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黑云滾滾鑄天幕,強(qiáng)勢壓向殘破的帝都,布滿裂紋的城頭上尸橫遍地,無數(shù)甲胄破碎的將士至死仍緊握手中殘兵。
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老叟執(zhí)戟半跪,身上遍布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汩汩流淌,和著那些已倒下的英魂之血混成最貞烈的色調(diào)。
“御~雷~宗~”
老叟緊咬牙關(guān),溝壑縱橫的臉頰上滿是怒容,雙目熾如星辰死死盯著頭頂滾滾雷云。
雷霆叱咤,隱約間一道人影于烏云之中驚鴻一現(xiàn),隨后冷漠的聲音響起。
“暮氏無道,天地難容,我御雷宗心懷天下蒼生,替天行道,今日之后南風(fēng)不存,暮氏不存?!?p> “暮洪城你的末路到了,還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好一個替天行道!好一個御雷宗!天理昭昭,是非曲直自有人斷!今日我南風(fēng)雖敗,但……”只見老叟須發(fā)皆張,身上騰起一股駭然氣勢,“我必讓爾等付出代價!啊~”
一聲怒吼,老者點燃自身命源,一瞬間渾身迸發(fā)出熊熊血焰,屈膝一縱,拖著血色尾焰便撞入烏云之中。
“轟~轟~”
一時間云海如沸,交錯的閃電織成一片片雷網(wǎng),少頃勝負(fù)分曉。
“啊~”
一道流矢從天而降一頭撞入城垣,數(shù)米厚的宮墻應(yīng)聲而倒,待到煙塵散去只見一人披頭散發(fā)頹然跌坐在殘磚斷瓦之中再也無力爬起。此時暮洪城再也不復(fù)昔日王者風(fēng)范,身上血焰消散,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
“我明……咳咳……我明白了......”只見他臉色灰敗,口中喃喃自語,仿佛終于想通某些關(guān)竅,“原來是你們......”轉(zhuǎn)頭回望身后的曾經(jīng)輝煌的南風(fēng)皇殿,此時那里的戰(zhàn)斗仍未結(jié)束。
“挽風(fēng)吾兒,是為父無能啊~”帶著不甘與愧疚暮洪城耗盡了最后一滴生命。
與此同時供奉著南風(fēng)歷代君王牌位的沖天閣也轟然倒塌,這個輝煌了數(shù)百年的盛事王朝從此落幕。
......
皇庭崩塌對南風(fēng)的平民來說這只是苦難的開始,大批的宗門弟子組成的聯(lián)軍涌入都城。這個曾經(jīng)號稱大陸上最富饒的城市此刻就像一個被扒光的少女,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宗門弟子毫無抵抗之力。曾經(jīng)富庶祥和的帝都如今狼煙遍地,燒、殺、搶、掠正上演在各個角落。
“該死,這幫狗賊簡直喪盡天良。”沐晨鐘在狹窄的巷子里東躲XZ,生怕引起那些飛天遁地的大佬們注意。
一路上見到很多慘死的尸體,都是南風(fēng)平民,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殺,這該死的野蠻世界。
“呵~”但想到自身處境,沐晨鐘不禁又慘然一笑,如今都自身難保了竟然還顧得上義憤填膺。
突然腳下一頓,他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屏著呼吸把身體藏在陰影里。因為此刻正有半個身影正從墻的另一面打了過來。
“我看到她逃進(jìn)來了,一起搜?!?p> “小心點,身為皇裔難保沒有后手?!?p> “放心,她身受重傷現(xiàn)在已是強(qiáng)弩之末,翻不起什么浪。倒是我們動靜得小點,莫讓別人來搶功?!?p> “正有此意,而且最好是活捉,這可是大功一件?!?p> 躲著偷聽的沐晨鐘大呼點背,對那個把敵人引到這兒來的人簡直恨到咬牙切齒。
“呼~”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沐晨鐘才慢慢地后退,自己這樣的普通人沒資格摻和進(jìn)來,最好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這絕對不是慫,這叫明哲保身。
“咔嚓~”
突來的異響打破了寧靜,沐晨鐘看著腳下的碎瓦片只覺一股涼氣直沖腦門。
“這怎么可能?這里怎么會有瓦片?”
