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哪里來的野丫頭?
“正是,如今太子殿下還有遺腹子,現(xiàn)在議論皇位還為時尚早,由我女兒出任女帝再合適不過,待將來孩子生出來,再把帝位傳給小太子?!饼嬝┫喾鲋嬋缬裾f道。
“你就能肯定太子妃娘娘生的一定是皇子嗎?如果生的是公主呢?”趙墨堅義憤填膺地罵道。
“我女兒懷的是雙生子,已經(jīng)有太醫(yī)確診懷的是龍鳳胎。不信你們可以隨時傳御醫(yī)過來驗證?!?p> 龐丞相神態(tài)自若地說著,審視著在場八個皇叔復(fù)雜的神情。
“來人,傳御醫(yī)!傳太醫(yī)院院正王御醫(yī)。”趙墨堅鐵青著臉喊道,王御醫(yī)在太醫(yī)院是出了名的剛直不阿,為人兩袖清風。
“丞相現(xiàn)在說這些尚無定數(shù),孩子能否順利出生也還不清楚。況且太子妃一介女流,并沒有治理國家的本事。大家說說,你們放心把大璽國交到一個女人手里嗎?”趙墨堅對著百官大聲講道。
“八位皇叔難不成是想欺辱我孤兒寡母?我龐如玉剛剛失去了夫君,殿下尸骨未寒,你們現(xiàn)在還想奪取我夫君留給我孩子的皇位,和竊賊有何區(qū)別?”龐如玉含著淚當場質(zhì)問八大皇叔。
不一會兒,太醫(yī)院的王御醫(y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下官見過太子妃娘娘!”王御醫(yī)跪在地上。
“免禮,起來吧!”已經(jīng)有內(nèi)官為龐如玉端來軟椅。龐如玉依靠在軟椅上,由一個靠枕墊著腰。
仔細一看,龐如玉的腰身確實肥大,已經(jīng)有點顯懷。
王御醫(yī)凝神為龐如玉號脈。
“太子妃娘娘果然有身孕。這脈象滑如珠,胎位穩(wěn)健,恭喜太子妃娘娘!”王御醫(yī)號脈完連忙道賀。
“大家都聽見了吧!”龐丞相在一旁冷眼看著堂下百官。
“恭賀太子妃娘娘!”百官齊刷刷跪拜。
“八位皇叔,你們也看到了吧!還有什么話說?”龐如玉傲嬌地斜看著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八位皇叔。
“我們這也是為了大璽國好,既然如今太子妃已有身孕,那就等你生完孩子再來商討。但是女帝一事就不要再提,我們不同意讓女人執(zhí)政?!壁w墨堅冷哼一聲。
“多謝各位皇叔理解。政事自有百官操持,八位皇叔不用操心,父皇臨死前讓我爹爹當輔政大臣,今后還望各位大人多多擔待。但是,女帝本宮要定了!”
“憑什么?”
“憑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我?guī)孜粓?zhí)掌軍權(quán)的哥哥!你們說,誰比我更有資格?”龐如玉昂首面露威儀。
眾人面面相覷,場面一度陷入僵局。八個皇叔依舊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反駁。
“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和你圓房才半個月?如今太子妃卻這么顯懷了?”趙墨天突然提出質(zhì)疑。
“太子妃娘娘只是胃口好,吃得富態(tài)了些?,F(xiàn)在太子妃娘娘才懷孕一個月,因為是雙生子,難免更顯懷一些,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一旁的王御醫(yī)突然補充道。
眾人見王御醫(yī)這樣說,也只能心中質(zhì)疑,不再反駁。
“那我們拭目以待,希望太子妃娘娘早日誕下麟兒?!壁w墨堅甩袖離開。
“我們走!”其他幾個皇叔也跟著撤離。
“恭送八位皇叔?!?p> 八位皇叔憤慨地離開皇城,整個大璽國從即日起,全部被龐丞相一家把控,風光無限。
葉玉燕被龐如玉以耽誤救太子為由打發(fā)去了冷宮。
宮中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很快傳到大璽皇城,大街小巷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嗎?這上天還是垂憐太子殿下,居然給他留了遺腹子,老天爺不絕我大璽國??!”
“可不是,簡直比說書的還要精彩?!?p> “也不知道這遺腹子是男是女!”
“聽說是龍鳳胎,兒女雙全!”
“哎呀,那太子殿下死也瞑目了!”
“這些天,官府派人挨家挨戶搜查襲擊太子殿下的刺客。這不,那邊菜市口,又抓住了十多個刺客當眾斬首!”
“這些刺客罪有應(yīng)得!”
這成了小老百姓茶后飯余的談資,兩個老頭正坐在茶棚里議論。
十多個穿著囚服的人帶著枷鎖困在囚車里,官兵正帶著他們游街,街道兩旁已經(jīng)站滿了老百姓。
這些小老百姓義憤填膺,不停地向囚犯砸爛菜葉和雞蛋。
“砸死他!這些人罪該萬死!”
“對,該死!”
“刺殺太子,罪不可赦!”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p> “這些人就該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砸死他!”
