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報道

　　第十七章報道

　　李生除了送衣服，上個禮拜還給她一個款式簡約大方的黑色皮包，一看就質(zhì)地精良，價格肯定不菲，他說：“客戶的樣包，拍攝結(jié)束后沒人要了，你拿去背。”李曦不肯要，誰知他拿來剪刀，非要把這么好的皮包剪壞了扔垃圾桶，李曦心疼壞了，即使她不了解行情也知道這個包包非得好幾千，無奈下她只能收下。李曦摸著身上皮質(zhì)柔軟細膩的皮包，其實她知道她欠李生太多了，她還不了。

　　心中悵然的嘆了口氣，準備朝門外走去，想了想她回身來到主臥，她突然想最后一次看看他的房間，快到門口，臥室門突然打開了，李曦瞪大眼睛，臉驟紅，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結(jié)巴的說：“你……沒去上班嗎？”李生：“上半天休息，剛好送你去劇團。”李曦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jīng)搜好路線了?！崩钌咽稚系拇舆f給她，“客戶不要的東西，給你?！崩铌兀骸安灰?，我已經(jīng)欠你很多了，我還不清?！崩钌肓讼耄剡^身去書房里，回來遞給李曦鑰匙和房卡，“其實給你的東西對我來說都是沒用的東西，至多送人或丟掉，你無需有心理負擔。你要實在有想法，就休息天過來給我打掃一下房子，做一頓飯，也算是抵消了?！崩铌厥掷锬弥靠ê丸€匙有些為難，“可是還沒報道，我還不知道有沒有休息呢。”李生：“放輕松，不要求你每個禮拜都來，在你空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一個月都可以。”李曦想了想把鑰匙放進包里。

　　李生伸手過來拿行李，李曦：“我能自己拿?！崩钌骸皠e人看到我讓女生拿行李會覺得我不夠紳士。還有，你要多穿新衣服，平時多注意打扮，這里不是慶州，大有狗眼看人低的人，你衣著妝容整潔，興許演出都要多幾場?！崩铌攸c點頭：“知道了?！?p>　　今天化淡妝的李曦，身著白色羽絨服有點都市女性的味道了。一路飄起了雪花，李曦隱隱有些惆悵，她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是下雪，所以一到下雪她就想念母親，母親去世好多年，幸而這世上還有對她好的人。她轉(zhuǎn)身看看李生，在這陌生的地方，她只認得他一個。雪花細斜，織成一張白白的網(wǎng)，叫思念，罩住李曦。

　　李生看到李曦看自己，“怎么了？冷嗎？”李曦搖搖頭，“沒有，暖和。謝謝你送我?！崩钌骸澳憧偸悄敲纯蜌??！崩铌匦α诵Γ骸澳闶沁@個城市里唯一給我溫暖的人，謝謝?！崩钌男囊惶?，“這些年我獨自一人在BJ，雖然住那么大房子，有時還是覺得很寂寞，這段時光我感覺很好，謝謝你的陪伴，以后有事沒事常來住?！崩铌負u搖頭，“我也曾獨自一人生活那么久，孤獨的人比誰都渴望擁有愛和幸福，家庭美滿是畢生追求，可是半生之后我才明白，你越是追求什么，上天越是不給你，所以我現(xiàn)在學會了無欲無求的活著。”李生搖搖頭，“丫頭，你才多大？在我面前你也敢說“半生之后”，其實我以前也這么認為，后來漸漸明白，凡是離開你的，都是不適合你的，反過來想，是那些東西等級不夠，配不上你。我前妻跟一個比她小兩歲的同事走了，為此我痛苦了很久，有一天我在咖啡店遇到我前妻的閨蜜，她說我前妻眼睛瞎了才會離開我，那男的無車無房，兩人前年才勉強貸款買了個兩室一廳，我之前一直住在原來的房子里等著她和孩子回來。可笑的事只有我一人在回憶的泥沼里苦苦掙扎，那天之后，我賣掉了房子，徹底和過去斬斷，而后換了現(xiàn)在的房子，現(xiàn)在我雖然偶爾寂寞，卻比過去好太多，第二年我又升職加薪，我想如果她在，我少不得要花許多時間陪伴她，走不到現(xiàn)在的位置。凡事有失有得，應該這樣想。”李曦：“也許我還沒完全走出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因為他的背叛，我有時甚至會否定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個得不到幸福的人。以前我堅信，上天在這塊欠缺你，一定會在另一個地方彌補你，而我現(xiàn)在不再那么確信了。其實楊杰是渣男，我比誰都清楚明白，然而那傷痛只有我自己知道到底有多痛，我也知道他配不上我的全心全意，可是我還是很痛?！崩钌骸拔乙恢闭J為我們的傷痛差不多，我現(xiàn)在明白，也許不一樣，男人和女人的愛不一樣，付出多的一方，在感情結(jié)束后遭受的打擊必定更大，我只是看到他們的信息曖昧，已然痛不欲生，那段艱難的時光不知道你是怎么度過的?！崩铌兀骸皻q月變得更麻木、更惆悵，更冷寂，我想還沒過去呢。”李生：“捱過去了，傷口結(jié)痂就好了，到時你會更堅強。你現(xiàn)在遠離那個地方，關(guān)于他的記憶慢慢消退，你過好現(xiàn)在的每一天就好?！?p>　　新靴子在風雪中留下淺淺的腳印，碎雪沫在地上淡淡的鋪著，晶瑩可愛，曲劇團院中梅花綻放幾粒，仿佛在歡迎風雪的到來，李曦看到大方的梅瓣，不由得挺直胸膛，不求和它們一較高下，倒是氣勢上莫要輸了太多。地方比慶園大了一倍多，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大門上掛著醒目的招牌，京味兒十足的院子里布置得很雅致，那紅漆窗戶見證多少代人的故事，映在窗上成了窗花。