但此時根本不是糾結(jié)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本能地往前一撲。也就在同一時刻,一道狂暴的元素流擦著他的后腦勺穿墻而過,剛才若是慢上一秒必被開瓢。
而那堵本就搖搖欲墜的磚土墻終究承受不住轟隆一聲倒塌,碎土碎磚塊散了一地。沒有了阻擋,沐晨鐘和兩名宗門弟子也終于打了照面。
“嗯?”其中一個宗門弟子不由分說直接發(fā)動元武技,化為一抹電光橫移而來,順手一撈,捏著脖子就將沐晨鐘提了起來,“哪來的野小子,有沒有見過一個白衣的貌美女子,說。”
被扼住喉嚨的沐晨鐘一口氣也喘不上來,臉色憋得通紅,更難言語。
那弟子見沐晨鐘不作回答,只是一只手胡亂指著他的身后,不禁怒上心頭,手上力道又加重幾分,“不說?那你現(xiàn)在就得死?!?p> “嗬.....嗬......”沐晨鐘欲哭無淚,心里早將這蠢東西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但也知道如果再發(fā)不出聲音今兒就真得撂這了,最后只得拼盡全力道:“后......你......后......”
“什么?”那弟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隨即扭頭看去,只見他的同伴此時正站在原地,并且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師......弟,你......?”隨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那個弟子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同時也暴露了他身后之人。
那是一個一身白衣,容顏絕美的女子。
女子黑發(fā)如瀑躬身而立,手中握著血艷艷的長劍,冷冷注視。
“你敢殺我?guī)煹?,給我死啊~”僅剩的御雷宗弟子眼見手足慘死,當(dāng)即怒不可遏,隨手將沐晨鐘扔出去。
祭出右臂一拳轟在地上,頓時周身雷光涌動,體內(nèi)各處元素能量盡數(shù)涌向右臂,右臂頓時電光繚繞,散發(fā)著無匹威能。
“哈~吃我一拳~”
那御雷宗弟子一縱身高高躍起,居高臨下重拳狠狠轟向女子。
“都是破綻?!迸永淙灰徽Z,冰冷眼神絲毫不懼,手間長劍也是直豎胸前。
“血魔禁賦”
隨著口中咒語,女子腦后長發(fā)驟然無端狂舞,冷清的眸子散發(fā)著渴血的光芒,一縷縷粘稠的血氣正不停從她身上的傷口、毛孔、口鼻溢出,浸染著手中長劍。這一刻她仿佛化身血魔,雪白的膚色更顯森然恐怖。
“一劍天荒”
宛若鮮血鑄成的長劍脫手而出,直沖那御雷宗弟子而去。這弟子身體騰空避無可避,只得一拳轟下,一時間電光對血氣。
沒有想象中的劇烈爆炸,就像尖刀切豆腐一樣一穿而過,那御雷宗弟子便身如敗絮頹然落地,仿佛被抽干全身血液一般皮膚枯皺黯然,再也沒了聲息。
“結(jié)束了?”沐晨鐘喃喃道,本以為他們會大戰(zhàn)三百回合,自己也好趁亂跑路,卻沒想到這么快就塵埃落定。這倆宗門子弟來勢洶洶地,實際上完全是雷聲大雨點小。
“咳咳咳......”那絕美女子單手支撐跪坐在地,捂著心口劇烈咳嗽起來,看起來很不好受。
但沐晨鐘更關(guān)注的是她心口,那里焦糊一片,泛紫的血肉外翻著,不停滴往外滲血,這樣的傷勢早該死去才對,她到底怎么維持的?
“我是暮成雪,我可以帶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