老百姓們?nèi)呵榧ぐ海煌T已矍傲b押經(jīng)過的死囚。
囚犯全部都被龐丞相割了舌頭,這些人,正是當初龐丞相雇傭的黑衣人殺手,也有在圣人村抓住的形跡可疑的嫌疑人或者目擊者。
這其中包括已經(jīng)被割掉舌頭的魏大嬸的丈夫柳四。
柳四站在囚車上,看見擠在人群里的魏大嬸和襁褓中的嬰兒,眼睛瞪得老大,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只能不停哭著搖頭。
“冤枉啊,大人,我家夫君沒有刺殺太子殿下,求青天大老爺開恩啊!”這時候,從人群中跑出來一個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跪在囚車前面。
執(zhí)行斬殺任務(wù)的正是提刑司裴少卿。
“大膽刁婦,膽敢阻撓官府辦事。這些刺客,個個窮兇極惡,刺殺太子,證據(jù)確鑿,已經(jīng)全部畫押,有何冤屈?”裴少卿一聲怒喝,已經(jīng)有侍衛(wèi)過來把中年婦人拽到一旁。
“大人求你明察秋毫啊,我家夫君是獵場的獵戶,我們沒有刺殺太子?。∧銈冊┩魑壹曳蚓?。胡亂抓我們小老百姓,天理何在?。俊眿D人哭哭啼啼。
裴少卿使了一個眼色,“把她抓起來,關(guān)押到提刑司,好好審問!”
“是,大人!”
哭訴的婦人沒能伸張冤屈,反而被裴少卿扣押起來。
兩旁的老百姓議論紛紛。
葉嫣然背著背簍正在集市上售賣剛剛從叢林里抓到的三只野兔。
正好看見菜市口今天要斬殺犯人,好奇心驅(qū)使,正好讓她看見了這一幕。
“你們這些當官的不分青紅皂白嗎?”
“滾開,哪里來的野丫頭?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葉嫣然被官兵一把推開。
“都讓開,別擋路!”
“這不是我們圣人村的魏大嬸嗎?”
葉嫣然定睛一看,正好是圣人村的魏大嬸,魏大嬸那日還送了葉嫣然兩個地瓜。
“嫣姑娘,求求你,你來幫我證明,我家相公是圣人村獵戶!”
這魏大嬸突然看見葉嫣然,就像看見一根救命的稻草。
“這......”
“嫣姑娘,沒有孩子他爹,我們娘倆都活不成了!”魏大嬸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青天大老爺,我有人證證明我夫君是獵戶!這位嫣姑娘可以證明我說的話千真萬確!”魏大嬸向葉嫣然投來哀求的眼神。
看著魏大嬸即將成為孤兒寡母,懷里的孩子哇哇大哭,葉嫣然于心不忍。
“我可以證明,魏大嬸他家是獵戶,不是刺客!”
這幾日官兵在圣人村挨家挨戶排查,居然把魏大嬸的男人當成刺客抓起來,正要斬首示眾。
“哪里來的野丫頭?還不快滾開?”
“大人身為朝廷命官,不分青紅皂白,濫用職權(quán),草菅人命!這柳四只不過是個獵戶,他有什么動機襲擊太子?還望大人明察秋毫,還柳四清白!”葉嫣然擋在侍衛(wèi)前面,護住魏大嬸。
“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
侍衛(wèi)正要驅(qū)趕,裴少卿突然騎著馬走出來。
看見葉嫣然,裴少卿先是一愣。
“姑娘好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裴少卿突然想起秋日宴上葉嫣然和十幾個官家小姐斗詩的場景。
“你認識我?”
葉嫣然視線觸及裴少卿,裴少卿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姑娘莫不是大名鼎鼎的葉御史家小姐?姑娘那日在秋日宴上才藝驚艷四座。在下是提刑司裴少卿,久仰姑娘大名,今日有幸和姑娘偶遇,實乃三生有幸!”
裴少卿向來喜歡腹有詩書才華的女子。當日見過葉嫣然,自然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裴大人可能認錯人了,我不是什么御史家小姐,我是圣人村梅仵作的女兒梅嫣。”
“你果真不是葉小姐?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裴少卿身為提刑官,記住人的相貌是他的長項。
“不是!裴大人認錯人了!”
葉嫣然突然想起那日自己迷迷糊糊聽見兩個家丁說什么擋了二小姐的路之類的話,想想她的死可能不簡單。
她迫切想知道自己如此年輕為何差點死于非命?她原本是誰?得罪了誰?擋了誰的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裴少卿不可置信地打量著葉嫣然,“像,太像了!可能真是我認錯人了?!?p> “裴大人,你說我像葉御史家小姐?”
葉嫣然不敢確信這件事,但是確像一個驚雷在葉嫣然心中炸開。
“御史姓葉,殘存的記憶中我也叫葉嫣然,難不成,我就是御史家小姐?這是巧合嗎......”葉嫣然的心咚咚直跳。
“是啊!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葉小姐錦衣玉食,她怎么可能在這市井拋頭露面?”裴少卿看著葉嫣然一副鄉(xiāng)下人打扮,身上的麻布衣服破破爛爛的黯然說道。
“看在我和裴大人認識的葉小姐有幾分眼緣,還望裴大人給我?guī)追直∶媛犖艺f幾句,相信大人明察秋毫,救民于水火,是個體察民情的父母官?!?p> 裴少卿看了看還跪在一旁的婦人魏大嬸,“既然有人證明你們是獵戶,但也不能證明沒襲擊太子。這樣吧,看在這位梅姑娘為你作證的份上,本官今日不與你這村婦計較。你可以走了!”
裴少卿示意,侍衛(wèi)這才放開魏大嬸。
“大人,求你放了我相公,你讓我們孤兒寡母怎么活???我們家就指望這他打獵維持生計!”魏大嬸哭哭啼啼抱著孩子趴在地上。
“別得寸進尺??!我們走!”
浩浩蕩蕩的囚車隊伍準備駛離,葉嫣然扶起魏大嬸?!拔捍髬穑抑荒軒湍氵@些?!?p> “謝謝你,嫣姑娘,要不是你,我可能也被抓進去了!只可憐了我那相公,嗚嗚嗚!”
看著囚車里的柳四,葉嫣然好像想起來點什么......
“等等,裴大人,如果我能證明柳四無罪,你可不可以釋放他?”
裴少卿轉(zhuǎn)過頭,饒有興趣地看著葉嫣然,“哦?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