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
顧杰回幫換了身衣服,與陳謙一道帶人前往韓家。
“韓家曾是飛龍城名的富戶,據(jù)說祖上有良田萬畝,金銀玉器不計其數(shù),只是近來幾十年家道中落,才屈居城南?!?p> “那韓家家主韓思月生得美貌,又長袖善舞,多錢善賈,在城南這塊也算左右逢源。所以待會你要是想翻臉,一定要快刀斬亂麻。否則一旦拖得久了,可能會另有麻煩?!?p> 陳謙在旁邊建議道。
聽說顧杰要找人出門辦事,陳謙都沒問去哪兒,就毛遂自薦要一同前往。
身為玉樓幫的老人,陳謙對周邊勢力較為了解,在得知顧杰的打算后,為他分析了下情況。
顧杰微微點頭,末了又問道:“之前托義兄辦的事......”
“放心罷,人已經(jīng)接回來,給你送到府上去了。”
陳謙道:“我和看護(hù)顧家的人打了招呼,如果劉志打算送走那老太婆,他們會立刻通知我?!?p> “有勞義兄了?!?p> “你我之間還需客氣?此事你不做,我也會提醒你的......那劉志如今做了你的別院總管,就是你對外的代言人。不套韁繩的野馬,終究不妥?!?p> ......
另一邊。
韓家。
朱門紅墻,璃瓦飛檐,廣亮門庭之間,一群仆從簇?fù)碇粋€婦人走了出來。
婦人約莫將近四十的年紀(jì),著一身輕紗羅裙,一張臉含嬌露悄,風(fēng)韻猶存,眉眼間帶著一絲慵懶。
她將手懶散的搭在丫鬟手上,踱步而出,腰肢搖曳間,抹胸波濤洶涌,群間隱約能瞧見一雙勻稱豐潤的大腿輪廓。
此人正是韓家家主,韓彩河。
“那傅家還有過來鬧事嗎?”
韓彩河一邊往外走,一邊問身邊的丫鬟。
丫鬟道:“沒有了,昨夜過后,就沒有再來過?!?p> “呵呵,看來傅明遠(yuǎn)這老狐貍終歸是知道輕重的?!?p> 韓彩河臉上帶著一絲嘲弄,似乎為傅明遠(yuǎn)的忍氣吞聲,而有些得意。
丫鬟見狀道:“奶奶,我看那傅彥和不像是個善茬,回頭怕是還會來找咱們的麻煩......”
“本就不是咱們做的事情,怕什么?左右不過是過咋呼兩句,他還能吃了我不成?!?p> 韓彩河冷笑一聲:“這小畜生殺了我的心頭好,我還沒找他算賬呢!還有那玉樓幫,等我搭上貴人,一個個都別想跑!”
丫鬟低頭稱是,一番恭維,扶著韓彩河往門口的馬車走。
那車夫等在旁邊,見韓彩河過來,立刻俯身趴地,做了個人蹬。
韓彩河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臉上沒有絲毫驚訝。
她慢悠悠的走過去,旁邊丫鬟替她提起裙角,她便踩著車夫的脊背,兩步上了馬車。
“走罷,去見見我那好哥哥。”
韓彩河倒靠在窗戶邊上,姿態(tài)愜意,說話間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臉色微微泛紅。
車夫應(yīng)了一聲,爬起來駕車往巷子口走。
結(jié)果還沒走出巷子,迎面就過來了一輛黑色馬車。
馬車看起來不怎么起眼,但拉車的馬卻跑得飛快,眨眼間就拽著車廂眨眼間就沖了過來,眼看就要撞上。
韓家車夫下了一跳,連忙拽繩馭馬。
“吁!吁!”
車夫拼了老命連拽韁繩,終于是讓馬車停了下來。
雖然沒有撞上,但由于停得太過突然,車廂還是一陣搖晃。
韓彩河靠著窗戶,一不留神被磕到了腦袋。
她頓顯慍怒:“混賬東西,不想活了嗎?”
車夫連聲解釋:“奶奶,前面來了輛馬車,把路堵上了?!?p> 韓彩河探頭一看,瞧見那不起眼的馬車堵在頭前,頓時有些惱火:“讓他們給我滾出去!這是我韓家的地界,難不成還要我讓他?”
“是?!?p> 車夫應(yīng)下,也是狗仗人勢,當(dāng)即站起來大喊:“前面的,趕緊滾蛋!”
對面駕車的漢子聞言,卻是一動不動。
車夫見狀,又罵:“耳朵聾了是吧,知道我這車上坐的是誰嗎?若是耽誤了我家家主的事情,小心你吃不了兜......”
呼!
話未說完,簾布一掀而起!
