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撤不回了
這一整天的時間，張段杰都是緊繃的狀態(tài)。
等到下午第一爐烤鴨出爐的那一刻，第二批的準備工作都已經(jīng)干完。
烤鴨掛上架后，屏幕上已經(jīng)早早出現(xiàn)了第一單和第二單的外賣信息。
張小熊今日也是難得，很配合的提前營業(yè)并且貼心地做好了計時。
在屏幕的右下角新出現(xiàn)了一個跳動的秒表，雖然很小，但張段杰一直在關(guān)注著它。
紛至沓來的訂單，手起刀落，他也一改原來一盤盤送的模式，轉(zhuǎn)而將四五盤壘成一疊都打包好后，統(tǒng)一送到門口小桌板那邊。
盡力減少沒必要的跑動，趕上那打印機吐單速度。再次擴大的范圍，勉強可以夠到老城老街那最外圍的四五個三層住宅群。
“呀，一半，可以呀！現(xiàn)在訂單的速度和質(zhì)量又高上了不少?！?p> “可不，這幾年老街那里有錢人多了不少，你看今天一下子要買整只烤鴨的人，至少多上了七八只?！?p> 7點未到，臨近6點40分的時候，店里已經(jīng)基本清空打烊了。
“叮咚！完成時間出來了！這一次比之前縮短了差不多20分鐘！一半，這都是換了打印機的效果吧?！?p> “還提這茬？你管那個叫熱敏打印機？”
“啊這……可能商家發(fā)錯貨，或者圣誕節(jié)驚喜？”
“我……圣誕節(jié)是冬天的，你知道嗎？”
“啊哈哈~反正咋們的烤鴨還是很棒的。”
“對了，張小熊，你不是很厲害的嘛，我想知道我們現(xiàn)在食客的回頭率有多少？”
“回頭率啊，這個……現(xiàn)在短期內(nèi)還看不出來。等等，讓本熊計算一番。
有了，從既有的數(shù)據(jù)分析有百分之三十五的用戶愿意在一周內(nèi)嘗試在咱們店下單兩次，至于一周兩次的下單率則是百分之七左右。
還有一個更有意思的數(shù)據(jù)，竟然有一位用戶愿意在一周點單四次?！?p> “一周吃四次我們店的烤鴨？這是魔怔了吧！得有多愛呀！我看看……”
打趣而起的聲音看著熊手一攤，羅列出的四個歷史訂單，相同的用戶名，讓張段杰的笑聲戛然而止了……
“哎！這是怎么了！一半，看你笑的那么開心，怎么突然不笑了？”
對于張小熊的提問，他并不會回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情感這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時種上的。
打開手機，張段杰看著白色的聊天框，發(fā)著呆冥思苦想，手掌心沁出的汗水，讓他捉摸不定。
反復(fù)打開的閃電豹外賣頁面，那上面堆砌的余額，他再次仰頭望向了擱板，良久做出了決定。
“陳慧，明天您有時間嗎？要不我們在老城新街那碰個面怎么樣？”
發(fā)送出的信息，張段杰直冒手汗，陷入一片空白，抱著手機呆呆地樣子。
“一半，剛才為什么不回答本熊？”
“喂！”
“在嗎？喂！有人嗎？”
瞧著張段杰將其視為空氣，那張熊臉開始了膨脹，逐漸變成了醬紫色，緊接著屏幕也開始了抖動，連帶著桌子也地動山搖了起來。
“怎么腫成了這樣？怎么了？”
張段杰這才回過了神，注意到了張小熊的變化。
“張一半，為什么不理本熊！那么緊張干嘛，不就發(fā)了一條消息罷了?！?p> “你懂什么了，說了你也不懂。”
輕嘆一聲還是猶豫了，猛的一點剛才發(fā)送的消息，看著上面冒出來的撤回選項，剛要移上去就彈出一條超過2分鐘無法撤回的提示。
“哎，完了，完了，全完了。小熊，你有辦法讓這條消息回來嗎？”
“呀，一半，剛才說什么不懂？本熊可比你厲害多了啦！“
“張小熊，懂不懂的事暫且不提，趕快讓這條短消息撤回來吧?！?p> “一半，這條消息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那是當然，快點，時間不等人，算我求你啦！”
“可是……一半，對方已經(jīng)回復(fù)了呀。”
“??！”
「好呀，張哥哥。明天的話，我正好沒事。」
亮起的屏幕，此刻的張段杰反而有了種解脫的感覺，或許放棄思考會更加輕松，誰知道呢。
噔！又冒出了么么噠的表情包，張段杰反而沉默了，提著水杯蹲在了墻根。想了一想又拉出了床底的那個長木箱。
提起蓋板，翻轉(zhuǎn)過來上面粘著一張照片，那是高中時期的全班合影。
那是第一年入學(xué)時的合影，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不過在第2年，差不多一半的人都選擇了離開。
無他高中的費用是隨著年級階梯式上升的，還有那一張張白花花的收款單，在那里真的就和她現(xiàn)在一樣的感覺……
嘆息聲在看向一旁的照片中慢慢消失，隨手刷起的朋友圈，最新的更新還是那位真龍市場的梨子戴……
「今天又是去交貨的日子。微笑」
一輛面包車，四五臺印著藍色圓形標志的服務(wù)器，估摸著這一車，恐怕他又能小賺個兩三萬吧。
唉，那個時候確實是個機會，水越喝越多困意也漸漸涌上。
夢里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梨子戴邀請他一起入伙轉(zhuǎn)型的那天。
既然不讓干了，那咱們就干脆不做散貨，要做就做代理商，怎樣？
我負責(zé)渠道……小張你就負責(zé)技術(shù)維修，怎樣？
不過還好，那個時候家里傳來了這樣的消息，半夢半醒，這一覺他睡的出奇的長，也出奇的沉，甚至還是小熊叫醒他的。
“一半，混蛋！今天怎么突然睡起懶覺了？”
“呀，主要是夢里太美好了，我還舍不得起來呢。”
快速地洗漱了一番，張段杰當然記得今天上午還有約，說起來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他特意倒騰了一下自己。
皺巴巴的衣服，怎么挑也挑不出合適的，反正隨便選一件打算開始點芝麻，但還是打開了塞在櫥柜里的行李箱，
那個行李箱從城里帶回來之后一直就沒有打開過，衣服折疊得干凈整齊，就是多了些霉味，挺立的紙片蓋在了最上層。
“謝謝，先借我用用?！?p> 小心挪到一邊，取出衣服抖了一抖應(yīng)該還可以吧，換上之后整個人都精氣神了不少。
一早上的折騰，竟然浪費了不少的時間，跨上小電驢直奔老街。
過了水泥路左拐，老城老街一直延續(xù)到?jīng)芪挤置鞯拇蠼?，這里是鎮(zhèn)子的中心，也是曾經(jīng)的市場。
十字形的布局，他們約在最繁華的新東大街，也就是老城的商業(yè)步行街，這里可以說是鎮(zhèn)子上熱鬧的地方。
快餐店、咖啡館、超市電影院一應(yīng)俱全，特別是那兩三家省城的大開發(fā)商來了之后，商場再也沒有那種老舊國有商場的感覺。
走入商場，挑高的視線，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老遠就能看到坐在書店咖啡座里的少女，他不禁停下了腳步，猶豫了許久。
亮起的屏幕，一段提示音，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