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就在幾人爭論時,突然傳來震耳的聲音。
“不好!”萬俟千域趕忙去到聲音來源之地,殃澤若有所思。
當(dāng)萬俟千域趕到之時,夔渾身是血,陸鳶歌被眼前景象震到:“夔!”
李蕓昭喃喃自語:“奇怪,怎么會,應(yīng)該還有半月啊。”
雷鳥無奈地?fù)u了搖頭:“幻境之中變數(shù)極多,恐是無心之舉,改變了命數(shù)?!?p> “你在干什么?!”優(yōu)孟跑到門口,夔回頭一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囚?!也幌朐俚攘恕?p> “我……將她還回來……你不……不要恨我……好不好?”
“什么……囚牛是誰……”優(yōu)孟晃了晃腦袋,雙手痛苦的抱住頭,夔的身形漸漸透明。
“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的……不要痛苦……”
熒光點點,太陽的光芒散入屋內(nèi),一縷清風(fēng)拂過,吹動夔的衣擺,夔漸漸地閉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解脫的笑容。
“?。。?!”優(yōu)孟痛苦的抱頭大喊,而此刻,卻沒有一個人理他。
那把斷裂的胡琴浮于空中,夔的身體慢慢的,慢慢的化成了一絲絲流光,環(huán)繞著琴身,琴在流光之中修復(fù),緩緩變的完整。
見證了夔消散的全過程,優(yōu)孟的大腦像是被千錘萬鑿般的痛苦,他的心……好痛,好痛,為什么會如此之痛?那些他不知道,不清楚的畫面涌入腦海。
那是一個美麗的世界,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一位一身黃衣,頭頂長角的男子在湖邊彈琴,還有一位仙氣飄飄的女子在一旁唱著歌。
這是囚牛和夔的日常,他們相知相戀,神界不似凡界,沒有那么多繁瑣的禮數(shù),男女之間也沒有那么多的不平等。
琴音妙妙,歌聲潺潺,柳樹隨風(fēng)飄擺,鳥兒嘰嘰喳喳地飛翔,兩人時不時地相對一眼,一切是那么的安逸,美好。
但美好終歸短暫,這一切的一切,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那天,帝君來了。
“見過帝君”囚牛起身作揖。
一身雪白衣服的女子揮手:“起來吧。”
在那個年代,神界只有兩名帝君,只有阡渺是女子。
阡渺看了眼桌上的琴,心中微微一動,臉上掛著素來可見的微笑:“囚牛仙君,近日可好???”
“不敢勞煩帝君掛念,一切都好?!?p> 阡渺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凡界之前戰(zhàn)亂不斷,你的弟弟狻猊奉吾之名,帶領(lǐng)軍隊威懾凡界,這才止住了硝煙,凡界也才有如今的安寧。”
“帝君想要我做什么?”囚牛一下就猜出了阡渺的來意。
阡渺也不惱:“現(xiàn)如今凡界由維清和殷玄兩大帝國掌管,但文化卻遺失了極多,越來越蠻夷化,吾要你到凡界的國度之間游走,傳授他們知識和禮儀?!?p> “帝君之命,豈敢不從。”不管囚牛怎么想,阡渺親自前來下令,定是勢在必行,自己只是一個仙君,連神都算不上,跟她反著來自己討不到什么好處。
“很好,言出即必行,法咒已生效,囚牛仙君,走吧?!?p> 囚牛嘆了口氣:“帝君,我想先與一人告別?!?p> 阡渺眼底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閃過,側(cè)過身子,讓開房門,囚牛作揖后徑直走出,就在囚牛背對阡渺之時,阡渺手中的符咒向囚牛襲擊而去。
“唔——”
囚牛悶哼一聲,眼前一暈,倒了下去,阡渺冷笑一聲,躲在暗處之人現(xiàn)身,要將囚牛帶走。
阡渺再次看了眼桌上琴,抬手示意他們:“將那把琴一并送下去?!?p> 自此,夔日日夜夜在湖邊唱歌,卻再也沒有囚牛彈琴,她與湖邊的鳥兒訴說自己的不開心,日復(fù)一日,。
半個多月后,不知從哪得知,囚牛到凡界傳授禮儀知識,盡管走時都未告知自己一聲,但還是決定去尋他。
夔不知囚牛為何沒有與自己告別,為何會變成優(yōu)孟,為何會忘了自己而喜歡那個琴靈,她不知道阡渺對他做了什么,她也無力去討公道。
因為她,也不過是個仙。
當(dāng)夔察覺到囚牛身中封靈咒之時,她已決定散盡自身精血,修好那把琴,復(fù)活那個琴靈,至死,都未聽到囚牛再為她談一次琴。
種種回憶盡現(xiàn)腦海,優(yōu)孟終于想起一切,想起了夔。
“不!夔!”優(yōu)孟無能為力地嘶吼著,漸漸變得哽咽:“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早一點想起來……夔……”
“我……再為你彈一次琴……好不好?”
其他人心里也不太好受,畢竟也相熟了幾日。
“現(xiàn)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雷鳥有些不屑地說。
見其他人沒有阻攔自己,便越發(fā)囂張:“當(dāng)初人家在的時候你愛答不理,還把人拒之門外,為了一個外來者兇她,現(xiàn)在死了你倒傷心起來?!?p> 其他幾人不附和也不反駁,優(yōu)孟只顧傷心,不和雷鳥辯解,雷鳥也覺得無趣住了嘴。
“來——跟我來——”
一個天外之音傳入陸鳶歌耳中,陸鳶歌有些慌張:“你們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除了這貨的哀嚎,還能有什么?”雷鳥隨口說了一句,萬俟千域瞪了雷鳥一眼,雷鳥有些害怕的咂咂嘴。
“只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跟我來——”
“我要去到哪里?”
“跟隨你的心——”
陸鳶歌閉上雙眼,心里有一股力量在指引著自己,她能感覺到,這不會傷害自己。
閉眼冥想,陸鳶歌在心靈深處跟隨,漫漫的,睜開雙眼,仿佛置身于虛空之中。
這里漆黑,但能讓人看見,在虛空的深處有淡淡微光,那個天外之音又出現(xiàn)了。
“向前走——別害怕——”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陸鳶歌不慌不忙地走著,可是她感覺離那微光越來越遠(yuǎn),她停下來腳步。
就在此時,她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光花,光花之中,一個人影在光的沐浴中浮現(xiàn)。
人影漸漸變得高大,不過一會兒,一位淡黃色長發(fā),披散在肩上,身著翠綠長裙的美麗女子出現(xiàn)在虛空之中。
她雙腳不著陸,漂浮于空中,她漫漫飄到陸鳶歌身前,陸鳶歌好奇地開口:“這是哪里?”
女子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美麗的魔界女孩,此為虛空外圍,你的心靈為何會塵封?進(jìn)入不到虛空深處。”
陸鳶歌一臉疑惑,她聽不懂這個人在說些什么,什么塵封?什么深處?
“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你是何人?”
穿著翠綠色長裙的女子心下了然,眼睛絲毫不移地注視陸鳶歌:“吾乃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