陳謙竄出車廂,單腳踩在馬背上,縱身一躍,落在車夫面前。
車夫一怔:“你......”
咚!
沒等他開口,陳謙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踹得車夫當(dāng)場飛下車頭,慘叫滾地。
陳謙站在車頭上,淡淡開口:“狗叫的畜生,就得好生收拾?!?p> 旁邊隨行的護(hù)院臉色一變:“保護(hù)家主!”
幾人迅速圍住陳謙,如臨大敵。
陳謙站在車頭上,環(huán)視一圈,臉露張狂之色:“就憑你們?”
“大膽狂徒!”
領(lǐng)頭的護(hù)院大喝一聲,舉臂就是一拳。
嘭!
陳謙站在車頭上,整個人不退半步,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單手接住了這一拳。
領(lǐng)頭的護(hù)院勃然變色:“是武......”
咚!
陳謙又是一腳,踹得此人倒飛而出,撞倒數(shù)名護(hù)院。
余下幾人見狀,竟是嚇得不敢再出手!
車廂里響起韓彩河的聲音:“快,快去叫人!”
事實上不用她說,已經(jīng)有人在往這邊趕了。
這個位置本就在韓家門口,一番動靜之下,韓家門口的護(hù)院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見發(fā)生了什么。
“保護(hù)家主!”
遠(yuǎn)遠(yuǎn)響起幾聲呼喝,緊接著,便有大片腳步傳來。
但陳謙卻沒給這些人機(jī)會。
他聽到韓彩河的聲音,單手拽住面前的紅繩,一撕就拽掉了簾布。
車廂中,丫鬟嚇得尖叫。卻被韓彩河一巴掌打得閉了嘴。
陳謙目光掃過二人,嘿嘿一笑:“許久未見,韓家主風(fēng)韻依舊啊?!?p> “你是誰?”
韓彩河臉色難看。
陳謙道:“無名小卒罷了。”
韓彩河根本不信。
她強撐著沒有露怯,嘴里威脅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來鬧事,就不怕回頭我找你算賬嗎?”
“瞧您這話說的,我不過是替您教訓(xùn)下不聽話的狗,怎么能說是鬧事呢?”
陳謙皮笑肉不笑道。
韓彩河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卻忍住沒有發(fā)作。
她沉著臉:“你到底想干什么?”
陳謙笑嘻嘻的:“我兄弟有事想問問韓家主,所以特來登門拜訪?!?p> “你管這叫登門拜訪?”
韓彩河臉色愈發(fā)難看一分:“你打了我的人,還想我回答你的問題,你當(dāng)姑奶奶是任你拿捏的嗎?”
陳謙輕笑一聲:“你說對了?!?p> 韓彩河臉都?xì)饧t了。
她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一副窮酸樣的男人,居然如此狂妄!
此人是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區(qū)區(qū)一個武師......”
韓彩河咬牙切齒:“有種你今天就殺了我,否則姑奶奶我必將你碎尸萬段!”
陳謙聞言,起身落地,道:“這娘們有點犟啊。怎么辦?要不你來問?”
韓彩河下意識看向?qū)γ孳噹?,就聽到車廂里傳來一個聲音。
“不用問了?!?p> 話落。
簾布掀開。
韓彩河抬眼一看,就見到一面容俊秀的壯碩男人走了出來。
此人沒有蓄發(fā),只留了寸頭,但得益于棱骨分明的臉龐,和一雙澄澈有神的眸子,卻顯得愈發(fā)俊朗。
韓彩河的目光往下,看到此人短打下隆起的胸膛,和那一身撐起衣袍的健碩肌肉。
再看看那張英氣逼人的臉蛋......饒是她閱男無數(shù),饒是她還處于危險中,心里也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
好俊俏的后生!
這年頭沒有照片,韓彩河只知道是顧杰和傅彥和等人殺了自己的相好馮霄漢,卻不知道顧杰到底長什么樣。
此刻見著顧杰,她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雙腿一并,臉上浮現(xiàn)出潮紅之色。
顧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嬌俏的臉蛋上劃過,本沒有在意。
結(jié)果不經(jīng)意見,他瞧見韓彩河眸帶春色看著自己,一時始料不及,到嘴的話都是一頓。
筆記本突然飛了出來。
【三十......四十......五十坐地......】
【懂我的意思吧?】
顧杰臉色微黑。
“家主!”
“保護(hù)家主!”
