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哇!
我摔死了,就在剛剛,許是重傷吧。
你可能不知道,在用三個巫毒娃娃轉移掉身上的傷勢后,我渾身骨頭還是疼的離譜。
巨獅皮甲上附著的魔力耗盡,攜帶的物資散落一地,我沒看到赫利迪斯他們,可能摔死了也可能沒事,這就要看命運之神的骰子怎么擲點了。
依稀記得降落時的天空還是亮色,現在卻好似黃昏,霓裳月霞并著流星尾焰,赤色雨滴夾著多彩的雷電,這場景似乎有些奇異,不太像是我能親眼見到的畫面。
周圍是隆起的灰白巖石,摸上去挺粗糙的還有點沙質,上面生長了些菌類,我不認識,留在印象中的巖石只有焰民咀嚼的那種黑石,存在于法爾霍伊周圍,似乎是組成洋殼的主要物質。
我無法確定自己所處的位置,也許是古勒比山脈的某個巖壁斷層又或是時空與次元之裂縫,我不知道,這地方就像那種半死不活又帶著點調侃意味的音樂,你懂得,怪異又性感。
記錄這件事并不是說我的方向感有多差,只是對于自己的生還感到苦悶,或許要開始獨自一人的旅行了,抬眼看著天空中的異象。我可從沒見過煙火似的雷雨,七彩的閃電像是糖果與香辛料碰撞出的裂痕。
黃昏的光暈很暗,我不敢冒然行動,只能躲在一塊凸起的巖壁下面,驅使巫毒娃娃將散落的物資集中起來,幸運的找到了火石、木材、炊具以及一些食材,開始生火。
鯨魚油浸潤熱鍋,縈繞著油脂香氣的煙霧緩緩升騰而起,在雷雨中旋轉穿梭,多彩的閃電時不時展現一下自己的力量,似是暈染開來的墨跡在黃昏制成的畫卷上蔓延,只是它剛剛留下自己的痕跡,就又瞬間收縮回去。
我取出風干的海蜇、干貝及紅海草丟進鍋里翻炒著,海鮮獨有的香氣很快便在狂暴而奇妙的雨中黃昏里擴散開來。
我掏出咒術短劍切斷樹木,削出碗形,忽然注意到地面上的灰塵在躍動,接著是碎石的舞蹈,緊跟其后的是大地的震顫。
煙塵被狂暴的雨水完全浸濕,牢牢的鎖在地表無法再向往常那樣調皮的躍動,一同被打濕的毛發(fā)緊貼著健壯的身軀,我扔下短劍,膝蓋彎折,佝僂著身子扛起巨型勾玉戰(zhàn)刀,胡桃木制成的長柄被雨水染得更加深沉,銳利的鋒刃幾乎垂在地面,映著一抹奇異的霞光。
那是一群利爪與尾巴兼具的草裙猴人,身手靈敏矯健,性格跳脫暴虐,聚集在巖壁對面,許多正眼冒精光的盯著我以及鍋里散發(fā)著香氣的海鮮。
我得承認,在沒有確認周遭情況的前提下生火做飯是個致命的錯誤,但好在天生的瘦高身軀、經過強化的肌肉以及張揚的赤紅肌膚讓我看起來有了些壓迫感。
拍了拍自己閃爍著金屬色澤的彎曲獠牙,我扔出兩把鷹身女妖的翅膀粉末,晃著蜥蜴干驅使隱藏在周圍的巫毒娃娃吐出漆黑濃厚的煙霧,這些猴人長且粗壯的臂膀讓我有些忌憚,不過他們沒有武器,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我揮起長柄戰(zhàn)刀削掉面前的巖石,用利刃劃出淺薄的土痕,抬腿一腳踢翻篝火和炊具,融化的鯨魚油脂化作一條金黃的細線沿著痕跡流淌而過,烈焰緊隨其后,一下子沖起半人高的火幕將我與猴人群暫時隔了開來。
利用火光的威懾,我與猴人群對峙,濃厚粘稠的黑霧緊貼地表悄無聲息的彌漫在猴人群中,覆蓋住他們寬厚粗糙的腳掌以及垂在地面上的雙臂。
黃昏漸漸暗沉,就在即將被吞沒的那一刻,紫色的閃電籠罩蒼穹!緊接著!
