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上天
清晨的凈覺寺還沒有到開門迎接香客是時間,其他人還沒有醒來,顯得站在后院的四個人孤單異常。
“你的家人沒有來送你?”北羨云外頭看向身邊一直沉默的宗月歌,問道。
“沒有,天太早了,我沒讓他們來送?!?p> 她的語氣淡然,可北羨云還是從其中聽出了一絲失落。他轉(zhuǎn)頭看向牽著王修睿的宜周,開口就是調(diào)笑。
“你昨日那么晚回來,今天還這么早起,本皇子還真是感動。”、
宜周眼睛一轉(zhuǎn)就知道,自家殿下這是在哄身邊的姑娘高興,也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這么忠心的手下可是不好找,殿下既然感動,不如就給我漲一漲俸祿?”
“不可能,”北羨云抱著肩,眼角瞥見宗月歌的神色已經(jīng)緩和了不少,笑道,“再多嘴就扣光你的俸祿?!?p> 宜周狀若心傷的扁了扁嘴,隨機湊到宗月歌身邊,低聲嘀咕:“宗小姐你瞧見了沒,我家殿下這般摳門,以后要是娶了妻——”
“多嘴。”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北羨云打斷。
“我知道看,”宗月歌學(xué)著宜周的模樣也低聲補充,“以后娶了妻,也一定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p> “就是就是?!?p> 北羨云笑著搖了搖頭,正要為自己的聲譽辯解,就見幾人面前的空氣出現(xiàn)了些許波紋,隨后,子真仙官的白色身影就出現(xiàn)在幾人面前。
“時間到了?!彼穆曇舨粠魏胃星椤?p> 宗月歌的眼底蒙上一層暗淡,正要上前,衣角就被人拉住。
“你......”王修睿眨了眨有些泛紅的眼睛,“你還會回來嗎?”
“會啊,”宗月歌轉(zhuǎn)過身揉了揉他的頭,寬慰道,“等你的個子比我高了,我就回來看你?!?p> “你別騙我?!?p> 宗月歌笑了笑,應(yīng)了下來,最后看向子真身邊嗎,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一道白色的木門,和北羨云對視片刻,就抬腿邁了進去。
門內(nèi)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聽不見任何聲音,入目的只有迷霧。
好在門里行走的時間并不長,約莫半炷香時間,三人就走出了通道,踏上了面前出現(xiàn)白色石階。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景象和凌玄學(xué)院很像,不過規(guī)模要大上許多,白玉地板一直鋪到天邊盡頭,各色亭臺樓閣數(shù)不勝數(shù),道路兩旁種植這不知是何品種的淺藍色花朵,正隨著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fēng)搖擺。
這里的天空之中沒有太陽,可宗月歌還是感受到了一股甜絲絲的暖意。
“跟我來,仙尊在等你們?!?p> 子真說完就走,兩人在身后趕忙跟上。
路過了無數(shù)樓閣殿宇,繞過無數(shù)香池水榭,幾人這才到了最為壯麗的一處殿宇前。
宗月歌抬頭望了望懸掛在殿宇四角的白色鈴鐺,剛想詢問,便見殿門自動打開。子真已經(jīng)走了進去。
兩人對視一眼,也跟著進了這座名為“思桓殿”的殿宇里面。
里面的空間遠比在外部看到的要大,大廳兩旁是一眼望去看不到頭的仙官,不少人正看著他們的方向竊竊私語。正對著他們的,是一名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男子。
男子面上,是和子真仙官一樣的無喜無悲,沒有表情。
“仙尊,他們到了?!弊诱嬲f完就退到了兩旁,那男子走下高于旁人的座位,直到二人身前,宗月歌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
仙尊離瑤生了一張俊美無濤的面容,銀白色的瞳孔看不出什么神色,額間畫了一點朱砂,在配上他通神繡著暗紋的白袍,若不是他腦后長至腳踝的白色頭發(fā),倒是真的像一尊活佛。
他站在宗月歌身前看了良久,知道一旁的北羨云已經(jīng)不耐地皺起了眉,才終于是開了口。
“你們以后就居住在驚寒殿,到了以后,自有安排?!?p> 仙尊離瑤說完這句話,便轉(zhuǎn)身而去,只留下宗月歌和北羨云懵然看著彼此。
“跟我來。”子真說完,像一個導(dǎo)游一樣帶著他們兩個出了思桓殿,直奔不遠處的驚寒殿而去。
到了驚寒殿大門,宗月歌這才明白,仙尊離瑤的那句“自有安排”,是什么意思。
之見寫著驚寒殿的三個字的牌匾之下,已經(jīng)站了一名面色焦急的白衣女子。
原先引路的子真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了。還沒等他們走到門口,那女子就已經(jīng)迎了上來。
“月兒......”宗月歌還沒有站定,就被女子抱了個滿懷。
她剛想砍口詢問,便感覺到自己肩頭一陣濕潤,抱著自己的女子,好像是哭了。
“你是......”北羨云開口,替她問出了這句話。
那女子放開宗月歌,眼睛濕潤著說:“月兒,我是娘親啊......”
“啥?”
宗月歌的大腦,在這種信息量下已經(jīng)停止了運轉(zhuǎn),只得懵然地看向北羨云,一臉茫然。
“你......你把娘親忘了嗎?”她說著,已經(jīng)落下了淚。
“沒有沒有,”宗月歌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線,解釋道,“我先前出了意外,將小時候的事都忘記了?!?p> “原來是這樣,”那女子語氣輕快起來,將兩人往殿中迎,“快進來吧,哪有在門口站著的道理?!?p> 三人進了殿,宗月歌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人人向往的仙界。
進入殿門,入目的就是一個庭院,院中種著一顆通體銀白的高大榕樹,樹下懸了個秋千,庭院的其他三個方向,都圍著銀白玉磚砌成的殿宇。
“以后就在這里住下來,”那女子說著,像是終于看見北羨云一般,問道,“這位小友是......”
北羨云先前在門口多有冒犯,這會兒終于是得到了機會好好行禮:“伯母,我叫北羨云,是月歌的,朋友?!?p> “既然是我們月兒的朋友,那便住下來,月兒同我住在一處,剩余的殿,你自行挑選便可?!?p> “多謝伯母?!?p> 那女子含笑點了點頭,又轉(zhuǎn)向宗月歌,卻不料自己的女兒,正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己。
“怎么了?月兒可是累了?”
這是宗月歌第一次看見自己這具身體的生母,本應(yīng)是母女團圓的時刻,不知是否是因為她并不是真的宗月歌的緣故,她此刻,心中全無高興之色。
“無事,只是月兒忘記了,娘親的名字。”
那女子眼神似是暗淡了下來,隨后強行打起了精神。
“娘親是蔓青仙官?!?