　　兩人開始找行政樓，人事處老師很和藹，李曦填了幾分資料，李生在邊上和老師聊天，“我是李曦表哥，我叫李生。她喜靜，如果有多余的宿舍，希望老師能給分一個單人間?！崩铌貪M臉通紅的朝李生使眼色，李生沒有看見，李生：“這快到午飯時候了，老師和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我下午還得上班?！崩蠋熜Φ靡荒樋蜌?，“我們宿舍都安排滿了，假如有空的，會考慮給你們的。我還有工作沒結(jié)束，你們先去吃飯吧?！背鲩T李曦瞪了一眼李生，“我都給你使眼色了，你怎么還說？才來就提要求，不知道老師怎么看我呢？”李生：“你不早說，萬一有機會人家給別人豈不可惜？在外面臉皮得厚點，臉皮薄光吃人家剩下的?！崩铌兀骸拔也辉谝?，有一個住的地方就行了。我不想一來就讓人覺得我是那種別有居心的人?！崩钌鷵u搖頭，“小姐，你真是神仙下凡，仙氣兒十足，不食人間煙火。唉，你這個性格在社會上更容易吃虧的?！崩铌乇牬笱劬ζ婀值恼f：“不會啊，你看老師不就對我挺好的，還有你?！崩钌鷵u搖頭，“估計母親就看中你一根筋的傻勁兒，知道你不是個善變的人，所以對你絕對放心。她自己何嘗不是這樣一個人。”李曦笑起來，“嘿嘿……挺好的，你看傻人有傻福，能來曲劇團不就是天大的福分？”李生點點頭，“也是，母親幾十個弟子，估計也就你進了曲劇團，母親知道了，肯定會欣慰的，她畢生所學終究發(fā)揚光大了，來到BJ真是她畢生的夢想?！?p>　　李曦把東西放在床位上，團里倒是貼心，一薄一厚兩床被芯，就缺床單被套，現(xiàn)下李曦犯難了，新的床單被套有兩套了，打包在蔣兼處，，兩套換洗也夠了，可是現(xiàn)在去買，洗過也沒那么快干，住酒店又舍不得那點錢。李生看她愣住，“怎么了？”李曦：“床單被套在朋友家，和行李打包在一塊兒呢。等下去買，送去干洗應該晚上能用?！崩钌骸昂玫谋惶椎梦辶僮笥野?，送個干洗又是幾十，干脆今晚開始住我家，等你行李到了再住宿舍?！崩铌兀骸斑@……已經(jīng)打擾太久了?！崩钌骸皟蓚€禮拜都住了，多住幾天也沒什么，行李頂多一個禮拜到了。你還沒發(fā)工資，萬事以節(jié)儉為主。就怕到時候團里還得交各種雜七雜八的服裝費。未來一個月的伙食費啊啥的。”李曦：“據(jù)說伙食費單位發(fā)，剛才飯卡里充進去了。不過你說的也對，不知道還有哪些地方得用錢，是得節(jié)省點。”李生：“走吧，巷子口有一家涮羊肉，慶祝你入職?！崩铌兀骸安挥美?，吃碗面或吃個快餐就行了，你不是上禮拜請我吃烤鴨了？”李生：“那不一樣，那天是慶祝你來到BJ，今天是慶祝你正式入職?！崩铌兀骸罢娌挥?，要么晚上買羊肉回去自己涮？”李生：“你別替我省錢，這段時間你給我做一日三餐辛苦了，讓我省了很多伙食費，你不讓我請，我心里不舒服，以后沒臉吃你做的飯菜了。”李曦好笑的看著他，“哪有那么夸張？”一頓涮羊肉暖和了李曦迷茫的心，這真真實實的溫度讓她懸空的心落到了地上，她現(xiàn)在覺得，遇到李生，真是件幸運的事情，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有個人可以依靠真好。不是她一定要去靠誰，而是漸生了一種安全感。

