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賀歲篇 生辰禮(1)
某夜,溫慶殿中烘的正暖,香爐中煙絲裊裊,熏得茗青坐在椅子上直打瞌睡。
今日閑來無事,又落了大雪,連慎貴妃和秦昭昭都犯了懶,母女三人便商量著,關起宮門兒來,讓忙活了一年的小丫頭們好好兒玩一玩。
以繡蘭為首的大宮女們雖說得了假期卻依舊不敢放松,幾個年歲尚小的小丫頭則是歡騰,結伴商量著要去宮苑里頭結了冰的未央湖中滑冰犁。
秦懷璧聞言想跟去,可昭昭縮在宮門里睡大覺,茗青也是耷拉著眼睛叫不醒,諸位王爺哥哥們還都忙著,又懶得出宮門,秦懷璧啃著牛乳糕左思右想,有一搭沒一搭的,忽然睜開了眼睛,已是有了主意來。
她揚聲道:“來人!”
宮女太監(jiān)們正圍在門外頭七手八腳地敲著做冰犁的木頭,聞言便知有事,都不肯進門,推搡了半晌,才有一個小宮女撲了撲胳膊,一路小跑的進了門去。
她搓了搓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秦懷璧指著睡得正香的茗青“噓”了一聲,那小丫頭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秦懷璧才輕聲命道:“你去幫我拿副文房四寶來,手腳快些,拿完就回去玩,若是我再有吩咐,告訴那群小崽子,不許欺負你再來跑腿,否則我一人賞他們十棍子?!?p> 那小宮女噗嗤一聲,知道自己家小公主這是趁機給自己撐腰呢,便樂顛顛地去拾了秦懷璧平日常用的四寶來擱在桌上,這才收好賞錢,樂不得地出門跟大伙兒炫耀去了。
秦懷璧壓好鎮(zhèn)紙,略一思索,簪花小楷便一行行地落與紙上。
那是發(fā)生在前世的故事。
那年除夕夜,彩燈高掛,冬雪洋洋,才子佳人成雙對,街邊紅紅綠綠的燈籠小吃琳瑯滿目,較之尋常年節(jié)更是奢華八分。
人人都知曉,今日是除夕夜宴,是南周使者進京之日,為求臉面,自然是牟足了勁兒地點綴裝扮,生怕在外人跟前兒露了怯。
可偏偏誰都不記得,今夜,是秦懷璧的生辰,亦是文慧皇后的忌日。
秦懷璧厭惡南周造訪,明知那南周使者不安好心,偏偏還要應付,她自小心高氣傲,懶得同他們虛與委蛇,索性趁著宴會歌舞,眾人唇槍舌戰(zhàn)時偷著溜出了宴會,回榮華宮換了一身男裝便大搖大擺地出了宮墻。
她是不暢快的。
都說大魏昌盛,可南周前來時偏偏又得維持住大國的氣度憋著火兒笑臉相迎,自小到大常常如此,連在場之人噴幾滴口水秦懷璧都摸的門兒清,自然深覺無趣。
街頭舞龍舞獅放煙花之人甚多,秦懷璧啃了兩口虎頭糖,才提興致看了一會兒舞龍便遭了幾個姑娘的搭訕,那點子興致也沒了,索性去買了個面具草草扣在了臉上。
她一路走一路看,街上人頭攢動,成雙成對歡聲笑語,卻偏偏沒有一處是屬于她的。
濃烈的孤獨籠罩她的全身,令她說不出的不安。
“各位!咱們家三十年的女兒紅出窖嘍——今兒個好日子,請各位嘗個鮮!五十文一壇!”
老板才吆喝完,就聽到“當”的一聲,轉頭一看,一個臉上罩著半張猙獰虎面具的紅衣男子正一腳踩在椅子上,掀了一壇女兒紅便豪邁地仰頭下了大半壇,而他腳邊的凳子上,正擱著一塊巴掌大的銀錠子,眼瞅著至少也有三十兩。
老板連忙收起那銀子,待那男子撂下酒壇時便諂媚地撫掌贊道:“公子好酒量!”
秦懷璧打著酒嗝,眼前人已有了重影,她搖晃著身子勉強地擺了擺手站穩(wěn),傻笑著說了一句“好酒”便踉蹌著離開,剩下的半壇子女兒紅也“啪”的摔在地上,浸濕了一片的雪。
女兒紅入口不烈,反而醇厚溫潤,只是后勁極大,秦懷璧酒量不過中等,牛飲了這樣一壇酒水此刻便上了頭,走起路來橫沖直撞的,惹得路人紛紛躲閃。
眼前燈影重疊,恍若點點星子,而就在這星子之間,卻忽然有兩道人影擋在了她的跟前。
秦懷璧怔了怔,連忙揉了揉眼睛。
眼前是一紫一靛兩道人影,紫衣男人正微側著頭同身側靛衫男子說著笑,面上雖有半張紫金色面具遮掩,卻還是不難看出此人的下頜與口鼻線條完美流暢,只是不知面具之下會是何等模樣。
秦懷璧頓時眼前一亮。
假面紫衣,這人不就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畫仙么?
她一心惦念著那極為神奇的寒香墨,見了蕭畫仙,醉意都被驅散,踉蹌著步子就朝著二人跑了過去。
二人都是習武之人,便皆被身后秦懷璧那雜亂的步伐所吸引,瞧見她,蕭逸塵一眼便認出了她的女兒身,不由得驚詫道:“呦,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兒?”
靛衫公子抿了抿嘴,含糊道:“我也不知?!?p> 蕭逸塵湊近靛衫男子揶揄道:“楚珩,你說這次前來的美人兒,是找我求畫呢,還是看上了你的容色呢?”
江楚珩白了他一眼,看著那踉蹌而來的秦懷璧嘟囔了一句無禮,甩袖就要走。
誰知秦懷璧這酒卻在這時醒了,湊近了還沒說話就看到了身側的江楚珩,她喜出望外,卻腳下一軟,借著酒勁已朝著江楚珩撲了過去。
江楚珩眉梢一挑,終是不忍讓小姑娘就這般摔在地上,便伸手將她接入了懷中。
身側的蕭逸塵怔了怔,不由得皺眉斥責道:“哪來這樣輕浮的女子!竟當眾投懷送抱,無禮,無禮!”
秦懷璧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大著舌頭罵道:“你說——嗝——誰無禮?信不信本殿下——賜你死罪!”
蕭逸塵這才恍然,扇子頭指著秦懷璧驚訝道:“原來她就是那個輕賤了你的秦家公主?”
見江楚珩耳尖泛紅便知他猜得不錯,一張薄唇挽了挽,也不再揭好友的短,只用那扇子頭利落了挑落了二人相握的手,淡淡道:“不合規(guī)矩?!?p> 秦懷璧站穩(wěn)在原地,被挑落了手便也不糾纏,一雙深黑色的眼睛仿佛上了一層水霧,見蕭逸塵嫌惡,便哼了一聲,撇過頭去用力揉著混沌的眼睛。
江楚珩皺了皺眉,也未曾說什么,任由蕭逸塵將他扯去了一旁。
秦懷璧揉舒服了,便想跟蕭逸塵說話,誰知撇過頭來兩人盡皆無影無蹤,向前邁了一步卻被地上的一個錦囊絆的險些又摔在地上。
她拾起那錦囊,還未拆開,面前卻忽然一暗,一雙墜著寶珠的烏黑長靴便映入眼中。
秦懷璧抬眼一看便認出了這靴子的主人是誰,連忙直起身子,道:“怎么是你?”
鶴舞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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