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警車不過十多分鐘,李越便來到了小鎮(zhèn)最大的醫(yī)院,這棟高約十五米有著五層高的建筑是小鎮(zhèn)內(nèi)最大最高的公共建筑,其正門也頗為氣派,十五六米寬的大理石仿古牌坊上面大書:江南小院,其后則是一塊極為巨大的石頭,上面刻了幾個大字:懸壺濟世,石頭之后則是頗具意境的竹林曲徑,高樹庭花。
【這個石頭牌坊再加上這塊刻了字的石頭,至少得值一千三百萬;至于這些樹雖然或許并不值錢,但也絕不便宜;這個醫(yī)院倒是挺讓我意外的?!垦凵駫哌^門前頗為奢華、壯麗的前庭擺設,李越在心中升起了一絲迷霧,這個小鎮(zhèn)的醫(yī)院是怎么做到這么有錢的……這根本就不合理了。
從大門進去的時候,李越先是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那是個傳統(tǒng)醫(yī)院都有的掛號室,上頭掛著一個黃銅制成的懸壺濟世牌匾,牌匾的左右兩邊則是兩個藥房,一個是西藥,另一個則是中藥,大抵是小地方看病的人太少,根本支撐不了第二個醫(yī)院開業(yè)所需要的病人。
此刻,瞧見了兩個藥房的李越心中疑問更多了:這個地方連第二個醫(yī)院都沒有辦法支撐,怎么會建起這么大、這么華麗的門面呢?
他回神的時候,張偉警官已經(jīng)打完了電話,在太平間看守尸體的警察已經(jīng)同意他們的探查請求,他們一行人隨時都可以去太平間探查金寡婦的尸體了。
李越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張偉面色輕松的攤開手,似乎終于放下一個重擔的樣子,“我們部門的法醫(yī)已經(jīng)鑒定過了,金寡婦體內(nèi)沒有任何致命、致幻的藥物或是其他成分,且她的死因的的確確是因失足而高空墜落所致的。”
“記得你前面說過,有人確切目擊了金寡婦的失足墜亡?”余仲玉躊躇片刻,問道,“他是誰?”
“是我?!睆垈ド砗蟮囊粋€警官開了腔,“當時長官派我去金寡婦家里了解一點情況,我剛到金寡婦樓下的時候,便看到她在三樓喝酒,而且喝的是酩酊大醉;我在一樓喊話的時候,她都沒有聽到;當我從敞開的大門進去,好不容易登上三樓的時候,她似乎在空中摸索著什么,以至于她最終被陽臺的樓梯給絆一下并最終失足墜亡?!?p> “他叫高平,是我的搭檔,別看他小,但實際上已經(jīng)是個有五年警齡的老刑警了,他說的所有話你都可以聽?!睆垈ラ_口道,“我相信高平的能力,也相信他的話,絕對不會出錯的?!?p> 站在張偉身后的男子同樣也是個年輕帥氣而且頗具英氣的年輕男子,他從口袋中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李越,“這是我對金寡婦墜亡這件事情的案卷報告,你可以看一下?!?p> 文件上詳細描述了高平目擊金寡婦墜亡的整個過程,李越一目十行的快速讀過幾遍之后,他迅速在這份文件中找到了他所想要的東西,“卷宗中記載金寡婦尸體中并沒有酒精殘存,你確信自己看到了一個醉酒的金寡婦嗎?”
“嗯?”李越橫著走了幾步,仔細打量了高平幾眼,根本沒有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任何破綻。
龐雜信息迅速在他的腦中匯聚……但此刻,即便是李越,也需要進一步的信息才能解釋這種不可思議的地方。
“正是如此?!睆垈ソ舆^了話,向李越解釋道,“當時我也在場,勉強也能算是一個目擊證人,我向你保證,當時金寡婦的神情舉動確實像是喝醉了酒之后的搖晃?!?p> “但為什么金寡婦的尸檢結果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酒精殘余,這也是我們一直在思索的問題?!睆垈ピ谔介g門口的過道驀然停下腳步,側(cè)身向李越讓出了大門,“現(xiàn)在就靠你們了……”
……
此刻的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些站在太平間外瞧見上司帶人來查驗尸體而恐慌萬分的手下們。
“老大!”手下們只來得及喊出一聲。
他話音未落,便聽見了太平間自內(nèi)向外打開的開門聲,隨后,一個留著長發(fā)的女性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她亮出了自己手中的證件,頗為不客氣的說道。
“你們來晚了,這個案子已經(jīng)被我們接手了,現(xiàn)在你們可以收工了。”
頓了頓,她遞過十幾張百元大鈔,“你們辛苦了,真沒有想到這個小鎮(zhèn)上竟然會有這么敬業(yè)的警察,請你們?nèi)ズ纫槐??!?p> 余仲玉、張偉、高平四人應聲抬頭,表情陷入呆滯的原因有幾點,第一,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的特殊部門特工;第二,便是云桑出色的外表了,云桑是個混血兒,鼻梁高挺而自然,自然收縮的鵝蛋臉與白皙皮膚如同白玉一般耀眼,更不用說她因為長期運動而凹凸有致極為有型的身材了。
