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阻截
在修真界的大多數(shù)存在,只要層次一高,都會滋生各種神異。
像這種對標元嬰真人的四階靈丹,自然也不例外。
四階靈丹在出爐后,若是長時間不服用,便會自動吸收天地間的靈氣雜質(zhì),將其聚在表面形成塵泥軀殼,自斂其華,完美阻隔丹藥靈氣外泄。
如此下來,即使百年之后,也可確保靈丹藥性不失。
這便是所謂自蒙塵泥。
柳長生十分意外地看著它。
他完全沒有想到,所謂云骸道基,居然是一粒四階靈丹。
他腦海中沒有關于此丹藥的一絲印象。
不同于低階丹方,這種高階丹方,放眼整個井國,也只有兩位數(shù)的存在。
雖說轉(zhuǎn)世會失去大部分記憶,但前世最后五百年都在跟這些丹方打交道,相關記憶不勝枚舉,柳長生可以保證自己沒聽過“云骸道基”這種丹藥。
估計是轉(zhuǎn)世空檔的兩百年,新出的丹方。
還不了解其藥效,且它說是四階靈丹吧,柳長生聽著這名字就有點發(fā)怵。
“云骸道基,這骸字聽著就犯惡心,莫非是找余骸開刀研制出來的?要這么猜的話,倒是符合云上仙宮的傳聞。”
在骸字之后,再聯(lián)想道基二字,怎么聽怎么怪異,很像邪道奪他人道基的狠厲手段。
這誰敢吃,云上仙宮是這種調(diào)調(diào)嗎?
將兩樣都收入囊中,柳長生習慣性地伸手,在尸體上把儲物袋摸走。
打開一看,足足十方大小的空間。
內(nèi)有中品靈石兩百枚;
幾瓶所剩無幾的二階修為丹;
高階法器三件,頂階法器一件,但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損。
“原來如此?!?p> 這寧常作為一族之長,因和各方勢力明爭暗斗數(shù)月,絕云宗的援軍離去時已是山窮水盡,再無法器可用,于是閉關祭煉,試圖將這新得的平山珠化為即時戰(zhàn)力。
“若是這樣,靈識印記的祭煉方式就來不及了,只能鋌而走險用血祭的方式祭煉,最后法力和精血都難以為繼,被吸成了干尸?”
柳長生暗暗猜測著,繼續(xù)清點下去。
四塊材質(zhì)光潔,入手溫潤的玉簡;
時間沒有寬松到一一閱讀,因此他拿在手上,只分別查看背面刻的名稱。
是兩門法修的二階法術、一本名叫鑲玉功的家傳功法,只能拿去賣靈石。
柳長生拿起最后一塊玉簡,這塊玉簡的材質(zhì)顯然更加古樸,玉牌上還刻著淡淡紋路。
背面寫著“御獸真訣”四個大字。
“就是這個。”
他將其貼在額頭上,閉上雙眼,投射靈識。
一盞茶的功夫,他放下玉簡,神色莫名。
此前,因為樓清風的賞識,他才得以拜入絕云宗,所以當初在宗務堂刷委托,賺取的貢獻點除開存下的,基本都花在藏經(jīng)殿上了。
他可沒少翻閱云上仙宮的歷史。
雖說在外門的藏經(jīng)殿中同樣沒見過云骸道基的字眼,但至少解了云上仙宮的四大血脈。
也就是源、樓、玉,琴四大姓。
這枚玉簡中,前言講述了云上仙宮覆滅后,第四大姓琴氏幾近滅門,因戰(zhàn)力嚴重不足,已經(jīng)成了外界眼中的香餑餑,唯有拋棄基業(yè),帶著氏族傳承之法和少量重要之物遷離宗門遺址。
然而到達章城后,他們已無力再遷移,遂在此定居落戶,留著這本核心傳承待后人成長。
其族的最終結局已不必多言,柳長生細看了看這本御獸法門,雖然完全沒有底子導致晦澀難懂,但其書中直言,此書乃是道法同修,直指元嬰境界。
