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沉思一會,卻還是想不明白,他們留下自己,究竟意欲何為。
“想不到,我活了這么多年,在一些事情上,卻還不如這樣一個女子。”小白心道,卻是沒有想過,那么多年,他始終處于憎恨和后悔之中,有哪有機會去感悟人生?
見他不語,雪言也不多說,她那里知道這家伙在想什么,說這些只是不想讓這家伙再想起死于浩劫中的家人而已。
“說起來,我一直都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我叫雪言,白雪的雪,言語的言。你呢?”
“你叫我小白好了。”他聞言卻是面色淡淡。
“小白?還真是符合你的樣子。不過這也太敷衍了罷。”雪言無奈的看著他。哪有人全名叫這個的??
“白絕。”小白拗不過她,卻是冷聲道。
“我才不信,你這名字也太奇怪了。每個人的名字,都有它的意義。雖然我是孤兒,不知道父親和母親給我取名時的想法。但我也能想象,他們肯定是覺得,雪花飄飄無聲,所以希望我與眾不同的。”雪言沒有在意他聲音中的冷淡,有些自豪道。
“你...原來也是孤身一人么?”小白抬起頭,看著她,眼神中有些一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只是聽到他的話,雪言卻是一笑,毫不在意道:“我才不是孤身一人,我有雪帝姑姑,還有姐姐妹妹,更有這個陪伴我,育我長大的美麗煙城?!?p> 看著她臉上發(fā)自內(nèi)心的的幸福,小白竟也有些羨慕。她跟自己是不同的?;蛟S正是命運的千般變化,才會有這種心底充滿光芒的女子吧。
“我原本是沒有名字的。但曾經(jīng)有個人,遇見了我。便給了我小白這個名字。至于后面的絕字,則是我自己的選擇?!毙“兹鐚嵒卮稹?p> “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嗎?”雪言見他在說前面兩句話時,露出了這半月來從未見過的表情,不禁怔了一下問道。
重要嗎?那是改變了自己這一生的人啊。少年心中微微嘆息。
“那她人呢?”雪言見他不回答,又繼續(xù)問道。
“死了?!毙“邹D(zhuǎn)過頭,不再看她,簡簡單單兩個字,他幾乎沒有帶任何的感情。或許這樣一來,就不必再繼續(xù)解釋,他也不必再回想過去了吧。
果然,聽聞雪言便不再說什么,臉上帶著微微的歉意。
“你也不必如此。她雖然已經(jīng)離開了我。但在我心中。卻是從來不曾忘記。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真正面對自己。”小白又道。
“你能想明白最好了?!毖┭噪p手背后,抿嘴道。
這時,一身著護衛(wèi)服飾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現(xiàn),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道:“二殿下,雪帝大人她們出關了。說是有要事相商。請您過去?!?p> 見到此人,小白縱然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他的修為頗深,卻僅僅在這煙雨城當一個侍衛(wèi)么?
“李叔,我都說了好多次了。您看著我長大。從小保護我們到現(xiàn)在。就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雪言有些不滿。
聽聞,那男子并沒有說什么,卻是始終低著頭。
有些東西,雪言可以不在乎,但他卻不能忘記尊卑。
此人正是當年的侍衛(wèi)長。十年已過,他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滄桑感。
見他還是這般,雪言無奈,看了一眼小白,叮囑了幾句后,便離開了。
這時,小白轉(zhuǎn)過頭來,剛好和那侍衛(wèi)長雙目相對,他的目光如鋒,后者卻是深邃的。
小白沒有在意,也是直接擦身離開。唯有那侍衛(wèi)長,卻是眼神始終不離他的背影。
“那張臉。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侍衛(wèi)長皺著眉頭,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見過他。
“老了...”
離開后不久的小白,在回到小院后不久,便化作流光騰空而起。向那樵山方向飛去。
那一天,在她們墳前留下的承諾,如今看來,又暫時無法實現(xiàn)了。
這一去,便是整整兩個時辰。這一次,他沒有想象中的淚流滿面,僅僅只是枯坐在哪里,除了時不時一句呢喃,卻再無動靜。
春日時節(jié),墳頭又是一片幽草,小白最后打理好了一切后,才再次離開這個心靈的歸屬地。
這一次,他騰空萬里。沒有多想什么,僅僅只是想要盡情釋放自己的心情。
漸漸的,中州不再那么一望無際。這座大陸的全貌顯露無疑,最后,甚至整個現(xiàn)世,都出現(xiàn)在他的眼中。
站在這個角度才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世五方大陸的排列,竟然是如此的規(guī)律。猶如一個古老大陣,在時刻運轉(zhuǎn)。
“看來,我還沒有記錯。那個東西,就在這里?!毙“酌鏌o表情的俯視著這片天地,目光鎖定了一處地方后,他卻是嘴角上揚。
“還真是緣分,居然就在這里。我之前卻是沒有感應到?!?p> 他鎖定的地方,正是那中州煙雨城。
少年落下,只是在半空中,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隨后轉(zhuǎn)身而去。
羽海。地處中州極南。算得上是一出邊陲之地。這里的人,并沒有太多修士來往,倒是主要以漁民為主體。
這里的人與世無爭,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不過由于和冥國隔海相望,也時常有來自于冥國的勢力前來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羽海周圍沒有大型人類聚集地,所以煙雨城的守衛(wèi),在這里也無法大規(guī)模駐扎。很多時候,面對冥國也是有心無力。
但今日,情況卻是有些不同。在一處類駐扎地內(nèi),正有十幾道黑衣人影矗立,手中武器染血滴落。
在他們的腳下,有著數(shù)以百計的尸體面目猙獰,想來死去時也是一臉憤怒吧。
“冥皇。最后一個據(jù)點已經(jīng)拔除?!币蝗斯虻?,而他面向之人也同樣一身黑衣,威勢卻與其他人完全不同。
聽聞,那人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道:“命令。冥國全力攻擊羽海。務必將煙雨城的所有高層,全部吸引過來?!?p> “是?!蹦侨祟I命退下。
待到他離開后不久,又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
“冥皇,如今浩劫已過。煙雨城那個女子…咱們這么快就對付她們。會不會有些不妥?”
“哼。她雖然打敗了積霜暴君。不過那可都是圣典的功勞。這一次,可沒有那柄絕世神兵給她用了。至于其他,根本無需理會。百族之人,誰又真的會為了一個人,而與我冥國全面開戰(zhàn)?”男子眼中精光一閃,冷笑道。
聽聞,那人也不再說什么。
不過這些人卻無一發(fā)現(xiàn),在他們不遠處,正有一人,冷笑著聽著他們的對話。
“呵。大劫剛過,就又變回這樣了么?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