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兩人歡喜眾人愁
“跪下?!?p> 宗家祠堂內(nèi),宗凜背對著宗婉音,站在宗家列祖列宗的靈位面前。
“爹,我......”
“跪下!”
宗婉音不情不愿的跪在了蒲團(tuán)上,嘴上還是想替自己辯解:“爹,我......”
“婉音?!弊趧C轉(zhuǎn)過身,看著這個平日里讓自己最為省心的女兒,“你今年也十八歲了,這十八年,我宗凜,月兒,知溪,還有這宗家上上下下的每一個人,可有一點(diǎn)對你不起的地方?”
“沒有,宗家待婉音極好?!?p> “那你為何......”宗凜緩了緩翻涌上來的怒火,“為何做出這種不要臉面的事!”
“爹,”宗婉音假裝可憐的抬頭看向他,“女兒......也是被迫的,我......”
她的話被宗凜甩東西的聲音打斷。宗婉音垂眸看向地面,心下瞬時涼了一片。
宗凜摔的,是她吩咐春桃買的藥的盒子。
“婉音,你說你是被迫的,那這是什么?”
宗婉音心知宗凜已經(jīng)知曉了全部原委,自己再做辯解已是無用,心一橫便直接承認(rèn):“沒錯,此事,是女兒謀劃的?!?p> 宗凜看著她大義凜然的模樣,閉上眼,聲音仿佛瞬間變得蒼老。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么做是為什么?”
宗婉音抬頭,眼底一派冷漠。
“為什么?原來父親也會問女兒為什么?”她自嘲的笑笑,看著宗凜說,“那為什么我如此優(yōu)秀,父親只關(guān)心宗月歌那個廢物?為什么我的意中人,要娶宗月歌?”
她臉上的不甘和嫉妒,想一柄利劍般刺入了宗凜的心。
“你可知,月兒退婚的真正原因?”
他見宗婉音不語,想著自己的籌謀一朝就被自己的女兒打亂,心中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一旦將軍府和任何一個皇子結(jié)親,就意味著我宗凜已經(jīng)在奪儲之事上站隊(duì)。兵權(quán)本就是皇帝的眼中釘,為了不將宗家上下幾百口人,扯進(jìn)皇子奪權(quán)的旋渦,月兒不顧兒女情長,甚至甘愿承受瑞安公主的一鞭,也要和三皇子退婚,她現(xiàn)在還在宮里,給公主做伴讀!”
宗凜說到這,情緒激動起來,緩了一口氣后,說:“你呢?你就這么簡單的,用一顆藥丸,就將我和月兒這么多的籌謀算計毀于一旦。婉音,爹現(xiàn)在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老天派來懲罰我的!”
“我不在乎!”宗婉音此刻已經(jīng)放棄了所有溫婉的偽裝,“我喜歡三殿下,我要嫁給他!再說了,站隊(duì)三殿下,助他奪位,有什么不好?事成后父親就是開國大將,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啪!”
宗凜氣急,一個巴掌落在了宗婉音的臉上。
“你去嫁給三皇子吧?!?p> 宗婉音捂著臉,本來不敢置信的神色,被這句同意的話打散,欣喜之色漫上臉頰。
“多謝父親?!?p> 宮外的消息此刻還沒有傳到宮內(nèi),宗月歌正有些悠閑的在湘翠宮里和瑞安一同練字。
瑞安本就是個坐不住的性子,見身旁的宗月歌正襟危坐,儼然一副好學(xué)生做派,心生好奇,面上還是不崩人設(shè)的帶著鄙夷。
“你寫什么呢?”
她探身看向宗月歌筆下的紙張,只一眼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也算是名門望族出身的世家小姐,怎的寫字如此難看,難道你只會念詩,不會寫詩?”
“臣女寫字難看,”宗月歌并不理會她的嘲諷,舔了舔墨,“是為了襯托公主。若是我又能作詩又能寫得一手好字,那不就把公主比下去了?”
“呵,”瑞安不屑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你這廢物,還想把本公主比下去?做夢吧你?!?p> 這種等級的談話已經(jīng)是二人之間難得的溫馨時刻。宗月歌雙手舉起自己墨跡未干的“大作”,細(xì)細(xì)的看著。
宗月歌在現(xiàn)代本就沒學(xué)過毛筆字,更別說還要寫繁體字,現(xiàn)在手上這張七扭八歪的“墨寶”,已經(jīng)算是難得的精品了。
“你不會是在欣賞吧。”瑞安見她一直看那張丑到不行的字,忍不住問道。
“是啊,”宗月歌突然起了壞心,“不如我將這幅字送給公主吧,以感激公主這么多天的照顧?!?p> 瑞安連連往后躲,嘲諷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一個宮女飛快的走進(jìn)了書房。
“什么事?”
那宮人上前,附在瑞安耳畔,輕聲說了幾句。
宗月歌眼看著瑞安的臉色越來越黑,最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她怒目而視。
“你們姐妹還真是不要臉,妹妹不行就換成姐姐,做出那樣下三濫的事,真是讓人為之蒙羞!”
宗月歌十分疑惑,看向一旁早已躲遠(yuǎn)的宮人:“這是怎么了?”
“告訴她!”
“是?!睂m女朝瑞安福了福身,這才磕磕巴巴地對宗月歌說:“宗小姐,昨日,婉音小姐,與三殿下,在來悅客棧春......春風(fēng)一度?!?p> “......”
宗月歌只覺得眼前一黑,反應(yīng)過來后恨不得抽宗婉音兩個嘴巴。
“此事當(dāng)真?”她心中還殘存著最后一絲希望。
“你還好意思問!”瑞安氣沖沖的沖她嚷道,“汴京城那么多夫人小姐親眼目睹,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遍整個南梁了吧!”
消息既然已經(jīng)傳播到皇宮,自然早就傳遍了整個汴京,現(xiàn)在這樁丑聞,已經(jīng)是汴京百姓茶余飯后最為手追捧的八卦,坊間甚至已經(jīng)出了相關(guān)的話本。
除去那些不站隊(duì)的人,此事所謂是“兩人歡喜眾人愁”,歡喜的是宗婉音和蕭承翼二人,而四皇子蕭承璨,自然是發(fā)愁的眾人之一。
“王相,”蕭承璨不住的在書房踱步,焦慮的看向面前的丞相,“三哥和將軍府搭上線,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依你看,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殿下莫急,”王一輔想起來時,蕭承翼的話,說,“依老臣看,事已至此,殿下若還是暗中奪權(quán),定是奪不過如虎添翼的三皇子,不如就......”
“不如什么?”蕭承璨站住身,急切的看向王一輔。
“不如殿下現(xiàn)在就開始準(zhǔn)備著動手,以免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