通俗點說就是說,這門傳承,一塊玉簡既修功法,也修法術。
因為其功法和法術自成系統(tǒng),不僅方便,且威能極為不凡,所以能道法同修的傳承,都是非常高級的。
若非身懷先天劍體,柳長生當即就轉(zhuǎn)修這門御獸真訣了。
他面露可惜地收下,然后陷入沉思。
在這本御獸真訣的前言中,執(zhí)筆者還提到了平山珠。
據(jù)他所言,此珠乃是從洪州境內(nèi)某個三階靈脈核心中孕育而出。
誕生后,數(shù)百年間汲取整條靈脈的靈氣,又無節(jié)制掠奪周邊山脈之精華,終成此胚。
胚成則天生異象,當時正好有琴氏修士經(jīng)過,感應存在并深入靈脈后所得。
取名平山珠,因先天就到了法寶胚子的級別,若是精心打造,或許能夠成為法寶中最頂尖的存在。
因此在遷徙時也被琴氏帶出,在這幾年中幾經(jīng)周折,機緣巧合下,還是落到了柳長生手中。
“這么一來,薪火堂那個童子提到過的三樣寶物,就全部找到了?!?p> 在他眼中,這三樣寶物,價值最大的還是御獸真訣。
元嬰傳承的重要性,那可不是隨便幾件法寶能相提并論的。
至于那云骸道基,這前言中也沒細說,只提到帶走了云骸道基和云骸神丹,后者涉及到丹字,也許是給金丹期修士用的,再結合那些人的對話,估計是被章城郡守笑納了。
當然,糾結這些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這事經(jīng)過自己大半個月的缺席,已經(jīng)越鬧越大,寧府不可能沒有再傳訊離天峰,要說那位七師兄現(xiàn)在還不知情,柳長生是一百個不信的。
云骸道基應該可以糊弄過去,但平山珠和御獸真訣,想必除非自己叛出宗門,否則定然是留不住的。
當然,離天峰得了這些寶物,肯定會給予一些好處。
這正隨了他的意。
一枚筑基后可以當作絕殺手段的法寶胚子,加上一本只能看著眼饞的道法傳承。
換取自己最匹配最需要的離天峰的傳承,柳長生覺得自己至少不虧。
至于偷偷賣掉,那是想都不要想。
沒看寧常窮到彈盡糧絕了,都不敢拿出御獸真訣和法寶胚子嗎?
這些東西,不見光還不好說。
一旦見光,練氣筑基修為是必死的。
柳長生收拾了一番,信步走出洞府,也不對那圓石塊做任何隱蔽。
遠遠見到大廳那邊還聚著大量修士,他便直接走出了對內(nèi)部并未設防的莊園大陣。
離開避暑山莊幾里外,柳長生喚出風舟,不急不慢地朝外邊飛去。
他又犯起了難。
這次避暑山莊之行,除開這三樣滅門得來的寶物,他還收獲了兩百枚中品靈石。
這些靈石可能已是寧府的大半資產(chǎn)。
雖說寧府為了奪寶動輒殺人滅族,但行事操作還算在“人”的范疇內(nèi)。他自覺又是摸魚遲到,又是理直氣壯摸尸取走了寶物的自己,絕對也不是什么好人。
現(xiàn)在事件的經(jīng)過已經(jīng)明了,又有師門委托,這件事總該要處理了。
該怎么處理呢?
他接取委托后就一直注意著,不能像前任筑基師兄那般,暴露身份打草驚蛇。
現(xiàn)在身份隱蔽的還算成功,接下來,是守株待兔好呢,還是投石問路好呢?
他糾結著,忽然神色一動,敏銳地看向前方。
在常速飛行的風舟正前方,出現(xiàn)了一群修士,遠遠望去,皆著紅色長袍。
“不是說給三日時間嗎?”
柳長生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