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水汽的存在,然后將之聚集、凍結(jié),像你凝聚冰錐一樣給它塑形……”
“水忒多了,怎么凍得???”
“我相信你,加油!”
“你想好回去怎么給我按摩解乏祛酸吧你……”
在文小鳶勉力進行第六次嘗試后,后湖中心,一個高兩丈,重數(shù)千斤的超大號實心冰雕逐漸成形。
文小鳶“霰雪寒霜訣”前陣子有的突破,許冬要她造大型冰雕,意在習(xí)慣新招數(shù)的應(yīng)用。
畢竟新招兒“蝕骨冰風(fēng)”對操控能力要求比較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細節(jié),細節(jié)不能落下。”許冬坐在一旁,文小鳶凍出的冰面上提醒。
文小鳶騰出一只手做了個鬼臉,幾下兒結(jié)束對冰雕的刻畫,沒聽許冬的。
做大冰雕難在主體,一下兒凍結(jié)太多水,會很乏。
相比之下塑造冰錐、修繕細節(jié)則要輕松得多,但小鳶偏沒有聽取許冬的提醒。
一邊,許冬看著以自個兒為原型的大冰雕,表示文小鳶得其形沒得其神。
“誒——像不就行了?‘神’有什么用?”
許冬樂道:“有形無神,放在人身上即‘無魂之軀’,這點很重要的好吧?!?p> “切~我看吶,某人常有看著漂亮姐姐失神的時候,我這么來,恰如其分……”文小鳶若有所指。
“什么?”
許冬問的時候是隨口禿嚕,當他意識到文小鳶的弦外之音,為時已晚。
這妮子,竟一步步誘他落入彀中!
“什么?!你還問我?”文小鳶瞇著眼質(zhì)問:“你嫌我笨,可以直說么,何必偷偷摸摸找下家?”
“冤枉啊……”
許冬張口就是毒誓:“……我要找下家,教我不得好——”
文小鳶及時捂住了許冬的嘴。
成功打斷許冬后,文小鳶雙手抱胸盡可能平視他,撇嘴道:“我有自知之明,你便是看上哪個,兩人真有什么,我也不怨你?!?p> 許冬腦海中飛速排除種種應(yīng)對之策,他早該知道的,小鳶對一些事朦朧,不代表她會一直反應(yīng)不過來。
現(xiàn)在,就是他在何園終日倚紅偎翠的報應(yīng)。
“許冬?!边@一聲,醋味甚重。
“?。俊?p> 許冬生怕她委屈哭了,眼淚什么的,對他可是“萬暴”傷害。
“除了你,我什么都沒有了……我自知愚笨……給不來你想要的。如果,我是說如果~”
文小鳶低頭道:“我正式許你和朱雨姐走到一起,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要永遠愛我……只當看在我懂事的份兒上……雖然我沒資格要求你什么……”
許冬的心擰了一下。
有這么好的小鳶還他娘妄圖左擁右抱,你有點忒不是東西。
許冬輕輕將文小鳶拉入懷,“都是我的錯……我們離開禹城,找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形影不離,怎么樣?”
“我不是要你這樣——”文小鳶鄭重地糾正許冬:“不要牽累朱雨姐,她待我很好的!我喜歡和其他姐姐一起,我只是……只是……杞人憂天罷了?!?p> “我要能不‘色欲’蒙心,你又怎么會多想?別這樣小鳶……”
文小鳶抱著許冬,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一味強調(diào)她喜歡朱雨以及其他人。
過得一會兒,文小鳶道:“千萬別想一走了之,會有人傷心的——你看著我,我有在認真和你說話呢??粗?!”
“啪!”
文小鳶一耳光打得許冬不再說孰對孰錯。
許冬苦著臉:“我承認饞過,可你別說你要接納朱雨做小……”
“你想的,同樣是我要說的,那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給個話罷?!?p> 許冬心里明白,稍有不慎,他就里外不是人了。
他也不想跋前疐后,但這事兒著實傷腦筋……
“立志”終老一人卻沒自制力的他,一開先例,后邊兒怎么抵制誘惑都不知道。
文小鳶沒有因為許冬的遲鈍著急,一直在旁靜待。
許冬嘆道:“我承認,有點喜歡……但我還是愛你的?!?p> “好……敢認就好!”
文小鳶挺了挺胸,“若無其事”地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湖岸邊。
在岸邊一株大樹繁茂的枝丫間,依稀可見一個人影,等她輕盈地躍下樹,是朱雨。
“我……”
許冬人都傻了,這不按套路出牌啊?
倆人沒撕起來不說,怎么合伙兒拿捏他一個“苦命人”呢?
朱雨現(xiàn)身以后沒過來,只是沖文小鳶比出一個他看不懂的手勢,迅速離開。
朱雨的手勢什么意思許冬不得而知,但她和文小鳶事前商量好詐他的話,這點是一定的。
手勢,即她們的“暗號”。
“你好好的~要是幸運,朱雨姐有可能原宥你?!?p> “小鳶,”許冬惴惴不安道:“你千萬別為我的問題給自己難受,心里委屈都要說出來……發(fā)泄一下,完全可以的,不要有心里負擔(dān)。???”
文小鳶條理分明地問許冬:“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能美眷伴身,你會因為朱雨姐更可人兒、懂事、體貼……而冷落我嗎?”
“……不……不會。”
捫心自問,許冬自己個兒都搞不清自己在說什么。
前世染指過的妞兒沒有真情實感,饞身子了,明著給錢春宵一刻,不饞提褲子走人,壓根兒給不了他對感情的認知。
文小鳶一度布上薄霜的玉靨青白變幻,又問:“我這樣,你有沒有覺得我不夠大度???”
“小鳶,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關(guān)于我、朱雨的問題,你言過了。”
“哪兒有?”
“怎么沒有?你是受害者,我……直說了,我就是那‘罪魁禍首’,你至少得責(zé)難我,聲色俱厲那種?!痹S冬試圖把文小鳶看事的角度再掰一掰。
問罪不能改變什么,至少可以給許冬心安。
然而讓許冬沒想到的是他把話都說到這地步了,文小鳶卻道:“我想過了,既然你不會因為身邊有朱雨姐拋下我,我便接納朱雨姐,我想這當中不存在你說的情況;”
“你要知道,有些事……我沒經(jīng)驗,又不懂,難為情死了~有朱雨姐打前站,用你的話說,我能事后向她‘取經(jīng)’……”
漸漸的,文小鳶句不成句,臉蛋兒緋紅,想到了羞人事。
相比把文小鳶的態(tài)度看做是“非正常”,許冬更愿意理解它為專屬于小鳶的溫柔。
許冬不相信她會拿一些“歪理兒”安慰自己。
以朱雨方才在場為例,身為一個姑娘,哪怕她情竇初開,做決定前都不可能不反復(fù)掂量。
她的說法,居多是她在欲蓋彌彰。
為了他。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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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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