　　吃完午飯，她在昏昏欲睡之際，把地址和新號碼發(fā)給蔣兼，“郵費多少？你到時候算一下我轉(zhuǎn)給你?！边@時，蔣兼打電話過來，“手續(xù)辦好了嗎？住宿環(huán)境怎么樣？”李曦：“挺好的，二人間，還給配床墊被芯?！笔Y兼：“你這段時間住哪兒的？”李曦：“額……找了個便宜的小旅館?！崩钌戳艘谎鬯铌刎Q起食指到唇邊，讓他不要出聲，蔣兼：“在外面注意安全，晚上別自己出門，有時間回來看我?！崩铌兀骸昂?，行李麻煩你了。自己保重。”電話掛斷了，李生：““一個便宜的小旅館”，嗯，我那是挺便宜的，以后歡迎長住?！崩铌兀骸皠e添亂了，難道我告訴她我住在一個見過幾面的男人家里？那她得怎么想我？”李生：“能怎么想？頂多覺得我助人為樂，人品貴重?！崩铌乜扌Σ坏茫澳愦_實人品貴重，可是常人的思維總是無比清奇，他們總把人與人之間想得過于復雜化?！崩钌骸耙驳故?，其實讓人誤會也不錯，他們只會認為你魅力出眾?！崩铌匾荒槦o奈，李生一直心情很好，李生：“晚上吃什么？需要買菜么？”李曦：“今晚的菜有的，明天晚上如果在家里吃就要買菜了?！?p>　　李曦第二天去曲劇團，報名的同事才陸陸續(xù)續(xù)來，她打聽了一下，曲劇團主要京劇和話劇表演比較多點，黃梅戲不多，李曦開始惡補話劇，看視頻，背劇本，這幾天團里沒什么安排，讓他們熟悉環(huán)境為主。所以李曦早早帶著筆記本，一路捧著手機早早回到李生家里，發(fā)信息給他，“晚上回來吃飯嗎？”李生：“有飯吃當然來?！崩铌卦陂T口買些菜，回家草草下碗面條對付午餐，開始試讀《茶館》，這說京腔可是太有難度了，李曦只能對著視頻一句一句重復學。李曦用蹩腳的京腔讀得暈頭轉(zhuǎn)向了，第一幕還沒結(jié)束。

