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欲乘風(fēng)歸去,卻掉帥哥懷里
伶玉樓是南梁最大的酒樓,主樓共四層,均為木結(jié)構(gòu)。樓體外表鑲嵌著形狀不一的漢白玉,反映著陰云密布的天空。
四樓,幾個侍女正穿梭在各個貴族小姐和公子之間,添酒布菜。
“婉音小姐,”一個身著天藍(lán)色長袍,帶著點翠銀冠的少年率先開口,“今天叫我們來,是什么事?。俊?p> “方小公子,是這樣的,”宗婉音柔聲開口,發(fā)髻上垂著的珍珠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婉音昨天畫了一幅千里江山圖,請大家來品鑒一下?!?p> “婉音小姐可是我們南梁第一才女,我們能看到婉音小姐的畫作可是三生有幸啊。”另一個貴族公子搖著一把竹骨的扇子,笑著說。
“趙公子可莫要取笑婉音?!弊谕褚粞谧煨χ?,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二小姐,我聽聞月歌已經(jīng)醒了?”
宴席的上座,身著繡著銀龍的黑色長袍的少年微笑著出聲,少年生的極好,寒眸漆黑,劍眉入鬢,純色生的極淺,嘴角旋起兩個梨渦,讓原本稍顯刻薄的面容帶了些許溫和。
“回三皇子,”宗婉音朝著少年行了個常禮,“月歌妹妹已經(jīng)醒了幾天了,妹妹自打醒來就一直深居簡出,故而今日沒有前來?!?p> “改日我去看望她?!鄙倌瓿谅晳?yīng)道。
不必改日了。宗婉音心想。
正說到這,侍女推來一個蒙著紅布的架子。宗婉音上前揭開紅布,一幅工筆畫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婉音小姐這畫,果真冠絕天下??!”
“是啊,你看這樹木蒼翠,天空悠遠(yuǎn),連樹枝上停著的喜鵲都栩栩如生?!?p> “我倒覺得,這輪紅日才是真的點睛之筆?!?p> “眾位謬贊了,”宗婉音一副謙虛做派,隨后轉(zhuǎn)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三皇子蕭承翼,“三皇子,還請您指點一二?!?p> 蕭承翼聞聲上前:“出神入化?!?p> 宗婉音得到了心上人的夸贊,眸中掩飾不住的愉悅,連眼尾的痣都像是在跳躍一般。
“咦?”
眾人正不住的贊嘆著宗婉音的才情,便聽一位小公子看著窗外,路對面的云裳閣,疑惑的出聲。
眾人皆扭頭看向云裳閣,只見窗外的陰云愈發(fā)密集,高聳的云裳閣樓頂上,一個單薄的身影正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好像是......將軍府的四小姐?”春桃得到宗婉音的授意,混在人群中開口。
“宗月歌?那廢......她在干什么?”方小公子本想說廢物,想到三皇子還在,便生生的咽了回去。
眾人的注視下,對面樓頂?shù)淖谠赂枘贸鲆粋€方形片狀物體,在突然四起的狂風(fēng)中,將那物件用力扔向了天空。
宗月歌用寬大的衣袖墊著手心,手中死死地拽著在狂風(fēng)中瘋狂翻滾的自制風(fēng)箏。
“宗小姐!”
云裳閣的凌娘出現(xiàn)在她身后,二人隔著狂風(fēng)嘶吼。
“馬上就要又雷雨了,您趕緊進(jìn)屋吧,別放風(fēng)箏了!”
宗月歌心中大喜,一邊攥緊手中纏了好幾股的銀絲,祈禱著銀絲能再撐一會,回頭對著凌娘喊道:“我再待一會兒,你先進(jìn)屋吧!”
“您若是淋雨生了病,我們可怎么對云裳閣交代?。 ?p> “沒事,我保你!”
凌娘見實在是勸不動,只好進(jìn)了屋,屋頂只剩宗月歌一人。
風(fēng)越來越大,宗月歌背后已經(jīng)抵到樓頂邊緣的護(hù)欄,手心已經(jīng)被銀絲勒出了紅痕。
她無奈的看著在云層中翻滾的風(fēng)箏:“還能不能行啊......”
云裳閣下方,北羨云帶著一個侍衛(wèi),正悠閑的在寬闊的街道上閑庭信步。
“主子,我們?yōu)槭裁丛谶@溜達(dá)啊?”侍衛(wèi)將憋了好久的疑惑問出。
“宜周,”北羨云背著手反問,“你覺得,蕭承翼那廝,看一個嬌滴滴的小姐的畫,能看多久?”
“約莫一刻鐘就煩了?!币酥軐嵲拰嵳f。
“所以......”
“所以他一定會借口出來,而我們正在他出門的必經(jīng)之路上?!币酥芑腥淮笪?,“屬下愚笨?!?p> “你也知道自己愚笨?!北绷w云勾起嘴角。
宜周心中暗道不好,果然,身前的公子馬上又開口:“今天的俸祿扣光?!?p> 宜周瞬間泄氣:“主子,我家里人還給我介紹了個姑娘呢,我都沒錢給姑娘買禮物了?!?p> “你家里給你介紹姑娘了?”北羨云新奇的轉(zhuǎn)過頭問。
“是啊?!?p> “可見過面了?”
“見過了,還約了下次休假的時候一起去游湖?!币酥苷f起自己心上的姑娘,兩頰泛起紅云。
北羨云半是好笑,半是欣慰的看著自己有些扭捏的下屬,忽然感嘆了一聲:“唉,不知道我的姑娘什么時候出現(xiàn)?!?p> “您不用急,”宜周用過來人的語氣勸導(dǎo),“沒準(zhǔn)什么時候您的良人就從天上掉下來了?!?p> “從天上掉下來?”北羨云被他的說法逗笑,“那少說是個仙師,我......”
話音未落,只聽天空中“轟隆隆”的一聲巨響,一道黑色的影子砸到了北羨云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