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趕月節(jié)
大璽國歷三月二十三。
這是盛京一年一度最熱鬧的日子——趕月節(jié)。
今天甚至比元宵節(jié)還要熱鬧,街道人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小孩子吃著糖葫蘆,提著花燈滿街跑。
大姑娘和小伙子要在這一日相會。
男女老少盛裝出行,只要是未婚娶的,都會在只一天出來湊熱鬧,看對眼的還會互送定情信物。
月亮湖上星光璀璨。
大街小巷掛滿了各色花燈,兔兒燈,蓮花燈,寶塔燈,檀木燈,蘑菇燈,龍鳳燈......
月亮湖上,花燈把畫舫裝扮得流光溢彩,燈火輝煌。
各色美麗的畫舫歌姬舞姬在畫舫上輕歌曼舞,搖曳生姿。
月亮湖兩旁的府河欄桿上,不少男男女女在此等候,今晚流香閣的頭牌姑娘白卿卿要出來亮相。
趙玉霆帶著斗笠擠在人群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湖里經(jīng)過的花船。
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流香閣的畫舫在萬眾矚目下,閃亮登場。
白卿卿戴著面紗,站在船頭上,花團(tuán)錦簇,各色鮮花妝點著畫舫,整個畫舫如同花的海洋。
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白卿卿盛裝出現(xiàn),頭戴五彩鮮花,身穿著一襲百花點綴粉色仙女裙,如同一個花仙子。
白卿卿站在畫舫中間高高的舞臺上,周圍六個漂亮舞姬正在周圍伴舞。
白卿卿唱著曲子,歌聲明亮婉轉(zhuǎn),曲調(diào)優(yōu)美空靈,一出場就把眾人鎮(zhèn)住了。
“白卿卿,看這里!”圍欄邊的富家公子更是激動得跳起來。
“卿卿姑娘好漂亮??!”連年輕姑娘也禁不住贊嘆。
“我們喜歡你,白卿卿。”
白卿卿面帶微笑,親切地和眾人揮手。
趙玉霆屏氣凝神,等待畫舫靠岸的時候,想混入畫舫中。
“大家安靜,卿卿姑娘呢,今晚要選一個入幕之賓共度良宵。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心有靈犀。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大家不要錯過機(jī)會?!?p> 流香閣的老鴇站在畫舫上,大聲地說著。
流香閣每年的趕月節(jié),都會拿頭牌姑娘作為噱頭,擴(kuò)大流香閣的影響力,以便于在新的一年里生意興隆,財源廣進(jìn)。
這對流香閣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次宣傳。雖然付出了頭牌姑娘的第一次。卻讓整個流香閣的聲譽(yù),更上一層樓。
“卿卿姑娘,今天是什么題目呢?”
人群中的老的少的已經(jīng)開始躁動,老到七老八十的老太爺,小到十六七歲的小公子,在老鴇說完這席話后興奮得大聲尖叫。
一個發(fā)須全白的老頭子站在人群最前面,引得后面的年輕公子不悅,“都那么大歲數(shù)了,還到這里湊什么熱鬧?”
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老夫老當(dāng)益壯,正合適卿卿姑娘這種妙齡女子。今晚卿卿一定非我莫屬!”
“你就做白日夢吧!”
老頭的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平常見白卿卿可是千金難求,如今突然有免費共度良宵的機(jī)會,這怎么不讓人瘋狂。
白卿卿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還是老辦法,對詩。我出上聯(lián)。誰要能對出和我心中所想一模一樣的下聯(lián),今晚我就和他共度良宵,把酒言歡?!?p> 河岸兩旁站了許多書生,對白卿卿也是傾慕有佳。如今有這機(jī)會,自然想著大放異彩,出出風(fēng)頭。
“快出題吧!我們都等不及了!”湖邊一大群公子哥在那起哄。
“大家安靜?!?p> 白卿卿優(yōu)雅地走到船沿邊,仔細(xì)觀察著人群里形形色色的男人。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我朝思暮想的玉霆公子。一別兩寬,轉(zhuǎn)眼就過了一年。公子,你還記得奴家嗎?”
