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日快樂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五月底,距離高考還有十多天。
整個高三都緊張了起來。
天氣也變得格外悶熱,吹來的風(fēng)都是一股熱流,呼到身上熾熱無比。
樊菲的生日就在周六,江何還沒有開始準(zhǔn)備禮物。
她很糾結(jié)要送樊菲什么禮物。
對于一個選擇困難癥的人來說,這比什么都難。
周五放學(xué),因為要給樊菲買禮物,沒有在教室自習(xí)。
她來到吾悅商場,看著琳瑯滿目的商鋪,瞬間頭皮發(fā)麻。
她只身前往二樓,看了一圈,仔細想了想樊菲的愛好,更加犯難了,她的愛好太廣泛,捉摸不透……
思來想去只能買支口紅了,但她的預(yù)算有一百塊。
江何挑了一家裝修看起來比較奢侈的店,進去之后導(dǎo)購小姐跟在她身后不停問候。
“美女要買哪方面的東西呢?”導(dǎo)購小姐耐心問。
江何沒有搭理她,往口紅專區(qū)走。
挑了幾個顏色,在手背上試色一排,最后選了一只紅棕色調(diào)的口紅。
這個色號,在二零二一年可是熱門色號,幾乎人手一只。
“美女真是好眼光呢,這支口紅比較冷門,皮膚白的人涂起來很顯氣場!”
江何尬笑了笑,一點也沒覺得丟人:“這口紅多少錢?”
“59一支呢?!?p> 江何不敢相信:“這么便宜?”
“對的呢美女,我們家品牌就是主打高性價比。”
“我能一百塊買兩只嗎?”她厚著臉皮說,“姐姐人這么美,最好了!”
導(dǎo)購小姐聽她夸贊自己,嘴角掛笑妥協(xié):“小孩嘴真甜,我也不能做主,我?guī)湍銌枂柕觊L。”
江何:“美女姐姐你人真好??!”
導(dǎo)購小姐問了店長,替她打了折扣,看她是高中生又誠心想買的份上,以一百塊兩只口紅的價格賣給了江何。
還是精美包裝好的。
江何走的時候,嘴里還在不停地夸,導(dǎo)購小姐被她的甜言蜜語哄的一愣一愣。
-
回到家,江何洗漱完畢后坐在書桌上復(fù)習(xí)至后半夜。
距離高考沒有多少日子了,她必須馬不停蹄地趕。
她要給自己巨大的壓力,只為了能考上一個重點大學(xué)。
熬到凌晨兩點多,實在是困的兩眼無神,哈欠連天,她現(xiàn)在是睡也不敢睡,學(xué)也學(xué)不進去的狀態(tài)。
與心理爭執(zhí)了一會,江何決定上床睡覺去。
她秉著原則,告訴自己。
夢想這東西,誰都沒法讓自己放棄,但,自己試試就會放棄了。
實在不行的事,就不要勉強自己,干脆就當(dāng)一條咸魚躺著吧。
嗯……
躺著……
有一句話叫什么來著。
所謂女人不自愛,好比爛葉菜!
好好愛自己,從讓自己睡個好覺開始。
……
周六一早,六點半。
江何還在夢里遨游,睡的酣甜。
“春夏!你同學(xué)打電話找你!”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母親,接到樊菲的一通電話。
“快點起來了——”李麗擅自打開房門,拉開窗簾,刺眼的晨光灑進臥室,李麗輕晃了下她身子,“太陽曬屁股了!”
江何蠕動了兩下,很不情愿的半坐起來,像是一具僵尸,麻木又笨拙。
緩沖了幾分鐘。
江何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去客廳。
眼睛都還沒睜開,眼角處還殘留著分泌物。
止不住的打了好幾個哈欠,起床氣布滿全身,她煩躁的接起電話,聲音很模糊:“喂?”
那頭傳來樊菲粗曠的嗓音:“幾點了你還沒起床?勤奮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床學(xué)習(xí)了!”
“……”
江何氣壓有些低,字字透著不耐:“特地打電話就是跟我說這個事情嗎?”
“也不是。”
“那是什么?”
樊菲沉默幾秒。
江何耐著最后的好脾氣又問一遍:“有什么屁需要您一大早來我這放?”
