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該怎么找出幕后黑手?”秦良民警惕地問道。
搞清楚孟鳩的計劃,他才能設(shè)法從中作梗。
“放心吧,我執(zhí)掌近陽城情報工作多年,還是有些手段的,實在不行我厚著臉皮寫密信去仙陽求助金牌密諜大人,哪怕動用組織在太秦全部的力量,也一定要幫你搞清這件事的真相!”孟鳩說。
“大可不必,屬下覺得順其自然就好?!鼻亓济窕诺靡慌?。
孟鳩胖手一揮,正色道:
“那怎么行?
“你好不容易搭上趙家這根線,我作為上峰如何能不全力支持你?
“只要將真相查明,由你將幕后黑手揭露給趙家,你和趙家的關(guān)系就會更為密切,甚至獲得那位太秦宰相的看重,成為能夠左右太秦朝堂局勢的人物。
“功成之后,我助你晉升乙級密探,甚至甲級密探也不是沒有希望!”
秦良民歪了歪腦袋。
你有問題吧!
你確定這是我的功勞?
破案的是你,憑什么升職的是我?
“你放心,以你趙家大小姐救命恩人的身份,加上合理的運作,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小小的近陽城不可能困住你的,你早晚會去仙陽,直接效力于金牌密諜大人麾下!”孟鳩眼中滿是鼓勵。
好家伙,前世的公司領(lǐng)導(dǎo)都喜歡搶下屬功勞,你可好,我不要升職,還上趕著給我塞業(yè)績?
你嫉妒我?。?p> 你打壓我?。?p> 秦良民蛋疼無比,他終于意識到自己之前陷入了思維誤區(qū)。
并不是他刻意低調(diào)就可以減少孟鳩對他的關(guān)注的,恰恰相反,如果他一直表現(xiàn)平平,毫無建樹,孟鳩還得主動幫他立功。
他成為趙真真救命恩人是既成事實,只要有這個身份在,秦良民自己本身的能力已經(jīng)不重要了,組織會利用這一點,幫他傍上趙家這位富蘿莉,再去搞定富蘿莉她爹、她爺爺……
孟鳩就是這么打算的,他斗志滿滿地走了,留下秦良民疲軟地坐在窗邊,仿佛身體被掏空。
他一邊揉搓著太陽穴,一邊凝視樓下熱鬧的平陽大街。
行人穿梭而過,無論是著粗麻布衣的百姓,還是穿綾羅綢緞的貴人,都融入這街中的一景。
小販的叫賣和著琵琶的旋律,被夕陽的余暉染紅,仿佛這就是紅塵的聲色。
前世的他僅在古畫的墨痕里見過如此風光。
今生的他也曾背著一筐鍋盔走過長街小巷。
既已穿越來,秦良民自是想大展一番拳腳的。
抄詩,造反,文治武功!
種田,科研,工業(yè)革命!
先稱霸全球,再星辰大海!
如那些小說里的穿越者前輩般,建立不世功勛,留下生前身后名!
問題是——
他沒看過以間諜身份開場的古代歷史小說。
穿越又不是玩游戲,也不能因為不滿意就重新開一局。
這意味著沒有小說劇情套路可以參考,并且自己不管弄出什么來還都會被組織摘桃子,這樣的穿越談何爽點?
唯有先從組織跳出去!
然而組織不光不讓他跳槽,還要用升職加薪腐化他,讓他越陷越深,成為組織的忠臣……
脫離組織的計劃暫且推遲,秦良民還需要等待機會。
當務(wù)之急是,必須阻止孟鳩想要幫他晉升的險惡用心!
以組織的實力,或許真的能查清趙真真誘拐案的真相,這樣一來他立功就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想要阻止這一點,只有一個辦法!
“我要搶在孟鳩之前,先查清真相,然后把破案的功勞栽贓在趙家其他門客身上!”秦良民的眼中爆射出精光。
他對這個破局思路非常滿意,因為這并非一時之法,而是萬世之法!
不光可以用來破解這一次的升職死局,如果順利的話,以后所有功勞都可以用類似方法嫁禍掉,那便可以高枕無憂,不用擔心自己哪天一覺醒來就升職了!
秦良民站起身,在包廂里來回踱步,思考如何破案。
“以趙氏對我的重視,近期一定還會有人來酒樓和我‘聯(lián)絡(luò)感情’,到時候可以了解下趙真真到底如何被拐走的。
“不行,那樣太慢了,干脆直接問趙真真本人?小丫頭片子好忽悠,肯定一問就什么都說出來了。
“還可以去拷問一下那個刀疤男,或許能發(fā)現(xiàn)一些線索。幸好我為了凌遲他沒有下殺手,果然好人有好報……”
突然,他停下腳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對哦,都怪那個刀疤男,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人販子,我就不會變成趙真真的救命恩人,孟鳩也不會提拔我做丙級密探,我早就離開近陽城,遠走高飛了!”
決定了,先去“凌遲”掉那家伙!
秦良民沒有拖延癥,他現(xiàn)在是在和升職賽跑,立刻又趕去趙府,見到趙老太爺,提出想幫忙審問刀疤男。
老管家不在,另一個管事將他引去見老太爺。
“那家伙嘴巴牢得很,我趙氏法家八品的門客用‘知刑’審了他半夜卻還是一無所獲,你有把握嗎?”趙太燁小口啜著茶問道。
法家九品鳴道“知刑”除了可以用來警示百姓不要犯罪,也可以當成拷問犯罪者的手段。
“可以一試?!鼻亓济裱院喴赓W道。
趙太燁立刻眼睛一亮。
看來這位秦先生的法家造詣至少也有七品?
正愁沒機會摸一下他的底,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好,老夫陪你一起去!”趙太燁欣然同意。
“多謝老太爺信任,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鼻亓济耦D了頓,說道,“如果能順利獲得有用的情報,希望您能為我保密,對外就說是那位法家八品門客審出來的??傊@件事不要和我扯上任何關(guān)系。”
“沒有問題。”趙太燁只當秦良民想做隱士,不愿被太多人知曉他的本事。
這不過是舉手之勞,還能夠避免其他勢力來搶人才,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趙老太爺?shù)呐阃拢亓济駚淼娇h衙,老管家早就候在這里,將他們帶進牢房。
“是你!”刀疤男看到秦良民,滿臉怨毒。
他手腳都戴著沉重的鐐銬,牢房的昏暗光線使他臉上的疤痕顯得更兇惡,看上去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你來審我?呵,我就算不要命,就算被你折磨死,也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刀疤男鐵骨錚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