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李蕓昭風風火火的趕到,剛入寢宮便見屋內的太醫(yī)圍成一圈,皇帝坐在床頭,抓住李衍的手。
“衍兒怎么樣了?”
“三殿下,老臣什么法子都試過了,但不遂人意……”
“一群廢物!”皇帝怒了:“朕養(yǎng)你們有何用???”
太醫(yī)紛紛跪下:“陛下,八皇子的癥狀實在是聞所未聞啊。”
“衍兒若救不回來,朕要你們全部陪葬!”皇帝說完這句話,太醫(yī)慌張求饒,但皇帝不為所動,李蕓昭望向躺在床上的李衍,心里五味雜陳,回想起母后。
當時邊關大捷,李蕓昭率兵大敗敵方,還未來得及慶祝便收到噩耗,南宮思齊親口告訴自己“景德皇后死了,三日前的事了。”
“什么???你說……母后……死了?”李蕓昭不敢相信,明明自己走的時候母親還好好的,還在一起用膳,玩耍,還叮囑自己要平安歸來……
南宮思齊不忍:“蕓昭,我知道你很難過,如今邊關大捷,戰(zhàn)事穩(wěn)定,你……回去看看吧?!?p> “為什么……”李蕓昭喃喃自語,南宮思齊見她這樣心情也很是低落。
李蕓昭猛然抓住他的肩膀,瞪大眼睛盯著南宮思齊,嘶吼道:“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南宮思齊反手抓住李蕓昭:“你冷靜一點!告訴你,然后呢?讓你回去嗎?三日前正是我軍與東閔惡戰(zhàn)之時,你不僅是李蕓昭,更是一軍主帥!若是分心戰(zhàn)敗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將士!”
李蕓昭掙脫開南宮思齊,搖著頭自言自語:“不……怎么會……這樣……”
慢慢向后退去,一滴淚水從眼角劃過,她伸出手輕輕擦拭,看著那濕漉漉的手,最終攻破了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蹲下身子,失聲痛哭。
南宮思齊在旁靜靜的站著,他不敢上前,待李蕓昭傷心過后,向她伸出手,將她拉起來,并遞給她一塊糖。
李蕓昭快馬加鞭趕回嫣城,卻仍未能見到母親的最后一面,途中她見嫣城子民皆披麻戴孝,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母后真的死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到的皇宮,父皇傷心過度暈厥,她看著母后出殯的儀隊,前朝后宮都在為皇后之死而傷心,但這些人中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不!她不允許再有人從自己面前死去!可是……連太醫(yī)都束手無策的病有誰能治啊……
李蕓昭就這么守在李衍床前,她拉起李衍的小手,與他講述著過去美好的時光,她不知道李衍會不會聽到,但……她無法再忍受失去另一個至親了。
李蕓昭察覺有宮女進來,她頭也不抬:“你若是想勸我離開就回去吧。”
“三殿下,太醫(yī)令大人求見。”
李蕓昭終于抬起頭:“快請他進來?!?p> 宮女退下,太醫(yī)進來后對李蕓昭行禮:“臣見過三殿下?!?p> “穆太醫(yī)不必多禮,可是衍兒的病有辦法了?”李蕓昭小心翼翼的問,她害怕,害怕太醫(yī)說無解,但所幸,她沒有聽到那個噩耗。
“臣并無辦法,但臣堅信那個人必有辦法。”
“你是說……南雀閣主?”
“正是,南雀閣主不僅武功蓋世,醫(yī)術更是舉世無雙,臣自知請不動她,不過三殿下可以一試?!?p> “哦?既然如此,剛剛父皇在時為何不說?”
太醫(yī)頓時啞口無言:“啊這……臣……”
李蕓昭不耐煩的揮揮手:“行了,你先下去吧?!?p> 太醫(yī)只好退下,太醫(yī)走遠后一黑衣女子入內:“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查穆太醫(yī)近幾日接觸過何人?!?p> “是?!焙谝屡觿傄x開,卻又折返回來:“殿下真的要去請南雀閣主嗎?屬下怕這是陷阱?!?p> “他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南雀閣主醫(yī)術舉世無雙,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親自去一趟,衍兒的安危不得冒險。”
“可殿下的安危也不得冒險??!”黑衣女子明顯著急。
李蕓昭輕撫額頭:“夠了,該怎么做我心里有數(shù),退下吧。”
黑衣女子本想再說些什么,卻瞥見李蕓昭的眼神后乖乖閉了嘴離開。
南雀閣內,陸鳶歌漸漸睡醒,活動了一下筋骨后發(fā)現(xiàn)自己行動如初。
“這兮顏真是神?!?p> “畢竟人家醫(yī)術是天下第二呢?!标戻S歌聞聲回頭,很是激動:“殃澤!”
“我在這呢?!毖隄蛇f給她一瓶藥:“這是兮顏閉關前留下的,再有不適就服下一顆?!?p> 陸鳶歌接過藥瓶,這些時日她思考了很多,心里很不是滋味。
“殃澤?!?p> “嗯?”
“原本的陸鳶歌去了哪?”
此話一出,二人相對無言,沉默了一會后殃澤率先開口:“你不用想那么多,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存在的意義?!?p> 陸鳶歌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就在這時,一個侍女打破了話題:“閣主,殷玄三公主李蕓昭求見?!?p> 陸鳶歌點頭示意,侍女引路,來到接待客人的前殿。李蕓昭坐在左下方的椅子上,陸鳶歌走上主位開口:“難得三殿下到我這南雀閣,墨兒,奉茶?!?p> 墨兒倒完茶后,李蕓昭拿起輕抿一口:“濃香醇厚,好茶。”
“早就聽聞三殿下在疆場浴血殺敵,想必也是個爽快的,不妨開門見山?!?p> 李蕓昭輕輕微笑:“我今日前來是有樣東西要給陸閣主。”
說完,一旁的隨從走到中間,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株通體雪白,底端隱隱透明的植物。
“此乃冷商,不知陸閣主可還滿意?”
“冷商本就稀少,長成這幅模樣的更是可遇不可求,但有句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不知三殿下有何條件?”
“跟陸閣主這樣的人說話就是舒服,我弟弟得了一種病,太醫(yī)都束手無策,聽聞陸閣主醫(yī)術高超,想請你親自出手醫(yī)治?!?p> 陸鳶歌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不急不緩:“八皇子吉人天相,自會渡過難關,但陸某在五年前說過,百年為期,不治李家之人,三殿下還是將這冷商收回吧。”
陸鳶歌不說送客,李蕓昭知道此事還有轉機:“陸閣主!你想要什么?”
陸鳶歌輕笑:“呵,陸某要那翩雪宮的禁令,不知三殿下是否給得起?”
李蕓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轉瞬即逝,她怎么也沒想到陸鳶歌要的竟是翩雪宮的禁令。
“陸閣主因何要那翩雪宮的禁令?我又怎知你不會做些什么?”
陸鳶歌面對質疑也不解釋:“既然三殿下信不過陸某,那邊沒什么好談的了,墨兒,送客?!?p> 墨兒上前,對李蕓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三殿下,請吧?!?p> 饒是李蕓昭也被弟弟的安危沖昏了頭腦:“好!但我要你保證不會傷害殷玄的子民。”
陸鳶歌計謀得逞的痛快大笑:“哈哈哈,好!本閣主答應你,不會傷害殷玄的子民。”
李蕓昭送了一口氣:“望陸閣主能信守承諾,否則我殷玄皇室定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