即便漂亮如余仲玉,在瞧見了云桑的第一眼,也難免有些懷疑人生了。
“終于來了一個專業(yè)機構?!崩钤较袷侵辛瞬势币话汔止玖艘痪?,尤其是當他看清楚云桑的正臉時,嘴角更是不自覺的向上勾起。
“長官,我只想要看一下尸體,以確定她的真正死因。”張偉沒有伸手接過百元大鈔,他只是站在一旁頗為客氣的請求,他在BJ工作的這幾年時間中,也見過不少特殊部分的長官,所以最終也養(yǎng)成了這種榮辱不驚的氣度。
“你們?”云桑略帶疑惑的看了眼前這個不自量力卻長相英武的警察,搖了搖頭,她還沒有發(fā)現(xiàn)張偉的真實身份,但其敏銳的觀察力卻依舊捕捉到了張偉一行人車馬勞頓之后的疲憊,最終不由的慨嘆道,“你們想要對自己轄區(qū)內(nèi)的百姓盡忠職守,我也理解?!?p> 她頓了頓,婉拒道:“但還是把這事交給我們吧,我們的專家已經(jīng)從BJ連夜趕到這里,尸體解刨學、法醫(yī)學、刑事犯罪學等等?!?p> “也真是難得你們警察竟然有如此熱心的時候?!痹粕I砗蟮闹掷钍|感嘆一聲,幫助自己的長官說出了她沒有說話的話,“如果沒有事,你們還是先回去吧,這已經(jīng)不是你們所能掌控的事情了?!?p> “畢竟據(jù)我所知,你們這幫輔警根本就沒有專業(yè)處理刑事案件的能力吧?!?p> 眾人聞言張了張嘴,想要怒斥李蕓,但卻大多不知從何說起。
因為一定程度上,李蕓所說的確是事實,對于這種涉及人命或是疑案的案子,警察們所受到過的教育并不足以支撐他們破案,畢竟并不是每一個警察都有著李越一般的超憶癥以及開掛般的推理能力的。
之后整整五分鐘的時間中,小姑娘李蕓只身擋在張偉等人的身前,怎么也不肯讓他們過去。
而李越瞧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陷入了沉思,這個姑娘,他前幾天見過,就在《偵探樂園里》,就是那個跟在他身后的小跟班,云桑沒有調(diào)整自己在游戲中顯示的容貌,所以有著超憶癥的李越自然可以做到一眼認出她來。
此刻活生生站在李越身前的云桑顯然比游戲中的虛擬人物多了一絲英氣,也多了一絲專屬于活人的生氣,而且之前不同于游戲中對李越亦步亦趨的小跟班,此刻的云桑顯然是一位執(zhí)掌特殊部門的話事人。
“你現(xiàn)在辦的不錯啊?!崩钤綇纳砀?米8幾的張偉等人的身后擠了出去,站在云桑面前,這才給了云桑看清楚李越正臉的機會。
“你!”瞧見李越正臉的云桑瞬間便驚了!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在這里?!云桑心中猛然浮現(xiàn)出自己在游戲中被人一眼看透的荒誕感。
他怎么會在這里!云桑心中的震驚如同潮水般涌來,來不及猶豫,她取出手機給上級發(fā)了一條短信。
“你也是來追查灰寡婦的吧?”
“特殊部門辦事,你們最好不要參與?!崩钍|上前幾步,不由分說的將李越向前的步子攔住,“你在沒有得到授權的情況下,絕對不能進去?!?p> “憑什么?”
“你想進去嗎?!”
“我們一定要進去!”
“那你就等著進去吧!”
眾人在她的氣勢下步步后退,直到李越站出來的一刻……
“我猜你也是從軍隊中選拔出來的精英,只不過這些天因為這個案子而備受煎熬吧?!?p> 李越掃過李蕓腳上的軍靴以及腰間軍綠色的腰帶,若非想要強調(diào)自己曾經(jīng)的軍隊履歷,一般人是絕對不可能天天掛著這些東西的,畢竟軍靴并不舒服,而軍綠色的腰帶更談不上美觀。
當一個人需要通過往日的輝煌來為自己提氣,讓別人知道自己過往輝煌的履歷時,一般都是這個人遭到了意外挫折的時候。
“什么?!”李蕓心中涌過一陣被李越看穿內(nèi)心的荒誕感,瞧著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男子,她搖了搖頭,將那種荒謬的猜想趕出自己的腦子,“你再亂說些什么!”
“你的眼神已經(jīng)出賣你了?!崩钤教ь^盯著李蕓的眼睛,笑了笑,“右眼瞳孔不自然的收縮,雙手還不自覺的交叉在胸前,你是不是在害怕我對你的解讀?”
“瞎說!”氣勢洶洶的李蕓在李越面前瞬間變熄火!
“你身上有一種香水味?!崩钤侥抗馐疽庠粕#抗鈺崦?,“和云桑的身上一樣?!?p> “我!你!”李蕓的臉倏地紅了,支吾了半天也米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管你在暗示什么!我都不會怕你的!”
“這不是暗示……”李越搖了搖頭,他注意到云桑上前幾步的身影。
“上司讓我配合你審查灰寡婦的案子,你們查到哪了?”云桑在關鍵時刻站了出來,“你們需要的文件我都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