“不愛我了?”
“得到就不珍惜了唄?”
樊菲開始戲精上身,扯些有的沒的。
“……”
她成功的讓江何這個萬年好脾氣的人當(dāng)場發(fā)火。
“你是不是有病?。?!”
樊菲一愣,察覺到她的怒氣。
“我就是打個電話來跟你說,今天我生日,你別忘了,下午五點來我家找我唄?!?p> 江何被氣笑了:“現(xiàn)在幾點?”
樊菲:“六點半,怎么了?”
“……”江何恨不得手撕了她,眼皮耷拉著,罵罵咧咧地,“下午五點的事,你提前十個小時跟我說,有什么毛?。俊?p> 話落,她又問:“樊菲,我是不是上輩子殺人放火了?這輩子讓你來折磨我?還是說我哪對不住你了??”
“不能吧?”樊菲還思慮了會,隨后正色道,“你為人正直善良勇敢,上輩子…不至于,不至于……”
“……”
掛斷電話,江何踉踉蹌蹌地走回臥室,想都沒想就鉆進被窩,睡了個回籠覺。
臨近中午十二點,才被李麗叫醒吃午飯。
江何正在衛(wèi)生間洗漱,牙刷還含在嘴里,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回是父親江鴻接的。
“春夏——”江鴻吼了一嗓子,響徹整個屋子,“同學(xué)找你?!?p> 江何跑出來接了電話,牙刷在嘴里亂攪,泡沫覆滿口腔,“什么事?”
樊菲欠揍的說:“這會起來了吧?再提醒你一下,別忘了今天下午五點。”
“……”
江何瞬間被激怒,真的想罵人。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腦癱是可以被治愈的?!?p> 樊菲默了三秒,懶得跟她計較:“你要是不來我就不過生日了,缺誰都行,不能沒你。”
“禮物買好了,別說了,求你放過我?!苯我谎劭闯鏊男⌒乃?,無非在試探自己有沒有準(zhǔn)備禮物。
“愛你!么么!你忙去吧!”
“……”
果然還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
下午四點半,江何稍微捯飭了兩下,化了個淡妝,涂上白桃色系的口紅,襯的氣色紅潤,溫婉大方。
江何樣貌生的不算美,她屬于耐看型,需要讓人細細琢磨。
但她有一雙動靈的狐貍眼,內(nèi)眼角下鉤,眼尾上揚著,眼睫來回煽動,給人一種似醉非醉的朦朧感,十分魅惑。
江何隨意搭了一身,上半身粉色V領(lǐng)條紋長袖,底下穿著黑色牛仔短褲,再配上一雙白色帆布鞋。
一眼看上去,像清純可愛的鄰家女孩。
收拾好著急慌忙地出門。
江何全身上下最臭的毛病就是拖延癥,還是晚期拖延癥。
一件簡單的事情,本可以幾分鐘弄完,她能磨嘰幾個小時。
到了樊菲家,沒想到樊菲比自己更慢,五點過去了一刻,還在化妝。
江何一頓催促,半個小時后,樊菲終于拿上包出門。
兩人打算先去蛋糕店拿訂好的生日蛋糕,然后去KTV訂包廂等人。
樊菲家庭條件優(yōu)渥,樊父名下有一家十七層的酒店,樊母自己也經(jīng)營了一家烤肉店,夫妻二人在各自的領(lǐng)域內(nèi)閃閃發(fā)光。再加上樊菲是個獨生女,父母感情深厚,也特別寵溺她,即使是要天上的星星,夫婦倆也能想盡辦法摘給她。
在不缺經(jīng)濟條件的情況下,也養(yǎng)成了樊菲無所畏懼,外向活潑的性格。
來到KTV訂好包廂,樊菲先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飲料。
江何盯著一桌子的飲料,皺起眉頭問:“你不是十九歲了嗎?”
樊菲沒聽懂:“啥?”
“來了ktv怎么能不喝酒?”江何大放厥詞,拿著菜單點了一筐啤酒。
樊菲驚了:“我操?咱可還是高中生呢!”
