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暗通款曲
一月時光轉(zhuǎn)瞬而逝,自從那日王一輔親來拜訪后帶傷回家,宗月歌脾氣暴躁,冷血無情的名聲就已經(jīng)傳遍的汴京,除了幾個心懷向往的年輕武將,將軍府最終歸于平淡。
清晨,宗月歌照常起床修煉,吐息完畢,走入大堂內(nèi)室,正見宋裴儀和一十歲左右的男孩面面相覷。
昨日王一輔便傳來消息,宗月歌派宋裴儀前去,想必這孩子就是王一輔的孫子,王修睿。
宗月歌上前,示意宋裴儀先出去,隨后蹲下身,與這孩子視線平齊。
“你爺爺,有沒有讓你傳什么話?”
王修睿先前就聽說過面前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姐姐的聲名,此刻有些害怕的向后瑟縮了一下,伸手將一封信交給了她:“這......是我爺爺讓我交給您的......”
宗月歌見他像一只受了驚的小兔,本想安慰兩句,卻沒想到他在自己伸手接信時,別嚇到接連后退,只好閉聲作罷。
信紙上,王一輔的字跡蒼勁。
‘事關(guān)重大,我長話短說。
蕭承翼先前還是三皇子時,曾想通過聯(lián)姻,與宗凜攀上關(guān)系,想必你也清楚。
后計劃失敗,一次我與他商討此事時,發(fā)現(xiàn),他早與魔界中人有所勾結(jié),尚且不知他們達成了什么交易。
不過,宗凜之事,我倒是有所研究。
蕭承翼一直忌憚將軍府的兵力,想除宗凜而后快,這件事也曾與我商討。
我一直以為,他會在朝堂穩(wěn)定后下手,沒想到,他竟與西晉的那塔羅串通,挑起戰(zhàn)爭,意欲殺了宗凜?!?p> 宗月歌看到這兒,后背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蕭承翼身為一國之君,竟然串通敵國人謀害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父親已經(jīng)昏迷,想必下一個,就是現(xiàn)在代父領(lǐng)兵的自己了。
信的后面,便都是些關(guān)于王修睿的喜惡。
她合上信,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宗凜的臥房告知宗知溪,卻在看見一臉害怕的王修睿后犯了難。
這孩子,今后放在將軍府,誰來帶?
宗月歌和王修睿對視,竟將這孩子嚇得哭了起來,中氣十足的哭喊聲讓宗月歌更加頭疼。
忽然,一個悠閑自得的人,浮現(xiàn)在她眼前。宗月歌隨手喚來一個小廝,道:“這個我遠房表弟,自幼喜好佛法,你帶他去了然大師那里?!?p> 被迫喜好佛法的王修睿,睜著一雙迷茫的淚眼,被人帶走,宗月歌總算是落了個清凈。
幾乎沒有片刻緩息,她抬腿就走,不過片刻就到了宗凜的臥房。
“知溪——”她推開門便直接呼喊宗知溪,卻見宗知溪看見她后,慌張的將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收進了袖袋。
仿佛生怕宗月歌追問一般,宗知溪趕忙站起身將她迎進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宗月歌壓下心中的狐疑,將王一輔告知她之事一并說出,直將宗知溪聽得氣憤異常。
“他竟然......竟然能向如父親這般鞠躬盡瘁的臣子下手!”
“先不說這個,”縱使宗月歌此刻也是不悅至極,但面前還是喲更加重要的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將父親救醒。”
宗知溪聽罷,立即同她來到宗凜床邊,將被子掀開,道:“我老早就發(fā)現(xiàn),父親身上的傷口愈合速度,較之平常慢上許多,卻從未往魔界中人身上考量,現(xiàn)在,總算是有了因由。”
宗月歌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宗凜腿上的一處傷口,那傷口似是剛剛結(jié)痂,的確不似尋常傷口的愈合速度。
“可有良策?”
“這些年,從未出現(xiàn)過魔界傷人之事,關(guān)于如何醫(yī)治的記載就更少了,我還需要一些時間驗證?!?p> 宗月歌輕輕地將宗凜身上的被子蓋好,心中陷入深思。這事,不可能去問蕭承翼,那么便還有一個人可問。
那塔羅。
想到這,宗月歌轉(zhuǎn)身便走,只留下了一句交代。
“我去邢獄司,會一會那塔羅,許有法子?!?p> 那塔羅身為西晉名將,再加上與蕭承翼之間的齟齬,被俘后自然是監(jiān)管嚴密,恐怕走正常的流程,自己根本不可能見到他。因此,直等道這天深夜,宗月歌才換上一身黑衣。黑紗覆面,只留一雙清明的眼睛在外,打算夜探邢獄司。
修為等級的提升,領(lǐng)宗月歌此刻飛馳在各家屋頂?shù)纳碛笆州p盈。
一路上躲著京中巡邏的士兵,宗月歌終于翻身到了邢獄司外圍。
這里不愧是除皇宮外,看守最為嚴密的地方,司中守衛(wèi)穿梭不止,根本不留一絲空隙,細看下,就連屋頂上都伏著幾個手持弓箭的人。
宗月歌屏氣凝神,直到后半夜,才從中看出一點松懈的地方。
為了讓侍衛(wèi)們每時每刻都有最清醒的狀態(tài),每隊巡邏的士兵,每隔一個時辰,都有一段休息放水的時間。
她全身靈氣運轉(zhuǎn),足尖輕點,一躍至早已尋好的位置,伸手從后方緊緊地扣著一個掉了隊的士兵的脖子,在他還沒來得及呼救之前,將其擊昏。
換好巡邏士兵的衣服,宗月歌心下稍安,借著衣服的掩護,她終于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這里關(guān)押最為嚴密的地方。
邢獄司地下三層,便是關(guān)押罪大惡極之人的地方,想必那塔羅也在這里。
果然不出她所料,轉(zhuǎn)過第九個墻角,終于看見了被鎖鏈層層束縛的那塔羅。
宗月歌借著自己已至結(jié)丹境五階的修為,無聲無息的打昏了門口的守衛(wèi),站在那塔羅面前,拽下了黑色紗巾。
那塔羅睜開沉重的雙眼,入目便是宗月歌探尋的神色。
“我早知你會來,”他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說話間都帶著血腥氣,“是不是還是想問,宗凜的傷?”
“大帥猜錯了,”宗月歌含笑道,“我不過來同您聊聊我們南梁的皇帝,蕭承翼?!?p> 話音落地,宗月歌明顯注意到他的神情變了變。
“你想知道什么?”那塔羅面上還是維持住了原本的表情,仿佛對蕭承翼并不在意,“南梁的皇帝。來問我一個西晉人,倒是有趣?!?p> “的確有趣?!弊谠赂钁?yīng)和著,“與西晉大帥暗通款曲,真是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