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泰美麗輕喊的聲音,頓時,我的心底涌起了層層地好奇,暗道:
”郝(好)師傅?”
“看樣子,聽起來是一位不錯的師傅啊,因為是好(郝)師傅嘛?!?p> “難道,這就是黑子口中所說的,僅有的兩個美女中的最后一個么?”
我便霍地睜開了雙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神采奕奕,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高大白皙的婦人,徑直地往辦公桌這兒走來。
差不多有五旬的歲數(shù),上身著深褐色的羽絨服,穿一條藏青色的長褲。
在豐盈勻稱的肩膀上,挎著一只黑色普通的女包。
過往的光陰,在她的額際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橢圓的臉龐,膚色潔白細膩。
看得出來,這是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
這次黑子,總算還有一點靠譜。
雖然,歲月的風霜已經(jīng)摧殘了她,失去了青春,不再明艷動人!
但,依然是徐娘半老,風姿婉約!
“馬上要接班了,你說我來不來呀?”
被泰美麗稱作郝師傅的婦人,一邊走,一邊笑著反問,樣子有點俏皮的味道。
“嘿嘿……”
泰美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你好,郝師傅!”
這時候,我忙不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局促地向她打著招呼,走了出來,讓開了坐位。
看著眼前的這個狀況,對面是泰美麗的坐位,那我剛剛坐著的位置,無疑是郝師傅平時的寶座了,我便出于禮貌地起身讓座了。
“你好你好,你就是聽說要來上班的那位帥哥吧?”郝師傅上下地打量著我,“嘖嘖,這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吶,確實帥呆了啊,哈哈!”
郝師傅開著玩笑,便走到了辦公桌跟前,隨手把女包從肩上取了下來,放在了橘黃色簡陋的辦公桌上。
接著,又把厚重的深褐色羽絨服脫了下來,走過去掛在了椅子里面的旮旯處的那個衣架子上。
“一般,一般?!?p> 我趕緊撓著頭,憨厚謙遜地嘿嘿笑了笑,心里實則樂開了花。
盡管,聽太多了別人說自己帥。
但是聽得再多,也還是讓人心花怒放、心情舒暢??!
掛好羽絨服之后,郝師傅便緩緩地坐到了,我先前坐著的那個椅子上。
她纖手一指那兩個窄小的沙發(fā),溫婉一笑,悅耳地說道:
“別緊張,放松點,坐下來吧。”
“領(lǐng)導已經(jīng)給我打過招呼了,哦,你看我這記性,一下子又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隨即,她拍了拍自個有些皺紋雪白的額頭。
“我叫馮子軒?!?p> 我如實地低沉道來。
“那我給你大致講一下你的工作吧,你要一直上夜班,從晚上八點到早晨八點?!?p> 這時,郝師傅拂了拂額際耷拉下來的劉海,說道:
“這兩三天,先由夜班的小陳帶帶你。
等你熟了上手了,他就不干了,你就要全盤接手,一個人上夜班了?!?p> “哦,那行。”
我沉思了一下,隨后明了地點了點頭。
“這樣吧,你今天也上了這么長時間的班了,也累了,你就回宿舍里好好休息哦?!?p> “到晚上再過來,跟小陳一塊兒上夜班吧,跟他好好學一學?!?p> “等明天或者以后,我上班的時候,你來化驗室,我再給你詳細地講解這專業(yè)知識吧?!?p> 郝師傅笑意融融地吩咐道。
“好,我知道了!”
說著,我從柔軟彈性十足的沙發(fā)上,站起了身。
在我轉(zhuǎn)身離去回宿舍的那一瞬間,忽然,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電線電纜廠的那位張阿姨的身影,是多么相似的兩個人啊。
都是我初入技術(shù)之門的良師益友,是那么地嫻靜溫雅、和煦友善,宛如春風拂面一般,讓人溫暖無比!
在我的生命中,涂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心底,永遠難忘!
……
事到如今,彈指一揮間,二十多年,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推算起來,她們應該也是年事已高,耄耋之年了吧!
如果還尚在世間,我希望她們能夠看到這些文字,知道在這個艱難世道的某處角落里,有一個人在默默地惦念著她們,希望能夠與她們再度重相逢,共同回憶那些在一起走過的難忘的歲月。
假如是遺憾地逝去了,那就算是我對她們最后作得一點綿薄之力吧——深切的祭奠!
讓人們知道她們曾經(jīng)來過,像一束光,曾經(jīng)照亮了我的天空。
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她們生命的如歌一般的印記!
……
一晃,時間眨眼即過,到了我該上班的時候了。
新省的冬天,也黑得早。
并不像夏季那樣,七八點的時候,還天光大亮,絢麗的陽光耀眼一片!
此刻,我踏著剛剛灑落下來的淡淡夜色,心潮翻涌興奮異常地走到了化驗室。
這個時候,我見到了郝師傅口中白天所說的小陳。
但是,我萬萬沒有料到,在這樣一個喧鬧繁華美麗的都市里面,也有那么一位默默可伶的人!
我是馮以明
生命中 總有人來人去 最后都成了過客 絲毫無法挽留 徒留悠悠傷感 (馮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