“可我們成年了?!苯温唤?jīng)心說道,點完把菜單還給了服務(wù)員,隨后翹起了二郎腿。
“江何?”樊菲小心打探她。
江何嗯了聲,在點歌機上一頓操作。
“你…”樊菲只說半個字,不敢再往下提,想著她現(xiàn)在的變化,很難問出口。
江何側(cè)頭瞥了她一眼,繼續(xù)點歌:“有屁趕緊放?!?p> 樊菲翻了個白眼,很無語。
但江何這話倒給她添了幾分信心。
“你是不是…”話到嘴邊,樊菲又膽怯了,活生生咽了下去,“算了?!?p> 江何動作一停,覺得好笑道:“吊我胃口?”
“不是……”
“那是?”江何突然覺悟,哦了聲,改口說:“我可沒錢借你?!?p> “……”
都穿越到二零一三年了。
江何還是改不掉一毛不拔視財如命的性子。。。。
樊菲冷嗤一聲,笑罵:“去你媽的,我需要找你借錢??!”
……
點了十幾首歌,其中最多的是鳳凰傳奇的歌,江何拿起麥克風(fēng)懟到嘴邊,話筒擴出刺耳的聲音:“你到底想說啥?不說我開唱了!”
音樂隨之響起。
樊菲走到點歌機旁邊,暫停了歌曲:“你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江何看她:“什么?”
“你變了好多。”樊菲耿直道,“像兩個不一樣的人。”
江何反應(yīng)遲鈍了些。
想解釋一下,又感覺沒法解釋。
樊菲看她沒反應(yīng),又說:“你還是江河吧?”
見她如此小心翼翼地發(fā)問,江何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個人。
“是江河?!苯涡?,打算和樊菲坦誠相見,告訴她所有事情,就像以前那般,與她分享自己所有的秘密,“但不是你認識的江河?!?p> 樊菲一愣,雖然是早就懷疑到的回答,心里還是有點不能接受。
“什么意思?”
“我是來自二零二一年的江河?!?p> “?”
“對,你沒聽錯?!苯伟邀溈孙L(fēng)放到茶幾上,身子坐的板板正正,“我穿越過來了?!?p> 樊菲聽到“穿越”兩字,差點嚇暈……
但看著她嚴(yán)肅的坐姿,又不得不信。
“我操……??!”
“穿越??真的??”樊菲很是質(zhì)疑,“你發(fā)誓!”
江何笑:“我發(fā)誓,是真的。”
樊菲挪到江何旁邊,兩人貼的很近。
她仔細看了看江何的眼睛,眸子里暗淡無光,盡是鋒芒才放心:“行,我信了。”
“嗯?!苯握f,“還有什么想問的?”
樊菲沒吭聲,僅是盯著她看。
江何推開她:“?我臉上有字?”
樊菲收回視線,打趣道:“二零二一年,那就是九年后?”
“嗯?!?p> “那我九年后過得怎么樣?結(jié)婚了沒?”
樊菲一本正經(jīng)地,十分期待江何的回答。
“過的很好,沒結(jié)婚?!?p> “我操?不是吧?二十八了還沒結(jié)婚?。??”樊菲說“那你結(jié)婚了沒啊?”
話問的突然,江何的心像是被扎了一刀,隱約作痛。
剛好服務(wù)員推門進來,一筐啤酒放在茶幾上:“需要打開嗎?”
江何禮貌的拒絕:“不用了,謝謝?!?p> 話題又被樊菲扯回去。
“你倒是說?。 ?p> “我沒結(jié)婚?!苯文闷鹨黄堪偻?,動作熟練地打開,灌了一大口。
樊菲語氣欠欠地:“哦,你也沒結(jié)婚,那我就放心了!”