巷尾沖過來一大群護(hù)院,其中甚至有武師之上的好手。
這群人動作迅速,將車廂和車頭的陳謙圍住,成犄角之勢守住韓彩河。
韓彩河這才慌忙抽出手,做矜持之狀坐好,順道還用手指理了理鬢發(fā)。
指尖掃過,鬢發(fā)上明顯留下一絲濕潤痕跡。
顧杰臉皮微抽。
得益于體質(zhì)的提升,他本就比普通人視力要好,加上雙方又只隔著三米不到的距離,以至于他一掃眼就看到了這一幕。
顧杰對此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心里甚至有了一種懷疑。
——馮霄漢會不會是受不了日夜耕耘,才主動要求出城的?
或許是周圍的護(hù)院給了韓彩河底氣,又或許是其他原因。很快,韓彩河就恢復(fù)了往日那種略帶高傲的神態(tài)。
她看著顧杰,眉間帶笑:“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顧杰淡淡道:“玉樓幫,顧杰?!?p> 韓彩河笑容一滯。
她打量了下顧杰,有些不確定道:“是你殺了馮霄漢?”
顧杰渾不在意,點點頭。
韓彩河臉色微沉:“這么說,你是為傅家來找我的麻煩?”
顧杰搖搖頭:“不是?!?p> 韓彩河卻不信,她冷冷道:“不是?如果不是,你為什么要攔我的車,打我的手下?”
顧杰斜睨她一眼,語氣淡漠道:“你擋著我的路了?!?p> 韓彩河氣得不輕。
如果顧杰拿個其他借口糊弄她,她還不至于如此生氣??蛇@種理由,和‘我看你不爽,就是要收拾你’有什么兩樣?
韓彩河本就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往日里沒少這樣欺辱平民、甚至一些富家少爺。
他人礙于她的身份和關(guān)系網(wǎng),被無端欺辱了也只能忍氣吞聲。
這種事對別人做,無疑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所以韓彩河樂此不疲。
但現(xiàn)在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卻讓韓彩河越想越氣。
她原本見顧杰俊俏,還想著化解干戈。畢竟馮霄漢已經(jīng)死了,若是顧杰愿意把自己賠給她,她也不介意到此為止。
可此刻聽著這話,她才明白,人家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化解恩怨的打算。
“玉樓幫怎么了,玉樓幫就能如此仗勢欺人?”
韓彩河怒道。
顧杰淡淡開口:“你說對了,我就是要仗勢欺人?!?p> “你!”
韓彩河被這句話堵得臉色漲紅。
這種話,原本是她經(jīng)常對別人說的。
沒想到會有一天,也會被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更讓韓采河難受的是,人家還真有這個資本!
且不提玉樓幫如今聲名鵲起,便是面前這人,也遠(yuǎn)非她這些護(hù)院能敵。
這一刻韓彩河體會到了傅彥和的憋屈,憤怒,和無力。
偏偏她還不敢發(fā)作——對方能殺了馮霄漢,自然也能輕而易舉殺了她。
在這種情況下,韓彩河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她硬生生忍住了氣:“你到底想怎樣?”
“我有一事,需得進(jìn)韓家查看。”
顧杰淡淡道。
這話險些沒把韓彩河氣出病:“你還說你不是為了傅家來的?”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誰的拳頭硬?!?p> 顧杰淡漠道:“給你十息,要么讓我進(jìn)韓家查看。要么,就打?!?p> 韓彩河咬牙切齒,沒有說話。
她不敢拒絕,卻也不想這么放顧杰進(jìn)去,否則日后傳出去,她豈不是顏面掃地?
“看來你還是不服氣。”
顧杰看著她,心念一動,內(nèi)氣騰騰而起,吹得身后簾布烈烈作響。
一抬腳,他整個人瞬間騰空。
沒有一個人看清,顧杰是怎么離開馬車的。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等到反應(yīng)過來,就只看到他已然來到韓彩河頭頂。
半空之中,顧杰一腳踏下!
轟!
車頭猛地一震,木板瞬間飛濺炸開,這一腳踏碎了車窗前的整塊轅座,巨力之下,車轅瞬間碎裂撞地,又猛地彈起!
車廂當(dāng)場被掀翻,韓彩河尖叫著滾出來,還是旁邊一個護(hù)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才面得她摔了個狗吃屎。
饒是如此,韓彩河也嚇得臉色發(fā)白。
她回頭看去,就聽嘎吱咔嚓聲不絕于耳,伴隨著車轅斷裂,整輛馬車都轟然倒塌。
馭車的高頭大馬嘶鳴不止,驚恐的竄了出去,撞得一堆護(hù)院人仰馬翻。
韓彩河膽戰(zhàn)心驚的回頭,一抬眼,就發(fā)現(xiàn)顧杰居然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她臉色瞬間白透,剛要說話,結(jié)果還沒開口,就見到碩大的拳頭破風(fēng)而來!
筆下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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