【巫毒咒術·黑沼束縛】
驚雷炸響!我邁步沖出火幕,長柄戰(zhàn)刀閃爍著明亮的翠色,如同耀眼的流光般旋轉折動,伴著飛濺的血液不斷揮起落下,我能感受到鋒刃掠過血肉與骨骼的阻隔感,這種感覺對于法系來說有點陌生,卻很是喜歡。
你懂得,就是骨子里的狂暴嗜血,我估計每個生命在經歷這樣的場景時起初都是恐懼的,后來則是興奮的,這樣的感覺在現實中很難向人傾訴,他們會說你是個變態(tài)或是神經病之類的,長此以往你就會變得羞于表達自己的感受,從而活出另一個不是自己的自己。
不過人都是具有兩面性的,我忘記這個觀點是誰先提出來的了,但我覺得它很有道理,表達的很簡單卻能讓人覺得很深刻,有點我的風格,不過如果是我來說這個觀點的話會刻意留白。
怎么說呢?我個人認為描寫的越具體,當你看到后就會想象的越清晰,從而過于注重我表達的形式而不是內在的情感。
你懂得,有時候我想用文字來告訴你一些故事,但由于各種原因,我不能明說,因為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說出來了,那它就完全成為我的故事了,你也許覺得精彩也許覺得無聊,也許覺得我幽默風趣也許覺得我絮絮叨叨,但這個故事就對你毫無意義了。
就像我跟猴人群的戰(zhàn)斗,我明明可以細致的描述每一刀揮出的弧度,造成的傷害,去刻畫他們得到的恐懼,肢體的破碎,但我沒有,難道是因為我過于興奮,于是忘了當時的細節(jié)嗎?
好吧沒錯,我確實是忘了,但這不重要,我希望你能從我的故事里得到些什么,不止是痛苦什么的,更多的是和你息息相關的東西,就好像我給你了一本描述殘缺的書,你在看的你過程中用自己的個人經歷去填滿了整本書的空隙,使它和自己都變得完整。
就像你找到了一本二手的書,翻開看到扉頁和第二頁上有些陳舊的字跡,看落款像是一對小情侶互寫的贈言,借這本書在探討他們之間的情感。這太值了,好像是給這本書憑添加了一個故事。
你可能會覺得我又在神經質的胡說八道些什么了,我得發(fā)誓,我的真心的,至少現在說的這些是真心的,也許你是某個富饒小鎮(zhèn)中的公務員,又或是類似瑞芬帝國這種煉金工業(yè)發(fā)達國家的工廠職員,認為我的冒險生活跟你們毫無關聯,甚至不能認同,覺得我有些時候感性過度。
其實我的冒險和你的生活是息息相關的,我們總是有些相似的地方,不小心摔碎的杯子,內心的焦慮敏感,不愿屈服命運的熱血,每天都想要擺爛的散漫等等。
當你確切的意識到“這場冒險就是我自己的生活”的時候,你就再也不會覺得這本見聞錄中有荒誕的故事和離奇的人物了,從我的故事里找到自己的生活和思想吧,通過我的忽略去發(fā)現那些被你所忽略的東西和人,比如草裙猴人的腦花究竟有多么好吃。
我不太清楚這里的具體位置,但大概就是古勒比山脈北部附近,這東西絕對不能錯過,不過也不值得你大老遠的來一趟。
誒嘿!今天晚上我有腦花吃,我決定一部分用來烤,一部分用來涮,甚至想要生吃些,放心,這些家伙的腦花沒有一絲腥氣,充斥著草木的清香,口感還滑嫩的離譜。
不過我得承認這確實是一種野蠻且血腥的行為,但誰讓我是一只原始的巨魔呢?有機會你一定也得試試,就像你嘗試著翻開這本見聞錄一樣,也許從來沒有一個家伙會像我這樣讓你摸不著頭腦,我自認為使用的文字都很簡單,每個字你應該都認識,當然,它們湊到一起的時候就需要你的理解了。
非常感謝你能喜歡我這種需要思考而獲得的幽默,現在大家都喜歡直白,愚蠢的犯傻和皮笑肉不笑,我這并不是在抱怨和無病呻吟,造成這樣局面的主要原因在于我的跳躍思維。
有時候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表達些什么,行為動機和矛盾沖突什么的常常讓人費解。你即使看完了一行字還是覺得自己錯過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因為很多關鍵的信息我壓根就沒寫。
當你覺得我惜字如金,就會發(fā)現我常常寫一些似乎和寫的這事毫無關系的故事和片段,當然了,也許只是你沒看出來它們之間的關系,答應我別去琢磨那些莫名其妙的對白和片段,那就像是在猜一個沒有謎底的謎題。
好吧,其實我挺希望你去琢磨下那些東西的,可能沒有結果,但會很有意思,希望你在不著邊際的絮絮叨叨中感受點歡樂。
不過我并不是為了歡樂而對著猴人的尸體進行分解的,我只是防止他們尚存活力同時努力填飽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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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哀殿的麥子
你懂的,今天hanser直播還和小緣喵一起聊天,這壓根不是誰能抗拒的,3000字大章單更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