　　沒幾天，李曦行李到了，宿舍里另一個年輕精致漂亮的女孩叫梁含，是個話劇演員，她自視甚高，不愿多和李曦接觸。每每對李曦的一堆行李翻白眼，李曦的床旁有一方試衣鏡，李曦的行李就擺在試衣鏡邊上，每每她被李曦行李絆到腳都憤怒地問：“你的行李什么時候搬走?。俊崩铌貙擂蔚呐阒?，“快了，朋友不是出差了嘛，還沒回來。”梁含：“都一個多禮拜了，出差去國外了嗎？還不回來?！?p>　　李曦拿著《茶館》劇本問她，“請問下這個龐太監(jiān)的表情應該是怎么樣的？”梁含：“不知道，我從不演男人，更別提太監(jiān)了。”在宿舍李曦怕影響她不怎么敢發(fā)聲，除了平時上課，排練，兩人基本呆在宿舍，所以看劇本效率奇低，李曦準備天氣暖和了該出去找個安靜地方呆呆。且不說梁含各種瞧不上李曦年紀大，人沒她漂亮，還整日素面朝天，三五不時她的愛慕者追到宿舍來，又是送花，又是送禮物，見到李曦總要奚落一番，畢竟踩低才能將自己顯得更高。每每看到梁含笑靨如花，而她被她發(fā)亮的眼神刺得隱痛，她本以為自己千錘百煉，必定百毒不侵，然而猝不及防被扎一下還是會痛。

　　李曦決定天氣暖和了，用所有積蓄付首付買一個小房子，多小都不在乎，能容身就行，至少躲在里面自在，定能擋去部分風雨。天冷看房子太遭罪，也不想折騰了。她漸漸的開始待在練功房，直至十點回來，至少那里暖氣燈光充足，沒有嘲弄的冷言冷語，部分這次一起招進的大齡男女會留下苦練，在留下的人里面，自己似乎看起來算年輕的。

　　一個叫林蓮的四十歲中年女人，和李曦低語輕聊，“我因為工作調(diào)動，舉家都來BJ了，我只會唱京劇，所以我得努力點，千萬要保住工作，全家都等著我養(yǎng)活呢。我男人打工的，剛來BJ還沒找到工作呢。孩子剛讀大學。我和男人租住在一個地下室里邊，孩子得用錢，我們不得不省吃儉用。”李曦心中難受，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現(xiàn)在她仿佛因為沒有孩子松了一口氣，如果有孩子，也許她和孩子也只敢住在地下室里，但是她同時又羨慕林蓮，她笑意輕松的說出她租住地下室的事情，說明她是幸福的，她對生活有盼頭。而李曦除了練好基本技能，唯一的目標就是買一個小房子了，有些現(xiàn)實，有點庸俗。李曦：“真幸福，孩子都讀大學了，你的生活有奔頭了。”林蓮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不瞞你說，我們以前在河南信陽大劇院表演京劇，一個月演不了兩三場，我跟我男人一起打工，給人打掃衛(wèi)生，說白了我也就是個工人，現(xiàn)在突然調(diào)來BJ，這收入和社會地位馬上不一樣了。你都不知道，我男人有點大男子主義的，現(xiàn)在他竟然網(wǎng)上搜菜譜做菜給我吃，還把家務做得妥妥當當，說跟著媳婦調(diào)動，在村里親戚面前長臉了，要我好好工作，別為家務分心。哈哈哈……以前跟大爺似的，回家吆五喝六的，現(xiàn)在倒是轉(zhuǎn)了性了，唉，其實我心里明白，他怕我被辭退，他怕回去那個地方，那個地方的親戚熟人曾經(jīng)沒少擠兌我們……現(xiàn)在我好像看到希望了，四十多歲的人了，圖什么，家和萬事興，工作上走運，其實我知足了，很滿足，兒子還考了個好大學，以后存點錢給他買個房子。”李曦：“真好……”李曦真心為她高興，雖然她剛開始知道調(diào)動很高興，這過去個把月了，新鮮勁兒已經(jīng)過去了，而林蓮似乎每天都在大腦里重復這個好事，她對每一天倍感珍惜，李曦深受觸動。林蓮：“看你年紀不小了，結(jié)婚沒有？”李曦愣了一下，她在猶豫要怎么回答，索性說：“沒有?！绷稚彛骸翱茨隳昙o應該不小了吧？”李曦：“三十了?！绷稚彛骸暗米ゾo了?！崩铌兀骸安患?，看緣分?！?p>　　接下來幾天，林蓮接二連三的找李曦聊天，李曦一晚上基本做不了什么，李曦決定不去練習室了，還不如呆在宿舍安靜。這晚，梁含在鏡子邊敷面膜，“李曦，都三個禮拜了，你的行李該搬走了吧？”李曦強顏歡笑的應付，“快了，快了。”這時，手機響了，一看是李生，李生：“多久沒來了？不會把我忘了吧？”李曦：“忘了我自己都不可能忘了你。”說完發(fā)現(xiàn)梁含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李曦臉瞬間嫣紅，梁含，“嘖嘖嘖，都大媽了，還含春呢？”李曦真的想搬走，這姑娘長得漂亮，嘴巴出奇毒，李生：“喲，您這話可是說的我心花怒放，不請客都不好意思了，明天有空嗎？請你吃飯?！崩铌兀骸俺燥埵谴我模隳抢锏叵率矣械胤絾?？我行李太多了，借你地方放放。”李生：“我倉庫都空著呢，定期在打掃，你放東西進去可太好了，它終于有了點作用，省的每次打掃都覺得在白費勁兒?！崩铌兀骸澳莻€……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到時候付租金給你?！崩钌骸拔颐魈焓裁磿r候來接你合適？”李曦：“要么不要麻煩你了，我到時候打車。”李生：“姐們，你打車要七十塊錢，我的車子是電動的，接你來回八塊錢。建議你可以微信轉(zhuǎn)給我八塊錢，然后剩下六十二拿來請客呢?！崩铌叵胂胍嗷_始猶豫，“那就麻煩你了，我給你轉(zhuǎn)八塊錢，明天我請客好了。”李生：“嗯，下次我有空，你有事情要打車記得叫我，順便請我吃飯?！崩铌乇欢簶妨?，“行，到時候記得告訴我多少錢。”掛了電話，李曦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覺得好像合情合理。