白卿卿心中有無數(shù)的思念,眼中有淚光流轉(zhuǎn)。
她還記得那一晚她和趙玉霆彈琴唱曲,把酒言歡。
雖然趙玉霆沒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但是她知道,他是暮云閣十分重要的人。
那次左青也在,左青不讓她多問。白卿卿對趙玉霆一見傾心,但是趙玉霆雖然對她略有好感,始終對她不冷不熱。
白卿卿不明白,以她驚為天人的盛世美顏,為何得不到趙玉霆的青睞,這讓白卿卿十分苦惱,甚至懷疑自己的姿色平庸,無法打動像趙玉霆這樣極品尊貴的男子。
原本身白卿卿為暮云閣暗衛(wèi),是不能有兒女情長的,但是她任務(wù)特殊,化身藝伎隱藏在青樓,掩人耳目,為的就是傳送情報和收集達(dá)官顯貴貪贓枉法的罪證。
“快出題啊。卿卿姑娘,我們還等著和你共度良宵呢!”
岸邊富家公子的話把白卿卿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
白卿卿整理了一下衣裙。
“聽清楚了,上聯(lián)是: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白卿卿優(yōu)雅地說完,周圍陷入沉寂,全場鴉雀無聲。
“這是什么詩,怎么才能對仗工整???”河邊的才子紛紛冥思苦想。
“太難了,對不出來,白卿卿,你是故意為難我們吧!不想選我們共度良宵,故意出這種刁鉆的詩句!”旁邊的富態(tài)公子不樂意了。
“就是,這是故意為難我們的吧!”眾人紛紛附和道。
白卿卿的貼身丫鬟看不下去了,“對不上就別對,你對不上來不代表別人對不上來?!?p> 老鴇走到船邊,“我們卿卿姑娘呢,自然喜歡有才華的公子,胸?zé)o點墨的廢材我們可不喜歡。沒點才華,我奉勸各位還是不要上來湊熱鬧!”
“流香閣說得什么話?放心,雖然我們詩詞對不上,但是銀子我們有的是,改日定會拿銀子砸爛你流香閣的門檻?!备患壹w绔公子叫囂道。
老鴇點點頭暗自竊笑,她要的就是銀子砸爛她流香閣的效果。
“我們流香閣就是喜歡公子這樣的爽快人。老生在此恭候各位大駕光臨!”
“卿卿姑娘,我家家財萬貫,只要你嫁給我,保準(zhǔn)讓你后半輩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备粦B(tài)公子拿著一個脹鼓鼓的錢袋在河邊揮手。
“沒有人回答得上來嗎?”白卿卿略帶失望地掃視眾人。
過了半餉,突然趙玉霆從人群中挺身而出,站在離畫舫最近的河堤上,英姿颯爽,玉樹臨風(fēng)。
趙玉霆戴著斗笠,眾人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臉。
“姑娘的話,可當(dāng)真,如果本少對得上,可否成為卿卿姑娘的入幕之賓?”趙玉霆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
白卿卿聽到趙玉霆聲音的那一刻,心中猶如小鹿亂撞,“聲音怎么這么像,是他嗎?”
白卿卿盯著趙玉霆,急切地想看清楚斗笠下的面容。
白卿卿微微調(diào)整呼吸,平復(fù)心緒。
“只要公子能完完整整對仗出我想要的答案,奴家今晚就是公子的人了?!卑浊淝鋴趁囊恍?,竟有種魅惑眾生的性感。
“這人怕是來砸場子的吧!瞧他這副打扮,跟個鄉(xiāng)巴佬似的,他能對出這么高難度的詩?”河岸上的酸秀才紛紛指指點點。
“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瞧他那窮酸樣,就算對上了,估計老鴇也不會同意讓白卿卿伺候他?!?p> 看趙玉霆站在那半天也沒想出來,老鴇也有點不耐煩了,“我說這位公子,如果你對不上來,就別浪費卿卿姑娘的時間,白卿卿出場費可是貴的很呢?!?p> 趙玉霆冰冷的眸子掃視了老鴇一眼,老鴇嚇得連忙低頭,這眼神竟然帶有她無法抗衡的威懾力。
趙玉霆不慌不忙地走上河堤,“大家聽好了,下聯(lián)就是:......”
白卿卿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如果趙玉霆對不上來,以老鴇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私下把這搗亂的趙玉霆悄悄處理掉。
白卿卿又帶有一絲期待,希望眼前的男子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視線都聚焦到趙玉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身上。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趙玉霆話音剛落,眾人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他對出來了!”
白卿卿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狂瀾,滿眼淚光。“是他,真的是他!公子!卿卿總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