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每個班里都有愛攪和的同學
為方便和瑞安一同修煉,公主伴讀的居所在瑞安公主居住的湘翠宮內。
清早,宗月歌在湘翠宮偏殿的床上,迷迷糊糊的被宮女叫醒。
昨日的飛花會,宗月歌不出所料的拿了最后一名。她無視了那些幸災樂禍的鄙夷目光,跟隨著宮人來了湘翠宮。
原以為帶她來的人會有苛待之舉,沒想到那姑姑竟出乎意料的溫和。宗月歌和她閑聊了兩句,才知這姑姑是皇后派來的。許是皇后深知瑞安的跋扈,特地安排了她身邊最得力的姑姑來安排宗月歌的起居。
她的衣飾行李還沒有被送來,因而宗月歌穿著一件衣擺很長的鵝黃色宮裙,在宮女們的要求下,將頭發(fā)梳成了一個繁復的發(fā)髻,又在垂下的發(fā)絲上綴滿了珠飾,方才被宮人帶著,前往雁宮。
雁宮,是蕭瑾特地辟出來的一處宮所,供皇子公主們修行學習。
宗月歌邁過雁宮正門,按照指示來到一間屋子。屋內陳設和現代的教室極像:一張講桌似的方桌在屋子前方,下面是幾張供人坐在地上的書案。
宗月歌來的不算早,瑞安和一個淡粉色衣袍,打扮十分風騷的男子已經在屋內坐著。
“你還愣在那做什么,還要本公主請你來坐嗎?”
宗月歌看向瑞安的方向,走到了她身邊,一張頗為干凈的案前,盤腿坐下。
“宗......月歌?”
宗月歌順著聲音看去,是那個穿的像孔雀開屏的男子。
“四皇子?!彼Y貌的和對方打了招呼。
“你剛退了我三哥的婚,轉頭又來勾引我四哥嗎?”瑞安一臉的難以置信,不悅地說,“真是不要臉?!?p> 宗月歌不想和她爭辯,轉頭翻開了自己案上的一本《治國圖則》,倒是四皇子,一直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
“四哥,你看她做什么?”瑞安開口問道。
“瑞安,四哥是見這月歌小姐清雅異常,心向往之。”
宗月歌很是無語,看向四皇子的眼神中多少帶了點讓他趕緊閉嘴的意思。
“三哥,你來啦!”
就在宗月歌和四皇子對視之時,蕭承翼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走到宗月歌前面的案后坐下,見了宗月歌,面上也沒有半分不虞。
“三哥,你上次說給我?guī)У膶m釵呢?”
宗月歌看著瑞安親熱的湊到蕭承翼面前,向他索要小禮物的,心道這兄妹二人的關系屬實不錯,也難怪瑞安在殿上找她的麻煩。
“宗小姐,看什么呢?”四皇子一直注意著宗月歌的動靜,見她發(fā)呆,忙問。
“瑞安公主和三殿下的兄妹之情,讓月歌心生艷羨。”
宗月歌不卑不亢的答著。
蕭承璨搖著折扇,身子朝她這邊歪了歪:“宗小姐有所不知,瑞安自幼便與三哥一起玩,著感情自然比旁人親厚許多。他倆可謂是......”
宗月歌正想繼續(xù)聽,便聽蕭承翼溫和的聲音響起:“宗小姐,昨日睡得可好?”
蕭承翼這廝不能得到將軍府的勢力,對她正有很多不滿,這話八成是在準備找茬。
“宮中衣食精美,陳設華麗,臣女自是睡的極好?!?p> “那便好,我還擔心宗小姐不習慣,想著請母后派人,將宗小姐素日最愛的海棠簪子等衣食用具盡快送來?!?p> 什么海棠簪子?宗月歌心生疑惑,莫不是原來的宗月歌最喜歡的首飾?
不對。原來的宗月歌最喜歡的簪子,蕭承翼怎么知道,難不成他早在將軍府埋下了眼線?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牢房,小七對她說的“勾結”二字。
難道蕭承翼早在她穿來之前,便向宗婉音搜尋消息?
那么原本坊間通傳的,宗月歌對三皇子心生愛慕,到底是真是假?
一層層陰謀,迷霧般籠罩在宗月歌的腦海。
“三哥,連這種細微之事都知道?”蕭承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著說,“難怪大家都說......罷了罷了?!?p> 宗月歌看著蕭承翼嘴角含笑,眸光似刀的看著她,頓時有些煩躁。
“三殿下莫不是記錯了,”宗月歌拿起筆,舔了舔墨,“臣女并不喜歡什么簪子。”
“哦?”四皇子見蕭承翼的臉色瞬如黑炭,更為興奮,“看來三哥并不了解宗小姐啊,那你們二人那婚約豈不是早就該......”
“開課。”
先生推門而入,一聲高呼,打斷了四皇子的話。
瑞安在他們三人中間左看右看,只覺得這對話十分的莫名其妙。
雁宮內每日都要開課,文課和武課間隔排列,今天上的是文課,進來的是南梁第一大學士,沈南梔。
宗月歌抬頭看向方桌后的男子。
沈南梔看起來約莫三十歲上下,身穿一身簡樸的,麻布青衣,身形清瘦,臉色蒼白,眼尾卻生出許多不符合年齡的細紋,頭上只插一根束發(fā)用的木棍。他將手中拿著的,已經有些泛黃的書放在桌上。
“請各位將《治國圖則》翻到第二則。”
宗月歌已經畢業(yè)好多年,重新上學的感覺讓她又熟悉又陌生。
第二則的名稱是災論。宗月歌簡單的往后翻了翻。災論講的是若是國家遇到天災,該如何應對。
宗月歌正看著,便聽桌后的沈南梔念起了災論第一頁的內容。
“南梁四九三年,南部多洪,良田盡毀,房屋傾灌。浮殍遍地,百姓甚苦,更死尸置于水,多生疾病,易于擴散,可謂煉獄也;北部多旱,土地開裂,禾苗枯涸,千畝良田寸草不生,饑極,餓極,食樹皮,服塵土者眾多,有甚者易子而食,民不聊生?!?p> 講到這他停了下來,放下書,看著自己面前尊貴的皇子公主們:“依眾位來看,此災,該當如何?”
北羨云一大早就又翻到了蕭承翼的府邸。
他輕巧的像一只燕子,縱使白衣墨發(fā),府中的侍衛(wèi)也毫無察覺。
那處被蕭承翼十分看重的小院,此刻也是重兵把守。北羨云在熟悉的假山后探出頭,府邸的主人不在,進出這小院的人也少了不少。他看著侍衛(wèi)換了三次班,都沒有一個人進出,便有些失望的窩回假山陰影。
北羨云背靠石壁,看著眼前的園景。
已入深秋,府中的樹木雖然已經快掉光了葉,也還是能從有些殘敗的樹枝看出春夏時節(jié)的郁郁蔥蔥。
忽然,他感覺到哪里不對。
按照南梁的風俗說法,山水相依,是為運道,假山應當放置在有動水的地方。普通的商賈指甲尚且十分看重這些,皇子府按理說更應在意??伤F在靠著的假山卻十分突兀,附近并無任何流水。
北羨云運靈力于手掌,將手掌輕撫在假山上,自上而下,從左到右,一寸一寸的小心探查。終于,在一處及腰高的山石上,他摸到約莫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石壁,溫度略高于普通的山石。
他將靈力灌注進這塊石壁,一個印記浮現在假山上。
是六甲五慈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