　　第二日上午十點，李生來宿舍幫李曦一起搬東西，上車后李生遞了一個紙袋子給李曦，“樓下蛋糕店都出了新品，你不回來我給你帶來了?！崩铌兀骸皩Σ黄鹋叮罱疫€在適應新環(huán)境，還沒找到適合我的步調(diào)呢?！崩钌骸靶鹿ぷ髟趺礃?？同事好相處嗎？”李曦：“同事還不太熟，倒是有個大姐，和我挺能說的，可是她跟我說話，我就很難集中精力看劇本。還有一個男同事，老是吃飯、上課都想坐我邊上，總想找我說話，有點像查戶口，我覺得很不自在。其他都不錯啊?！崩钌骸吧嵊言趺礃?？”李曦：“舍友嘛，人有點挑剔，她每天都要催促我把行李搬走。不過我想過了年買個小房子，我喜靜，不習慣和別人一起住宿舍?！崩钌骸吧嵊押懿缓孟嗵幇桑恳茨阕∥壹液昧?，幫我做飯做家務，適當給點房租就行了?！崩铌兀骸斑€行啦，至少宿舍不要錢。我不能租房，我得把房租用來供房子，否則我寧愿住宿舍?！?p>　　李生一拍頭，“我去年因為投資，在你單位附近買下一套二手房，面積較小，只有兩室兩廳?，F(xiàn)擱置一年多，我后來忙忘記了，最近把收拾出來你去住吧?！崩铌兀骸安恍校∥也荒茏夥孔??！崩钌骸拔曳孔佣奸e著?！崩铌兀骸伴e著也不行。不過你房子多少錢？如果我買得起賣給我得了?！崩钌骸艾F(xiàn)在五百萬，你先住著，先給一部分錢，每個月可以適當還一些?！崩铌兀骸疤F了，我買不起，我只能買一室那種?！崩钌骸澳阌卸嗌馘X？”李曦：“全部加起來只有五十來萬?！崩钌肓艘幌?，“我們知根知底，我又知道你單位，這樣，房子先過戶給你，你先給我五十萬，剩下每個月除了公積金再慢慢還點?！崩铌兀骸瓣P(guān)鍵我用不著買兩室的啊，我一個人住不了，憑白差許多錢，自己壓力又大?！崩钌骸澳憧梢再I下來投資啊，過個十年，你確定住不了就賣了換個小的，剩下錢可以養(yǎng)老?！崩铌負u搖頭，“暫時不考慮，多大肚子吃多少米，兩室的我實在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