“……”
聊著,忽地進來兩個男生,他們把禮物遞給樊菲,不忘說了句:“生日快樂?!?p> 江何看了眼,繼續(xù)喝著,眼皮也沒抬一下。
她并不感興趣,要不是非她不可,這種多人聚會她萬年都不會來。
反而樊菲很熱情的介紹:“這是我閨蜜,江何?!?p> “江何,這是文科二班的楊威和劉閔宇?!?p> 江何點點頭,客氣的向他倆問好:“你們好?!?p> 簡略聊幾句后,江何再也說一句話,垂頭獨飲。
樊菲和那兩個男生一直在聊天。
有時候,江何還是很佩服樊菲的,她長的漂亮,性格開朗樂觀,還很會社交。
朋友多到數(shù)不完。
而她,這些年來最好的朋友就只有樊菲。
社交圈也狹窄到容不下第二個人的存在,她一直不愿意真心對待別人,不想去認識新的朋友。
她覺得再一次掏出真心給另一個人,太麻煩了。
過了會,一群人接踵而至,聚集在一起,大約有十幾個。
本來只有兩個人的清冷包間,變得熱鬧很多。
江何挪身到沙發(fā)角落,男女混雜的聲音吵的她頭疼。
他們在互相自我介紹,聊天打趣。
江何拿上麥克風(fēng)準(zhǔn)備唱歌,這樣也不至于沒事干。
以往和公司同事團建一起去ktv,沒事干的時候好歹可以悶頭玩手機,現(xiàn)在沒手機,是真快把人逼瘋了。
江何點了一首周杰倫的《最長電影》。
然而她只會唱高潮部分。
等到歌曲高潮部分,江何自以為很深情的唱了起來。
“
再給我兩分鐘
讓我把記憶結(jié)成冰
別融化了眼淚
你妝都花了要我怎么記得
記得你叫我忘了吧
記得你叫我忘了吧……
”
江何正唱著,門又一次被推開。
她下意識地朝門口看。
季茨林走了進來。
兩人隔著較遠的距離四目相對。
還沒維持三秒,季茨林目光很快投向別處,眼神冷冰冰地。
江何怎么莫名覺得。
他剛是白了自己一眼?
完全把自己當(dāng)成空氣了……?
季茨林把禮物甩給樊菲,打招呼:“生日快樂。”
而后走向樊菲那邊落座。
因為季茨林的到來,吸引了在場所有女孩們的目光,聒噪的包房更加混亂。
人都到齊,樊菲準(zhǔn)備開始拆蛋糕。
“江何,過來切蛋糕!”
樊菲喊她過去,身旁的人也識相的給江何讓位置。
包廂里有兩個u型沙發(fā),對應(yīng)擺放,中間放著黑金相間的橢圓大理石茶幾,點歌機在兩側(cè)的墻壁邊。
江何坐到樊菲旁邊,季茨林的位置和她中間隔著兩個女生。
關(guān)了燈,三層蛋糕上插著幾根蠟燭。
“快許愿??!”大家異口同聲。
江何給她帶上生日帽,幫她整理了下頭發(fā)。
樊菲閉上雙眼,十指交叉聚在一起許愿。
大家唱起了生日歌:“happy birthday to you ~祝你生日快樂~”
幾縷微小的燭光搖曳著,也恰巧縈繞在整個包廂內(nèi)。
這一刻無比溫情。
所有人都在為主角慶生,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沙發(fā)上的少年,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他藏在心底的女孩。
蠟燭被樊菲吹滅,燈光被點亮。
少年很快轉(zhuǎn)移了視線,拿起一聽可樂喝了起來。
所有人一同祝愿:“祝菲菲生日快樂!”
樊菲切了第一塊蛋糕給江何,淚眼婆娑:“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p> 江何扯了扯唇,隨口問道:“許的什么愿啊?”
樊菲:“不能說,說了不靈。”
江何笑:“你不說我也知道。”
樊菲嗤了聲,繼續(xù)分蛋糕給大家。
她知道樊菲許的愿望,無非就是希望自己能找到白馬王子,或者能和她永遠做好朋友。
從小到大,樊菲許的都是這個愿望,每次過完生日,過一段時間后,她就會口無遮攔的告訴江何。
但這一次,江何猜錯了。
十九歲的樊菲,許的愿望是:希望我最好的朋友二十八歲能遇到真愛結(jié)婚。
她沒有許和自己相關(guān)的愿望,因為她有自信,她覺得自己不可能混到二十八歲還結(jié)不了婚。
但江何沒告訴樊菲,為什么未來二十八歲的樊菲沒有結(jié)婚。
在沒遇到李佳俊之前,樊菲確實有資本說出這種話。
十九歲的她,氣質(zhì)高傲且幽默風(fēng)趣,擁有妙齡絕色,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她隨便勾勾手指,就有男人為她流淚,這樣的她怎么會沒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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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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