絲毫理會(huì)，卻是轉(zhuǎn)身施法，將那本該死去的八兇血肉揉和一體。
赫然間，一個(gè)丑陋無比，滿身仿佛長滿了氣泡的污黑怪物出現(xiàn)，它體態(tài)臃腫，遠(yuǎn)看就如同一個(gè)肉球，卻是有數(shù)以千計(jì)的骨質(zhì)荊棘般的藤蔓長鞭揮舞。
破空之聲響起，那一根根長鞭夾雜著雷光閃爍，呼嘯之間，無數(shù)人瞬間化作飛灰。連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fā)出，便已悲慘死去。
“住手！”雪言見狀眼中閃過不忍之色，又一次拖著重創(chuàng)的身體向那暴君沖去。
見來人是她，近身之時(shí)，小白再次一頓，卻是如同空間凝滯，將雪言的攻勢停頓了下來。
“又何必來送死呢?！?p> 聽聞，雪言眼中除了憤怒和憎恨，已是再無其它。
自己，又怎能讓他又一次毀滅自己深愛的這一切呢。
家園，親人。那都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可是現(xiàn)在雪言知道，她做不到，但也義無反顧，無非就是一死罷了。
她的決心仿佛傳遞到了某處，手中白雪似乎輕振一聲，卻是流光大盛！
在這一剎那，小白的臉色突變，白雪之劍破開他的防御，幾乎在眨眼間，便再次穿透了他的胸膛。
無數(shù)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卻是全場鴉雀無聲。
“終于下定決心了嗎？”小白赤手捏住了白雪劍身，眼中泛著無限的柔和道。
雪言聽聞，卻不明白他是如何。
“那一天……你們做出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你看看……看看這片你們守護(hù)下來的世界。它……真的是你們所深愛的地方嗎？”
小白絲毫不顧周圍投射而來的目光，輕聲問道。
“它帶來的，只有痛苦。就亦如當(dāng)年。無數(shù)歲月輪轉(zhuǎn)，我依舊難以忘記我所看到的一切。我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催x擇讓我活下來，讓我……帶著對你們的思念，去感受這片煉獄……”
小白靜靜的訴說著，他是那樣的平靜，已和當(dāng)初不同。
白雪顫抖著，驅(qū)使著雪言想要離開他的身體，卻被小白緊緊握住。
“你知道嗎？這份穿心之痛，對我來說不及這些年來分毫。為什么……要讓我活著……活著……就那么重要嗎？”
他就那么靜靜的訴說著，柔聲之后，卻又抬頭看向雪言。
“你呢？你是來殺我的，我問你，你為何殺我？是為了這世間蒼生嗎？”
世間蒼生？雪言不知道，但她想要守護(hù)的，僅僅只是自己的親人，和那些自己喜歡的一切罷了。
“不論為了什么，身為這蕓蕓眾生之一，我又怎么能后退！”雪言道。
“哦。那你便是為了出一份力么？那他們都放棄了，你又何必糾纏，跟著他們一起逃不好嗎？”小白又問道。
逃？雪言沉默片刻，抬頭道：“逃走或者面對，那僅僅只是選擇不同?！?p> “那你就是想死嘍？為了這一切，選擇來送死？在你眼里，自己的命就這么不值錢么？你可想過，那些眼中只有你的人，這時(shí)有多怕，怕我殺了你?！毙“卓戳艘谎垩┓坪腿~竹，淡淡到。
“正是為了那些擔(dān)心我的人，哪怕今日死于此地。我亦不悔。”雪言直視著他的目光道。
“嘿嘿?！毙“桌湫?，又問道：“那你便是為了她們？”
“沒錯(cuò)！”雪言鏗鏘有力的回答。
“那我已經(jīng)給了她們生路，你又來做什么？”
“她們重視的人很多，我也同樣如此！”雪言繼續(xù)回答。
“哦，那就是我需要放過更多的人才可以咯？那我便放過他們，你可以退下了嗎？”小白又繼續(xù)問道。
雪言一窒，看了一眼彩衫眼神中的憎恨，又看了看百族之人這時(shí)眼中萌發(fā)的希望，卻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看來你不愿了吧。我今天便問你，心中重視的人，和那百族相比，你只能選擇其中之一。百族生則你們死，百族死則你們生。你如何回答？”小白放開了白雪之劍，目光淡淡的注視著她。
他的聲音很大，回響在這整片天地，一時(shí)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百族之人眼中又一次泛起渴望，如今這個(gè)選擇，關(guān)乎百族生死存亡。他們又如何不關(guān)注。
雪言不知怎么回答，若是自己一人，她根本不會(huì)猶豫，但……其它人呢？自己又怎么能幫他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