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煙雨樓
吳悠雙眼微瞇,就這樣盯著癱坐在身前的江大刀,也不說話,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余柯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顯然吳悠的目標(biāo)人物并不是龍嘆淵中的人。
他一直在追殺的人物其實(shí)另有其人,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主要有了三河盟的事情在先,他很難不聯(lián)想?yún)怯埔彩菫榱隋X前來滅口的。
雖然按照常理來說,吳悠這個青玄劍宗的嫡傳弟子,不可能為了錢財去將一個宗派滅門。
但是依著余柯對吳悠的了解,這家伙……還真有可能這么做!
吳悠的性子向來就是這樣,無拘無束,懶懶散散,可是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努力去辦到。
按照他的說法就是,“我這個人很懶,有時候懶到會想一刀切,用最容易的方式就將所有的事情解決掉,這樣才可以偷懶啊?!?p> 再看江大刀這邊,情緒是愈發(fā)激動,仿佛是想起了十分憤怒的事情,本來癱坐在地上的身形甚至慢慢直了起來。
他的雙手顫顫巍巍地伸向吳悠手上的畫像,吳悠也不去阻止,任由他將畫像拿去。
“混蛋啊,真的是混蛋啊!”
江大刀的雙手震顫地更加厲害,雙眼瞪得足有鈴鐺那么大,他看著畫像里的人,一直在咬牙切齒。
仿佛想要將這個人從畫像中抽出來,然后生吞活剝了!
“生氣可以,可別把我這張畫像弄壞了,我可就只有這張,弄壞了得賠哈!”
吳悠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就像是一件小事一樣,但江大刀聽完倒是馬上就將怒火給壓了下去。
“這位少俠,且讓我安排小弟做個事情?!苯蟮秾χ鴧怯普f道。
吳悠點(diǎn)點(diǎn)頭,不語。
江大刀得到允許后,才敢轉(zhuǎn)過頭去,面目猙獰地對著身后的眾小弟吼道:“還不快去恭房將我們的‘貴客’請上來,要是沒有擦干凈,你們就用地上的石頭幫他擦!”
眾小弟一時半會倒是不清楚大當(dāng)家要自己去抓的到底是誰,只是紛紛站起身來,就往恭房的方向跑去。
有些比較膽大的小弟,冒著吃腦瓜崩的風(fēng)險去問了江大刀。
“大哥,你說的貴客,可是今天還讓我們?nèi)ゾ淳瞥燥埖哪俏???p>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起來,江大刀就火冒三丈,一連幾個腦瓜崩就賞了下去。
“就你聰明是吧!就你聰明是吧!還問還問,問你姥姥個腿啊問!”
小弟被打得是連連抱頭鼠竄,江大刀越看越氣,一個飛腿就踢在小弟身上,將他踢飛。
“還不快去!”
小弟趕快爬起身來,連爬帶滾的就往恭房跑去,邊跑還邊罵罵咧咧,好像還說著什么。
“看老子不找一個糙石頭,好好幫你擦擦干凈!”
……
江大刀對著眾小弟時怒目圓瞪,可是對著余柯與吳悠兩人則是低眉順目。
活像一個待在房間里等待老爺寵幸的小妾……
吳悠念及此處,連忙搖了搖頭,將這恐怖的想法驅(qū)逐出自己的腦海中。
但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在他身旁的余柯看見此幕皺了皺眉頭,但是也不愿多說話,這個家伙,想法及行事作風(fēng),向來是天馬行空。
江大刀聽聞吳悠的笑聲一時間倒是顯得很緊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還是自己處置的哪里讓這位少俠不滿意了?
吳悠見江大刀突然如此緊張,便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如此,放輕松些。
只是大人物讓你放輕松,你就真的可以放輕松了?
愚蠢,這一切都要視大人物的心情而定,你要是真的這么做,才是真的輕松到老家了!
回真的老家那種!
江大刀想到此處,反而越發(fā)緊張,原本就十分高大的身形,在此時竟是畏畏縮縮的,顯得格外滑稽。
吳悠見江大刀依舊如此表現(xiàn),也不再勸他,行走江湖的人,如此謹(jǐn)慎行事也算是正常。
“看來,你應(yīng)該是認(rèn)識我要找的這個人吧?”
吳悠再次開口,江大刀連忙點(diǎn)頭,表示認(rèn)識。
他仔細(xì)斟酌了一下語言,然后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自然是認(rèn)識的,他剛剛還是我龍嘆淵的貴客呢!”
這倒是吳悠沒有想到的,“哦?你說說看?!?p> 余柯也是豎起了耳朵仔細(xì)聽著,看看能不能聽到一些什么隱秘來。
他倒是不擔(dān)心那位“貴客”跑掉,江大刀已經(jīng)派了諸位小弟去把他抓回來了。
至于他會不會在眾多人的圍捕下還逃出生天?
呵,我余柯先讓你跑一盞茶時間,抓不到你算我輸!
江大刀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這才說明事情原委。
原來這位貴客在兩個月前曾經(jīng)來過一次龍嘆淵,不過當(dāng)時他是帶著任務(wù)來的。
那時的他好不風(fēng)光,帶著數(shù)十個護(hù)衛(wèi)就到了龍嘆淵,并且報上了自己勢力的名號。
他們是來自京城的煙雨樓!
這個名號可能吳悠和余柯不太熟悉,但是對于做貨運(yùn)生意的龍嘆淵來說,簡直就是如雷貫耳。
煙雨樓的生意,就算是只分出一勺湯水給他們喝,都足夠讓他們好幾年不用干活了。
這樣的貴客,當(dāng)然需要江大刀盡心盡力去討好。
只是沒有想到啊,這所謂的貴客,竟然只是煙雨樓的一個小廝,就在這半個月內(nèi),竟然還上了懸劍齋的掛賞墻?
這……淦!
自己是什么運(yùn)氣啊,半個月前自己去懸劍齋時,都還沒看到這個懸賞單,怎么這幾天就有了?
“等一下,你說他兩個月前來過一次?”
余柯察覺到一絲不對,兩個月前?不就是龍嘆淵得到火靈玉的那一段時間嗎?
江大刀重重嘆了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時他來,是代表煙雨樓來跟我們談生意的。”
“談生意?”
余柯與吳悠皆不相信,按照江大刀的說法,煙雨樓在貨運(yùn)這方面的市場,話語權(quán)很大,怎么會專門跑來安城找一個漕幫做生意?
“你是指,火靈玉的生意?”
余柯冷不丁地提起,江大刀聽完猛地抬起頭,雙眼圓睜,“你怎么知道的?!”
說完,江大刀趕緊捂住嘴巴。
糟糕,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